《君问归期未有期》西楼1993

8、今朝有酒今朝醉

　　香炉中轻烟袅袅，空气清凉如水。

　　满头青丝，云鬓巍峨，白衣素簪，广袖静垂，一个满头银丝的手执拂尘的妇人走了进来。虽然她的容貌被一块完整、莹润的白玉面具所遮，但是她的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让赵月然不禁心生畏惧。

　　“云若，你醒了？”那女人俯下身子细细察看她的脸色，声音从那张精致莹润的面具后传来，几不可闻的回声使这声音让人听起来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她一定很年轻。赵月然的直觉告诉她，声音那样清冷、高贵，她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脸用面具遮住呢？

　　“这里是水月斋，你的名字叫苏云若，水月斋的弟子，昨日之事已随风而逝，今朝你已在万丈红尘之外。水月斋有水月斋的规矩，明日起，你每日卯时就要起来练功，有些规矩画晴会提点你的。”

　　这个人给她一种奇特的感觉，若即若离，又仿佛能洞穿她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她仿佛知道自己的离奇经历，却又仿佛浑然不知。

　　“昨日之事已随风而逝，今朝你已在万丈红尘之外。”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似是说给从前的自己，如此想来却更令她心中不安。

　　除了水一师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是一袭白衣。暖阁不大，门厅中的四位素衣老妇，虽经岁月更迭，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当年飘逸绝尘的风采。四人精光内敛，屏息而立，腰间皆系一根暗色银丝，神色超然却面色各异。

　　水一师太走了很久以后她都闷闷不乐，那水一师太虽和善，但洞悉一切的高姿态让她有些不舒服，何况昨日之事怎能轻易随风消散，那个世界有她的一切，而今她却是形单影只。

　　“天心台是门人弟子的练武场，刚入水月斋的门人首先在这里学习基本功，再将素心诀练至三层时便可参加会武，正式入门拜师。”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放弃了思索，她决定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以便找到更多线索。跟着画晴参观，她这才知道，水月斋并不是一所房子，一个书斋，而且一个门派。

　　水月斋，历经八百多年的沧桑岁月，虽远在海外，却一向被视作武林圣地。对于整个江湖水月斋是一个古老传说般的存在，凡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历代门人，无不是顶尖高手，以绝世的风姿留给世人以惊艳的风姿，这也让很多武林人士认为水月斋是江湖上最传奇的门派。而真正让江湖中人将水月斋奉为神诋的是水月斋秉持天心，替天行道的开派宗义。到了这一代，水月斋的分支遍布中原，虽少理尘世，却是中原武林的精神支柱。

　　“水月斋的武功与别处不同，在这里素心诀是所有武功的根基，所以最初的几个月弟子们主要以修习素心诀调气养息，所谓练气，就是修炼内力，只有内力达到一定基础，才能练习其他武功。”画晴所说正是天心台上一块巨石上所刻录的文字。

　　赵月然明白了，练气就如加油，有了机油才能发动机动车，而马力越强的机动车耗油越多，所以很多高深的武学只有深厚的内力才能驾驭。

　　“素心诀？”她喃喃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千秋榜上名列第一内功心法，至和至纯，极难修炼，很多弟子一生都没有能入门拜师就是因为没有练成素心诀。拜师前每个人都要在这里练武，不过拜师之后相对自由，平时行动都根据师父的教授安排。

　　她不禁心中有些惊叹，传说中的什么无上心法不都是绝要机密么？什么时候开始写在石头上供弟子随意参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