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反击》锦小墨

28、苹果干儿

　　萧宝宝将手机放进屁股毛里，问哈士奇：“你们在干什么呢喵？”

　　哈士奇：“出外勤汪！”

　　萧宝宝等着哈士奇的下文，可哈士奇一扬脑袋，两只湛蓝的大眼睛四下寻摸，一副侦查环境伺机而动正在努力寻找犯罪宠的样子。

　　萧宝宝就转头去问阿拉斯加：“你们是要抓蓝猫吗喵？”

　　阿拉斯加正一脸揶揄地盯着萧宝宝猛瞧，听到这话，它嘿嘿一笑：“我们接到市民举报，这里有卖猫咪呼噜片的非法团伙，来抓一波。”

　　萧宝宝：“卖猫咪呼噜片违反小动物法啦？”

　　阿拉斯加疑惑：“你身为猫咪，这都不知道？”

　　萧宝宝：“我……”

　　阿拉斯加：“看来玉山市的普法做的还是不够彻底，总有些愣头青什么都不懂。”

　　萧宝宝刚降下的火气又要往上蹿：“谁是愣头青？我没进城之前，可是仔细翻阅过小动物法的，每一个法条我都烂熟于胸！我是真真正正取得玉山合法居住权的猫咪！”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一直一言不发的萨摩耶一脸冷漠地看着萧宝宝，“最近两年，玉山市在大力推行‘讲文明、树新风’活动，小动物法里新加了不少法条，你既身为宠警局的顾问，有空就再去读一遍吧。”

　　萧宝宝气得喘粗气，一天内它连续被猫子和狗子连环鄙视，偏偏它又没有办法在嘴炮上做出有力回击。

　　“我走了，再见！”萧宝宝一个转身，尾巴甩得高高的，怒气冲冲地往家的方向走。

　　三只雪橇犬看着萧宝宝的背影，随后三只狗头来回互相对视。

　　阿拉斯加：“它生气了？”

　　哈士奇：“为什么呀汪？”

　　萨摩耶：“明明看到它拿着手机，都参与非法传播了，我们都没抓它，它还生气了？”

　　毛绒绒宠物会馆内，店主人正跟小绵羊一起给里屋大扫除，屋内堆了两个纸壳箱子，是刚到的宠物医用品。

　　萧宝宝探头进里屋，看着店主人和小绵羊忙活。

　　“回来的这么快？”小绵羊正用消毒液拖地。

　　萧宝宝声音闷闷的：“这么些年了。”

　　“什么？”店主人正仰着脖子，调整照在宠物手术台上的灯，听到萧宝宝的话，他扭头看着萧宝宝，“你怎么了，气鼓鼓的。”

　　萧宝宝嘴一扁，委屈地转了个身，用宽厚的背部对着店主人和小绵羊。

　　“到底怎么了？”店主人追问。

　　“我在玉山市好几年了，它们还是觉得我是个愣头青乡巴佬。”萧宝宝转回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莫名其妙！我挺好的呀！哪儿土了？！”

　　“不土，大哥洋气着呐。”小绵羊一边擦地一边说，“大哥天天带着白手套和白围脖，那可是读过书上过学的样子啊。”

　　萧宝宝听到这话，嘴巴扁的更历害了：“读过书了不起嘛？！”

　　小绵羊瞬间支起了身子，双目囧囧有神地看着萧宝宝：“刚才店里来了个做绝育的狗子，会接飞盘、会装死、会叼废纸进垃圾桶，它的主人可喜欢它了，它说它这些技能都是在宠物学校学的。”

　　萧宝宝眨了眨眼睛，专心地听小绵羊说话。

　　小绵羊继续说：“它还说，宠物学校里还有好多别的招数，教宠怎么卖萌，怎么俘虏人类的心，我也想试试。”

　　萧宝宝挠头，一脸讶异：“你……想试试？”

　　店主人瞟了小绵羊一眼：“它是狗子，你是狼，虽然你披着羊皮。”

　　小绵羊一撇嘴：“这两天我刷微博，看到好多土豪又养老虎又养豹子的，我虽然是狼，可我是白狼啊，放在草原上那都帅得不行，放在玉山市，还不得人人争着养我。”

　　店主人：“你也想被绝育吗？”

　　小绵羊扁扁嘴：“反正在狼群里，当不了头狼，就没有繁衍后代的资格，天天给别狼照顾儿子……我绝育不绝育也没啥两样。”

　　店主人听了这话，气得瞪圆了小小的眼睛，他顺手拿起一旁的扫帚，冲着小绵羊就奔过去了：“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照顾别狼的儿子？那难道不是咱们种群的后代吗？你不该照顾吗？”

　　小绵羊被店主人揍的绕着屋子跑，嘴里还咩咩着不认输：“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永远为别狼付出！嗷呜！我就是要进城！当个城里狼！”

　　店主人：“你再倔！让你倔！”

　　萧宝宝用一只爪捂住了脑袋，头疼地看着自家的奶奶和小老弟：“别打了，是我说错话了喵！”

　　店主人只是拿着扫帚装模作样，其实也没真打到小绵羊几下，听到萧宝宝的话，它停下来，大饼脸看着小绵羊：“一进城，你心就野了，咱们是来带你大哥回家的，以后是要一起离开这里的。”

　　小绵羊站在墙角，低头看着脚边的地面，憋屈地不说话。

　　店主人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萧宝宝：“城里小动物有城里小动物的活法，咱们有咱们的活法。它们说你是土包子，你觉得不爽，咱就打回去。”

　　萧宝宝：“……”

　　店主人扔掉扫帚，叹了口气，走回宠物手术台边，继续调整手术台上的灯。

　　萧宝宝盯着店主人看了几秒钟，虽然三步并两步跑到台子边上。

　　它跳上去，伸爪搭在店主人的胳膊上，声音软软的：“奶奶……”

　　店主人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萧宝宝扁扁嘴：“我不委屈了，你也别难过了。”

　　店主人瘪了下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萧宝宝的后背。

　　里屋里沉默了几秒，店主人再次开口：“行了，既然回来的早，帮奶奶干点活，去把外面纸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样挑出一件，拿这屋来。”

　　萧宝宝点头，转身跳下了手术台。

　　萧宝宝出了屋，小绵羊也赶紧跟着要出去：“奶奶，我去帮大哥。”

　　店主人点了点头：“去吧。”

　　小绵羊走到门口，店主人忽然开口叫住了它。

　　“老幺。”

　　“嗯？”小绵羊回头看着店主人。

　　店主人僵硬的脸上，小眼睛里视线复杂。

　　小绵羊扯了扯嘴角：“没事，没打疼我。”

　　店主人瘪了瘪嘴，收回视线，继续调灯。

　　小绵羊看着店主人的侧影，好一会后，它转回头，往厅里走。

　　“大哥，咱们一起搬。”

　　萧宝宝：“嗯哪喵。”

　　----

　　市中心的某间公寓里。

　　刚放学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个邮政包裹，进了自家的门。

　　电视开着，一只黑色的兔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个胡萝卜啃着。

　　电视上正播着专题纪录片——《生态危机，澳大利亚的兔子该何去何从》。

　　“还是这么喜欢关系国际大事啊。”小姑娘脱了鞋，走进屋，将手里的包裹放到茶几上，“你的包裹，拆开看看是什么？”

　　“我的？”黑兔子愣了一下，“没有宠知道我的地址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兔子头，“我去换书包里的书，一会要上英语补习班。”

　　小姑娘进了书房。

　　黑兔子瞥了眼小姑娘的背影，扔掉萝卜，蹦到茶几上。

　　用两个前爪撕开包裹袋子，露出里面的牛皮纸包。

　　一只爪抓了抓自己的兔头，黑亮的眸子里带了丝疑惑。

　　它小心翼翼地拆开牛皮纸包，苹果的清香逸散开来。

　　“是什么？”小姑娘从书房走了出来，书包里已经换好了英语补习用的练习册，“苹果干？谁给你买的啊？”

　　黑兔子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也不知道啊？我看那上面都没写寄件人姓名……到底是谁呀？”

　　黑兔子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姑娘：“你天天跟着我，就只能吃胡萝卜，也是委屈你了。”

　　黑兔子继续摇头：“不委屈。”

　　小姑娘转身往门口走：“我去补课，你看好家呀。”

　　黑兔子：“再见！”

　　门开了又关上。

　　门扉闭合的一瞬间，黑兔子眼睛亮了一下，它低头将苹果干跟邮政包裹皮一起抱起来，蹦下了茶几。

　　随后用两只后腿一阵猛跳，一路跳到阳台。

　　后腿儿一用力，跳上了阳台的水泥围栏，顺着围栏又跳到了隔壁。

　　跟刚刚那件公寓的质朴温馨不同，这间公寓户型面积上就要大出两三倍，全屋的氛围都是冷色的、现代的、奢华的。

　　窗帘是全自动的，地毯是手工的，沙发是真皮的，连电视都是自动升降的。

　　公寓内，有一扇暗门。

　　小黑兔用脚脚一踢暗门的按钮，墙壁左右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密室一打开，便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

　　“开灯！”

　　小黑兔用声控开了灯，冷光灯瞬间将密室照得亮堂堂的。

　　密室四面是顶天立地的架子，中间有一张极其整洁的大桌子。

　　小黑兔跳上了桌子，将苹果干放下，又跳下去，不一会，拎了个装着小白鼠的笼子再次跳上来。

　　它挑了一个苹果干，喂了老鼠。

　　然后瞪着眼睛看着老鼠，几分钟后，见老鼠还活蹦乱跳的，它兔眼里灼灼光便熄灭下去不少。

　　“没毒啊，无聊……”

　　小黑兔叹了口气，从桌子上的笔筒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放大镜，举着放大镜开始检视苹果干。

　　终于，让它在牛皮纸包装的外头找到一根橘色的毛发。

　　小黑兔举着这根毛发，用放大镜使劲儿观察。

　　“呵，你以为送个苹果干，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