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酸果蔓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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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lda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所以即使她只因为监工而去过社区两三次，她的邻居们对她的印象也都很好，愿意让这个加州理工毕业的女孩儿和自己的孩子接触。
而她在和邻居们接触过以后也喜欢时不时地来社区逛一圈，这里有很多小孩子，他们可爱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无忧无虑。Hilda觉得，只要看着他们，大概所有的烦恼都会被遗忘吧。
“Andy，怎么一个人在玩啊，你妈妈呢？”Hilda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蹲下来递给Andy。
Andy接过来却没有立刻吃，他先说了声谢谢，又用手指指了个方向，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妈妈在那里。”
Hilda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Andy的妈妈。Hilda远远的朝她挥了挥手，隐约看到那个年轻的妈妈笑的更灿烂了。
Hilda的心情从未像现在一样放松过，阳光，暖风，可爱的孩子，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一幕更美好了。
她牵着Andy的手走过去，跟Andy的妈妈聊了会儿天，想起今天还规划了去三条街外的餐厅品尝那里的招牌柠檬蜂蜜鲑鱼排，这才跟他们道别，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Andy的妈妈在Hilda离开不久后突然想起之前要邀请她去自己家吃饭的想法，正想追上去，她的老朋友Frank突然看到了她想聊聊天。
Andy妈妈看看刚走到小树林附近的Hilda，拍了拍身旁Andy的肩膀，“Andy honey，去找Hope姐姐问她有没有时间明天中午来我们家吃饭。”
Andy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蹬着小短腿跑走了，看的两人一阵发笑。
两个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Frank看了看已经落下了一些的太阳，问，“Andy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Andy妈妈才注意到Andy很久没回来了，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Andy？——”
“Andy！——”
“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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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Hilda很快冷静了下来，“你们认为是我绑架了这三个孩子？”
坐在她对面的两个探员对视了一眼，“你的嫌疑最大。”
Hilda皱了下眉，“Agents，可以把怀疑我的原因说清楚吗？还有三个孩子失踪，每一分钟都很珍贵，我不希望你们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过。我会澄清我的嫌疑，让你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真正的unsub。”
她很快抓住了重点，她是很讨厌这些探员没错，但是她更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原本有可能获救的孩子受到伤害。
Harris和Perry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侧写中表明unsub是个极为聪明而有魅力的女人，他们只能采取高压措施先让她崩溃，再寻找突破口。这才有了刚才那个警察一遍又一遍的审问。
在他们的计划中，Perry将是这次的主审，因为一般来说女性更容易对女性放松警惕，也就更容易松口。
Perry面无表情地开口，“3月3日Andy失踪，3月7日Philip失踪，3月11日Marvin失踪。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Hilda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几天自己在做什么，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冰凉，“全部都是……我去社区的那几天。”
Perry点点头，“准确的来说，都是在你和失踪儿童有过接触以后他们才失踪的。我们有目击证人。”
Hilda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她的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对劲，“Agent，这一定是巧合，或者……有人在陷害我。”
Harris挑挑眉，“那我们就假设这是巧合，让我们来谈谈作案动机。你说你根本不会做这种事，为什么？”
Hilda不假思索地说：“那些小孩子那么可爱，正常人都不会做吧。”
“可是你是正常人吗？”
Hilda一瞬间冷了脸，看向Harris的眼睛一点温度都没有，“你什么意思。”
Harris完全没有受到她的影响，他绕过半张桌子，离她的距离更近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出的话却残忍的足以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Thomas是怎么逼你的？他给你用的是什么样的刀？刀刃划过自己亲叔叔的皮肤是什么样的感觉？把它剥下来对八岁的小孩子来说很累吧？”
Hilda猛的站了起来，巴掌拍在铁质桌面上疼得厉害，但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够了！这些档案应该被加密了！”
Harris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愤怒一样，继续用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快速地说着，“流了很多血吧。那些晚上你吃的是什么，红色的烤牛排么？看了会不会想到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你吃的下去么？”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约会后问情人用餐是否愉快，天蓝色的眼睛里却是大海最深处一样的冷酷。
Hilda浑身颤抖着，拳头攥的嘎吱作响，她瞪向Harris的眼睛布上了血丝，本应是聪敏美丽的她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只随时要暴起伤人的来自地狱的巨兽。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Harris毫不在意这些，他悠闲的样子就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
“从那以后你有没有在梦里梦到过你用刀刃顺着肌肉的纹理切割下去的画面？就像切猪肉一样，嗯？”
他伸直左臂露出手腕，指尖从手腕凸起的青筋处开始，缓缓的，缓缓的，顺着脉络一路划下来。脸上的表情狂热得近乎膜拜。
“你有没有幻想过把冒出来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舔掉？就像这样？啊……血液的腥味是最美妙的，不是么？”
一边说着，他的右手停下了像刀刃一般切割的动作，转而贴在唇边，他伸出舌尖，眼角上挑，近乎色*情地从手腕一直舔到食指指尖，发出渍渍的水声。
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Harris嗤笑了一声，“噢对了，还有那个愚蠢的Scott，总是把你当做母亲来虐待对吗？他对你做了什么，把你的头按在水里挣扎直到缺氧休克？还是吊起来用鞭子在你的裸*体上抽打再浇盐水？”
“哈……很痛吧？”他笑的美丽又危险，“在你用脚碾碎他的生殖器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啊，如果能杀了所有的男孩子就好了……他们该死……为什么他们不都去死呢？……”
他优雅的如同大提琴一样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审讯室里。
然后是一片寂静。
“agent，你该庆幸我的自制力还不错，不然我就会像碾碎Scott的蛋蛋一样碾碎你的了。”
Hilda微笑着说。
气到了极点，她反而镇定了下来，仿佛她说的不是那样凶残的话而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agent，大概像你这样的人都会对我这种小时候受到虐待的人抱有偏见吧。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杀人狂？”Hilda讽刺地看着Harris，眼中的轻蔑可以让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疯狂。
Hilda理理外套的衣领和袖口，将自己尽可能的整理的体面一些。
“的确，你说的那些我都幻想过。”Hilda唇角地弧度不变，很大方地承认了。
“我痛恨那些杀人犯，但又不由自主地受到他们的影响。”
“我幻想过再次拿起卷刃刀剥开人的皮肤，我幻想过把我从Scott那遭受的一切都对他再做一遍，我幻想过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开枪崩了他的脑袋。”
Hilda神色淡然，但是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是，你也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Hilda的语速不急不缓，却让人生不出打断的念头。她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中午该吃什么，但是就是会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专注于她。
“我研究了美国有记载以来的每一个连环杀人犯的报告和传记，因为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我尽我所能地帮助身边每一个人，每周都去做志愿者，因为我想自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
“我不敢和周围人交往太深，因为我怕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我害怕的那个样子我会第一个伤害最亲近的人。”
“我熟读市面上可以找到的绝大部分关于犯罪心理的书籍，因为我想有朝一日能把连环杀人犯们都扔进监狱。”
“我三个月后要去考FBI，因为我想让像我这样的人尽可能的少一点。”
Hilda深邃的眼睛望着说不出话来的Harris，一字一句地说：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不想，变成你所说的那种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酸果蔓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