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香纪》喜鹊

7、七.诱

　　暖香觉得这真是。。。。。她只好再次转过了身，瞧向老板娘：“老板娘，您若是需要贴身服侍的话，我去帮您将小桃儿叫过来。”
　　老板娘唇上勾起一个艳丽的笑容：“你给我就待在这儿，看着。倘若你闭了眼，明日也不必再进这晚香别馆的门了，明白么？”
　　暖香心中“咯噔——”一跳，想必是花无颜向老板娘汇报了，每当她与男子共枕之时，暖香就会借故跑出去。
　　暖香瞧向老板娘，只得呐呐地回了声：“好。”
　　暖香觉得，这无异于一场视觉谋杀，忽然听到门外敲门声响了，外边一个小厮道：“东篱先生求见。”
　　暖香只觉得长长地松了口气。
　　老板娘叹了口气，穿好衣物起身，走到暖香身旁：“今日算你运气。不过暖香，这事躲，是躲不过的，关键只是看，和谁了。”
　　老板娘开了门，暖香跟着她出去了，急急地逃离了这一室的旖旎气息。
　　韩东篱真是她的救星，暖香想道。而这次，韩东篱竟然是来找她的，韩东篱对她说：“公子派我来问一问，成果怎么样了。”
　　老板娘看向暖香，直言不讳道：“这丫头苗子好，不过不适合做这一行，对于男人，她简直。。。。。。一窍不通。”
　　暖香羞愧地低头。
　　韩东篱看向老板娘，淡淡道：“这不就是，需要你教她的地方么？”
　　老板娘的目光移向暖香：“话说。。。。我觉得，暖香，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心里有人的，是做不了这一行的。”
　　暖香抬头，神色十分镇定地说：“没有啊，怎么可能。”
　　老板娘若有所思地看了暖香一眼，又看了韩东篱一眼：“问题是我肯教，这丫头不肯学啊。她永远一副良家淑女的样子，如何调教都是不成的。”说罢，老板娘又摇了摇头。
　　暖香看向老板娘，又看了一眼韩东篱。
　　韩东篱轻咳了两声：“我回去和公子说一说，看能不能换人。”
　　暖香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奈地道：“那就拜托你了，东篱先生——”
　　虽然当初答应得好好的，但这件事，她实在是做不来啊，恕她只能当这种杀手，□□这种事，真是无能为力了。。。。
　　韩东篱当天中午回去，当天晚上，暖香将所有衣物浆洗完毕，正拖着万分疲累的身子向自己屋中走去。话说晚香别馆不论丫头小姐，都是一人一个房间，这一点还是极好的。
　　暖香抱着自己的衣服刚刚进门，便被一人以一种不重不轻的力道拉过手腕，暖香顿生警觉，另一只手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短匕，摸着黑朝预想中那人颈项部位毫不犹豫地划了过去。
　　下一秒她的抓着匕首的那只手腕间被人一点，痛痛地一麻，她手腕一松，只听“叮——”地一声，匕首滑落在地。
　　而她的左右手手腕都被那人一手抓着，整个人“砰——”地一声贴在门上，动弹不得。
　　这样的处境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十分不妙，因为她身前那人的膝盖顶着她的膝盖，她无法动用腿力，而她的双手又被对方一手高高束起，对方还余下了一只手可以对付她，而她能动用的，只有牙齿。
　　忽然，鼻端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借着微光，暖香勉强看出了眼前人的面目轮廓。
　　玉冠束发，印有浅色竹影的淡雅白袍，混合着一种淡淡的清爽熏香。
　　暖香的目光缓缓上移，越过他昭示着无情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低垂而眼角微微上挑的双目，蝶翼般的睫毛投下暗影，她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她只知道，秦悯来了。而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他过来只可能为了一件事。一件她绝不会松口答应的事。
　　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腹，轻轻刮过了暖香的面颊：“东篱说，你。。。。。。对服侍人这件事，心存芥蒂？”
　　暖香的心神随着窗外的烛火，微妙地动摇了动摇。
　　可是她明白，她不能再动摇下去。
　　她垂眸，慢慢地说：“我想，这个。。。。。我可能，真的，做不来。”
　　“哦？”尾音上扬，是个问句。
　　他垂眸，正对上她抬起来的眼，掩映着火光的清亮眼神，似曾相识。
　　他垂首，噙住她的唇，轻吮。
　　暖香再一次地，怔住。
　　这次，秦悯很轻松地撬开了她的齿关，深入其间。
　　暖香靠着门，双脚发软，死死地抵在地上。
　　秦悯的唇离开了她的。
　　暖香松了口气。
　　忽然之间，秦悯再次吻住她，不过这次是下唇瓣。
　　暖香挣扎着双手，却被秦悯禁锢得她根本无法动弹。
　　秦悯顺着她的唇，一点点向下，湿润的唇瓣沾湿了她的下巴，唇瓣过处，修长的脖颈泛出淡淡的晶莹的水光，直至前胸衣襟。
　　暖香颈间被五指轻轻一扫，她鬓间一缕乌黑的发被执起，秦悯俯首，在她带着些淡褐色的发尾，印下一吻。
　　不知何故，暖香心间再次一动。
　　“你看——不是做得很好？”秦悯看着她，目光柔和，“顺从，就好了。”
　　暖香听着自己起伏的心跳，听着秦悯在耳边温柔的话语，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两指抬高，对上秦悯潋滟着些微水光的眼神。
　　听见他宛如催眠般的问句：
　　“帮我，好不好？”
　　暖香听着那个声音，微微的沙哑中带着说不出的阮媚，完全不像自己。她说：“好。”
　　她多希望，那根本不是她的声音。但她刚刚以为自己绝对不会答应的事，现在却答应了。一切都不对劲了。
　　秦悯终于将她放开，坐到一旁。
　　暖香定了定神，坐得离秦悯中间隔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
　　“你若不愿，与我一同回秦府也没什么不可的，”秦悯淡淡开口，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可暖香，你是一个杀手，我手中的一把刀，刀若有心就钝了。”顿了顿，秦悯的目光落在暖香面上，“通常，钝了的刀下场都不太好。我不想你下场同她们一样，你可明白？”
　　黑暗中暖香看向他，直觉性地反驳道：“我没有。。。。。。。”
　　“暖香，”秦悯缓缓地说，“其实你并不善于隐藏心思，明白么。”
　　暖香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知道了，她对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为了证实，所以才三番两次温存试探。她看向他，一手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艰难地说：“暖香虽恋慕公子，但也知道不强人所难的道理。我想，今后我就成为公子手上的一把刀，一颗心又何其微不足道，即使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黑暗中，她听见秦悯风轻云淡地回答：“好。”
　　“秦将军之事，也交给我好了。”暖香继续说。
　　秦悯看向她，门外透过的昏暗的光影照不清她面上的表情，秦悯皱了皱眉：“你若不愿。。。。。。”
　　“我愿意。”暖香截过话头。
　　“那好。”秦悯垂眸，“这月月末，定要成事。”
　　“好。”暖香答应得干净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