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之锦瑟无端》毓秀缘殇

7、惊魂

　　夜色宁静如水，云锦如往常一样正在整理医具，灯光摇曳，空气森寒。云锦感到有些冷，起身披了件薄衣，忽看得窗外一个身影闪过，云锦有些诧异，跟着出门探个究竟。云锦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穿过多少门廊，最后到达的地方很是奇怪，路边开满了奇异的花，花没有叶子，长长的茎干，顶着一颗大朵的花体，颜色嫣红，花瓣狭长，细细的花蕊错综在花瓣中央，很是妩媚。中间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雾气缭绕，看不到尽头，云锦小心翼翼的走着。
　　雾气中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好像在弯腰摘花，冷风吹起那人的衣角翩翩。云锦一瞬间竟看的痴了，呆立在原地。
　　那人将摘下的花放在鼻下嗅了一下，点点头，似乎很是满意，云锦看那人的样子，顿感有些熟悉，不自觉的开口：“铭睿？”
　　那人听见有人叫他，于是转过头，对着云锦微微一笑。
　　云锦一愣，随即满眼都是惊喜，真的是铭睿，云锦喜出望外，向铭睿跑过去，不敢相信的看着千铭睿。
　　“铭睿？真的是你？”
　　男子但笑不语，将手上的花递给云锦，云锦信手接过，感觉花香浓郁，刺的头痛，男子顿时消失在了云锦的眼前，云锦惊慌失措。
　　“铭睿，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云锦不断的向前追赶，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不可以就这样让他再次走掉，不可以！
　　浓雾不断散去，云锦看到铭睿站在一座桥的桥头，桥边有一老妪正在不断的向碗里舀着热汤，热气蒸腾，老妪的脸云锦看的很不真切。云锦刚想呼喊，但是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云锦内心焦急的向前追去，铭睿头也不回的上了桥，走到中间，铭睿向下一跃，消失不见。
　　当云锦跑到桥头才发现，桥下是一望无际的深渊，深不见底，云锦拿着手里的花，坐在桥边哭泣，这时，听到桥边的老妪开口道：“姑娘为何这样伤心，人固有一死，早晚又有什么关系，你这样执着，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云锦看着老妪，虽然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她还是低着头，继续专心致志的舀汤，云锦想要看清楚老妪的面容，可是无论她怎样看，都看不清老妪长的什么样子。
　　“你是什么人？”云锦问。
　　老妪：“我吗？我在这桥边卖汤多年，我姓孟，他们都叫我孟婆，姑娘要不要买碗汤？喝了我的汤就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烦恼，来，给你。”
　　说着，老妪舀了一碗递给云锦，云锦终于看清了老妪的脸，吓的云锦连连后退，因为此人无面无相，像是一个人的脸上糊了一层蜡纸一样，眼看着老妪对云锦步步逼近。
　　“刚刚的公子都喝了，姑娘你也喝了吧！”
　　“不，不...铭睿不会忘了我的，不会的...”云锦挥舞着双手，手里的花刹那间凋谢，化成了浓浓的血水，沾满云锦的双手，云锦看着自己手上的黏腻猩红，惊恐万分。
　　“啊！...”
　　一声尖叫，云锦从梦中惊醒。
　　原来是梦，但好真实啊！这是云锦的第一感觉。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珠，云锦叹了口气，开始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自从知道铭睿还活着，这还是她第一次梦见铭睿，云锦起身坐了起来。看着暗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屋内，略显凄清。
　　扣！扣！扣
　　“姑娘？我听见姑娘的叫声，过来看看，姑娘您没事吧？”兰姑在云锦门外询问。
　　云锦听见是兰姑的声音，回答到：“没事。”
　　云锦披了件外衣，起身将房门打开，兰姑仔细打量了一下云锦，看到云锦没有什么事情，兰姑表情轻松了许多。
　　兰姑将门阖上，点亮了屋里的灯，烛火透过薄薄的外罩，映的屋内忽明忽暗，云锦坐在床头，回想着刚刚的梦境，不胜真实。
　　兰姑将架子上的巾布放在水盆子里投了投，稍稍将水拧去，递给云锦，云锦看看兰姑，接过巾布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顿时精神了许多。看着云锦擦拭完毕，兰姑伸手去接云锦手中的巾布，云锦冲着兰姑微微的笑了笑，摇摇头，起身将巾布重新搭回架子上。
　　“姑娘是又做恶梦了吧？”
　　云锦背对着兰姑，没有声响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做梦而已，不碍事的。把姑姑吵醒了吧？抱歉！”
　　“又梦到公子了？姑娘你。。。诶！”兰姑话说到一半却又忍住了，看到云锦这个样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此次让她进宫是对还是错。
　　话说到此处，两人都选择了沉默，这样的场景并不尴尬，因为这些年来大多数的夜晚都是这样过来的。每次云锦从梦中惊醒，兰姑都会为云锦递上一方巾布，一开始的时候，云锦醒来时会哭泣，眼泪不停不停的流出来，兰姑就不停不停的为她擦拭。慢慢的云锦变成了发呆，再后来云锦醒来就会不停的磨药，她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心里才会有那么一刻的安宁，否则依然会噩梦重重。
　　云锦整理好衣衫决定去药房，兰姑起身跟在后面，出了门之后，云锦对着兰姑说：“姑姑今日就不必跟着我了，夜里凉，您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兰姑知道多说无益，并没有坚持跟随，只是叮嘱云锦不要太过劳累伤神。
　　云锦手提着灯笼，烛火随着灯笼摇晃，夜凉如水，风冷如冰，兜进里衣微凉，冻的云锦身体轻颤，于是她换了只手提灯，将空出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呵了口气，呵出的白雾迷蒙了双眼，前路更显幽曲，云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好在云锦所住之处离药房并不是很远，虽身为医女，但云锦并没有被安排在太医院里，司寇历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单独给她安排了住处，一般在宫里侍直的太医，都是住在他坦，也就是专门给值夜的太医临时休息的地方，因为云锦是请来专门侍候靖妃的，为了方便照料靖妃娘娘，司寇历让人专门给她准备了住处，说到底，她不过是粘了那个宠妃的光，如此看来，司寇历对那个女人可谓是用情至深。
　　不到两柱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太医院，此时可以看见些许的天光微微亮了起来，云锦径直走到侍直处，取药房的钥匙。还没有走到侍直处，从远处就能看见门内灯火通明，只见一个女子的影子清晰的映照在门窗上，在房间内踱来踱去。
　　“还没有回来吗？”女人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的清晰。
　　“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惜没有找到”
　　“去哪里了呢？不是说三日就回吗？他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你们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女人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这。。。。。。”众人没了声音。
　　云锦有些纳闷，正常这个时辰在宫内侍直的太医应该还没有起身，只是轮流执事的太监在看守，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云锦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转身决定离开。
　　就在云锦转身的瞬间，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女孩，迎面撞在了云锦的身上，两个人齐齐的倒在了地上，女孩吃痛呼出声来，如此一来想不惊动屋内的人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