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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蓝颜信书 ...

  •   我们恋人未满,我们友达以上,如今回忆已经成霜。

      印象*素朴
      “无印良品”,我从没有告诉过你,那家店里有符合你气息的物品,透明的玻璃器皿,用来盛放简洁的日用品,纯色的花瓶适合插入野味的雏菊或白色的小花朵,家居布艺大都是中性的棉麻,不加修饰的文具,所有物品颜色不外乎纯纯的白色,淡淡的咖啡色,浓浓的黑色,暖暖的米色……简约不简单的质感带出自然,淳朴,环保,自省,清冷,却散发浓厚的让人想要追逐的暖意。这样的店最适合愿意简单和向往安定的人,且有生活品质,偏低调。
      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穿着一双全白色的Nike Air Max,与你上衣的白色甚是搭调,后来你告诉我那是在曼谷街头潮店里买到的仿货而已,但是你不介意,毕竟喜欢是没有真假的。你还穿过一条休闲的沙滩短裤,明亮的地中海蓝色,现在想起来是好久远的一幕了。
      你是不穿戴奢侈品的,即使用些名牌也是不华丽的类型。就像你一直都喜欢的磨白中泛浅浅蓝色的牛仔裤。你给我整体感觉就像是上述那般素净而温暖。
      我最爱你的目光洁净,笑容浅淡,这让我感受着你的温和,相信着你的恩慈。如同白色素娟上晕染出淡色水墨画,自有深意,让人琢磨。

      记得*回顾
      用一个下午茶的时间读了素黑的书,她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关系,假如感情一开始是真挚的,已经是很好的缘分。那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的旁边,你正低头翻看自己的书籍,我看着你,想到我们相识的最初,充满了虔诚。
      我一直都很注重因由,其实在你身上我自然地忘记了喜欢的前提条件,你和之前的任何一员带给我的感觉都不同,你是命运半途出现的使者,来帮助我来完成探索的旅程,更准确的说,是完成我们的旅程,人类的感情维系是需得锤炼的。因为我们的相处过程让我们的本性有机会原形毕露。我们时常争吵,发脾气,指责对方。我们也会任性,放下面具。我们做过的所有事,所有感受,因为善良,因为巧合,因为缘分,因为关怀,因为怒火,因为了很多很多…… 我都记得,并且放在了心上。如今我可以这样淡淡,安静地对你诉说。
      Nana Coco是一家多元素店,不管是拥挤在Siam Square的闹市区,还是大型商场的独立专卖,占地面积要很大,落地橱窗里的模特往往是怪异的大型布偶,眼光追进去,琳琅触目,按颜色摆设着头花,首饰,围巾,帽子,挎包,日记本,粗织毛线,细致到自制T恤上的小贴布图案,颜色大都艳丽绚烂,价格均不菲,货物一旁有安静的原色木桌椅,有专人来教你怎么DIY,我每次走到店里都会想,这里应该专属于幸福的女子,心里存放着爱,带着小小的童话梦幻,有时间坐下来去为自己或别人摆弄手工。记得吗?和你相识真的还不久,与你和舍友们吃完Pizza Company逛到这家店,我是个围巾控,很快被一条围巾吸引了,颜色适中的孔雀蓝,两头有略显杂乱的布谷鸟印花,仿佛飞来自“微妖花园”,下面配着一个布艺鸟儿胸针,缠绕在脖子上,朴素而别致。询问后因价格而犹豫,我说可以等到月底拿到薪水来买,没有人知道我看得出,你愿意买给我,只因我这一刻的喜欢。真的好怕你为我付钱,我自己预先妥协了。虽然不是你买的,围得时候想到你,心底惠风和畅。
      有时候还回忆刚认识的时候你还在与人合租,周六的下午,从电梯里走出来,你打完球回来,提着蓝灰色的球包,满身的汗,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恰巧看到我站在楼道里打电话,你脸上浮现了极其短暂的幸福欣慰的笑容,被我捕捉到。吃饭时候,我是你的客人,为你而来,你的言语却最少,只在夹菜倒饮料的时候做的及时。用餐完毕,大家都不走,围在一起玩游戏,我与你一组输了,被惩罚,曲目不难,指定我们合唱《十年》,我们低头照做,眼睛都不会看彼此,我与你的和音并不搭调,回想起来感动的是我们唱出的歌词片段,:“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那些听众恰巧就在这里喊停,歌中的风花雪月无关你我,但这字句恰巧就描述出我们日后的真实形态。
      起初我们的交流方式大都通过网络,我告诉你我在听《我是一棵秋天的树》,推荐给你,你说你已经听了好几遍,你也很喜欢,特别是那句“稀少的叶片少有人来停驻”,就像你,个人的力量柔弱而孤独,零星几个朋友,拥有的不多,这句话撞到了我的心肺,我的直觉告知自己遇到这样的人已不多,一定要握得住你。2010年的年底,我在空间写一年之中要感谢的所有人,那时候我们认识三个月,低调还是我需要注意的事,我没有公开感谢你,但是发表之后,我特意留言给你:“半路相逢,你没在我预料之中。相识不长,我最近的微笑的原因都是来自于你。也衷心地感谢你的出现。”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认识不久后的一个十一月初,你从国内回来,我们约吃第一顿晚餐,你送了我一张Once的音乐CD,纸袋里还有一摞民族刺绣的小东西。你记性很差,估计早已忘记。后来我把它们分放在了茶几玻璃里,带来了我喜欢的文艺气息。每次看到,就好像把岁月打捞起,裱成了相框。
      记得这些我们彼此陪伴反复去过的地方吧:Ok Shabu,CDC,Library Café,The Mall Ramkhamheang、Bangkapi,ABAC of Huamark,Empoream,Siam Pragon、Center、Discovery、Square,Terminal 21,Platinum,Thonglor,Ekamai, Jathujat, Esplanade , Don Muang, Erawan, Hua Hin…
      这个城市依旧触手可及,所以现在看着这些地名平庸俗气,可是记忆需要符号,它们都是时光中的实证。

      生日*年份
      我们都在深秋中被孕育,秋是最美丽的季节,是我们人生的时间标签。
      我出生的那天,整个秋季完结,恰巧是立冬。
      我的生日在做身份证那年被公安局弄错,成了11. 7,我习惯把个人资料的显示弄得和证件上一致,所以那天会收到些不熟络或不亲近的人的祝福,我告诉你我会坚持过11. 6,提前一天庆祝,与我的家人好朋友一起,那相邻的两天明显地分割了重要和不重要的人群。你记性不好,对数字一向不敏感,又是讨厌烦琐的人,却这样问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不可以跟你过11. 5?我猜想你一定有隐约的缘由问出此句,你不喜欢人多,你不仅仅是想要做重要的人,你还要特别。你平日里待人接物,隐忍少语,应该对少许人才有这样的企图心。
      相识不久,就遇到了你的生日,我感激过可以有那么一天,索性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看重,我买了件很普通的白衬衫给你,找到手工小作坊,用黑色丝线绣上了你的英文名字。其实你很少穿它,你担心会染出汗渍。那日配的卡片上我没有写任何祝福的话,倒像是在问你问自己:友情亲密有时,疏离有时,但其间的你为何如此特别?细数起来才发现,陪你一起度过的生日年份少的可怜。你知道,我并不看重时间段,我总是相信年份少的酒也有醇香的可能, 反而更加让人在没有期盼的时候感受到惊艳,内心材质至关重要。你的第二年生日礼物是我去CentralWorld买的,腕表是庄重的饰物,以前只给父亲和哥哥买过,你是个黑色主义者,低调又挑剔,我选择得很小心。你等待我考完雅思的考试,才肯与大家庆祝生日。你不会当大家面开启我送的礼物,以免各自内心颇有忌心。若是他人收到此物,必会衡量着我的剩余价值,日后定会对我更加殷勤,你除了当晚慨叹了它的小贵重,绝不会因为这些做不了自己,这是我喜欢的状态与结果,不为这些世俗的物品影响或牵绊,毕竟世人的情感粘稠是容易随物质变化的,除了每天佩戴以外,你仍是清新自然地对待我,我因此倍感欣慰。
      你与彤珊已经分手有很长一段时间,但依旧戴着她求给你的佛珠,你不仅仅是念旧,这意味着你从不否认当初的情感,同时也肯定了那时各自的虔诚,即使已经物是人非,关系失去根基。所谓贴身饰物能建立的念想到底是什么?它会让你怀念传承或给予它的那个人,哪怕日后关系发生变质的可悲,抑或是经历人隔两世的哀伤,只要获赠者依旧坚持佩戴,在念旧中便可以默默锁住记忆、时光、人心……这是多么温暖又不会走失于岁月变迁的事。
      我小时候有绘画的天份,水彩、水粉、国画均学了几日,没有固定的老师教我,后因为家境原因停止,经济好转以后,又忙于对文凭的追逐。导致到现在,素描一直都不会,你这方面的天份让我羡慕和骄傲。素描本身是不加修饰的,它的空间立体感与黑白灰的处理需要圆润的协调,以表现事物的明暗虚实,你做到了,你画给我《梵高素写》,眉宇中却夹带了你忧郁的样子。那是去年我收到的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源自你的亲手画功和深熬的夜。
      去年此时,我是不是写过这样的话语给你: “今天是你入世的纪念日,但我们不要规定你只能生日的时候快乐,所以就让这些规则的年度纪念日伴着你的美好,低调,轻盈地划过,但要充满幸福感”。又是一年此月,你可是按我祝福的模式得到了?
      某天清晨,我发现你在夜里细读了我的全部微博,那时候的我在想你是否知道,在今天的夜晚,你又会发现,原来它们来自于同一个故事,只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情节,关于的皆是同一个你......某些短暂的时刻,我能肯定,我的爱让你感动着,比如此时这一刻,然而我太知道,多深重的触动都会如云烟般散去,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冲淡,琐碎的生活前被忽略,若这些过后还能够再想起来,心底可留下的淡淡温存,已经是最好的形式。
      很喜欢拍照片,那是时光中独立遗留下来的人事碎片,图文并茂写心情是我喜欢的表达方式,但很少让你帮拍,我总说你技术差没耐心影响我情绪。我猜想你喜欢我专心读书和安静拍照的时候,就像我喜欢你淡然微笑和深情唱歌的时候。你的歌声总是沉静低沉,伴着浓厚的鼻音,带着一点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后来让我惊艳的是你自录的叶倩文的老歌《只有一次》,那日清晨到办公室,把窗帘落下,房间光线稍暗,听你安静的唱,与女声的合音没有半点造作,反倒自然融合。我发短消息告诉你:我想陌生人易被你的音色所动,正因为认识你,关系又很亲近,我喜欢的,不仅仅是这些,就此我喜欢的感觉比他人更深厚些,致使我无法准确地描述出来。那首的词已经少有人知:
      所有玫瑰的红不会一样每分钟的天空有不同的蓝 二月十四号的阳光
      只有一次这样盛放
      最后散落记忆的冲浪
      所有爱过的人不会一样
      每一段的关系有不同愿望
      感情就像一个水花只有一次这样流转
      回过头才发现他荡气回肠
      流过的泪水不能冲淡
      因为被上演像人一样善忘
      收过的电影不能重看
      因为回忆一样会成长
      爱人的脸旁不能重看
      因为舍不得上秒钟的眼光
      生命的歌曲不能重唱
      有遗憾的地方才难忘
      感动只有一次才圆满

      祈祷你能看到我为你写的文,感动亦能在此刻圆满。

      节日*缘由
      我本不是热衷过节的人,但是节日和礼物应该是永生相拥的事物,我感激节日的存在,因为它给了我足够有力的原因和借口,我准备礼物的同时,让我爱的人知晓我对他们的看重。我是没有任何人际交流障碍的,我性格直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多话我说得出口,然而关系若不是亲戚水乳交融,不是同窗进退一致,不是情侣朝夕相伴,又加男女有别,想约你见面并且把我眼中美好的物品赠于你手,我不得不注重找到理由。
      依稀记得去年的圣诞,一群人去Asok的主题餐厅,你我分坐在长桌的两端,我远远看你给大家一一发放礼物,递交于我时候,我轻轻打开纸袋,礼物里面有不锈钢片滑落出来,上面打印着你的头像照片,我快速捡起收好,其他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礼物中不带这个要定做的附属品,因为你知道,在座的只有我会留意和在乎这类小东西的意义。
      感谢情人节,因为你单身,我绣出一只笨拙可笑的小鸭子安慰你不要觉得孤单,拿白纸叠个小叮当,像小学生那样用彩色铅笔涂上蓝色,只求你展颜一笑;
      感谢端午节,没有在意过它总是变动的日期,就像我们从没在意过粽子里究竟是什么馅,我们见面时所在意的只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有人陪伴的安全感,尤其是这样冠有一点特殊头衔的日子里;
      感谢中秋节,本应眺望远方和寄出思念的日子,我们在天使之城一个角落里得以相聚,选择在集体中花好月圆;
      感谢圣诞节,这个西方人的盛大节日自然地感染到我们去入乡随俗,我们见面,对话,喝茶,消解,购物,晚餐;
      感谢感恩节,那天我心里对你有满满的感谢,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自己的心润泽起来;
      感谢中国年,我们由于种种原因不可归家,没有爆竹声声,你会来我家做客,与我们一起辞旧迎新,营造异地的丰盛与欢腾。
      我是感谢不尽的,因为它们都是巡回的光辉岁月。拥有那些欢愉,哪怕只是宁静的陪伴,之后持有回忆,便是持有了财富与长久,人生路途的尽头遥远模糊且缺少光亮,我们才要自行秉烛夜游。来日若得方长,便总是意犹未尽。

      温情*城事
      朋友回国的那晚,众人都在忙于聊天叙旧,你耐心地为我挤出左手食指里的刺。
      一起吃晚饭,我坐在你对面,碰巧筷子一起夹到菜,我移开了,你夹起来,放到了我的碗里。
      你开车的时候,我在旁边睡着,你中间默默换了安静类的CD,到了楼下,你轻轻晃醒我,听到的正是我喜欢的那首moon river.
      你带我看牙医,我在里面做两个小时的牙龈手术,你在外面静静地等。
      陪我摆摊处理旧的衣物,嘈杂的马路旁没有你站立的地方。
      你肯跟我去陌生人的家里,我做家教,你在一旁等,小孩的家长让你吃榴莲,出于礼貌你没有拒绝,下咽了自己无法忍受的食物。
      与其他朋友结伴去Platinum,中间我们有分开过,不知你买了“立可拍”做礼物给我,当日下午因误会我对你发火,你依旧只字未提,你若当时说出,我必臣服于你,但是你没有,你没有声音。多日之后,收到相机知道是你那天所置,心情复杂,内疚和感动错综交织。
      饭馆旁边停车的小巷,你拽拽我的衣角,然后抬脚迈大步,我没明白,你一直重复,什么也不说,后来才反映过来你是想告诉我,你穿上了我买的休闲布鞋,可爱的男孩。
      你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密码,我总是记不住。我经济危机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帮我,不遗余力,带着倾其所有的慷慨。
      你偶尔发信息,问我在做什么。几日不见,通过微博图片,知道你去了我们常去的咖啡馆,我想也许你是在那里阅读的同时等一个遇见,化解我们的小隔阂。
      某晚我心里有小情绪,回到家看到你在线,故意没理,睡前不说晚安,第二天早上在办公室我装作刚看到留言回复了你,过了几天,你陪我去免税店,你吃八番面的时候突然抬头问我,那晚你去了哪里?我看你那么在意,继续撒了小谎。我暗想,我的小聪明还是骗不过你。
      踢球的时候脚趾甲断裂,你从不好生事,回家静养了很久,后来更不幸地是眼睛被球砸到,视网膜肿胀充血影响到视力,我们怀疑有脱落的可能,陪你去医院诊断的路上,你安慰我说:放心吧,没事,我不会瞎的。仿佛得了可怕眼疾的人是我。
      一整月不见,联络也不多,你没有来过电话,有时候深夜只会发一个笑脸给我。你第一次驾车来Suvarnabhumi机场接人,不熟悉路,开得小心翼翼,看到标识牌也要琢磨,你提前到了很久,我取好行李拐弯出关,那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我在想站在候机厅那头的你是否感受得到,过往的行人如此繁多,个个均有所期待并与你擦肩而过,但你等待的只是人群中最熟悉的一张脸,正是我。我推着行李车缓缓出来,你看到我低头浅笑,你绝不会对我寒暄“在飞机上吃饭了没有,累么,一切顺利么”,第一句话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什么都没应,我上前拥抱你,心疼你依旧那么瘦和拘谨。
      回忆总是不完美,不完整……
      综上所述,足够证明了你的温暖。

      争端*痕印

      所有亲密都是关系恶化的开始,可是不这样,又如何挖掘出君子若水的意义。
      凌晨一起去接朋友,其间有所误会,在机场路的车里巡回对我呐喊。早上在麦当劳,我委屈地哭了。中午还忍辱负重帮你搬家。下午在面馆负气出走,又回来,你还在气,在商场门口你说要远离我,我问多久,咬牙切齿的你居然说:一个星期。我瞬间笑了出来.他径直走向出租车,我慌神问:你要去哪儿?他反问:不是陪你教书吗?上车告诉我你舍不得说永远。晚上回到家,心里慨叹这一天真的好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歇斯底里的小争端,内心深处的滋味居然是甜的。

      你在曼谷一直不合群,太过孤单,希望好兄弟有朝一日能来这里读书与自己再度成为同学,留学基础总是需要较好的家境,对方难放弃国内的女友以及自己的目前收入,你却已经毅然决定省吃俭用倾其所有帮助他,我给出我的负面意见,你不爱听,瞬间变脸,全然表现出让我不认识的一面,平日对你的依赖消失,那个独立的我顷刻间回来,我想要离开,转身自己打车回家,你不准,你发疯地追我,我想挣脱你的追赶,你一反常态地抓我手臂,强制我听从于你,打车到我公寓楼下,你我的呼吸已经平静均匀,回到家留言给你:你的朋友固然重要,可我也只有一个。我恨你因为顾全别人,就来剥离我敲打我的壳,我委屈的很。再俯视对错已经无解,重点是你爆发的点与常人不同,你的优雅丧失地没有任何先兆,致使你对我的反应更加不能容忍。而我对你的抗击又无法宽恕。你是惰性气体,平日里看不到的属性,在这个化合的瞬间变得有如烈火烹油。因此当晚有了很简短的结论:我们,不再见面,分开生活。
      话语至此,我总要先做到,过了几日,完全听不到你的动静,我打电话给你,谈话形式是明显的我问你答,大部分时间你都是拿着手机在那头沉默,我发现你没有好好吃饭,我声音提高问道你到底在家是干什么,你平静地答我:在家烂掉,臭掉。话语中带着小赌气。怎么样对你才好,有时候,真心讨厌你,因为你的求之不得,得而不惜,舍而不能,优柔寡断,可怜可恨。我看得如此清楚了,内心情感依旧难于转薄转淡。
      你斯文儒雅,即使身边的男生讲着H色笑话,你也只是浅浅的笑着。你平时行为都比较缓慢,也很沉得住气,看起来比较从容,所以有时候你对我发怒的时候,我会感到惊恐。直到某天在韩国店,菜上来之前,你仿佛自言地对我感叹:我因为你付出了多少力气。我没有回话,但我心底带着窃喜的感激。
      你总是生气我说狠话放弃你,站在在乎的极端,失望时,我只会这样,除了语言的暴力,下决心走开之后的冷漠,我没有任何别的武器。你可能永远都不理解我的个性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因小争端引出爱极而痴,痴极而痛,痛极而死的本质。你事后总是怪我无情时分让你尝尽比癌症还要疼的痛苦。

      闷热的天气,我穿白色长裙和灰色薄毛衣外套,跟着你走了两条拥挤的街,你头也不回,我最后说我错了,你即刻停下脚步伸出右臂打车,握住我的手问我:为什么不早说这一句,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
      你跟班上一个女孩关系在短时间内升温亲密,凑巧她与男友徘徊在分手边缘,所有的非议都指向你。我传递给你,你瞬间脸色变了,你开快车,你骂脏话,你做很多你平日不做的事,你反感那些人的肤浅,顺便指责我的嫉妒心,用反问的方式讽刺我的狭窄,我哭出来,你急忙说自己把话说过又说错,我也解释给你我最想把握的不过是你吃饭了没有,睡得好不好,安全到家了没有,无人可以控制你,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之后我抱怨你不顾惜你我的生命安全,你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吓我,你内心有所把握。
      你暖和人心的话不会说上几句,你伤人的时候是把好手。你的深情总是难懂,用了多少时间消耗和心理对抗才换来对你放心的相信,因为对感情,我还是太没有安全感。我总是在最终得到安慰,因为这些都在熟知彼此的时间中,被自尊拖累,在冷战中困顿,接受人情的消磨,各自性格矛盾中遇到的锤炼敲打,疼痛,困惑,却没有放下过,再因为思念,独处,某时又因对方的一个温暖的眼神和淡然的笑容,便越过了那个结,疙瘩得到分解,继而和好如初的时候,我们都得到了整个过程中最美好的时分。这种感觉真好,原因是值得与长久。

      旅行*笃定

      读到周作人的“煮豆微撒以盐而给人吃之,岂必要索厚偿,来生以百豆报我,但只愿有此微末情分,相见时好生看待,不至伥伥来去耳”,因为签证问题独自飞往你生长的城市,在机场见到从未谋面的你的父母,当晚机缘巧合见到了家里几乎所有的亲戚,接着有几天的时间和你父母居住相处,他们对我一见如故。这让我辗转反侧,但嘴角都是笑着,无从考证这是积累了几世的和睦轮回,才能得到的善待。
      为了再次飞K城,付出很多力气,你的英文课时间拖沓很久定不下来,你无法确定地应允我,我烦躁揪心,也有过争吵赌气,我说过退票,你说你会因此恨我。尔后大局已定,憧憬成真,我们难得可以并肩旅行。
      记得临走那晚发微博为自己庆祝:明日出行,毕竟要漂洋过海,提醒自己,要健康开心,食人间烟火。拍人与风景,也用心记录美好。希望回来时,可以带着新的文字与灵感。随时随地,心静感恩。
      事与愿违,去到你生长的城市,反倒世道浇漓,与你同屋檐下相处,你落落穆穆。
      文化巷拐弯处你领我去了一家简陋的小吃店,窄仄的楼梯,钉着钢板的桌椅。一句小口角,我说我不吃了,你立即变了脸色。我劝说你吃东西,你的食欲永远和心情有关,就此不吃不喝不说话,我穿了新的帆布鞋,脚磨破了不想走,硬是逞能点了一碗紫菜汤喝掉,你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肯看我。片刻,我叫你起来。我们都负气穿过立交桥地下通道,你说送我回家,本来原计划要去看你大伯,我说随便。太阳很烈,晒得头晕,我突然间发现,这个嘈杂的城市,除了跟你的感情维系,一切都让我陌生。我在心底问自己在宋干泼水节假期是不是买了机票大小包地飞过来,却是最终的不愉快。我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掉泪,你坐下闭起眼睛。这样的气氛调动了我的执拗,我最见不得你没有同情心的样子,站起来自己往前走,但因为害怕迷路,所以选择留在原地。我重新坐了下来,这个动作激怒了你,你说“你要走走啊”,我不禁敲击,站起来离开,你呵斥我站住。我假装聋了,加快脚步,一辆公交车在后面向我鸣笛,你歇斯底里的对我怒吼要我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我自己又走过了几条陌生的街道,没有方向,不知路牌,你只是默默跟从于我,绝不会过来哄我,我就这样费着气力任性,走进一家校园,找卫生间,尔后下楼在凉亭里静坐,你就在我旁边的旁边,直到太阳落山。完全没有意义的别扭,彼此都有坚持到底的决心。
      你家中长辈之前打电话来邀我们去翠湖对面的讲武堂看画展,你本来答应,早上醒来因临时的约定反悔,我没有理由不去,看完画展,你被姑妈叫来,只出现了可以用秒数计算的时间,你的朋友和其女友与我短暂地打了生硬的招呼,我礼貌性地点头回应,我戴着墨镜,但我看得到你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然后你们三人结伴离开,我至今不懂为什么我们之间突然出现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并且是你一人所致,我紧接着与你的长辈告别,出了大门,我站在路边望向你们,我诚实地在此告诉你,与你相识以来的所有时光,那一刻我肺腑内堆积了绝对的恨意,我想过往和来日的纠端我都可以说服自己或被你的关心打败,唯有这时,我没做到,我一直看着站在你们身后体会那三人远走的背影,我甚至向前追走了几步,我立即在内心号令自己停下来,我默念:如果你现在肯回头一下看我一眼,我就原谅你,但是你没有,这令我难堪,我转侧过身,仰天问我是谁,我为何要出现在这里自取其辱。
      这个电影中有这样一句台词:我能感觉到你正在遗忘我。那种感觉就像,没有你,我感觉自己正在消失。-----《Charlie St. Cloud》
      我就站在你面前或者一个转身的距离,但你却看不到我。
      当身处陌生的城市,我的人性是相当脆弱的,因为我无处可奔,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我不是不独立,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明知你无伤我之心,却为此困顿烦扰。我断定你的顾此失彼,在这最平凡的时刻却是最凸显的时候。
      从大理回来已经是傍晚,来不及去玉西路。你的妈妈已两日不见你,想带我俩一起去市中心一起吃晚饭,你拒绝说那里太贵,我并非一定要玉盘珍馐,身为异乡异客,我无法不想多,我问自己是否因为我的到来拖累了家里本可以节俭下来的开销,在曼谷我与你从没有物质上的压力与不适,我不懂为何此刻你这般计较。后来你又提到如果在王府井遇到死党一家你会尴尬,我没有接话,我继续对自己发问是不是又因为我连累你心,还是我带出去让你懒得做些解释?你执意到丰丽区就餐,路途短,价格低。实在是没什么运气,点的干锅太辣,虽然店主后续放入豆芽补救依旧无济于事,我吃辣能力一般,嘴唇已麻到没有知觉,但表面还算平静,但看到你的母亲坐在我身旁辣到止不住唏嘘,我愈加自责我此刻的存在与多余。我们走路回来,路灯很少,多处漆黑,你走在不远处领路,却不与我们交谈,你的母亲挽住我的手臂告诉我其实你不懂她的出心,我也不欢喜。我想象自己抓你衣领对你发火,但我必须随你去,多日来你带给我寄人篱下的感受让我失去了本身的立场,我的一切行动趋向要懂得看你的脸色,若不添乱,求得平静,忍耐到回曼谷去,就可以相安无事。
      我下楼买回的早点被你厌烦的搁置,你会突然间改主意推掉既定的聚会,放我一人应对,这些对我并非困难,却让我体会了惊讶后的难过。我按照天意的道路关心你,太多时候,你就仗着这份势,把我的心一片一片的煮成了驴肝肺喝下,我权当你是用它补脑补血补自我,我有时软弱,可又是恁般记仇。与你的父母同住,他们对我和声细气,你在外面的沙发上将就睡了近三个礼拜,我怎么对你发怒?我晚间侧身闭目,偶尔有眼泪流下,我顺便告诫自己,从此后,这座城市的清朗风月与我再无关联。
      自然从K城回来后,我对你冷淡许多,你一向偏于被动,我也不再约你见面。我在微博上发出这样一段来表露我的心境,却不知你看到的时候可否想到我写给的是你,即使我没有署名:“你早晚会知道,你对我的猜测是错的。我甚至想用永生与你不复相见来换得你能将浓厚的人情味正确的投射给爱你的至亲,因为我手里也再没什么别的可交替。我不是一个特殊的人,我只是有幸在这条有你的路上,路过了你所有的冷暖。你知道么,无论何种形态,我依旧在,就像我一直坚信你有柔软的心性”。过了几日,你晚上发来条短消息:这几天在家,话费没充,看我不联系你你是一辈子都不会联系我了。我更是知道,你并非没有充卡,即使没有,网络也可以轻易找到我,你一直在等我自动复原回之前的状态,然而时间中消失的我慢慢折磨了你的心性,你才沉不住气。这一刻我忘记了曾经的所有小小挣扎,也许僵持过后我一直等待的也是你的这份回应。
      每当我情绪有所缓和,我不会直接联系你,微博成为我诉说的平台,我知道你会看到: 你不要因为黑暗中的孤寂才想起,有了别人争抢才开始妒忌,远离了之后才思索出意义,喜爱与想念,都应该是清晰并且坚持的事,就在不经意的时候,呼吸之间,时间缝隙,姓名里,感情信仰中……
      有时候活得带种的人,也会怂一下的。所谓"怂",不过是从心:从给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从给了善良,从给了退让,从给了值得的人事,从给了真实的情感…… 要知道,我怂并非我认命,而是我珍爱你.
      你的脾性毕竟不像我的那么迅疾,更偏于缓慢沉着,多日之后,你在微博上做出这些解释:“有时候,我的心里真的住着两个自我,一个内敛,一个口快,但是没有一个带有恶意。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爱你们,爱每一个我爱和爱我的人。其实,往往我都能理解你们的好意你们的初衷,但是很多时候和我诉求的不一样,我看重的也不一样。另一个我会先站出来表态,说出我的感受或者说明我的诉求,也许有时很不合时宜,有时过分夸大,也就容易导致很多时候得到的结果事与愿违,有时候才会让与我最亲近的人为我而受伤,”虽然你没有提到我的名字,我次日看到回复了你,我需你知道“深爱之域,我本是锱铢必较之人,记性太好,很多时候我只是做到了忽略,原谅于我来说是困难事,但知你若真的心疼,就这么一个单薄的理由便将我软化了,我原谅你了,我和他们一样,依旧待你如初见”。

      寂寞*傀儡
      你可能不知道这份感受,尤其在你单身之后,每次看到你分享一个人的心情,我都会难过。我知道在异乡我的存在于你来说是远远不够,何况我是笙歌,你是夜,太寂寞了。
      大部分时间你会在夜间看电影和听音乐,带着夜间森林的幽闭,自生自灭般生活。
      你会减少开空调,少吃双层芝士的汉堡,在这类小事情上节俭,但买醉的时候你不会计量这些。曼谷的生活漫长孤寂,酒精是你唯一的沉溺。你极少喝纯水,啤酒有时候是你在夜里的单一饮品,有时候会任性地吃糖,嚼巧克力块。血糖值在平均年龄里算很高,有蛋白尿,失眠多梦,牙龈出血,掉一地的碎发,肠胃功能相当脆弱,亚健康的所有症状在你身上发挥地淋漓尽致。
      也有一些男生朋友,他们尊重你的为人,你从不在钱财上计较得失,这是合乎他们胃口的品质。饭桌上,你会主动一饮而尽,他们提议的酒吧,你会跟从,他们去得风月场所,你却难于苟同,你在风浪之中坚持本心。只是你们不会勾肩搭背,形影不离地昼夜玩耍在一起,何况你也需要个人的空间,你也并非与谁都可以称兄道弟。
      你去酒吧会有几段不成形状的艳遇,那件西瓜红的卫衣,被几个来历不明的女生穿过。你滥用着你的英雄主义,一个莫名的眼神,微笑,黑色紧身的短裙,你都会莫名地对这些来买醉的女孩子起保护之心,不解风情地自己付钱打车送他们回家,绝无侵犯之意,并拒绝与她们发生关系,这是与这种场所的娱乐规则相反的景象,你不满足她们的欲望,不发展她们的感情,只是照顾她们的生活与安全。知道吗?我尤恨你这一点!更何况对像是那些夜色中自愿出来寻找激情的陌生女人,她们开出自甘堕落的花朵,你不采摘,倒是带着救世主的宽大仁厚将其送回温室,至于之后她们会否重蹈覆辙,无人知晓。即使你保持了一贯的洁净收敛,但我无法从你这些重复的愚蠢行为中挖掘出珍贵的意义。

      K城*萦回
      岁月一沉淀,我仍旧是对这个城市心生留恋的人,美好总是不可磨灭。你带我穿过云南大学的林荫路,你期待可以出现下来找食的松鼠,旁边的篮球场上的学生带着运动的朝气,熟悉的校园广播里当时放的音乐如此怀旧《想我把唱给你听》,我当时听到的正是这几句: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你说这样才有真正大学校园的气息,坐落为城中之城,没有浮华的商业气息,没有光鲜的商业建筑,环境沉静素美,可以骑单车听着walkman穿梭,积极而蓬勃。我与你一样没有机会在国内读大学,纵然心生同样感慨。我们从东门出来是一条我喜欢的街道,人群熙攘,除了商贩大都是附近高校的学生,两旁有各色的小吃,文艺范儿的唱片店,时尚的服装屋,还有外单的鞋帽舍。走在这条路上,我对那些可以在这里长久生活的外地人心生羡慕,毕竟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在K城的这几日想再来一次这里都不一定有合适的机会。最不能忘怀的是玉西路上的烤猪蹄,那个妇女先用吹风机烘烤,然后带着套袖按要求挑拣出我们的食物,火候恰好,绝佳美味,我开心地带着塑料手套啃出一嘴的油腻。你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吃很多,配着一纸盒的烧豆腐。

      我去圆通寺拜拜,这是不常过往的城市,我无愿可许,我只是告诉佛祖我珍惜着现在站在我身后等我的男孩。因这世间遇到的大部分人恭顺,他们善处世,巧说话,我忍不住怀疑,小部分人可成事亦可憎,也只好远离,只有他,耍不来花招。
      我们去圆通山看动物,其实我们这个年纪的8090,无论面对怎样的无聊,都是逛不到动物园这种地方的,但是我依旧很快乐,我喜欢看灵长类动物,你安静地站在我身后,任我笑够了再走,那天我们都调侃草泥马的非主流发型,你说这种动物是整个省份的特色,我心里暗笑:那你是不是K城的特产。
      家人清早开车带我们路过滇池路,去了宝静山墓地看你爷爷奶奶。那里有满山遍野的鲜花,整齐成群的墓碑,音乐安静悠扬,我告诉你说若死后可以睡在这里,灵魂是多么地幸福。看着你虔诚得磕头,虽然不出声,但一定默念了很多你想要说的话。在那里停留了大概二十分钟。下台阶的时候,你的阿姨说我们就是这样的走向终点,但之前要享受生命。又看到一个墓碑的后面刻着“前世,今生,来世,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时我忍不住落泪。你看到我擦泪,没有言语,我想你知道我们长大之后相逢,没有任何童年少年的基础重叠,但还是像家人一样。

      文艺坊的地下层,我自己在那里买到提不动购物袋,我总是这样,该穿套装的年纪我还在欢快地逛这些高中生常来的地方,那里有一家家平价的小店铺,我目前的经济实力相对于这里的物价来说,才可以撒欢的买,况且我现在已经讨厌了百货公司里那些拘于形式和品牌的产品。

      在文化巷的尽头,看到了一家全城连锁的银饰店,名字叫民间,很小很拥挤,货物很多,我一直喜欢简约的事物,我买了一个仿造的Tiffany送给好朋友,可惜没有链子,而真正的Tiffany什么样子,我至今没有见过。只是我一直相信这句“真假已经不是表面那回事,我们要的是心底那股free”。我写了纸条顺便告诉她:希望你不要介意,它是仿造品。
      我们都不是对食物贪恋的人,为了找一家叫帕帕罗蒂的面包店,走过了几条繁华的街。你说你喜欢那家面包里揉入的香浓咖啡味,你形容过很久,总是念念不忘,我终于品尝到,配了一杯热的蜂蜜柚子茶,果然不是虚传,让人回味悠长。
      滇池公园那里游人稀少,热闹有时也只是小学生们被组织的春游,大面积的青绿色水葫芦在风中轻颤,远处逐渐延伸出湖泊的大气磅礴。宜湖路外面那一街的法国梧桐,它们用黄叶飘零诠释晚秋,古老神秘的时光感。过往的车辆不多,我真地有心下车走走,但我们还要去往别的目的地。我暗下决心,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可以不看任何风景点,只是这样穿咖啡色风衣,手捧香浓的热饮,在看不见的风中与我的朋友一起,并肩走在这条路上,也或者只有我自己,与自己的影子,寂寞也要成双。
      步行街那一带有很多商场相连,我往往都不会认真去买什么,走马观花地与你三言两语地聊天,那天下午走得累了,你就带我去了 “找茶”,我们坐在露天的桌椅上说话歇息,直到我手中的红豆奶茶不热了,太阳下山,我的薄款风衣抵不过凉风,才起身离开。后来自己去北京的南锣鼓巷,也看到这家,已过半年,依旧难忘,我又买了一杯,一个人在巷子里提着重物东走西看,用舌尖体会它,从边境到京城,一样的味道,时光的味道。
      还有一个小遗憾,步行街附近有一家文庙老字号的藕粉,你带我路过,我们当天赶时间,如果有机会再到那里,我不要再错过了。
      回曼谷那天,我们吵架,在国际出发,我心里极其怨恨着你,但是我们遇到了认识的人,我的学生,你的同学,我打过招呼,与他们微笑着寒暄,我尽量要收起哭过的情绪。在飞机上我坐在你身边,我不理你,只是安然有序地读书吃饭喝水看屏幕,你心无旁骛,也不与我说一句话。那两个熟人就坐在我斜后方的位置,他们看到我们的状态,清冷陌生又不可分割,一定不理解我们的相处方式。

      大理*客栈

      我试图回忆大理之行,正值旅游旺季,高峰期的火车票已售空,你还是坚持陪我前往,一路迢迢,长途汽车坐起来颠簸疲累,帮我提着行李走问几家客栈,终于可以住下,很幸运可以住在古城的里面,是一座古老的庭院,名字叫做兰林阁,走几步路就可以到那条铺满石板的街道。虽然因为分房住否起了剧烈的争执,我坚持一个标准间,可以分床睡,我自私地想你若不能陪伴我保护我,与我来此有何用?你已经妥协于我,我还不依不饶。你对我咆哮,你质问我最终你已经为我的私心破坏原则,还要你怎样独自站在洗手池前你居然委屈地落泪,我瞬间心软,我有千错万错,让你为难。后来回K城的深夜,你与我握手长谈,解释正因我已为人之妻,未来即将为人母,你才更要与我分清楚。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当时处理的态度过于强硬,我反抗地厉害,更何况我从来都不屑于去做给外人看的形式。穿过繁华的洋人街,我们也走过一条清冷的街道,在一家饭馆前面停留下来,在橱柜前点好新鲜的菜色,我们坐进有褐红色桌椅的包间,小圆桌上铺着深蓝色的扎染布,茶罐饭碗都不是光滑如丝的瓷,更偏于没有经过打磨的陶,倒辉映了这古镇里粗茶淡饭的朴素。喝了大理有漾濞字样的核桃汁,所有的食材都取自苍山洱海,厨师能把五种花瓣搭配炒成素菜,你是不吃鱼的,刺很多,我还是乐滋滋地吃到饱腹。重回熙攘的地段,在人群中眺望标志性的鼓楼,那里灯笼通明,在暮色中显得静谧而古老,进到卖风雅陶笛的店,我们都买了有六孔带有白色暗裂纹的那只,店主奏给我们的那曲《天空之城》婉转悠扬,至今难忘。
      你夜里一直失眠,早晨是起不来床的,睡意正浓你宁愿错过想念很久的当地早点,我又需路人帮我拍照留念了,轻声起身洗把脸,上了淡妆,扣好门拿着相机,先在我们选住的这个有天井的古城人家里转悠一圈,抚过植种的花草,穿插扶疏,石凳石墙,若住得长久,聊以望月的确会是人间幸事。独自走出庭院,我不怨你没能陪伴我,那时心情与万芳的《收信快乐》相近:“只有走在晨昏清雨里,我这孤单的灵魂,活著另一个早晨,平静是我的向往,另一个故事的另一些人,我在那些情节流转里,还想失去的旅程,一个散场的黄昏”。高原的阳光强烈,我看到远处古城尽头之外的雪山在朝阳中沉着地彰显着天蓝与素白,我是钟情在这样的古城购物的,穿着白族服饰的老人从树上解下手工布包递到我的手上,到现在我还没机会背过,但我是多么地喜欢它。两边都是拥挤的商铺,若是没有店了,破旧城墙下也不落寞,会有一根根晾衣绳搭起来的片片扎染巾和刺绣布,繁多而宽大,颜色艳丽,图案不定,喜欢上一块白色粗线布做底的,上面主色用艳丽的玫红,宝蓝绣出端庄的图案,极端的颜色相互辉映,可以铺做桌布或者床毯,这样的手工艺品是费眼睛的功夫活儿,自然价格很贵,当时没有咬牙买下来,一直懊悔至今。
      我至今保存着我们住过的那家客栈厚牛皮纸做的简张手册,上面一段文字让人心暖:三百间各式客房在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结构格局中展开,静谧雅致在串接组合的走马楼上,酒店精心镂空了雕花、围布了游鱼,所有的努力只是期望,在星斗与星斗之间,你们不再劳顿,回家,回山水间的兰林阁,一起燃灯,看檐铃后的星火。
      倘若旧地重游,我还会回到此处。
      石林*九乡
      你父亲带我们驱车前往,没有陪我们进去,停留在车里打发时间,不知道他如何消磨无聊,理由是他已经来过多次,不知为何,听到这里,心里总有微微的疼痛感,自觉这些景点都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添置的麻烦,消耗了人力,浪费了钱财。记得在九乡的门口,他要我站在门口留念,言语强硬地要你帮我拍照片,其实我们两个对这种照片都是缺乏兴致的,他的好心,我赶紧迎合地站过去,笑得不自然。
      旅行的时候若有生人,我倾向于一路欢笑,不知道彼此的背景反而没有生硬的距离感。说实话,那天我很难熬,我守着你这样的熟人,除了心安之外,一点也不快乐。你只是与我并肩行走,但看得出你身心俱疲,你偶尔会查找地图,拍下照片,但我强烈感受到你对眼前景色毫无兴趣可言,即便你没有丝毫言语上的抱怨,但我内心见不得你紧皱的双眉,挂在那张笑容全无的脸上,我自责我就是这样拖累了你,也难为了自己,这令我之后百思不解,我只在K城几日而已,你为何心神烦闷不肯对我宽宏,眼前这些石林、石峰、石芽都坚硬不过你。
      九乡已经攀至顶端,我们须坐缆车下坡,高空中你态度终于松懈下来,有闲心逗我看脚下的溶洞,殊不知那时我恐惧得不敢睁开眼睛,敏感地感到有风袭来时,座位的微微颤抖,内心挣扎,身体后仰紧贴靠背,动弹不得,连抓你胳膊的勇气都没有。双脚落地的时候,我想哭出来。
      回到曼谷后的某个夜晚,做了一个繁华的梦,我清晨记录下这样的文字:昨夜梦境绝伦,舍不得忘记,绿树红花揉碎星辰洒落在水中央。轻舟漂过,疾速转弯,你挽住我的手臂唤我下船,船身连接了一条石板路,多家小商铺涌现,人群熙攘,浓郁的古典气息,我抚顺那些青花瓷印花的亚麻布,蜡染的玫红色头巾,重回到船上,我问这是哪里,你轻摸我的头说:九之江,这没有白天和晚上.
      我想要的,所憧憬过的意境,放进这虚实之间,我在梦里与自己和解了。

      忘年*莫逆

      我是典型的北方女子,生长的小城市极不发达,春天有厚重的沙尘,夏天有聒噪的蝉声,秋天有不足的收获,冬天有刺骨的寒风,不绕山,不环水,不浪漫,不灵动,我性格和长相中多少带有硬朗的气象。我的家乡在我的记忆里有两样最美的事物:树树桃花,那花瓣的粉,世间独一无二,落下的时候会散落在干涩发白的土地上,它必是没有你见过的樱花惊艳,但是安静浪漫中带着质朴的气味;元宵节的红色灯笼挂了一长街,配着皑皑白雪,热闹中含寂静,寒冷中极致的美。

      你自小生长的K城,是个相对温柔的城市,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对我来说,气候再恶劣也属和风细雨,虽然下雨成冬是它善变的证据,毕竟没空调没暖器的居家生活,还可以熬得住。虽然四季时晴时雨,那里生活的居民不像我们生活地那么追赶急迫,他们没有明显的狼性,街边那些文艺的茶馆,咖啡屋小而多,又因是多民族的移民熔炉,会有好多手工民族的店铺,散发浓厚的小资气息。发展中的城市,没人阻挡得了它向大都市的转变,我只愿它转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不想这个城市瞬间失去原本的古朴宁谧形态,看起来仿佛失掉灵魂。

      读尼采的<<第七种孤独>>,我们每隔七年会拥有一个崭新的自己,穿梭回旧时光,去看看那个时候的你我。

      1990,我八岁。那时候我已经在一个安静贫穷的村庄里生活了八年,我在读小学二年级。我的父亲当时放浪形骸,在一个乡镇企业做业务员,他经常不在家,大部分时候的生存形式是与母亲相依为命。我没有朋友,与我田间为伴的是一只耷拉耳朵身上有白色图案的黑色土狗,她叫虎子,比格犬是属于城市宠物的种类,正因为她是我眼中的原型。

      1990,你在全家的盼望眼光中出生,你是这一辈中最小的男孩子,还是母体中的胚胎,已经有很多亲人开始爱你。这是我一直不及并且羡慕你的命数。

      1997,我15岁,经历了转学,开始体会城市的陌生,搬家近十次。我的父母是宠爱我的,只是落后的背景和当下的残酷促使他们无法让我自由的度过童年和少年。他们努力地攒钱来改变生活,我是我母亲工作的专职对象,她把所有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对准了我,我不需要帮助做任何家务,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父亲是个偏于文艺的商人,年少的时候阅读的书籍,添置的新衣,美味的零食都是他来购买。由于贪玩天性,我总是挨打。我性格的不安于室,成绩的起伏不定,与那些令师长们喜欢的文静女孩永远背道而驰,我的自信在他们眼里是不稳,我的活泼是小动作,我的开朗是罪恶,我的父亲为了迎合那个年代的要求,极力压制我,我努力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但最终失败,我依旧驰骋于自己保留的小天地,我分裂而多面,但依旧为真正的自己留有空间,我偏科,热爱文学,阅读书籍占用了我太多时间,虽然一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是理科生的身份。

      1997,你七岁了,你在小学体会着愉快的生活。有自己心仪的小朋友,会画可爱的小鸭子做卡片来告诉你对她的喜欢。你同时拥有足球,绘画,弹钢琴的天赋。你在意自己的发型,你的脚总是臭臭的。你做班长,大队长,体育委员,你的快乐中带着自信,那段日子总是令你禁不住怀念,不仅是因为你有了不曾遥想的以后与蜕变。

      2004,我已经踏上曼谷这块土地,近两年的时光。我的父亲近年来飞黄腾达,他供我来一所宽进严出的国际大学就读,我没有辜负他,经历了陌生的语言环境,开始独立的生活。在外愈加体会了金钱的重要,因而具备了打工意识。我慢慢发现我曾被父母庇佑下的俗世生活并不饱满,我被这个隐约迷离的城市缓慢无声地改造着,但我热爱着我所得到的自由,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摆脱管制来支配我倾心的生活,我终于在我的世界里可以畅所欲言,去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

      2004,你应该已经是叛逆的初中生,喜欢打电动.你的情爱世界独立存在,你与你喜欢的女生不在同一所学校了,你每年还是会送生日礼物到她家的楼下。你有时候会清晨绕公园跑步,只为侥幸看她一眼。曾经与她的那些默契纯真,依旧荡气回肠,你从没有让之后的恋情把它的美好冲散。你极其渴望友情,美好的,饱满的,平衡的。

      2010,你转学到我兼职的大学。人生而孤独,若得到余生的伴侣要昭示天下,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两年,我是你第一门课的老师,呼吸同一方空气,我们的交集得以开始,要感激我们给彼此留下的好印象。我在台上讲课,会突然提问你,有时候因为走神你的反应带着天然呆,大部分时候你回答问题很大声。你喝着我买给你的草莓汁对我比剪刀手,我会忍不住抿嘴笑。你一向诚实,模拟情景应聘的课堂上,你坦然说自己有女友在国内,人们欣赏你的坦诚。
      沈从文说,“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我与你相差了无法逾越了八年,我存在着你无法追赶的历史,你出现在正酝酿代沟的时代,椭圆的地球如此大,我们各自的省份已经跨越了近两极的宽广,若非命定,遇见的概率是极低的,更不用提带着本真的面貌与对方建立感情的永久联结。
      我是天蝎,你是水瓶,我们性格上应该合不来。

      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我们生活中应该不联系。

      时光有时是可乐的,若二十岁的时候认得你,我也许会带着类似母性的关怀买糖果和玩具给你,偏是三十岁的时候认得你,你不再是孩童,你自然地做了蓝颜,我们熟知了彼此,不是伴侣,不是同事,不是同学。那时我手里已有早结的良缘,殷实的家境,高薪的工作,固定的友人,绽放的年华,一切那么无缺,遇见你的时刻,依旧感到相见恨晚。
      教了三门课,会和一些学生做朋友,与他们娱乐聚餐饮茶,嘻笑怒骂,喧闹安静,却从不交心。只剩下你,那个擅坐最后一排,一言不发的人。课程一结束,我与你的社会性质完全无交集可言,我的光环照耀不到你,在你的眼中我不独特,我的热情狠心,理性浪漫,细腻疏忽,坚强软弱,难以归类地在你面前转换,如同血液流动和呼吸换气一样自然,你一直容忍接纳了我。一直与南方人难以自然纯真地相处,我把你看作了异类。忘记了年龄差,忽略了地域文化。我与太多人相遇,擦肩,关于情分,因为利益的交换而相持,多少年都是停滞不前,与你却是一日千里。你是否也像我这样惊讶过?蔡康永写出的这段,与我心境如出一辙:“当我不爱你的时候,我的爱并不消失,只是四散; 我对眉眼的爱飘向北,我对嗓音的爱飘向南,我对脾气的爱飘向岛,我对志气的爱飘向海洋; 而在我全心爱你的时候,我的各种爱,就不必四散,而是聚集在你一个人身上,如同四季,聚集在同一片土地上,悠然轮替……”

      了解*相持

      “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

      你告诉我说我对你的了解比家人还多。

      外人眼里,关于我总是笼罩着神秘的生活气息,那是因为我几乎不会提及杂事琐碎,只会通过文字含蓄地表露心境。我是个纯简的人,除了读书写字我什么也不会,我即使在外界被羡慕,被尊重,被仰视,到你面前却平凡而自然,两年来,你成为了我生活的隐忧和乐趣。我一直愿意花时间关注你,张扬地,或者默默地,如同照料一株少人欣赏的植物,攀登一座无名的山崖,打磨一块多棱的顽石。
      对一个人的了解是时空中积累的余味,就像我了解你喜欢喝柠檬酸,会冲调粘稠的芝麻糊,咂摸咖啡的苦香味,喝水和饮料的时候不加冰块,怀念爷爷亲手做的的麻辣面,不贪恋食物的你偶尔也会想念加着鹌鹑蛋的花溪米线。谈及苍井空的美,你说你不看她的片,单单喜爱她的脸。孤独的人都是恋旧物的,你去the mall专门买了一个复古箱,我去你家多次,从未打开看过里面有什么,我猜想午夜梦回时你会重新打开收到过的字条,信笺,小礼品,甚至是撕破的包装纸,物品在季节流转中被你收藏,具备了灵魂。果真,最近你发信息来告诉我,你重新翻看了我送的所有东西,各类玩具、文具、画、书签、照片、衣服、鞋子、手表、眼镜……你总结这些是从1岁到22岁的礼物都送了个遍。收下我送出的天真与成熟吧,这件件小物,令我还记得送出时候心意的充盈。
      我在语言学方面有令人羡慕的天赋,但我是不欣赏英文歌的,我常说听不懂,我是听不明白里面的情感,这也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回复信息的时候我会用英文,因为这样对方看不出我的情绪。你很注重个人的音乐修养,所接触的音乐与语言是没有关联的,范围宽广,你说黑人音乐搭配啤酒是带感的,那时候会激发一个人学英语的意愿,且单纯而有力,尤其在深夜,暗灯浅酌,你也喜欢听那些机器明显折叠断裂组成的音符。
      我一直很矛盾。我认同那些走在常规里的人是不错的,但他们太难有奇迹发生。他们太难拥有起跳的高度。我愿意我的婚姻家庭走在常规里,这些结构是稳固的资产,也是甜蜜的负担。但我身边的朋友均有心理病,很多时候我的深爱让人莫名与不解,但他们就是具备某种能力让我爱上他们,我爱拥有占有欲的人,因为这样才能让我感到一种久违了的安全感。我爱那些没有口才的人,他们不善于表达爱意,但我能读懂他们的眼神。我爱那些本身拥有不了多少的人,拿到专属的位置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对我来说。我总是喜欢与这世间略带一点冲突。正如我在学校工作的时候,正常孩子的聪明伶俐太容易被识别,对那些患有孤独症、焦虑症的孩子更具耐心,他们缺乏心机,但充满好奇,与之相处,更能感受到人世的温度。我拥有少年般的热忱,不知道它从哪里来,这是一种独有的青春光芒,与脸上的皱纹和雀斑是没有丝毫关联的,也许在那些按部就班的人眼中,我一直破坏着规则,大家认真读书的时候我在叛逆,周围的朋友在大学里享受花前月下我在忙于挣钱改变物质生活,他人恋爱的时段我享受着自由等待着某天可以在曼谷不再单身,人们分手的季节我结了婚,绝大多数我这个年龄的人已经认命过日子,我又开始了读博士的旅程。你说这仿佛是没主见的主见,我也自知难以得到世俗中的认同感,只是每当我拥有一个新的里程碑,他人又心慕手追,但也已经望尘莫及。我承认太多人喜欢的事物我是放弃不争的,比如明星,电影,歌曲。我不喜扎堆,不爱争宠,所以我不去追问别人私事或查看隐私,我的喜好在五行以内,我的选择却在三界之外。但意义非凡的人,我绝不会放手任其变得可有可无。拥有除去杂质,渗透,过滤,筛选权力的并非是我,而是时间。最终留下来的,才是我命运中的适合的人事,并难以消失掉。
      朋友,真的不是敬礼握手就可以得到。这件事情的难度比爱情更甚,认同一个台湾文艺范儿连续剧的灵魂说法:有多少人以友谊的名义,爱着一个人,认为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我可能不会爱你》。太多人发出这样的感叹:这里面也许有你,有我,有同性,有异性,有前世,有今生……因为爱情有时候是一剂迷药,爱到底处,我们庸人自扰,患得患失。致命的是,友情,也需要彼此吸引,我无法想像我最好的朋友若是与他最好的朋友远去了,那滋味是不够用醋意形容地出。关于友谊,彼此灵魂的搭调,才是适合的标度。
      之前昊石与我感情甚好,在曼谷的时候我对他来说如同亲人,意义非凡,后来随之他回国,我的位置已是可有可无。回首往事,他对我曾经有太多恭维和盲目崇拜,当我双脚站在地上,人生没有任何光环,没有任何富贵景象的时候,他离开了我,与这样只能提供情感而不能提供给他路数,机会,利益的我相比,他更愿意用苦心去经营那些符合前程他的朋友圈,他的生活有太多鲜花和陷阱,但这些都是他选择的结果。渐渐地,那些过往岁月中的感动快乐温存,全部被距离异化,最终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一泻千里。他所需要的虚荣,帮助与提拔,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提供不了,我们无用。其他人也都对此知晓看透,但仍对他们之间的私交留有幻想和余地,我反而放下地最为彻底。他放弃了我们当年集体的约定,上个月在南京我闺蜜的办公室里,我听着他在电话里虚假地解释自己为何不能来参加婚礼,我与闺蜜达成了共识,我们重在邀请,而非参与。我的心仍是冷,即使我没忘记我所有的付出与投入,我居然对他没有半点难过和遗憾,我在微博里总结了我们的结局,我并非是写给他看,其实他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是写给我自己:我们用一个漫长的过程,却证明了很多最终落空的东西。你休想试图搁置我的一部分,因为到头来你才发现,你只是慌乱懵懂之时先放弃了我一点点,我却迅疾地击碎你在我内心的全部。若失掉我,可赢得你要的全世界,我恭喜你。只是我决然放弃了你,那么还能对你的故事有什么好奇?!他将来结婚,我依旧按账还礼,我也会平静地应答他偶尔的节日问候,只是以后这人飞黄腾达或失魂落魄,都不再与我有任何关联,并非这天地无情,人的心意不同,我们终究不在一条路上。
      心不一定住在空灵的山顶,但我的心气必是不在低端的位置,若对方不肯翻山越岭与我相见,而是边走边退,双腿总被沿路风景缠绕,我对其产生的情感注定是要消失在这高处的。这绝非我的骄傲,而是,我会让自己身心明白,那本就不属于我,所以对方寻我时才亦步亦趋,犹豫不决。
      所以那天突然想到一种平静中的暗示,我问你了这样的问题,当“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选择了回到贫瘠的最初,去过精神富饶的生活,每天都有阳光照耀我无妆的脸旁......到那时,这世上,你会不会肯变换着交通工具,不远万里跋涉来看我?你没有停顿地说会,我是相信你的。最美的许愿花总是开在峭壁悬崖,你不必跋涉采摘。此刻我只想问你,我可不可以做你的花,并且花开不败?
      突想起一件小事,那年愚人节,我还在老家,我因为你不愉快,十天半月不与你说话,你的个性压抑,更不会使用巧语花言,只在某日清晨发来一条短消息,不提争端,不提过往,不提谁对谁不起,你只是发问:你还来参加我的葬礼吗?这么严肃的时候,你想要肯定的是冷战了那么久有没有伤筋动骨,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复:来。
      漫漫一生,友情需要这样深厚的因缘:我潦倒的时候扶持我,心甘情愿;我富贵的时候接受我的馈赠,理所当然;我活着来参加我的婚礼,万水千山;我死了去参加我的葬礼,虽悲无憾;我的孩子你视如己出,我的父母你百里负米。这些于你我也要做到。究于此,人生若真能得知己两三,还是多的。
      从有你的所有时间,我还没有很成功,人世范畴中对生活对工作我还有更多积极的追寻,然而关于你,情感的平实恬淡,纠葛浓烈,所有真诚燃烧到充分,我志得意满,这是我人生情感中非常重要的两年。

      父亲*返途

      他的路途与整个家庭的书香门第气息不符,他带着青春的胆量与辛劳赢得物质,尊重,和花天酒地的资本。他的命运多舛,生意本是难念的经,又赶上遇人不淑,多年兄弟情谊,在物质面前只一朝一夕被溶散,他的生活也翻天覆地剧变,整个家庭被拖累,他要经受心灵的重创,还要躲债,还钱,打官司。
      你大部分时间在阿姨家住,与他见面的时间很少,做人的道理和生活的常识并非从他那里得来。
      中年过后,你已归家来住,他开始把眼光聚焦在你身上,看重儿子的地位,正因为他要为自己的执拗买单,他有太多时候须磕首问路,承担风险,风餐露宿,致使他不希望你此生如他般不易与艰难,才用老套的方式逼迫你读书,远离电脑和网瘾。他是不善言辞解释的,他娶了你母亲,虽然一直对她不友善,甚至很少为她贴补家用,但拼搏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独立的男人。
      你极少打电话给他,赶上他生日和父亲节,反而要酝酿几天才发一个短信,若是通话,三两句便词穷,只剩下模糊的祝福和清晰的叮嘱。
      内心深处你会空恨自己的年幼无能,与他又有撇不开的金钱维系,所以有时你应该要钱时保持缄默说不出口。
      毕业前夕,拿很多行李回家,你父亲来接,你与他一直不亲近,话语也少。他去停车,你一个人隐忍得来回搬弄了三个大皮箱爬七层楼梯,那时候你身体只有54公斤,动作太迅速,活干完坐在客厅沙发上累得瘫倒在床上,父亲上来,看到行李已经搬完,眼里尽是感动,但也是说不出话来。父子俩,如此相像。
      回曼谷那天,他开车送我们,我与他话别,他走在逐渐衰老的路途上,亦缓慢地走在迷途知返的路途上。我如今原谅了我父亲的所有,你会不会像我一样原谅他的?

      母亲*体谅
      她是你整个家族中最影响我情绪的女人。
      与她同住,我听到你年少时的故事,你的自负中深深刻着的孤独,也慢慢的划过了我们的相处,处理负面的记忆,对你来说是一件太古老的事了,你是个爱逃避却又做不到遗忘的人,你要求别人不提过去。你告诉我你其实不恨她了,可是表现出的行为却完全昭示着你内心深处的强大抗拒。你腹部的疤痕也许深不过你心上的伤口。我要在此祈祷你真正的放下与释怀,否则,你停不下自伤伤人。
      我有时候会在脑海中编造那个年代的你们母子,你陪她风吹日晒地露天工作,你与她一起节俭,购买打折的面包。她的身型瘦弱矮小,但在你年幼的时候她无比强悍,她的性情因着丈夫的出轨,生活的拮据,工作的辛苦,疾病的痛楚以及种种原因而暴躁。她的工资在不同的年代至今仍是不丰饶的,相当于没有男人的支撑与温情,她还是只身撑到了现在。她的坚强和宽容依旧震撼着我,只因这世间没有几个女子能在被背叛,被伤害,被侮辱,被诽谤之后的年年月月里守着妇道仍旧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的妻子。与此同时,父辈的这种捆绑式爱情让你失望。
      她带着顺从的无奈败给了一味的软弱呐喊和对世间真相的追寻。她其实至今无法接受由你父亲主导的此生际遇,因为命运的不公,迂回地歇斯底里,男人此时奢望女人的缄默与包容,这是不讲道理的世间规则,只是没有女人愿意遵守它。她试图用倔强言语为自己讨回公道,她抓稻草般得到了举家上下亲人们的支持,她的质问与申诉,没想到越是如此挣扎与理直气壮,就越是不被爱,她的不示弱,使得男人绝对不会对她抱有一丝怜悯与同情,因为他也尚不自知,不自省,她甚至被厌恶,被嘲笑,被殴打。因为贫穷,你的父亲安份守己,他甚至可以坚持相当长的年数,他并非承认她是糟糠之妻不用下堂,只是无能挥霍,妥协于过早形成的家庭结构,若得发达,便总有分飞之心。她总在夜里睡熟后,他才肯回来。婚姻中最可怕并非相互指责的难堪,而是这朝夕中的相互厌倦,她的身心至今没有赖以生存的新天地,然而,她始终没有去找寻新的依靠,她习惯地接受自己贴补家用,孤独地骑单车上下班,太阳落山一个人晚餐,只身一人在家里睡去。就让我们允许她有暴躁的处理方式,待人接物单纯傻气无城府,若非如此,她要是太过纠结与细腻,又怎能具备自我疗伤的能力挨过这所有的不幸?
      她难过于你与她的不亲近,她总是提醒自己在过去与你相依为命的岁月里的种种而对你不起。她望你成龙,没有吝啬过自己的巴掌,却不知用了最不适合的方式,她因是你的生母,你身上流动她的血液,这是人类血缘意识中的专属符号,她的意志中因着这份亲近的直系血缘,她愚笨的心理驰骋在这个安全度内,使得她曾经忘乎所以滥用这个权力来惩罚性地打骂你。她早年留给你的真实印象坚硬无情,即便她人过中年所表现出无助与温柔,讨好式的疼爱你,你的回应亦不会强烈。

      相比较而言,你与她要比父亲要好,至少你对她可做生活与感情上的倾诉,默默地了解与心疼她,买资生堂的护肤品带回去。把所有人对你的爱集中起来,将来你想要一一偿还,但你若无能力做到,也不会对他人造有支柱性质的影响,唯有她不同,除了你,她手中可握的东西所剩无几。目前母亲健康的年纪,她还能对你要求什么,不过是幸福很简单,就是有你在身边陪伴,但是互相不做伤害,肯付出时间。

      我与她的相处在短时间内最没有距离感,我触碰她带着弹性的脸,我挽住她的手臂过街,我听她诉说陈年的往事,我安慰着她的忏悔与自责,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无助地落泪。她煮水饺给我吃,把热水倒进木盆让我烫脚,我在市中心的柏联广场等她来接我回家,我内心全是讲不出的感动,她还不停对我说着感谢的话。与她同住,她是那么地容易相处,心想她若是有女儿会更适合她的生活,女孩被娇惯爱护,脾气心性不会像你这么坚硬,她应该也不太会下手舍得打,很多时候与父亲对立去袒护她,会撒娇耍赖,会哄人开心,穿衣打扮会有依赖,逛街谈天会自然地形成,她不仅自身可以体会做母亲的深刻滋味,还得到更加贴心的互动和小乐趣,只可惜她的命数里没有这个福报。我内心充满怜悯与伤怀地爱着她,更何况她身上有些许我母亲的影子,一样的封闭坚硬,一样的倔强执拗,一样的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为她的丈夫耗尽了完整的一生。

      知道么?她一直在为你担心。如今她的生活在我看来应该是在等待什么,我可以残酷地说其实缺乏盼头,我更可以说即使当幸福来敲门对她来说也已经很晚很晚。
      那日她问过我:我儿子如果将来有了小孩,会不会充分原谅和理解我?我不知该回答什么。
      这些日子我在听王筝的《对你说》
      你睡着了手掌轻握
      脸颊上有浅浅酒窝
      在这一刻我看着你
      好多话想说给你听
      如果明天你就长大很多
      我会不会觉得不知所措
      你不再想让我(牵)握你的手
      每天盼望从我掌心挣脱

      你也会爱上一个人付出很多很多
      你也会守着秘密不肯告诉我
      在一个夜晚依着我的肩
      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一整夜
      和你一样我也不懂未来还有什么
      我好想替你阻挡风雨和迷惑
      让你的天空只看见彩虹
      直到有一天你也变成了我
      也许是近来我已经完全准备好做母亲,纵生万般情愫,所以每次听都潸然泪下。
      我比你更早的看出人生是这样的峰回路转: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他们生育和喂养我们,无论是通过劳作还是物质,我们承受和享用;我们再长大一些,被监视管制甚至惩罚,这让我们内心震怒,极力想挣脱他们制造的囹圄;当我们逐渐成熟走在路上,回想到他们的错事与弱处,深知他们恁般重要却不想与之过多联系;当我们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外界的重压与苍凉阅尽,那时候的时光更加慢不下来,他们已近白发苍苍,我们又想用奔腾的速度心甘情愿地回来陪伴在他们身旁。

      修为*共勉

      那些对生活缺失了主动性的人,他们可以时时起意,又自己时时破坏规则,对不值得的东西妥协,把真正珍贵的荒废,譬如时光、亲人、朋友......他们非但不悔悟,还在使用大量的唾液怨天尤人,不停呻吟着自己种了必败的因,怎么还就拿不到成功的果。一生都在挣扎,却从未活过。在衡水居住的某晚,想到你,着实痛心,写出这段,你洞明练达,立即知道我的言论指与谁,当时天各一方,我不想与你在文字中做批评的拉扯,因此没有承认是写给你,但你的确是我提醒多次,却不肯善自珍重且丢不掉懒散。
      过往岁月中的批评、嘱咐、唠叨,无论是何种形式,初衷皆是害怕你将来受伤。但总是事与愿违,经常忘记我也只是具备很微小的能量。上天若安排你被重塑,这是你必经的宿命与劫难,本与我无关,而我的任务,只是需要擦亮眼睛远看你毁灭或者重生,对你心生祝福或者耐心听你倾诉,仅此而已。望你爱惜自己。
      你知道,到今时今日我一直都对你日夜颠倒的生活颇有微辞。相信你怨恨你讽刺你,从没有过放弃你,我对你的青春依旧存有信赖。
      你大部分时候沉稳,矜持甚至些许迟钝,某时还会装作不知所云,这是你性格素质中高于我的段位。我总是急于求成般展现我的智慧,最后反而如出头椽子,露出太多马脚。近日你在微博上转发了纪伯伦的自我剖析:“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它本可进取却故作谦卑;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容易;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我反复阅读多遍,因为这些与我的缺点丝丝入扣,只是也许我表现地没有你那么地明显。
      很感动台湾大众银行的公益广告:梦骑士!奥美的广告制作。根据真实故事改编:“人为甚么活着?为了思念?为了活下去?为了活更长?还是为了离开?5个台湾人平均年龄81岁,6个月准备,环岛13天,1139公里,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夢”!海边那段澎湃的音乐,时空转换的人群,完成梦想的艰辛,告诉我们要怎样面对夕阳的辉煌与悲凉,感动与泪水在友情,爱情,亲情之间流转。梦想照进了现实,我们清晰地活着。尘世如梦,繁华如梦,如何把梦做好,是我们不可推卸的任务。生命的存在,本就不是因为自我中心的意志来为所欲为而得到快乐,承受总是重于幻想,年少不知努力才无法与时间对峙,不知变通才无法与未来对抗,怪不得世间不仁。
      我羡慕你依旧年少,但你的生活依旧不得要领和缺乏章法,你要知道,优秀的人成功之前,如同在长久的黑暗中等待彻底的光亮,无论是何种形式,必然有这些令人敬重的表现甚至更多:父辈的良好传承,地低成海人低成王的忍耐,天才般惊人创造力,严明的态度,疯子般的执着,傻瓜样的踏实……你要清醒地识别,你的人生偏向于哪样方可运用到底。
      怕你走弯路耗损青春,你偶尔迟钝犯错,所以有时我批评你的有些话比冬天还冷,我最终会以宽悯之心相待,只是要你相信我,我还会给你春天的温暖,夏天的烂漫,还有秋天的深沉。
      浅醉一生,南柯一梦;锐意进取,深刻绵长。与你共勉。

      学会*两端
      尊重是你与人相处条件中的重中之重,所以无论我们多熟悉,我最好是不要贸然去你家的,或者提前打电话通知你,轻敲你的房门。我不必太过关心你,粘腻是你厌烦的形式,但绝对不要冷落你,你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矛盾之时,你会本能的自我保护,你需要台阶,即使我也需要,我要努一丁点力把自尊放在卑微的后头,你有了台阶下,继而才会热心地搀扶我一起走下去。
      你的甲状腺激素分泌有些紊乱,睡眠质量一直不佳,情绪偶尔暴躁,抗击你之前要先怜惜你,然后妥协。
      你若带着私人的烦忧出门,与我相见,皱着眉头,不积极,不解释,不微笑,不合群,但是我不可以因为你影响自己的心情,如果我不可以感染你,我可以要么安静,要么继续做自己,但是要在一起,陪伴你的左右,万不可赌气离开你,放弃你,这时候你内心是不接受再见的。你倘若冷漠,我的心肠还是要带着热情,不可减退。
      你皱着眉头不想交谈,没有食欲,你心情跌谷底的原因让人看来模糊,你的手轻轻划过我的头顶的头发,不解释一句缘由,我便知道不是因为我招惹了你,方才放心。
      我懂得了,多些付出,多些欢喜愉悦。你须明白这样的事实,因为你爱我,就撑起了所有。就这样,伤害也无关,缺点也无关,距离也无关,它们都辅助证明了这般无法用短短文字诠释的情感。
      知道么?这些都是我后来才学会的事。

      交汇*延展
      我们的英文名字镶嵌在彼此的生命里。
      我们都喜欢红白黑。
      我们的心细敏感都超乎了常人。
      我们都害怕被放弃与被否定。
      我们对友情的渴望与在乎是一直坚持的事情。
      我们的直系亲情均有残缺。
      我们有着相似的父亲母亲。
      那些都是如此宏观。
      我内心更是被这些微观的现象所折服。
      差八岁的我们,孩提时都感受过狮子王音乐中的那片深蓝色的天空。
      难免集体的相处,对于物质钱财你我的大度与共识。我非常喜欢物质上不拘小节,感情面细腻敏感的人,来日方长若得了解你对件件小事的态度,我不用全部说道出来,但必然铭记于心,翻旧帐时不见得都是赤字,这种无言的点滴积累影响了,我如何能真正做到爱你如己,因为我们是如此相像。
      我单方面所有的安慰,我刚存在的意念,你已经说出口,默契总是不可强求。世事洞明,心下动容,只是我们不言朝夕。我们非常要好,相处的基调在于:没有利益的纠葛,没有任何目标趋向,在乎与看重的是对方本身天性中的善良纯粹,既而分享乐趣。时间与空间一同在积累牢固的连续,以完成未来的付出与经营。离别久,相见欢,留余味,心愿彼此好。人生又有几多友人可以这样不期而遇?我们身边出现过很多人,他们惊于我们的情感方式与深度,甚至有讲不出的嫉妒,有时候他们在茶余饭后诋毁我们然后得到苍白的平衡,也许他们也有努力过,即使是片刻的,他们缺爱,他们懒惰……但最终他们都消失不见了,而我们还是我们,他们永不懂你我纵是静坐也繁华,你有否像我这样窃喜过?
      这峥嵘世间本就没有几人是真正放我在心上的,这是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大部分相遇共处,只因短暂的缘份,散尽了,人心便也凉了。余下的,与我的手掌连接,因而十指连心,环住我所有的欢喜伤悲。你无疑是我的一根手指头。
      我承认开始的时候,主动追逐友情带出了我的积极与热情,日复一日,慢慢地我们都由客气的状态蜕化为真实的自己,我对你的感情也渐渐失去了目的。我后来发现,你的确不是个能让我快乐的人,你的神情总是郁郁寡欢,你跟我一样自我,有太多缺口需要填补。有时候,我们分裂成了各种他与她,争吵,伤害,欢喜,交谈,可是我无法否认,不论是何种表现形式,真正美好的东西,莫过于真实。我们的初见蕴含真挚的开始,我们最终又回到了朴素的情感源头:求同存异,沉静相处,隔断万水千山。

      女童*依赖
      “你爱一棵树、一只鸟、一只宠物,你去照顾它、喂养它、关爱它,即使它不给你任何回报,你仍然爱它,这种爱你能了解吗?大部分人都不是以这样方式去爱,因为我们的爱永远被焦灼、嫉妒、恐惧所限,这意味着,我们在内心是依赖着他人的,我们其实是希望被爱”。—— 克里希那穆提《人生中不可不想的事》
      我一直都是渴望被爱的,这算不算信仰?
      我的亲情缘相当淡薄,家里逢年过节,从来是不热闹的,没有人气聚集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会若无其事过平淡的一天。嫁人之后,面对婆家上下几十口,我反而觉得不自在。外婆去世后,如今在乎的最终只剩下父与母,我长大之后,可以做自己之后,他们才得以真正了解我。他们眼中的我只是善良敏感,活泼好胜而已。我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身上有侠骨柔肠,骨子里有儒雅的艺术气息,这样的男子我在这世间再也没有遇见过。我继承了他内心的孤独,父女二人天蝎的品性也一脉相承,我俩最喜欢的诗是盛唐时候孟浩然的一段诗意感慨:乡曲无知己,朝端乏亲故;谁能为扬雄,一荐甘泉赋。即使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一半给了怒喝的训斥和残忍的惩罚,但这毫无影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做事会斟酌他的脸色,而立之年还要从他口中找寻肯定感和存在感,这是我甘愿幼稚的身份。在年长的人面前我仍是享受做女童的,我可以放肆的暴露着所有天性,包括我的自私心和占有欲。
      我的情感建立在恋父情结之上,所谓独立、独断、独行瞬间化乌有,生活能力明显退化,我变成一个低能的小女孩,心态自然的幼稚但是质地坚硬而强大,致使我年龄在岁月中递进对此却毫无影响,我肯花你的钱,我会在被爱护中释放出难以见到的温柔与依赖感,既而甘愿地仰视你.
      在你所有的家人眼中,我是陪伴照顾有恩于你的人,我总怕我承担不好这份责任,当然,他们也都看不到,你对我的放肆,我对你的任性。父亲有着太多不一样的角色,你小我几岁,然而你是这样的一类:你皱眉嘱咐着看路看车牵我过街,我买商品犹豫的时候你会掏出钱包问句差多少,吃饭时给我挾菜,逛宜家你推我坐在购物车上,你开车,我在旁睡得安稳,不安与撒娇时候我尽可以紧握你手,拥抱你的时候感到安全踏实,而散步的时候又有太多话题要聊,你偶尔会安抚我头,我去夜店你不会愉快.你无法想象,我如同几岁孩童一样,享受着你赠予我的这一切,我的嘴角会独自泛出笑意。而那些甚至和我们熟络的外人,也看不到这样的层面,众人本是习惯了我的骄纵和占有,若是我不闻不问不扰民,他们反而发省和畏惧,他们最不能想象出我有这样近乎偏执的天真与懒惰,把太多幼稚的寄托投掷于你,一个比我年少且瘦弱的人。
      那日过水门的石桥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你遇见的我正好是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老了,我问你那我是不是老了还年轻,你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你是还小。
      参加闺蜜婚礼的时候,她坦言她是不想他的弟弟将来结婚的,总觉得他可以恋爱,但不要长大,她忽转过头问我:你也是不想你的蓝颜结婚的吧?这一句,如箭穿心。如果你未来的另一半因为我吃醋、生气,我想我还是会理直气壮,我会告诉她,你们若已谈及婚嫁,我才能真正把你们连放在一起,因为我是这样清澈地关爱你,与此同时,感激她的羡慕,嫉妒,甚至恨,希望她接受我的抱歉,这也是我无能为力的事。尽全力但像爱你一样爱她,将是我唯一的回执.
      所有人都知道你一旦毕业会立即离开曼谷,我难免难过,其实我一直在尽力学习离别,只是应了那句: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还谁?在你离开之后,要接受与面对的沉寂,才是我内心想要乞求的超脱。你与我分别,很久的时间,体会总是比预想的漫长,我不须你联系我,我也不去打扰你,我不是他人想的那副要控制你的样子。我只是会拥着现在忆从前,就像我离开你的日子里,我没有太多的声音。但是,再次见面,我会尖叫着拥抱你。
      诸行无常,牵绊多多,我不可以一直依赖你,但我不能失去你,我想象的未来是有你参与的,我们不可能幸运地像现在这样一直居住在同一座城,一起度过的数年早已成为时光中的大恩赐,太过亲近的相处,我们各自身上的刺易扎到对方,大部分原因是我的纠结与细腻,还有你的麻木不知所谓,然而若分别后,我相比之下会更容易在距离中满足,远远地在必要的时候联系,可倾诉,可问候,那么你的存在就已经是安慰。

      男童*疼惜
      读书的时候你会收起懒惰,主动肩负一整组的报告,通宵达旦地完成,某日清晨,我去你们班听课,你在上面演讲,走下讲台第一句话就是抱怨我不认真听你讲报告,只知道与旁边人无谓的热络,我说我有在听。你需要被肯定、认同、关注、仰视,和自己创造出的成就感,内心的渴望比表面要来得多,这些比男人所需的征服与放松更加基础。
      语言是你的弱项,身处异国他乡,我生活的年份比你多出很多,遇到问题你会打电话给我,但只是轻微地依赖,在发问前先想到我,绝不会在我工作的时候影响我。
      你与我争辩,我第一时间总难以接受你我不和的意见与想法,也许内心是怕你因着我的弱处缺失离开我,我的回应大都生硬固执,所以你最后总会偏离之前的题目,而抱怨出你讨厌着不能在我面前直抒胸臆的狭隘感,我知你更愿意在我面前做自然的人,不藏掖不伪装,原谅我短暂的大人脸孔,用年龄和阅历压制过你的真诚驿动。
      你长长的睫毛,消瘦的脸庞,单薄的肩膀,像一株养料不够充分的植物,需要着人的呵护。家庭变故对你的心灵成长和性格形成有极大联系,若分隔开你的年华,前半部动如脱兔的开朗天性已经消失于岁月流转,如今总是鱼沉雁静,隐忍不言。鲜有人见识到你在我面前的调皮,无理狡三分时的耍赖。
      你的身份特别,带着学生样貌,存年龄差的弟弟,生活俗世中的对手与知己。与此同时,清瘦寡言,单纯顽劣,不屈服于集体,被我发现在人群中惊喜地存在,相处之中对你有骄宠的疼惜。你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会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气息好像我妈妈,此时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每次你离开,不说再会,学校,街头,我家门口,都会目送你直至消失不见。水流深处,偶有漩涡,时有湍急,却总无声。情感越发深厚,越能摆脱热闹。
      就这样,郑重而留恋地站在你的背后,不论你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
      我终用木头做成舟,划向了有你的彼岸,谢谢你助我完成了这份爱的修行,让我感受了我们之间所有宽大与寂静。
      如今你我已天各一方,一切回忆已成霜,我还在曼谷生活。
      千言万语汇为一句,愿你拥有不变心的情人和不老的青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蓝颜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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