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 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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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允超摸到了那把枪。
那是一把普通的黑星手枪，弹匣里一共有七颗子弹，此时已经用掉了三颗。项允超单手将手枪上膛，他呼了口气，低头亲了亲怀中阿霆的额头。
然后他将阿霆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见一旁的面包车两边的车门都打开了，面包车上的两个人都还活着。
项允超笑了笑，他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从面包车里下来的人。他的面色发白，嘴唇上全是阿霆红艳的鲜血，让他此刻看起来像是个夺命的魔鬼。
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来，阿霆变成了心狠手辣让人闻之丧胆的港城大佬，他项允超又何尝没有丝毫变化。
项允杰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项允超筹备多年的商场计划，可以说服全家人都站在他的那一边，可以把项允超孤立起来，让他一事无成。但是项允超不会认命。
没有人帮他，没关系，他可以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强到完全脱离父母的掌控，强到再也不用在项允杰制造的阴影里生活。
项允超瞄准了面包车司机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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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阿丰毫不犹豫地开着车撞上轿车，副驾驶座的阿昌向来不爱系安全带，这下差点把脑袋磕在挡风玻璃上，他捂着额头骂骂咧咧：“丢你老母哟，不要命啦！”
阿丰也晕晕乎乎的：“好像把云哥的车子撞坏了。”
阿昌赶紧扒在车窗上，看见轿车的驾驶座车门整个凹陷了进去，车头也被树干撞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哀嚎：“阿丰你个傻佬！云哥可宝贝这辆车，这下好了！没追回来，反而撞成这样！杀了你都赔不起！”
“阿莫也死了！那偷车贼估计也没得活，两条人命两辆车！唉！还以为这是便宜活我才答应的，现在麻烦了！”阿昌愁得直揪头发。
阿丰人有点傻傻的，他笑呵呵地说：“下去看看嘛，把偷车的人抓回去！将功赎过！”
阿昌消极了一会，看见阿丰开车门下去了，他才嘟嘟嚷嚷地下了车。结果还没靠近轿车，他就听见一声枪响。
阿昌吓了一跳，他看见阿丰被打穿了脑袋，子弹强劲的冲击力把他整个人都砸在了面包车上，后脑勺都被砸得凹陷了下去，他的眼睛惊恐地睁大着，死不瞑目。
阿昌赶紧蹲下身，拿面包车身掩护着自己。娘的，那轿车里的人还没死！车都撞得变形了，还是驾驶座正面迎上的，他竟然还活着，这哪里还是人，是鬼还差不多！
当初他们三个人出来追车，都没想到会发生枪战，三个人里面只有阿莫带了枪，还是为了打爆车胎用的。阿昌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爬，他要打开后车门，从阿莫的尸体上把枪拿过来，有武器总比空手好。
阿昌拉开了后车门，阿莫正倒在后排的座位上，他伸手去拿阿莫手里的手枪，尸体已经僵硬了，手指牢牢地扣在扳机上，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枪拿了出来。
阿昌握着枪，松了口气，结果一转身，一个枪口正抵着他的额头。
阿昌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抬头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的脸上还有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眼睛里一片死气沉沉的，简直像是来索命的鬼差。
“谁也别想把阿霆从我这儿夺走。”男人开口道，声音低沉，但是阿昌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谁是阿霆？
他也无法知道了，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打了个对穿，他倒在阿莫的尸体旁边，鲜血汩汩地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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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允超靠在医院走廊的窗户边，他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了，然后看着一缕烟雾慢慢地升起，飘向窗外。
这包烟是他从阿霆的口袋里找到的，阿霆自姆妈死后就染上了烟瘾，烦心的时候更是要抽上好几支。阿霆抽烟的时候看起来诱惑又禁欲，但是项允超还是不希望他抽烟。
项允超没有烟瘾，他只是看着烟雾慢慢飘散在空气里。
他右手的虎口处还在微微发疼。一天之内他杀了五个人，黑星□□威力的确惊人，只是后座力太强，他杀了阿昌之后整个手掌都麻了，但是他不能休息。阿昌死后，他立刻将阿霆换到面包车上，驱车前往县城里最近的医院。
阿霆经过手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项允超这才能放下心来，到病房外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他将面包车处理掉了，他不担心警察会找上门来，□□之间的死伤都会自行处理，他们是脱离于社会法律戒条之外的存在。但是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太久，上头很快还会再派人过来。
等阿霆醒过来，他们就得立刻转移。
一个护士经过了项允超身边，闻到了烟味，提醒项允超道：“这位先生，医院里不可以抽烟。”
项允超抱歉地冲她笑了笑，掐灭了烟，扔进了垃圾桶。
镇上的医院本来就差城里一截，况且项允超又挑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医院，一共才三层楼，走廊上的日光灯打出来的灯光都是灰暗的。项允超将剩下的烟放回口袋里，推开了阿霆的病房门。
车祸的时候阿霆的背部和头部受了伤，幸好有安全气囊挡了一下，不然他整个脊椎都会被撞碎。他平时经常健身，身体底子很好，才能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项允超在阿霆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阿霆苍白的脸。他叹了口气，低声问：“我当初对你做下那些事情，你为什么如今还肯舍出性命来护我？”
“阿霆，其实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阿霆根本不会回答。项允超苦涩地笑了笑，他依旧记得睁眼看见阿霆浑身是血的样子，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不论阿霆喜不喜欢他，他终究是爱阿霆爱进了骨血里。
五年前，他为了囚他在他身边，用尽了龌蹉手段。五年后，他为了护他学会了杀人。
项允超低头亲了亲阿霆泛白的嘴唇。他心想，他都认了，就让他永远做那个坏人吧。
反正，先爱的人永远输得彻底。他项允超输得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6 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