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人》文礼

14、人皮拼图（12）

　　“能带我见见那位客人吗？”
　　“先生，我们的客人有权要求保秘。”
　　“听着，”文森特阴下脸来说，“我不喜欢多管闲事，只要跟我找的人无关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但如果你要特地阻拦，也先想想你能不能拦得下我。你们医院只有前后门各有两个保安而已，他们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受一些不必要的工伤吧？”
　　眼镜医生叹了口气，打发了鸟科医生，然后把文森特领到后面的手术间。手术间外有一个被两个保镖夹在中间的肥胖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旁边的医生。
　　“那位就是带着菲尔人来就医的客人。”
　　“那个菲尔人呢？”
　　“在里面手术，手术室内是无菌环境，如果你要进去请选换上隔离服。”
　　“有监控吗。”
　　“有。”
　　眼镜医生将文森特带到监控室，调出手术室的录像，“就是这个菲尔人，2小时前被带到医院，她受的伤很重，需要大量人类凝血剂，所以我才专门购入了一批。”
　　文森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夏佐，监控中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一个长着兔耳的菲尔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的身上布满了可怕的鞭伤和烧伤，四肢关节处还有很深的切口。
　　“禽兽。”
　　眼镜医生无奈地笑笑，“请别这么说，禽兽可不会干这种事。”
　　文森特道过谢，离开了动物医院。夏佐不在这里，文森特想不到他还会去哪，于是便开始一间间地跑私人医院。五间都跑遍后，文森特一无所获。69号行星的天空已经亮了起来，一夜过去，夏佐仍然不知所踪。
　　在街头待了一会儿，文森特疲惫地来到A市警署查找过去12小时的案件报告。他不觉得夏佐会死，夏佐将他丢下了。夏佐说“离开69号行星”，并不是“回到37号行星”。或许当自己把芯片交给安全局的人时，他的这次任务就已经结束了。但夏佐并没有再联系他，他就像是套套一样被用过即扔。
　　但文森特知道，自己必需找到夏佐。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执念，但就算夏佐抛弃他，他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就在他查阅案件时，外面却突然热闹了起来。文森特疑惑地走出办公室，然而走廊上、大厅里、审讯室……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押着疑犯的警官和多多少少沾有血迹的混蛋们，就像警署突然生意兴隆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被文森特拉住的一个年轻警察一脸兴奋地说，“早上好警官，这些都是彼特家的人，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彼特家，□□的那个……”
　　“我知道，”文森特打断他说，“为什么彼特家的人会被抓起来？而且这里也不是彼特家的势力范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呃……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才刚警校毕业……啊不过听说是一次秘密行动来着！行动部队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把彼特家安插在69号行星的人手都抓了起来。对了，听说联邦频道上正在播即时新闻呢，好像不止69号行星，在彼特家的地盘上也有动作……”
　　文森特扔下小警察，返回办公室里打开新闻。频道上全是对彼特家内部火并的报道，看来警方不止是收拾了69号行星上的人，连彼特家地盘上的人都一并收拾。联邦很少有针对□□的大动作，□□向来与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邦，想彻底撼动一个老牌□□，必需连它在正腐内的根一起拔。
　　看来这场风波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热闹。
　　不过鲁尼集团和拍卖会看起来并未受到影响。三天自由拍卖日过去后，开始了五星级作品的竞价期。文森特并未离开69号行星，而是回到酒店继续参加拍卖会。夏佐的房间早已人去屋空，收拾得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文森特却继续留在这里，每场拍卖都准时到场，却并未购入任何东西。
　　坐在酒吧喝着闷酒的文森特身边来了位熟悉的客人。洋红色的礼服群完美地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只是礼服的主人却知道，这对面前的男人而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没想到你居然敢回来，胆子不小嘛。”
　　安娜冷笑着点了酒，再没在文森特面前装什么淑女，“想必你拿到的情报在这场风波里起了很大的作用吧？”
　　“或许吧。”
　　“还真是谦虚，”安娜说，“查尔斯脑子里的东西可是这场谋划的关键，如果不是乘了彼特家内斗的风，哪能这么轻易瓦解一个老牌□□。不过我终究还是小看你了，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真是不错，我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赏金猎人。”
　　“此话怎讲？”
　　“联邦官方在新闻里公开感谢猎人公会，这就是他们给合作的猎人扬名的方式。如果有猎人跟联邦合作，官方会在事后的新闻发布会里给猎人公会打广告，但不会提及具体的人名。至于到底是哪位猎人办的好事，在猎人公会内部会被记录在案，过了50年保密期后再被公布出来。不过这件案子即使不说，赏金猎人内部都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不可模仿的雷击，只有暗物质能源武器‘猎手V3’才能留下的痕迹。横穿整个造船厂的焦痕可不是闹着玩的，新闻里虽然只扫了一个不到3秒钟的镜头，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安娜向文森特打了个飞眼，“很高兴认识你，射手星，虽然听说你很年轻，但他们可没说你这么……性感。”
　　“我不是。”
　　“呵，放心吧，我可不像猎人公会那帮老顽固，退了休还来对猎人们指指点点。”安娜又叹了口气，“难怪你之前会拒绝我的邀请，就算年龄是阿姨，我的魅力可没几个毛头小子能抵挡得了的。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听说你也用临时搭档的吧？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案子合作一下，说不定能培养出默契呢？”
　　一个调皮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好意思啊，他的现任搭档还没死之前或许都不会考虑下一个哦。”
　　文森特惊讶地转身，夏佐就站在酒吧的那一头，拿着酒杯戏谑地看着他。
　　“你？”安娜把夏佐上下打量一番，“你成年了吗？”
　　“嘛，牛排总是五成熟的比全熟的好吃不是吗？”夏佐走过来随意把手搭在文森特肩上，笑嘻嘻地对安娜说，“恕我直言，找徒弟最好不要用色柚，因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诱了谁。”
　　安娜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不过你肯定不愿意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是了。”
　　“哈？”
　　在安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文森特便拎起夏佐往外走。一个高大、沉默、却怒气冲冲的背影，一个瘦小、聒噪、却兴致勃勃的背影，虽然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安娜却觉得他们两个走在一起无比融洽。
　　当然，安娜也完全无法想象这件清除彼特势力的案子究竟谁是主导，所以她在推上发了这么一条消息。
　　射手星真是性感得让人把持不住。
　　“射手星真是性感得让人把持不住~”夏佐哈哈大笑地边说边在推上回复，“我、的、荣、幸、夕、阳、红、小、姐[]~(￣▽￣)~* 发送~”
　　“发送你妹！”
　　一记铁锤直落在夏佐脑袋上，夏佐捂着头在床上打滚。
　　“55555555~~~~~脑袋坏掉了脑袋坏掉了！”
　　“我看你是人格坏掉了吧，”文森特阴着脸坐到他对面，“说吧，演哪一出呢。你不是自己跑路了么？”
　　“嘛，本来是这么想的，”夏佐趴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文森特“性感得让人把持不住”的帅脸，“不过呢，在客户回访的时候，看到一只八公还在站台上等主人呢。唉，你知道，我对这种情节最没抵抗力了，只要阿汪一拿狗狗眼看我，心都要萌化了有木有~”
　　文森特的脸越来越黑，“哪来的狗狗眼？”
　　“没有吗？”夏佐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到文森特旁边，“我怎么有种看到一条金毛躲在角落里摇尾巴的感觉？”
　　“你是自己招还是让我逼你招？”
　　“好吧好吧，别激动，”夏佐给文森特顺顺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这是一个多重任务，匿名任务有三个，一是抓拼图杀手，客户是被拼图杀手杀掉女儿的权贵，太简单了所以交给你处理了。二是清除鲁尼集团叛徒，客户是约翰鲁尼，他发现一些工厂里的高层和彼特家的合作迹象，这个也没什么难度，为了效率我还是亲自出马解决~第三个是挖出拍卖会上彼特家的秘密资金去向，客户是莫里斯彼特。莫里斯早就怀疑家庭内部有人秘谋夺权，但他只是在怀疑彼特家的元老们，根本没对他的亲弟弟起疑心。这件案子相当于我们每人各解决一部分，我去抓了出卖莫里斯的彼特家元老和心腹，你找到了查尔斯的秘密文件作为证据。”
　　文森特问，“可是芯片我交给安全局的人，并没有留下备份。”
　　“我给你的这台电脑会自动复制在它上面打开的所有信息并即时传送到私人服务器上备份，在你用电脑读芯片时资源就已经传过来了，我就顺手发了莫里斯一份。之所以叫你别管查尔斯是因为人家家务事还是由家里人处理的好，我一把东西发给莫里斯，他的手下就已经把查尔斯控制起来了。”
　　“好吧，再来说说署名任务。对彼特家下手是安全局的决定，但为什么要下手却牵扯到了时下的政局。彼特家的大树虽然屹立了好几百年，终有倒下的一天，特别是在这种改朝换代的时期。有新势力要上台，必然会铲除旧势力。人已经都抓起来了，先拿彼特家开刀，现在还在洒网捉漏网之鱼，过几天新闻上就会曝出这棵大树倒下的消息。这个任务是安全局与猎人公会的合作项目，这种大项目一般都会交给十二宫猎人或者知名猎人来办理。于是我就接了，这可是个出名的大好时机，会在新闻上向全联邦星系播报呢，连帝国那边的情报局都会关注哦。”
　　文森特总结道，“所以你只是想让我帮你处理匿名任务，这样好让你腾出手来专门对付署名任务？”
　　“署名任务的核心部分可是你完成的哦，是你找到了芯片，是你把芯片交给了约瑟夫，是你给安全局指了条明路不是吗？”
　　“但芯片算是在处理莫里斯的任务时的附带品……”文森特一撇眼，“还是说你那时候就已经算计着我去拿芯片了？”
　　“我没有算计你啊，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嘛。”
　　“那你又干了什么？到处受伤吗？”
　　“只是个意外而已啦，我主要是去搜集实证，没有实证哪能拿下彼特家的大树。其实彼特家的实证很好解决，就是大树的有点难度，要知道只身闯69号行星州正腐大楼和安全局大楼还是有那么点危险的啊哈哈~”
　　“你好像很得意嘛？”
　　“呃……”夏佐这才感觉到上方传来一股寒流，“也不是那么得意……喂喂为什么你会全身散发着霸道总裁的气场？明明我才是BOSS来着！”
　　“你这个BOSS除了到处犯傻受伤和调戏员工以外还干了什么会让人觉得你是霸道总裁的事吗？”
　　“……”
　　文森特看着一脸纠结的夏佐，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怜，还是叹了口气，说，“伤好了吗？我看看。”
　　夏佐撩起衣服露出肚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肠子流出来了而已……”
　　夏佐的腹部缠着一大片绷带，绷带下显露出棕色的药膏痕迹，看起来整个伤口就像是要把这个瘦小的家伙腰斩了一样。文森特索性把夏佐的衣服全脱掉，除了腹部的伤以外，肩膀和手臂上还有两处枪伤，背上还有一片腐蚀弹的烧伤。虽然都不是要害部位，养个两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但文森特无法想象这么瘦小的身体是如何负担这些伤口带来的痛苦，并只身从险境中成功逃脱。
　　“腿上呢？”
　　夏佐得意地说，“腿上没受伤，我还要靠它俩跑路呢。”
　　“我找了A市的所有私人医院和动物医院，你究竟在哪治的伤？认识的医生家里吗？”
　　“我怎么可能在医院这么显眼的地方去治伤啊，”夏佐一脸嫌弃地说，“如果有敌人追踪第一个目标就是所有私人医院，动物医院嘛，自从将菲尔人列为动物治疗范围后，很多人都把动物医院当成避难所，在初期还是躲过了很大一批人的。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啦，所以动物医院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安全。”
　　“那你到底躲在哪？”
　　“A市警署法医室。”
　　“法医室啊……啊？”
　　文森特简直惊呆了，他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种也可以被称为“医生”的东西？
　　“法医可不比普通医生差哦，法医室里医疗用品也很全，而且治完我还可以装尸体在那里睡一觉呢。”
　　“……所以，你治好了就在A市警署法医室里睡觉睡到现在？”
　　“是啊，虽然伤口好治，但流了好多血呢，睡觉可以帮助恢复伤口啊。”
　　“谁告诉你睡觉可以帮助恢复伤口的？”
　　“罗宾啊，他说受了再重的伤也不能去医院，自己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个奇葩的前射手星都教小孩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