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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回京复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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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的？”
“各位爷，我家小姐得了重病，老爷夫人急着送她求医，还请各位通融通融。”
“……行吧！快走快走！”
“多谢。”
苏秀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左边是个老头，右边坐了个老太太。外边车夫喊了声“驾”，他们就这样出了城。
老太太见她醒了，面上一喜：“别动！你身上的毒刚解，最好躺着！”
原来这老太太是苏君谋所扮，而旁边的老头是司马循所扮。
轩辕离扮作小厮在外边赶车。听到苏秀馨已醒，冲里面喊了句：“嘘——刚出城小声点！等下还有好几个盘查扣。”
苏秀馨摸了摸脸皮，脸上的面具早已除去，身上也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自打她到了无忧城，自己这张脸就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现在被人看到也不打紧。
苏秀馨想起身，忽然发现两腿没有知觉。
司马循看了她一眼，说：“你身上的毒虽解了，但腿上筋脉受创严重。即便恢复，日后能走路已是万幸。”
苏秀馨一愣。苏君谋责备地瞪了司马循一眼。
司马循淡淡看了苏君谋一眼：“她迟早会知道。与其这么瞒着她，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苏君谋一脸担忧地看着苏秀馨：“你放心，你的腿会恢复的……回去后我们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苏秀馨点点头，忽然一笑，反倒是安慰起苏君谋：“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爱习武，了不起以后用不了浮踪心法而已……能走路，已经是万幸。”
苏君谋望着苏秀馨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哎！我本来想了一肚子哄你的话，没想到你倒是能想开！只怕回去后，爹娘会心疼死。”
………………………
马车咕噜噜行驶在路上。为了避开沿路的盘查，苏君谋特地选了条崎岖的小路。出了无忧城一路向北，马车沿着雪道出了恒境，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过盘查。
轩辕离赶了一路车，屁股都要颠裂了。他看了眼前方的山头，说：“翻过那座山便是景王的封地，只要过了景地，我们离帝京也就不远了。”
苏秀馨望着窗外延绵起伏的高山，好奇地问：“景地？便是宋钰的家么？”
苏君谋狐疑地看着苏秀馨：“听你这语气，似乎跟宋钰很熟？”
苏秀馨点点头：“我跟她是朋友。”
“你跟她是朋友？你什么时候跟她混在了一起？”苏君谋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离她远点！别被她带偏了！”
苏秀馨一脸莫名：“不会呀，她挺有意思的。”
苏君谋撇了撇嘴，懒得做评价。
就在这时，外边的轩辕离插了句嘴：“世人都说景王平易近人，待人温和有礼。他守了景地这么多年，大错没有，政绩也是平平无奇。反倒是他女儿宋钰比他名气大。”
苏君谋一手托着腮，随口提道：“嗯。谢风扬曾经就给景王评过八个字：谦谦君子，庸碌无为。”
“庸碌无为？”一直闭目不语的司马循忽然睁眼：“现在剩下的三个藩王都是从八年之乱中活下来的。三王……岂有无能之辈？”
苏君谋笑了笑：“你这话，倒是与我所见略同。他能安然无恙守在景地这么多年，已非一般人。不过是否无能是一回事，有没有野心又是一回事。有的人只想安然一隅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有的人却蛰伏多年，虎视帝京。跟恒王相比，这景王，可是要好相处的多。”
司马循瞥了苏君谋一眼：“好端端的，为何又提起恒王？”
苏君谋一手支着下巴，做思虑状：“羌无莫名其妙出现，他的背后到底是谁，相信不只是长公主那么简单。至于三番两次出现的黑衣人，以长公主的能耐，她可使唤不动那么多人。”
司马循目光一凛：“你是说……”
苏君谋神情淡漠，缓缓开口：“忠孝难两全，无毒不丈夫。”
无忧城之行已然落幕。然而太子遇刺、千年冰魄遭窃、蛊圣出世……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预示着，种种事件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
越过万刃峰，距离无极宫不过百里之地。
在这片土地之上，覆着万年不化的积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一切都显得祥和宁静。然而十四年前那场空前惨烈、持久的战事仿佛并未结束。白雪之下，士兵们的森森白骨至今犹在。
越过恒境的边境，距离恒王府不过十里地，有一座小山丘。山丘荒凉贫瘠，终年覆盖着积雪。飓风穿过峡谷，发出状似嘶吼般凄厉的声音，仿佛是亡灵的怒嚎。
附近是一片枯木林，黑黝黝的乌鸦蹲坐在枝桠上，为死气沉沉的深林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气息。树木与树木之间并非泥地，而是稍有不慎便会丧命的沼泽地。因上面覆着积雪，只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这地方阴森诡谲，平时连个畜生都没有，更别说有人。然而就在这片死地深处，一个身着锦衣头戴玉冠的男人高高站在石岗上。
男人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却精瘦，身上透着一股武将才有的肃杀之气。细细看他的五官，竟是十四年前手刃亲父的尚崇文，也是如今的恒王。
尚崇文负手而立，鹰一般的眼睛静静盯着前方。他的脚下是一片坟茔。每座坟上都有一块碑，碑上却无字。其中在一座最大的坟上，供奉着新鲜的瓜果，不必说也知道，这坟里供奉的是谁。
一群乌鸦忽然惊起。尚崇文瞥了眼身后：“羌无，本王让你办的事，你倒是办得好！”
只听见树林中传来一阵阴诡笑声。羌无拄着拐杖自林中现身，他缓缓到尚崇文跟前，冲他微微躬身：“王爷恕罪。是属下疏忽。属下没料到那丫头的命这么大，中了噬蛊，居然还能从大火里逃出来。不过若不是玄宗与暗阁捣乱，想必我们也不会失败。”
尚崇文淡淡扫了眼羌无：“羌无，你该知道本王向来只看结果，从来不问理由。你别忘了，你们身上背负的是尚家三十一位族人的性命，这其中，还有本王父兄的命。”
羌无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属下知罪。”
尚崇文淡淡“嗯”了一声，不再给羌无施压，随即换了个话题：“此次任务失败，长公主那边怕是不会消停。他儿子刚出了事，正需要人慰藉。你让澜儿挑十个身段模样好的娈童给她送过去。”
“是。”羌无欠了欠身，忽然说道：“不过前几日世子来信，说是长公主将府里的男宠都遣出去了……据说是最近有了新欢。”
“新欢？”尚崇文狐疑地看向羌无。
“此人名唤展肖，据说是无名坊的人。说来奇怪，长公主的性子王爷应该知道，可自从此人入了府，长公主的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羌无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尚崇文：“世子已派人摸清了此人的底细。”
“哦？居然还有人能治得了她？”尚崇文眉毛挑起，忽然间来了兴趣。他接过书信，大致扫了眼。
羌无缓缓说道：“据说他父亲是名赌徒，因为欠了债便将他母亲被卖到妓院。后来他父亲因欠债遭人追杀，他料理完丧事后便入了无名坊。他还有个妹妹，至今下落不明。说起来，此人在京中倒是无权无势。”
“无权无势？”尚崇文忽而一笑。他运起内力，手中的书信顷刻间粉碎：“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既然她无权无势，那本王便予他权势！给长公主的东西里再单独装上一箱黄金，给此人送去！”
羌无躬身应道：“是。”
………………………
帝京的街道一如既往繁华。苏秀馨一行也算是不辱使命，四人一回城便直奔皇宫赶去复命。司马寮收到了药引与还魂蛊便去炼制解药。苏秀馨双腿未愈，只能由苏君谋背着面圣。
太子殿内，轩辕宏高坐在主位。他垂眸望着无法跪地、只能半趴在地上的苏秀馨，不知在想些什么。苏怀远候在旁边，看到伤痕累累的苏秀馨，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旁边的尹红泪暗暗绞着手绢，一脸地心疼。
直到程德贵急匆匆入内。他瞥了眼苏秀馨，迈着小步到轩辕宏跟前：“陛下，殿下醒了。”
大殿内，所有人露出喜色。
轩辕宏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尹红泪适时开口：“陛下，秀儿虽莽撞，但为救清儿也吃了不少苦头。既然清儿已醒，您看……”
轩辕宏沉默了半晌，扭头看向苏秀馨：“既然太子无恙，之前的事朕便不再追究。可你假冒身份混入国试，终究是给无名坊添了麻烦，并不能就这么算了。”
“陛下……”尹红泪一听轩辕宏不打算善罢甘休，顿时焦急。
苏怀远眉头微皱，这才露出担忧之色。苏君谋心里一急，刚要替苏秀馨求情，一看到苏怀远警告的眼神，微张的嘴又闭紧。就在所有人都为苏秀馨捏了把汗时，轩辕宏忽然出声。
“自开朝以来，能入无名坊之人那都是万里挑一的才俊。想不到，你一小小女子居然能进去，到底是丞相的女儿！”轩辕宏目光赞赏，看了眼苏怀远。
苏怀远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抹笑：“是陛下栽培的好。”
众人见轩辕宏面露微笑，这才松了口气。
轩辕宏仔细打量起苏秀馨：“朕问你，你想不想继续待在无名坊？”
苏秀馨觉得自己不被问罪已是万幸，没想到自己还能继续待在无名坊，一想到今后能跟晏清待在一起，顿时觉得之前在无忧城遭受的各种罪都不值一提。她忙不迭点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愿意！”
轩辕宏满意地点头。刚要说话，苏君谋却抢先开了口。
“陛下……此次无忧城之行，臣妹因遭人伏击伤了筋骨，落下了病根，今后若待在无名坊，只怕会给陛下添麻烦，请陛下允她回家。”
“我什么时候添麻烦了？”苏秀馨不满地瞪着苏君谋：“我要待在无名坊！”
谁知一向什么事都依着苏秀馨的苏君谋，在这件事上态度却异常地强硬。他冷着声音批道：“你根骨已废，日后习武已是无望，这倒也没什么，在无名坊不靠身手靠脑子的人也大有人在。可你胸无点墨，聪明有余却智慧不足，遇到大事又沉不住气，万一遇到什么事自保尚且困难！你倒是说说，自己在无名坊能做什么？”
“你……”苏秀馨瞪着苏君谋。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批得体无完肤，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她心里头愤怒又委屈。
轩辕离跪在苏君谋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听到他这么不留情面地损自己亲妹，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她好歹是个女孩子家，又是你妹妹，你说话稍微客气点。”
苏君谋瞥了轩辕离一眼，声音倒是越发大了：“那你说说，你与她去盗千年冰魄，她有没有帮上忙？”
“这个嘛……”一想到苏秀馨招呼不到一个跑去跟踪萧钥，还差点暴露了身份，轩辕离顿时语塞。
苏君谋冷笑：“我看她就只会闯祸吧！”
苏君谋一针见血，轩辕离竟无法反驳。他叹了口气，刻意无视苏秀馨求助的目光，默默别开了脸。
苏秀馨咬紧下唇，压低声音质问苏君谋：“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谁知苏君谋不理苏秀馨，他冲轩辕宏弯腰一拜：“臣妹天资鲁钝，并不适合待在无名坊，还请陛下三思。”
这一举动，惹得轩辕宏这个皇帝都尴尬不已。
苏秀馨心里头不服，扭头望向轩辕宏：“陛下，民女既然能入无名坊，就证明民女并非无能之辈！恳请陛下准许民女待在无名坊！”说罢她也冲轩辕宏深深一拜。
轩辕宏顿时觉得头疼。他为难地看向苏怀远：“他们两个是你生的，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说？”
苏怀远瞥了眼伏在地上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他缓缓开口：“既然小女想待在无名坊，臣即便是想拦，恐怕也拦不住。倘若她若是真心想为陛下效力，臣绝不阻拦。只是臣所在意的是，她若是为了别的什么事，那待在无名坊便没有意义。”
苏秀馨被自己亲爹拆穿心思，脸上一红，下意识抬头，碰巧对上苏怀远的眼睛。就这么一瞬间，她从这双淡漠的眼睛里读出了讯息。苏怀远嘴上虽说并不阻拦，但那双眼睛分明是告诉她，他绝不会让自己入无名坊！
苏怀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轩辕宏陷入了深思。
“丞相说得有理……”轩辕宏思索了片刻，而后望向苏秀馨：“你想入无名坊，朕允你，但有个条件。你当着朕的面起誓，一旦入了这无名坊，需终生为皇家效力，从此斩断情根，视清儿为君，日后他是主子，你是奴才。你们的关系不可超越主仆之谊。”他一脸严肃，利眼直直盯着苏秀馨：“你，做不做得到？”
轩辕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向苏秀馨。她望着轩辕宏审视的眼神，顿时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下午忽然发烧，不舒服睡了一觉，今早五点醒的，所以没更新。于是就码了4440字这么粗长的一章…忽然发现，最近几章都码了四千字…
PS：系统升级…升级了还这么烂…动不动就升级…升级你妹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