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红尘聚会,妖灵貌若寝状,怪眼惺忪,视人皆斜睨之。众人惑,平日闲聊,妖灵贪玩之甚,犹如疯癫痴者,今日何故如此?
问之。妖灵叹曰,非余无状,奈何敲字久矣,眼涩难睁。
众人亦叹之。或曰,身为文之依,体弱积病,何来文焉?老妖且去休息。
妖灵摇头,文未更也。
众人斥之,老妖太愚,何须杞人忧天?所遗残稿,群中初香才华横溢,荷子文清词俊,光某才思敏捷,更有与阳光同舞者桥桥,与妖精斗法者颤音,拿自己主角开心者西西,并藏龙卧虎之辈,皆可貂裘续尔狗尾也。
妖灵大喜,问曰,真哉?诚哉?沉吟片刻,又曰,评文中亦有惊艳者,如小吴、宁、羽等诸众,诸君齐而谋之?分而续之?共创乎?接龙乎?
众皆怒:文久成病,如此罗唆!文中忍尔,文下岂能复忍焉?滚!
妖灵见状,惶然逃窜。闭目自省,刘宾客曾云,废书缘惜眼,余老朽也,尚不自惜,夜夜敲字,乃自作孽也。既作孽,半途而废,非余脾性。余至痴至愚,纵撞墙亦不回头,墙倒或余亡,决无二选。复敲文,不敢现身群内,偷而更之。
忆起群友屡问,何日出书,余心怅然,出书之事,不可预测,然出殡之日,终须到来。不知其时,悼余者谁?祭余者谁?曼珠沙华,竹叶青酒,唐诗宋词,可复再得?
孟婆汤苦,奈何桥危,黄泉路险,酆都城冷,坟头衰草,残碑落日,阴阳一隔,永无见时。
靠,惨极惨极,余权衡利弊,决心不死了。虽生时厌弃艰辛,死后更难耐凄凉。以此故,坚决不死,纵酒写文,歌以咏志。
余大笑,余鼓掌而歌,觉也悟也,从斯而后,妖灵不死,黯夜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