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坚韧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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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站在弱者之上，寄居于强者之下。/
雪子有一天的时间呆在尸魂界处理事物，然后她得回到现世继续完成她的任务。她是先遣队，是第一道防线，当他们抵御住葛力姆乔带头的袭击之后，雪子就更加坚定，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付出全力挡在危险前面。
不够强大或许是一个问题，可比起那些没有一丝一毫灵力的整灵和人类，她已经是强大的存在，强大就意味着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承担更多的责任。当她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消亡在自己的职责上，除了一丝怯弱以外是全然的接受。是她选择成为死神，选择变成强大的存在。
整理着自己的衣襟，抬起头时，她看见迎面走来的棱川银月，那位沉默寡言，用工作淹没自己的七席。厚重的眼镜阻隔了棱川与别人的目光交流，但雪子知道她正看着自己。她该上前问候吗？这个人是她的上级，但棱川冷淡的心性并不喜欢与人有太多的交流。
“棱川前辈。”在良好的教养习惯之下，她还是向棱川打了招呼。
对方停下脚步，对她点了点头，目光在雪子裸露在外的绷带上扫视了一圈。棱川作为文书官自然受到了雪子上缴的报告，她还帮忙整理了一番。这个小姑娘做得很好，棱川知道，对于毫无实战经验的新人来说，拔刀对敌该是多么让人恐惧，对方可是破面。她在报告之中看见了一个果断的少女，或许不够冷静，害得自己陷入苦战，但这个少女破除了身上的恐惧，没了怯弱包裹，现在雪子整个人都锋芒毕露。
“不要松懈。”棱川对她说，“你们面对的只是第一批敌人。”
“我知道了，前辈。”雪子恭顺的点了点头，棱川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女孩似乎长高了那么一点点，又似乎是错觉。
她看着雪子笔挺的身影，却没有看见那个整日待在办公室内小心翼翼审阅公文，偶尔晃神想要出去练习刀术的小姑娘，她的成长显而易见。
一场战斗可以磨砺心性，你会变的更加坚强，也会被无情的击垮。棱川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属于前者，而她自己却是后者。一场战斗之后她失去了拔刀对敌的勇气，于是转入文书工作。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就连棱川自己也淡忘了原因。
雪子收拾好自己的心态，在会议室的汇报演讲让她内心激动不已。她从未出席过这样庄重的会议，从未在如此多名声在上的人眼前站立。在她的记忆中，上一次接触这么多的人，还是在母亲的葬礼上，隔着门栏，远远的看着，四周的人都如她一样带着孝巾，神色漠然。
想起母亲，雪子心中温软了下来，有关母亲的回忆都变得零碎不已，但那些温存的感觉深深镌刻在身体里。她时常怀恋母亲的抚摸，那双纤细的手一次又一次滑过头顶，宁静而美好。仿佛海中的灯塔，能驱散迷雾，告诉她方向。
“我是死神了，母亲。”她轻轻的喃喃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已经长大了，我渐渐变得有能力去驱逐流言蜚语。但是还不够强大……”想要成为队长和父亲一样的人物，想要站在会议室中那些人物一样的力量。
她走到队长的办公室前，敲开门，神色坚定的说：“队长，十番队先遣队员朽木雪子已完成准备。”
日番谷惊讶于她没有回到朽木府稍作休息，但朽木雪子依然神采奕奕，似乎并没有受过伤，战斗之中内心的彷徨也消失殆尽。他以为雪子会需要一些时间休息，哪怕他们的行程的确万分紧张。空座的虚越来越多，破面们没有得手，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休息得如何？”他好心的问。
“诶？”刚刚还一本正经的雪子脸上瞬间泛起了一片迷茫。
日番谷真的不知道他说的话有什么不清楚的，朽木她到底是哪一个字没有听明白，于是日番谷十分无奈的说：“不准再‘诶’了，别逼我专门下命令，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了。”
“休息吗？”雪子终于找回了状态，“我感觉很好！”
那也就是没有休息了，日番谷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的队员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前一秒表现得还很灵活，后一秒就开始神游了起来。作为队长，他觉得和这样的下属谈话有些心累。
“前往现世的穿界门还在准备，你可以趁现在休息一会。”日番谷指了指前面的沙发，松本时常霸占着这张沙发，把自己摊开放在上面。这张沙发很大，用来睡觉绝对可以。
“可是……”
“去、睡、觉。现在，立刻。”日番谷咬着牙说，生怕对方听不懂，专门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很清楚，“我还有文件没处理完，别打扰我。”
雪子噤了声，她能看出来队长已经开始恼火了，所以她哪一点做得不好？雪子想不通，只能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盯着队长看。是她吵到他了？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日番谷正在看一份文件，似乎很重要的样子，所以她来得不是时候？
队长让她休息，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也根本就没休息过。一回来就要处理报告，还要去探望一下被蓝染重伤的雏森姐。忙前忙后的，比她这类普通队员辛苦多了，总觉得要是听了队长的话在沙发上睡觉的话，良心有些不安——你看队长都没休息够，你一个普通队员怎么能安稳的睡觉呢？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东西之后，决定坐在沙发上不要睡觉的朽木雪子，睡着了。没有任何征兆，她就只是坐在沙发上，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过去。一定是因为沙发太软了，让她不要睡觉的决心也一并软化了，一定是这样的。
办公室里没了声，就连衣服和沙发相互摩挲的细微声响也消失不见了。日番谷从公文中抬起头，看见雪子很乖巧的坐在沙发上，轻轻偏着头，闭着双眼。灵魂不需要呼吸，出生在瀞灵廷内的雪子也没有呼吸的习惯，即便是为了在现实行动而专门学习过如何呼吸，入睡的时候也会忘记。
她非常安静，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像一个秀气的木偶娃娃。
她从来不会多事，日番谷想着，一直都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地方，等候差遣。但是她又很不安分，总是不停的找机会去训练场，抓着松本不放手，要她陪着练习。
她是个孩子，和日番谷的年少老成不同，她就只是干干净净，没有太多污秽的心思。有人欺负她，她就咬咬牙，慢慢地磨砺自己，想着有一天变强之后比尔就不敢欺负她。没有报复的念头，没有愤怒得发火。
但是她不好欺负，像只被逼急了的小猫，也会炸着毛示威。但她不会真的出手，她有自己的底线，对自己有很高的约束。
她自愿选择成为死神，成为更强的存在，即便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日番谷能看出来她很害怕，至少对上第十七号破面的时候，她的脸上流露出了恐慌。她一定是认识对方，至少是认识那张脸。他听到她说那个人因她而亡，所以她必须亲手报仇。她握着刀颤抖着向前走去，利落的挥刀净化了那丑恶的灵魂。然后她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中光彩变得明媚。
这还是他除了家人以外这么用心去观察一个人，不禁比较起来，随即发现，朽木雪子不像任何人，她就只是她，只是朽木雪子。
她和雏森一样安静甜美，但雏森更加感性，而雪子思想却很简单，只是偶尔会感悟一下生活；她和露琪亚一样平易近人，有着贵族的气质却没有丝毫贵族的架子，因为阅历不足，所以显得天真可欺；她像朽木白哉一样坚毅，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让人想要疼爱的迷茫的目光。她也不像其余的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四处玩乐，雪子有着自己的心思，有着不远诉说的过往，有着因为孤独而沉淀下来的过分的乖巧。
——你看中她的能力，那她的安全呢？
白哉的话回响在耳边，他回答说雪子有能力自保，她能在破面手中坚持下来。可如果当时自己没来得及出手阻止赫拉兹古多呢？
雪子身上的疤痕已经十分浅淡，仔细观察还是能辨认出来。第一次遇敌便那么强劲，没有任何适应缓冲的机会，如果不是雪子拥有异于常人的感知，能让她在攻击到达之前躲闪开来，那她真的会没事么？
因为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女孩。
日番谷揉了揉眉角，总算是知道朽木队长想要将家人锁在朽木府藏着掖着保护起来的心情了。像雪子一样的贵族小姐，不应该出现在战场，至少不该是这样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
雪子若是知道了队长的想法，肯定会跳起来反驳，死死握着刀刃说她不是孩子，说她有能力对敌，说她不畏惧死亡，表情会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朽木白哉让她进入护庭十三番队，日番谷让她加入了先遣队。
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但已经没了后悔的理由。
雪子歪了歪头，滑进了沙发里，整个蜷缩成一团，继续睡安静的着。如同无助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去怜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坚韧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