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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百万的伟大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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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Erik第二次捏住我的把柄了，相比第一次的乌龙欠款，这次的下水道事件完全是核武器级的。不过，身为Xavier家的人，我总是越挫越勇。他敢跑上门公然挑衅我，我就敢去音像店光明正大地拿回属于我的“教学设备”。
来到音像店，我像往常一样先看了看橱窗里新到的DVD海报，我看到了超人、钢铁侠之类的爆米花电影，我不感兴趣，倒是底下一行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本店推出超值优惠活动，购买新片《百夫长》加1英镑可得《成为简奥斯汀》，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看得我气不打一处来。
《成为简奥斯汀》是一部多么伟大的电影，凭什么跟《百夫长》这种纯卖肉的B级片捆在一起？还只要1英镑。这是对奥斯汀女士的亵渎！就算卖1英镑，也该是《百夫长》才对。
我决定找Erik理论，老Thomas从前可不是这么做生意的。老Thomas才不会进这么多愚蠢的超级英雄电影，更不会把它们放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我的《理智与情感》呢？我的《莎士比亚之麦克白》呢？
他居然把它们放在促销大减价专区。这些电影才不会促销呢。永远不会。
趁着柜台没人，我赶紧行动起来，把什么《百夫长》，《300勇士》一股脑儿扔进减价区，再把我的莎士比亚拿到“特别推荐”那儿。我这儿正忙活着呢，店员休息室的门开了。Erik不解地看着我。
“你来偷东西？”
“当然不是！For God sake， Erik，看看你干的好事。今日特价《成为简奥斯汀》……《莎士比亚重现》买一送一……这些都是经典。经典是不会打折的。至于这些……”我晃晃手里的《百夫长》，“谁要看这些垃圾！”
“这些‘垃圾’一周能卖几十张。”Erik不容分说地从我手里抢过那些罗马肌肉男，“我靠这些‘垃圾’赚了几百块，所以，抱歉了教授，我要继续卖这些‘垃圾’，再用清库存的办法把你的‘经典’当赠品送掉，然后，我会进更多的‘垃圾’。”
“你不能这么做！”我据理力争，“Erik，莎士比亚是人类最宝贵的遗产，请你为我们的下一代好好考虑考虑——他们应该从你的店里获得知识，而不是粗俗的男性裸体！”
“首先，我不是人类。其次，什么叫‘我们的下一代’？难不成你还会生孩子吗，教授？”
他确实不是人！
尤其是他说完最后一句，那一脸沾沾自喜的表情，我想都不想就抬起了手。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腕：“手表挺漂亮，是防水的吗？”
我的胳膊沉得抬不起来，他的手像钢铁一样紧紧箍着我。
“喂，很疼呢。”
“真相确实挺伤人。”
“我是说我的手，你个白痴，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他立刻松开手。
我卷起袖子看了看，我的手腕都被他捏红了，他瞪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你真的很喜欢莎士比亚？”
“嗯。”
“那就送给你吧。”
“啊？”我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不知所措。
“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会付钱的。”我表现得很有尊严。
“你交过5万英镑的罚款以后还剩多少钱？”
又戳我的痛处。
“哼，我有工作，也有收入。”
“我一个月的工资不扣税的话是2600，据我了解，‘综合管理部’的薪水没电教部门的高。”
他一个月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综合管理部’好像是2000一个月？”
“是500。”我垂头丧气。
“什么？！”Erik好像很难理解，“你有那么多的税要交吗？”
“不是税，是我欠的钱加利息。”我把莎士比亚放了回去，“这个你留着买一送一吧，我拿了头盔跟衣服就走。”
他没说话。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虚荣，很可笑。不过，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妈妈和Raven，妈妈如果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会很伤心的。Raven……”一想到Sebastian当着我的面撕掉优惠券的那股恶毒劲儿，我简直说不下去，“Raven她会没事的。我会保护她……”
“嘿……”Erik伸出手拍拍我的头，“没事儿的，好吗，小东西。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没事儿的。”
我低着头，尽量不表现得太难过。
Erik摸了摸我的头发，很苦恼似的不知道手往哪儿搁，他搭着我的肩膀，又抓了抓我的胳膊，最后他选择握着我的手。
“告诉我，教授，你还差多少钱？”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那么温柔，仿佛很值得依靠。
“他们每个月扣我1500块只是暂时的，等过几年我还清利息，就不用忍受他们的剥削了。”
“可是你根本干不来这活儿，对吧？瞧你把自己折腾的，天天洗冷水澡，这怎么行呢。”
“你怎么知道？是Darwin告诉你的？”我有点不高兴，“他明明答应我不跟别人讲的。”
“他没跟任何人讲过。”Erik把我拉向他，“有一次我加班检查线路，听到浴室有水声，就过去看，我看见你……冻得直哆嗦，像个小青蛙一样一跳一跳的，还哼着歌。”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我干嘛不理你？”他声音沙哑，他用胡茬蹭了蹭我的脸，我又难受又感动。
“我看见你跟Emma……”
“Emma？有Emma什么事？”他困惑地问我
“嗯……就是……其实……没有……”我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像个愚蠢的小心眼。
“为了找你，我欠Ororo小姐好大一个人情。”
“什么？”
“这么说吧，那天打雷下暴雨不是偶然的。”
“Erik……”
“行啦，不用谢，背你回家的是怪老头儿，不是我。”
“那说我是‘蠢货’的那个呢？”
“你本来就是。”Erik拒绝道歉。
该死的德国佬！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钱的事了吗，教授？我的工作邀请依然有效，并且，恕我直言，我这里整洁的工作环境和友好的工作氛围可能更适合你。”
该死的犹太人！
“我不能来。”
“为什么？”他有点生气了。
“不干满25年我要交双倍违约金，合同写的。”
“违约金有多少？我替你给。”
“一百万。”
“什么？！”Erik差点跳起来。
“真的，就算我把房子卖了，把爸爸留给我的股票卖了，把Raven和妈妈一起卖了，都不够我赎自己的。”
Erik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起德语，我敢肯定全是脏话。
他抽了抽鼻翳，用手使劲儿揪着眉毛，看起来苦恼到不行：“我没料到情况这么糟。搁过去我无牵无挂的时候，我会替你把他们揍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但现在不行，我全部身家都在这儿，我好不容易才存了点钱，想在这儿定居。我不该再惹麻烦了。”
“再说你也打不过Sebastian。”
“我打不过谁？”Erik凶巴巴地问我。
“没，没有谁……”
“怪老头儿昨天还说，要是你缺钱缺的多的话，他就去抢银行。”
“抢银行是犯法的。”我惊讶地提醒他。
老变态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老头儿说，反正他岁数大了，死哪儿都一样，死在家里跟死在牢里没啥区别。他说‘到时候Charlie肯定充满内疚感，会坐着轮椅到监狱给我送饭吃，给我读报纸’。”
“他做梦！”
“教授？”Erik看着我，“教授，你不是要哭了吧？”
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不准他干蠢事！不准他去坐牢。我宁可通25年的下水道，也不要老变态去抢银行。想都别想！”
“我想他随便说说的。”
“不准随便说。”我难过极了，“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那如果是我去坐牢呢？”
“Erik！”
“你会想我吗？”
我努力控制着情绪，半天才开口说话：“我不要你坐牢。Erik，起码不要为了我坐牢。监狱里又脏又破，没有自由，还有那些帮派，万一他们合起伙来对付你怎么办？蹲监狱不是什么英雄的事，Erik，你有大好的前程，你一定能过得很好，别让我拖了你的后腿。”
“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你不是。”
“我真的是。”Erik一副很有趣的样子，“天哪，你真可爱。老头儿说只有你才会把这种话当真，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来着。”
我彻底愣住了。
这两个变态加混蛋！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你瞧你，一会儿撅嘴，一会儿红眼睛，跟小兔子似的。”
“真好玩，对不对？不用花一毛钱就能看我是怎么难过的！”我气得转身就走。
Erik眼疾手快地把店门锁上了。
“别跟我生气，我是真的想帮你。”
“见鬼去吧！”
“教授。听我说，别乱动好吗？”他不知耍了个什么花样，把我的胳膊和腿固定在商品架那儿，令我动弹不得，“我有个绝妙的计划，我们打算替你绑架个人，拿她当筹码去跟综合管理部和幕后的黑手谈判。”
“你要绑架谁？”
他露出一口鲨鱼牙：“当然是我们的大美人儿Emma。”
“Erik！你疯了吗？”
“你还没听到最好的部分呢。你知道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女人，所以，如果她的心上人不买账，我们就直接从她身上拿点钱，替你交违约金好了。”
“她值一百万？”
“亲爱的教授，她可是无价之宝，她是所有男人的终极梦想，她是一颗52公斤重的钻石。”
我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我想你也懂一点珠宝的行情，对不对？我们只需十几、二十克拉，只需给她剪一点手指甲、脚趾甲。对她完全没有伤害，谁不剪指甲呢？怎么样，教授，愿意跟我一起犯罪吗？”Erik风度翩翩地伸出胳膊，放佛邀请我参加一场化装舞会。
“我愿意！”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