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反击》锦小墨

39、玻璃大楼

　　小白兔楞住了，眼仁在眼睛里缓缓地动了一下，然后蹦起来就要去捂萧宝宝的嘴。

　　萧宝宝原本就站的高，直起身子来，任小白兔使出吃奶的劲儿蹦，都够不到它。

　　“真是兔落平阳遭猫欺……”小白兔够了两下没够到猫嘴，就停了下来。

　　它爪子拄着洗手台下头的柜子，悄悄扭头看还泡在小蓝盆里的鸽十九。

　　鸽十九依旧闭着眼睛，鸽脸惬意，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小白兔松了口气。

　　随后它仰起脖子，使劲儿对着萧宝宝使眼色，眼睛抽筋儿一般的眨：“萧宝宝，我可帮过你大忙……”

　　“那是交易，银货两讫的交易。”热气从萧宝宝身后的洗手台盆里冒出来，萧宝宝走进放好热水里，又挤了点猫咪沐浴液，在身上搓泡泡，一边搓一边跟小白兔喵，“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哈哈，可不是我嘛，皮毛油光水华的黑兔子是也。”

　　萧宝宝侧身，胳膊肘拄着盆沿，一脸好奇的看着小白兔：“闲着也是闲着，你讲讲怎么回事？那兔子皮……”

　　小白兔声音压得低低的，可依旧掩盖不住当中的愤怒：“闭嘴！你是不是故意的？！”

　　萧宝宝：“我故意什么了？”

　　小白兔气得肉肉的身子一鼓一鼓的。它才当老大多久啊，可不想这么早就被迫下台：“你这胖猫咪，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萧宝宝扭头看了眼鸽子，又转回视线看小白兔：“嘿嘿。”

　　小白兔两个爪子捂住兔头，十分难受。

　　萧宝宝见状，伸爪将护毛液递给了小白兔：“先洗澡，先洗澡。”

　　小白兔疑惑地看着萧宝宝。

　　见萧宝宝脸色如常，它飞速地拿过护毛液，转身回到小红盆边上，低头继续洗黑色兔子皮，却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往萧宝宝和鸽十九身上瞄。

　　鸽十九昨儿夜里被自己的肠道活动折腾了一宿，又累又乏，这会儿热水泡着，迷迷糊糊像是睡过去了。

　　可小白兔还是不放心，就怕自己这个“老大”的身份露馅，所以一个劲儿地观察鸽十九的表情。

　　“咕咚咕咚咕咚。”奇怪的声音从浴室里的浴缸处传来。

　　是白狼一边泡着澡，一边大口大口地喝自己的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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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山城，装修豪华的小黑兔公寓中。

　　身披白色兔子皮的小黑兔，正伸着爪，摘下市长竞选的热门兔——白公，脖颈上的蝴蝶结。

　　白公依旧被绑在椅子上，它兔毛蓬乱，面色颓废，只一双红眼睛还恶狠狠地盯着小黑兔。

　　小黑兔将蝴蝶结扔进洗衣机，洗干净后，又仔仔细细地熨烫整洁，带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对着镜子照。

　　镜子里的兔眼神奕奕，脖颈上的蝴蝶结，越发显得兔温文尔雅。

　　“看上去怎么样？”小黑兔问身边的小松鼠。

　　小松鼠打量了眼镜子，又扭头去看白公，迟疑了一下开口：“老大，白公太壮了，跟你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这样子走进兔兔协会，就算带着白公的蝴蝶结，也不会有兔认为你是白公的。”

　　小黑兔：“你说的对……可说不定，会有兔把我当成白公的继承兔。”

　　还不待小松鼠说什么，被捆在椅子上的白公开口了。

　　它声音干哑，可依旧声嘶力竭：“我的继承兔？就凭你？还想继承？你爹我……要将你逐出家门！你以后休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小黑兔扭头看了眼白公，翻了个白眼，又转回身继续看镜子，嘴里跟小松鼠说：“白公是不是疯了？”

　　小松鼠深以为然：“它们这种历代家养的小宠物，从小就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一只只都是玻璃心。遇到点事，玻璃心就碎了，直接疯了不是没可能。”

　　小黑兔叹了口气：“造孽啊。”

　　身后传来两声干瘪的咳嗽，白公继续开口叭叭，说出来的话落在小黑兔耳里，只觉得比昨日还要肮脏恶俗。

　　白公：“你妈怀你的时候，我就觉这胎不稳，不能留。生你那天，更是天降大雨电闪雷鸣，你妈为此还难产了……果不其然，这一切都是老天预警，老天是想要提醒我，将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孽障！”

　　“粗鄙……粗鄙……”小黑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一片平静，它问小松鼠，“谁让你把白公的堵嘴布拿出来的？”

　　小松鼠脸色讪讪的：“刚不是喂它水喝嘛……”

　　“堵上。”

　　白公再次被塞上了嘴，小黑兔则提着个公文包，脚步轻巧地出了门。

　　车子一路在玉山里兜兜转转，行到一处深蓝色的玻璃大厦门口。

　　小黑兔下车，上电梯，直奔顶层。

　　“下一任市长，就是我……”小黑兔站在观景电梯里，透过玻璃，低头看着变得越来越渺小的街景，好像把整个城市都踩在了兔脚下。

　　----

　　毛绒绒宠物会馆中。

　　一鸽、一裸兔、一猫、一白狼，排排而坐。

　　店主人手里拿着吹风机，挨个给它们吹干毛发。

　　鸽子坐在第一位，它早早就吹完了毛，这会儿鸽眼紧闭，身上披着小毛巾，鸽子头不时地往一侧歪一下，还在打着瞌睡。

　　小白兔同样披着毛巾，它跟鸽子洗的早，离开浴室的时间也早，黑兔子皮也就先一步被吹干，此刻正暖呼呼地搭在它的腿上。

　　萧宝宝还在吹毛儿。

　　白狼蹲坐在地上，正自己用大毛巾擦自己，擦了两下，它缓缓左右转动头颅。

　　“老弟，忍住，不要抖水！”

　　萧宝宝正直立着身子，一个爪被店主人抓着，吹风机在吹它柔软的肚皮。

　　白狼还在缓缓转动头颅。

　　店主人也出声了：“别在这抖毛儿，去……”

　　话还没说完，白狼起身往店铺门口跑，还不等它拉开门，店主人声音及时响起：“去卫生间，你这样子被外人发现了，我还得费劲灭口。”

　　白狼一个转身，又冲进了卫生间。

　　萧宝宝扭头看了眼鸽子和小白兔，又仰着脖子看店主人：“灭口？”

　　店主人瞥了鸽子和小白兔一眼。

　　鸽子浑然不觉，小白兔后背一个激灵，转头去看店主人：“咋了？”

　　店主人收回眼神，语气僵硬：“这俩都是同道，不碍事。”

　　吹风机的风停了，店主人扔给萧宝宝一个毛巾，然后拎着吹风机去洗手间，给白狼吹毛儿去了。

　　“同道？什么道？”小白兔看向萧宝宝。

　　萧宝宝冲着小白兔一招手：“走，吃早饭去。”

　　小白兔赶紧低头穿上黑色兔子皮。

　　穿完后，又忍不住伸出爪子摸了摸皮毛，丝丝分明，柔软坚韧，真是身万里挑一的好皮毛。

　　一路跟着萧宝宝，顺着椅子蹦上了吧台。

　　吧台上放着粥，配着咸鸭蛋、花卷、小咸菜。

　　萧宝宝低头嘛叽嘛叽的吃，小白兔原本就饿的够呛，见到吃的，忙低头也跟着吃。

　　吃了两口，萧宝宝一抹嘴，问小白兔：“你怎么变成黑兔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喵？”

　　小白兔扭头看了眼鸽十九，鸽十九还在远远的地方打瞌睡，听不到一猫一兔的对话。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就是染了个黑发，宠警局的就非要抓我，那阵势大的很，吓死兔了呐……”小白兔眼睛咕噜噜一转，张嘴就白话个不停。

　　刚刚洗澡的时候，小白兔已经想好了化险为夷的办法。

　　既然萧宝宝已经知道自己只是无辜的小狱卒，就没理由把自己扭送宠警局。

　　只要一离开这家店，自己出去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靠着这张黑兔子皮，一定会混得风生水起！

　　至于鸽十九，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也要摧毁鸽十九对萧宝宝的信任度，千万不能让鸽十九知道本兔的真实身份，万一鸽十九将这消息传递给正在外面疯狂为自己挣钱的暹罗猫和美短猫，那就亏大了！

　　“染黑发？”萧宝宝伸爪，一爪拍向小白兔的后脑勺。

　　整个兔头往前一冲，差点没塞到碗里去。

　　小白兔猛抬头，瞪着萧宝宝：“你你你你！动手？”

　　萧宝宝回过神来：“力气用大了……”

　　顿了顿，萧宝宝又说了一句：“小黑兔可是很抗揍的……”

　　小白兔皱眉，低声愤怒抗议：“是我，是我！你眼前的兔子是我！一个染了黑发的无辜兔子！”

　　萧宝宝沉默着。

　　它低头又吃了两口粥，爪子伸向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报新闻。

　　小白兔见萧宝宝不说话，它就自己凑过去，压低声音在萧宝宝耳边：“鸽十九它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萧宝宝瞥了眼小白兔：“有什么好处？”

　　小白兔：“咱俩关系这么好，说好处，多见外。”

　　萧宝宝翻了个白眼，不理小白兔，自己一边喝粥，一边看电视。

　　小白兔追问：“怎么样？”

　　萧宝宝伸爪照着小白兔的后脑勺又是一下子。

　　“哎呦喂！”小白兔抬起头，对萧宝宝怒目而视，“还打？”

　　“你觉得我傻？”萧宝宝一脸无语地看着小白兔，“我一会联系宠警局……”

　　“别，别啊！”小白兔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搭住萧宝宝的胳膊，“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你耽误我看电视了。”萧宝宝甩开小白兔搭在自己胳膊上的爪子。

　　电视上正在播报新闻。

　　新闻中，玻璃大楼前，有料鸭拿着话筒，黄色的硬嘴儿开开合合：“兔兔协会代表兔——白公，于半个小时前忽然宣布，暂停自己如火如荼的市长竞选。据医院方面透露，白公于两日前忽然秘密住院，不知道这次竞选暂停，是否是因为白公的身体原因……而白公的法定继承兔，现在就在我身后的这栋大楼里，不出意外的话，兔兔协会将会面临一次新旧更替。”

　　小白兔扭头看向电视，兔脸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