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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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正？”唐振川听到家下人报上来的名号，微微皱起眉头，“此乃何人？”
“主人，是珍宝阁的于正啊，他们珍宝阁擅长各路拳法，偶而也会用一些下毒、用暗器，或者是在暗器上喂毒，总而言之经常会使一些肮脏的手段。”家中下人对这珍宝阁可以说毫无好感，“江湖上人都知道他们珍宝阁欺老凌弱，无事也不和他们联手，近年来，江湖上的名声臭了，连累生意也不是太好，过得有些艰难。于正是珍宝阁阁主的庶次子，有他嫡长兄在明面上做事见客，您没听说过他也是正理。这次来府上，怕不是为了打秋风。”
“知道了，请进来吧。”唐振川表情波澜无惊，心里已做好了只留珍宝阁于正一盏茶的功夫的心理准备。
一个时辰后，拜访完了唐家大族长的于正，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走出唐府，布袋子装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沉甸甸的。观其形状，里面怕都是些真金白银，只是不知唐老爷怎地对一个珍宝阁不知名的庶次子另眼相待。
谁也没想到，于正走后没多时，唐家便快马加鞭，去了武林盟主的江湖盟，重金下了一道“万里追杀令”！
江湖上的追杀令，不是什么人都能下的。唐振川命一位画师以女儿唐霁容为模板画了一个女子，身边跟着白色狐狸作了一幅画，千两黄金换来一张有武林盟主签名的万里追杀令。万里追杀令，意为万里之内，只要江湖人士遇到此人，便会下死手夺命交差。被追杀者不死，追杀令不休。追杀成功后酬劳亦是十分丰厚，即可获得委托人所赠与的千两黄金。
一般接单的江湖人士也会视单子的难易程度和下单人的江湖地位、酬金多少来接单。只是这唐家交出的追杀令有蹊跷……画上的女子，不就是唐振川的独女唐霁容吗？唐霁容就在唐家，委托人又是她的父亲，虎毒不食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江湖人士收到这莫名其妙的追杀令，面面相觑有些疑惑，可是谁都不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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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包子怎么卖？”顾团团和商一潇又慢悠悠地走了两天，才走到盛京城郊，比他们来的时候，走得慢了许多。从朱宅带的干粮吃得噎得慌，好不容易看到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顾团团煞时走不动路了。
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在家里也是爹亲娘爱的，出门在外这几个月，像是将人生的苦都尝尽了一样。然而说来奇怪，虽然出门在外吃了不少苦头，也是思念爹娘的，然而商一潇问团团想去哪里的时候，她沉思了许久，却并不想那么快回家。
“小姑娘，五十个铜板一个素包子，一百个铜板一个肉包子，你要哪种啊？”
“我要两个素包子两个肉包子。”在这个世道上能买到食物便已是恩惠了，团团备有不少钱，知道世道的艰难，也不欲跟包子铺老板讲价。
钱都是救命钱，在有余力的时候，团团不欲跟人家的命过意不去。
她从装着碎银、铜板的小荷包里，数了三钱碎银给老板。老板用油纸给她一裹，团团接过来深嗅了一口食物的芬芳：“啊，真香啊！”然后幸福地将头埋在油纸里，大口咬了一口松软的包子，馥郁的肉香和油脂溢了满口，热腾腾的包子一入喉，就让她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现在的生意都不太好，包子铺老板也就没将顾团团赶走，一来是有人站在自己门口吃包子，都舍不得离开店里再吃，说明包子好吃，而来，一个好看的女娃娃捧着他家的包子大快朵颐的模样，看上去也养眼极了，引得人食欲大振。
老板还要去和面，也不站在热气腾腾的灶台边上，顾团团一口气吃了一个素包子一个肉包子，满足极了。这时候，边上突然蹿出个不知什么东西来，重重地撞了她一下，不巧正撞在她的腰上，将顾团团撞得生疼，不由得一只手捂住了腰。
而她特意为商一潇留的两个包子，就这么被撞到了地上。顾团团看着雪白的、胖乎乎的包子滚落到地上，心疼得直皱眉。
“哎哟喂，对不住，对不住您呐！”撞了顾团团的小乞儿似乎也惊呆了，连连对着顾团团鞠躬道：“都怪小的没长眼睛，冲撞了您！”
小乞儿看起来脏兮兮的，瘦得像是根绿豆芽，唯有一双眼睛大得惊人，原本就只有顾团团胸口高，一鞠躬又矮下去一半。顾团团与这小乞儿四目相对，第一眼就觉得这小乞儿的眉眼过于秀气，秀气到顾团团第一感觉就觉得，这是个女孩，只是因为年纪小，还没进入变声期，因此男女莫辨。
她捂着腰不说话，思绪已千百转。她想到那些自卖己身的女孩和妇人，又想到了从安。
离开家这么久以来，她也不是像从前一样没见识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从安以前也做过妓，尽管她与从安没相处多长时间，但是二人竟然十分契合，聊了不少私房话儿。她到底也是知道了那些自卖己身的女孩和妇人都去了哪里。
这个小乞儿宁可做乞丐也不卖掉自己去吃一顿饱饭，团团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说不上可怜她，也说不上讨厌或者钦佩。
只是也没有心力要和她深究撞丢在地上的包子市值一百五十个铜板的问题，深究也没用，反正小乞儿也没钱赔。
最后她抿了抿唇，对小乞儿挥挥手，无力地道：“罢了，你也是无心撞上来的。下次当心了，别人定没有我这么好说话的。”
小乞儿脸上一下子就被笑点亮了，正转身欲走，就在这时，被商一潇咬住了裤腿。
到底是狐狸，商一潇一眼就瞄见这小乞儿撞上来就是为了偷顾团团赚钱的荷包，顾团团在吃包子，没发现，却瞒不过商一潇的狐狸眼。她偷了东西后便藏在自己的□□里，塞得□□鼓囊囊的。
小乞丐见一只狐狸竟然也敢拦自己的路，也不知道这出生哪里来那么大的劲儿，居然一口咬着她的裤腿，她就动也动弹不得了。所谓做贼心虚，她本身就是偷了顾团团的东西想要快些脱身的，没想到被一只狐狸给坏了事，火从中来，她飞起一脚就将商一潇踹开了去。
商一潇面对凡人总会留几分手，再者此处又是市集上，人多眼杂，他哪怕有别的法子，也不好使出来。只得往旁边一滚，主动避开了小乞儿的一脚。
熟料，小乞儿不仅踹了商一潇一脚，还一手将顾团团往包子铺一推，顾团团未习过防身之术，一个不慎竟然被这个力气远不如自己的小乞儿推倒在一旁。
蒸包子的灶台烧了一上午了，蒸笼摆了足有五层高。顾团团一倒下去势必会将蒸笼全都推翻在地，赔钱自不必多说，人还会被蒸笼蒸伤。商一潇眼见危险在即，只得以团团为先。他的尾巴常人看不见，倏地暴涨一丈，缠上了顾团团的腰。顾团团好险才站稳了。
到这时候，她才幡然明白过来，定然是商一潇发现了这小乞儿手脚不干净，方才拦住了不让她走的。孰料这小乞儿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就这般凶狠呢？她站稳后，伸出手摸了一下栓在腰带上的荷包——果真没有了。
小乞儿也趁机逃之夭夭，气得顾团团直跺脚。
城郊一个破落的寺院。
旱灾让寻常人家都没有可以维持正常生活的粮食了，何况本就经营不善，全依赖民众的善心以存活的佛寺了。
位于京郊的佛寺，在盛世都鲜少有人光顾，旱灾之年，便更不必说。寺庙中的僧人吃光了最后一点粮食后，烧了一壶茶，众师兄弟以茶代酒，干了茶便四散下了山。
因为经营不良，信众也少，因此这个寺院越发显得破旧。也就几块旧瓦瘦骨嶙峋地支愣着，勉强维持遮雨的样子罢了。
没有灯，枯木掩映下的佛寺宁静无声，庭院倒是透着天光，只是菩提树也因缺水枯死了。
小乞儿钻进了一个写着“大雄宝殿”的殿里，释迦牟尼佛的泥像外形已经有些脱落。小乞儿自觉这是人家的地盘，能给他们容身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是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给佛祖作揖。
然后钻到了东边角落里，明明是青天白日，没有灯烛的佛寺一角却黑黢黢的，都看不清东西。
“大蛇，大蛇我回来了！”小乞儿摇晃着一物，摇了半晌没反应，忍不住哭了起来，“大蛇你死了么，你不是说要带我过好日子么？我今儿讨着钱了，可以给你治病了，你怎么就这么短命呢，怎么就不等着我拿钱回来呢！”一边哭一边咒骂。
“傻不拉几的，你丫倒是睁个眼睛看看你晃的是啥几把玩意儿！”一个虚弱的男声咳嗽了两声，从一旁的桌子下爬了起来。
“你怎么没躺在被子里啊？”小乞儿抹了两把眼泪，将泪水和脸上的泥和得你我难分，显得脸更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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