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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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山本武打量四周陌生的景色。自己明明待在家里的静室，睁开眼时却站在一座教堂门外。试着掐了一下胳膊，并没有感到疼痛。
“果然是梦？好多外国人啊。HELLO?你们好，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
山本武试着对经过的人打招呼，却被所有人无视，还有人直直穿过他未收回的手臂。
“哇啊，我变成幽灵了？”山本武好奇地拍打自己的身体，触感没有异常，也没有变成半透明或飘起来。在附近转了圈，行动也没有受到阻碍，除非自己试图离开教堂。
教堂高耸的深灰色墙壁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更显沉重压抑，乘坐豪车、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是高鼻深目的西欧人，此外还有黑人、□□教徒、印度人以及东亚人。每个人都沉默肃穆，简单寒暄之后便进入教堂。即便不看他们胸前佩戴的白色胸花，那哀切的气氛也足以说明一场重要的葬礼即将举行。
这个梦一点也不像自己的风格，山本武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类似的场景。
“如果这是别人的梦的话，我闯进去不就窥看别人的隐私了吗？”山本武在教堂门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一个留着靛色长发的男子从他身边路过，然后停下来回头看他。
“你在磨蹭什么？想在他的葬礼上迟到吗？”男子刻薄地说，神态一如既往地轻薄，但眼角的憔悴揭露了他只是在语言上逞强。
“我？”
山本武转头打量四周，不得不承认男子刚才看的就是自己。经过这一耽搁，男子已经走入教堂，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门后。
来不及多想，山本武赶紧追上去。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交流的人，想弄明白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也只有从他身上着手了。
穿过教堂前廊，摆放在侧堂的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不过男子特殊的发色和发型在一众人里也十分显眼。他坐在第一排位子，身边还有四个空位。山本武向男子走过去，身后却突然响起唱诗班的歌声。
葬礼开始了。
山本武本能地回头，看到扶灵之人后震惊地瞪大眼睛：左边第一个人不就是自己么？！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年长几岁，下巴上多了道伤口，气质上有种经历了大风大浪后返璞归真的沉静，但毫无疑问是山本武这个人。
虽然对方步伐缓慢，但教堂里总共就这么点距离，马上山本武就要遇到灵柩跟另一个自己。即使知道自己不会影响到他们，山本武也不愿冲撞死者。见不远处有个空位，山本武连忙走过去坐下。
在他旁边的是一位戴着帽子用面具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在一群黑衣服的人中他穿着浅灰色条纹三件套，胸口别了一束紫色小花，周围装饰了一圈蛋白石。与教堂里沉重的气氛相比这一身打扮稍微明快了点。他转过头看向刚坐下的山本，不等他说什么又回过头看着前方。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山本武试着跟他说话，却没再得到什么反应，看来刚才那个动作只是个巧合。不过这么一来山本武也顺便多看了周围的人几眼。男子另一边坐了三位粉色头发棕色皮肤的女性，她们都戴着白色眼罩，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看不出是什么地区的人。
扶灵的人从山本武身边经过，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人是笹川了平，和“自己”一样经历了很多，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人命，与少年时期几乎判若两人。
停放好灵柩，六个人在剩下的空位上坐下来。“自己”和了平还有一个银发青年坐在了第一排，其他人坐到别处。山本武环顾室内，所有人都已经就坐，只剩下第一排的那一个空位。
头发花白的神父开始主持仪式。
“今天我们在这里哀悼一位伟大人物的逝世。他是彭格列家族最为杰出的首领，是里世界的灵魂教父，具有高尚的品德、出众的领袖魅力与强大的实力。他的丰功伟绩可与历史上任何一位帝王媲美，整个欧洲、非洲、澳洲、西亚与隔海相对的美洲，无人不在他的名字下颤抖臣服。如今圣父将其召回身边，将永恒的安乐赐予他，他将与圣父同在。阿门。”
山本武有些不安，胃部绞成一团。他开始对这场葬礼生出抵触，一种近乎预感的感觉告诉他接下来会发生非常非常讨厌的事情。
“接下来请泽田先生致辞。”
泽田？难道是阿纲？
山本武紧张地盯着走上教坛的那个身影，与希冀的相反，那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山本武曾见过他一面，他是纲吉的父亲，在国外工作，一年里只回家很少几次。初中时阿纲很讨厌这个不照顾家庭的父亲，成长之后父子关系缓和很多，但平日里阿纲仍很少谈到他。
为什么是泽田家光先生致辞？难道阿纲他……不，阿纲他最讨厌打打杀杀，不可能是什么里世界的教父……
然而泽田家光没有给山本武逃避的机会，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儿子泽田纲吉的葬礼。对在座的各位而言，他是一位英明的领导、真诚的朋友、可靠的同盟乃至可敬的对手，但对我而言，他只是我唯一的儿子。当我舍弃平静的生活选择踏入这个世界时，我从未想过我的儿子会成为我效忠的家族的首领，更未想到会是我为他的葬礼致辞。纲吉这一生创造了很多奇迹，给无数人带来了希望与救赎，失去他的悲痛没有人能比我有更深的体会。
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失职的父亲，在纲吉成长的过程中并未给他多少关心或教导。纲吉是一个很敏感心软的孩子，我的缺席对他造成诸多负面影响，多亏了你们这些众多关心他、支持他的人，纲吉才能成长强大，实现他的理想与事业，我相信你们也是帮助与拯救了他的人。在此我深深地感谢诸位。
今天我们将向纲吉做最后的道别，愿他脱离人世间的苦难，获得灵魂的宁静。明天我们将踏上新的道路，带着他赋予我们的勇气、回忆与信念。彭格列的荣光与他常在，彭格列的荣光万世长存。”
真的是阿纲……
山本武愣愣地看着摆放在前面的灵柩，任仪式的时间匆匆流逝。等到棺柩入土，大部分人散去，墓碑前只剩下年长的“自己”、了平、银发青年和靛色长发的男子。
“云雀恭弥那个混蛋，竟然敢真的做出这种事！”银发青年再也压制不住一直以来的怒意，死死攥紧拳头。“竟然把十代目的遗体给……不可原谅！”
“他只是想找到阿纲的死因。”年长的山本武看起来比较冷静。“这样才能更好地为阿纲报仇。”
“调查凶手是我们的事，怎么能打扰十代目死后的安宁。”青年瞪着他就像看见了云雀恭弥的帮凶，只是顾虑着地下的死者才没有动手。
“难道你找到线索了？”山本武的态度也开始不稳定。失去挚友兼BOSS的打击让他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追查至今仍一无所获更增长了这份焦灼。
“你……！”
眼看气氛变得险恶，了平出面制止。
“都够了。与其在这里对着同伴出手，不如到云雀面前问个究竟。你们手上的事务怎么样了？”
云雀我行我素，六道骸反复无常，蓝波年纪还小，于是他们三人不得不负担起更多的事务。在彭格列十代目离去后，他缔造的庞大的帝国受到不小的冲击，更加剧了他们身上的负担。
“能缓的都往后推迟了，我随时都能动身。”对狱寺隼人来说云雀恭弥做的事绝对不可原谅，但他处在这个位置，在纲吉离去后仍有责任守护他的彭格列。在得知云雀带走纲吉的遗体后的这些天他用尽所有办法稳定局势，内心的煎熬不曾外露一分。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无法抑制地露出一丝端倪。
“我也没问题。”山本武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六道骸。“一起来吧。”
曾经六道骸很少在彭格列家族里露面，很多人只见过雾守里的库洛姆，但纲吉出事后六道骸一直没有离开。山本武听说见过第一现场的人都经历了六道骸的私刑，他把这件事压了下去，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去交换六道骸掌握的情报。
有外人称彭格列的雾守和云守是相爱相杀的一对，不过作为知情人士山本武能肯定他们之间只有相杀没有相爱。有的强者之间惺惺相惜，比如他和斯夸罗；有的则是强强相斥，比如六道骸与云雀。六道骸当然能单枪匹马闯进云雀的基地，不过两人除了打一架也不会有别的收获。只有笹川了平和山本武能凭借并盛的出身得到比头发丝还细的一点优待，老实说还不如指望草壁哲矢的协助呢。
三人离开墓地，越走越远。年轻的山本武准备跟上去，没办法他目前只有这一个线索。
走了一段路后山本武感觉到什么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墓碑前站着另一个人。
是教堂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
他侧过头说着什么，就像旁边站着什么人。
他说
“不要冲动，那种办法只是个陷阱，并不能真正救到纲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