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nibal] Will u have dinner with me?》翡翠魂魄

9、>>05-a

　　05

　　“Morning.”
　　简短道完早安，男子便自然的在靠窗边一把舒适的藤椅里坐下了。今天的阳光出奇的明媚，这个时候全部都从这个向阳的窗户里喷涌了进来，铺洒在地板上，坐在那边上时整个人都会被包裹在光的粒子中，好像一团耀眼燃烧的火焰。
　　不过，如果真的以为Will是破天荒的来享受阳光和人生，那就太天真了。Will所坐的不仅是一把“靠窗的藤椅”更是一把“早餐桌边的藤椅”。除了晚餐时间Will会被强迫坐在餐桌边，其他时间Will是绝对不会主动接近餐桌的，对于他今天破天荒的举动，Hannibal Lecter只是投去一瞥，仿佛一切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平静的转身进入厨房。
　　一会儿后手端托盘的医生返回了餐桌边，而Will Graham已经干脆整个人摊在了藤椅里，他的手臂垂在扶手之外，脖子则靠着椅背的最上面，头颅极致放松地向后仰着，闭着双眼，让阳光毫无保留的洒在青白瘦削的面孔上，不留一丝阴影。
　　医生眯着眼睛欣赏了几秒，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一边，开口，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戏谑：
　　“昨晚让你太累了？”
　　大概Hannibal也没打算听到回答，说完便兀自折回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再回来时Will已经像个乖孩子一样端正的坐在桌子前了，Hannibal于是自然地把手中刚端来的托盘放在了他面前——洁白的瓷碟中，是数根斩碎的断指和几片厚薄恰当的鲜红生肉片。
　　昨天晚餐时，Hannibal便说了上次被Will杀掉的那个人已经吃完了，现在却变把戏似的端出了新的“食物”。Hannibal并没有解释这食物来自哪里，Will也没有问，只是一声不响的拿起刀叉。Hannibal一直注视着他，当看到Will毫无犹豫地将肉片喂入嘴中，医生的面孔上也悄然浮现出笑容，慢慢叉起自己盘中的一块肉送入口，细致咀嚼着，缓缓道：
　　“知道——这次是什么吗？”
　　“音乐家。”Will头也没抬地回答，“小提琴家，难为你还把手指尖的老茧给剜掉了。昨晚死亡，失血过多。不过他死前并没有太多的痛苦，他丝毫没有死亡的防备。美中不足就是死亡后没有得到迅速处理，导致姿势僵硬，肌肉口感稍差。”Will的声音异常平淡，顿了一下，凝视着叉尖的指根，又乏味的补充道：
　　“给的提示太多就没有意思了。”
　　对面人哑然失笑：“抱歉，是我的错。”
　　早餐过后，Doctor Lecter整理衣装，欲出门。察觉到他的小茶杯也一言不发地跟到了门边来，医生停下，怀着歉意的解释道：
　　“抱歉，Will，我应该在家陪你的，可是Jack探员请我在你请假期间代任临时的特别观察员，让我今早过去一趟。想来我‘休假’的时间的确有点长了，应该露个面了。”
　　Will没有接Hannibal的话，反而裂开了一个笑脸。这大概是Will来Hannibal这里以后——不，是Will知道自己食人以后——露出的第一个真正“开心”的笑容。
　　Will抬起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孩子般的腼腆忐忑，问道：
　　“今早我自己理了胡子，你觉得怎么样？”
　　这突兀的发问着实让Hannibal愣了愣，不由得就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男子。他的目光很快从男子下巴的青色胡渣上一掠而过，一下子牢牢定格在了上面那双眼睛上：即使是在昨晚临睡前，那还是一双忧郁欲泣的眼睛，被正义和良知折磨得灰暗消沉，黯淡无光；然而现在，那双眸子却出人意料地拨开了阴霾，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久违的蔚蓝，好像清晨的海，纯粹平静，思绪无暇。
　　“非常好。”
　　Hannibal喃喃着，走上前来，轻轻将男子领口的领带重新紧了紧，低声道：
　　“这样，就更完美了。”
　　Will再次咧开了笑脸，有些紧张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领结：
　　“Well，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跟你一起去见Jack，并告诉他不用再劳烦你了。”
　　Hannibal默默注视着Will，男子干净的笑颜落在他的眼里，没有一丝虚伪的成分，可是恰是这样，反而让Hannibal头一次觉得看不清了。诚然，一切都在Hannibal的计划内行走，Will总算放弃了对食人的强烈抵触，主动走近了餐桌，甚至重新鼓起勇气打算走入社会……这一切的一切，都在Hannibal的长期预期之中，只是，陡然间进展得太顺利了。Hannibal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促成了事情的极速前进，快到仿佛有些东西已然脱离了他的控制，这脱离控制的因素到底是好是坏，Hannibal仓促之间居然毫无头绪。
　　可是此时此刻，Hannibal已不想再去想更多。一切仿佛回归了正轨，回到了最初最美的样子。医生伸出手去揽过了男子，轻声说：

　　“Welcome back，Will Grah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