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曙色危情》御*所

36、另一个凶手。

　　在这寂静的狭窄空间中，塞特听到了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
　　他决定回去就也学着林恩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把林恩是个omega的事情告诉罗伊，看罗伊还吭不吭声！
　　当然，塞特的创想特别好，但是林恩要说的显然还不止这些。
　　电梯‘叮’的一声，直达一楼，电梯门缓缓的拉开了。林恩便跟在塞特的身后边说道：“我听斯温说，罗伊是第一嫌疑人？”
　　塞特心下有些埋怨乌理——常规来说这种事情是不能说给别人听的，而斯温知道，显然就是乌理告诉斯温的，他管不了斯温，但是没想到乌理作为一个二级警员居然还犯这种连和新入警员都八竿子打不着的错误。
　　不过塞特还是公正的回答了林恩。
　　“没错，曼丽因的经理有对我们说过，他曾经和黎苪呈起过冲突，据经理说，当时罗伊看起来可不太稳定。”塞特帮林恩撑起了伞，两人顺着街道往下走了两步，很快就到了车边，“并且我们也得知他有一定的反社会人格和重度强迫症。你知道的，虽然联邦法律的确一定程度上可以宽容精神疾病的犯人，但是同样，精神病人被怀疑的几率也高很多……”
　　林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塞特从另外一边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仿佛是在犹豫着些什么，最终林恩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警方根据尸检报告是怎么判定嫌犯的作案时间的……但是斯温告诉我罗伊在警察局什么都没有说，是吗？”
　　“……是吧。”塞特扯了扯头上的呆毛，啧了一声，心下想着回去就要狠狠警告一次乌理警员法则第三条就是不可以把工作内容随意告知民众的条例！
　　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向后飘去，林恩茶红色的眼眸被带着疲倦的淡青色的眼皮盖住，他嘴唇颤了颤，道：“……我想，昨天猥亵我的人，应该就是罗伊。”
　　“噗——！！！！！！！”
　　第一次塞特觉得当个警员居然是如此的不容易。
　　这都什么和什么！刺激能不能一次来完？！
　　塞特稍稍平静了一下才开口继续问道：“你怎么确定？”
　　林恩道：“其实我一直都不能确定，但是之前在欧拉海岸的时候他有表现出一些很神经质的表现，加上在念台词的时候我发现他似乎很会变声……”林恩稍稍又将身上的大衣披得更紧了一些，他淡色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而且我觉得，十二年前的人是抱着要杀我的心态的，如果昨天晚上是十二年前的那个人我也不可能还活着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对方在昨天说的最后那句话，不再是低沉嘶哑的带着怪异的兴奋的笑意的声音，而是平时罗伊的声音。
　　林恩收紧了下颌，他转动着眼珠，看向了窗外。
　　车飞速的行驶着，塞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边道：“我之前听乌理说，你十二年前也被那个人袭击过？”
　　“恩。”
　　塞特的左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手肘撑在了车窗上，牙齿轻咬着拇指的甲背。他思索了几秒后，道：“所以当时我们都以为说不通他一个只袭击omega的杀人犯，为什么忽然袭击一个beta——但是你既然并不是beta，这也就证明了他其实也知道你是个omega，对吧？”
　　林恩被对方绕得有些晕，但是还是能大致搞懂对方的意思，他抿起嘴道：“大概是这样，但是我想我是个omega的事情除了给我供药的那些人之外，是没人知道的。因为小时候omega的惨遇，在我知道自己是个omega之后，马上就想办法买到了抑制剂。”
　　“……啊，这个思路果然不对。”塞特懊恼的吐了一口气，轻打了一下方向盘，“本来还想着如果有人知道你是omega，就可以锁定嫌——”
　　塞特的话莫名的戛然而止。仿佛轰然断裂的风筝线。
　　没有听到后话，林恩疑惑的别过头朝主驾驶座上看去——塞特仍旧保持着前几秒的表情，但是却可以隐隐的看到一点兴奋的神色。
　　“诶——我说，林恩。”塞特用余光看向身边的金发beta——不，应该是omega了。“如果说十二年前的那个杀人犯一直都是抓omega残杀的话，他为什么会攻击你和你弟弟呢，在成年之前，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相性性别的吧？”
　　像是刺破迷雾的利箭。
　　在那一瞬间，林恩感觉自己甚至可以听见尖锐的箭头刺破空气，快意恩仇般直直的来到他的眼前，避无可避。
　　红色卷发的beta嘿嘿笑了两声，“……世界真是奇妙，林恩。”
　　塞特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林恩可以很清楚的了解到，不过他没有出声发问，以塞特的性格他很快就会主动开始陈述。
　　“你之前有说，在十二年前，他就有抱着你说‘好香，好想杀了你’这样的话，对吧？这种话如果你是一个beta的话，就完完全全无法解释，但是如果你是个omega或者alpha就可以解释，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林恩讶异道：“你认为他当时说的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当然，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可能了吧！”塞特一本正经道：“‘所有的可能都排除掉，剩下的一个就算再不可能，也绝对是正确的。’——如果说，他可以感觉到没有成年的相性性别的信息素，那么他为什么会对你和你弟弟下手，就完全可以解释了！”
　　林恩坐在一边揉着额头，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慢吞吞的说：“这种算是变异了——就算是医疗院都无法测定出来没有成年的相性激素的水平，他怎么可能光靠闻就可以？”
　　“不不不——你不了解，林恩。”塞特猛地加快的车速，“在这十二年前，我们都是依靠‘腺体缺失’、‘成年omega’、‘遭受过凌虐’和‘特殊的死因’来确定是否该归为腺体缺失连环杀人案中，这种连续作案经常会有他人效仿就为了把罪名推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所以同样，在当时很多的警力都集中确认尸身的特征，而忘记了别的死亡案件。”
　　塞特一个急转弯，直接带头作乱违反交通规章。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如果我们把小孩也算进去，在当时你弟弟失踪之后不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尸体吗？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发育完全，所以凶手把你弟弟，还有类似这样的小孩圈养起来，等到他们稍稍成熟一点在行凶……但是我刚刚也说了，因为当时几乎整个联邦的警力都集中在这些尸首的特征上了，所以只要有不符合这类特征的尸首出现，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草草了事，更别说如果只是小孩的失踪！”
　　林恩已经完全听不清塞特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推理了——当他听到从塞特的嘴里说出那句‘可能你的弟弟还没有死’的时候，他的整个大脑都已经陷入了一个高速运转而造成的半瘫痪的状态。

　　2
　　在塞特的风驰电掣的行进下，两人很快就到达了新米兰港治安厅总局。塞特先是把林恩拉到了伤害鉴定科，然后就独自一人直奔审讯室。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在看到眼前这个快步疾走的红发beta时，都会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
　　……
　　室内是如此的温暖，但是塞特却仍然觉得，当他奔跑起来的时候，脸颊却还是会有种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刺痛。
　　——为什么还要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
　　——既然都已经转部门了，为什么还要顶着耻辱又重新回来？
　　无数的声音在塞特的脑海中像是循环播放般响个不停。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声音非但没有让他越来越烦躁，而是越来越镇定。
　　塞特在审讯室的门口稳稳的站定。
　　——果然还是因为，完全没有办法放弃吧。
　　安静的审讯室内响起了充满节奏的敲门声，然后，塞特狠狠的拉开门。
　　透着冷白色的反光的审讯室内，站在单面玻璃后的高大的alpha诧异的转过头来，在看清站在门外的beta正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踏进刑侦部门的前刑侦部一级警员——塞特时，他甚至连脸上万年雷打不动的冷漠都迅速的消退了。
　　“……塞特……”
　　乌理穿着笔挺的黑色警服，他的双眼因为连续不断的熬夜通宵已经满是血丝，但是在看到塞特的一瞬间时，却又仿佛全都消失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
　　塞特穿着普通的便装，在这严肃的审讯室内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但是他熟稔的神情却让他已经无形之中给了他人一种，他本就应该呆在这的感觉。
　　“我提交转部申请了。”塞特撩开了眼前弯曲的刘海，他兀自走到了单面玻璃后，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形，边道：“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暂时还不会走。”
　　乌理偷偷的缓了口气，他也跟着走到了塞特的身边，他凝视着塞特的后脑，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刑侦部了。”
　　塞特嗤之以鼻的哼笑道，“我的确不想来，谁叫这里有个讨厌的后辈，不过——”眨眼间，塞特又收回了挑高的眉，双眼盯着屋内面对审讯员一直以沉默作答的罗伊，“既然这个案子又浮出水面了，我就绝对不会再和十几年前那群无能的家伙一样，让它再重回黑暗。”
　　屋内的罗伊依旧还是那么的英俊，但是在他的眉宇之中却沉积着浓浓的抑郁，像是已经放弃了所有。
　　塞特轻敲了敲玻璃，让里面的警员出来。
　　此时此刻，乌理已经完全已经以前几秒还讽刺自己是‘讨厌的后辈’的塞特马首是瞻了，他垂着脑袋看着塞特红色的头顶，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准备怎么办，”塞特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弯起了嘴角，“我动脑，你做事。”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审讯的警员从门内走了出来，看到塞特，他还稍稍愣了一下，但是马上，他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塞特警官，你终于回来了。”
　　“好了好了你快走开。”乌理秒变脸，煞风景的连忙嚷嚷着，“你在里面都快审问一个小时了，还什么都没审问出来，快走快走。”
　　不过塞特很快就给了乌理的一个白眼，对方马上就安静了。
　　“这样，你去调查一下罗伊的家，”塞特朝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警员道：“我觉得黎苪呈可能不是他杀的，可以强有力证明他不在场证明的恐怕不多，但是辅助证据可能需要你去他家里搜查一番。”
　　“诶？不是罗伊？”
　　塞特淡定的点头，“他虽然有作案动机，但是他没那个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喜欢林恩，就是那个beta模特，你知道吧？”
　　“呃，知道。”那个警员老老实实的回答。
　　塞特撇了撇嘴，“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林恩被猥亵了，他指控的对象就是罗伊。”
　　“诶——？”这回不但是那个警员了，连站在塞特身后的乌理都有些诧异了。
　　“如果把动机转换一下，罗伊发现林恩和一个花花公子偷偷见面，他强烈的独占欲的确可以支撑他去猥亵林恩，对吧？”塞特瞥了两人有些懵逼的脸，无奈的继续道：“林恩被猥亵的时间正好是黎苪呈被杀的时间，如果林恩被猥亵、和罗伊猥亵这样的罪名成立，那么黎苪呈被杀的两个最重要的嫌犯都同时拥有了不在场证明。我之前让警员去林恩的公寓边的治安厅调查了，昨天深夜确实是有个保安去报案说自己被攻击了，时间上也的确和林恩所说的吻合。”
　　“可是，也有可能是林恩和罗伊一起串通，给自己伪造不在场证明的吧？”乌理挑起眉，“如果他们两个是同伙，这些证据也不难造假吧？”
　　塞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揶揄的表情，“所以我才说很多辅助的证据需要去找，就在罗伊的家里——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辅助证据……你们知道林恩找黎苪呈干什么吗？”
　　看着两人完全茫然的表情，塞特觉得此时的自己特别的高大，他挺直腰杆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道：“抑制药。”
　　屋内的罗伊面无表情的靠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空荡荡的，像是一个还没来得及灌输指令的仿真机器人。

　　“——林恩其实是一个omega，他找黎苪呈是买抑制药的。黎苪呈死了，他没有了抑制药，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
　　良久，乌理才缓缓的开口，“既然凶手不是他们两个的话，塞特，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塞特诚实的摊手，“不过凶手挑了这么一个时机我总觉得不会是巧合——不过我也不确定，如果真正的凶手是故意栽赃给罗伊的话，那么他就一定知道罗伊曾经和黎苪呈起过争执，加上黎苪呈的武力值不低，也可以稍微缩小一些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