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缘只到遇见》露泫

26、第25章

　　看着苏兮兮黯然神伤的样子，知道她一准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情。黎轩走近苏兮兮身畔小心地握住女人白皙的手指将她牵了起来，待她站稳突然收紧手把人拥入怀中。
　　“好了，都过去了”男人的声音在苏兮兮耳畔响起，低沉却令人安心。
　　苏兮兮后退一步，本能地抱着黎轩的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拉起的窗帘为里间营造了昏暗的光线，本来是为了令温澜更好地“沉睡”所准备的，此时却为安静的空间添了些暧昧的气息。苏兮兮深情而炙热的目光看得黎轩心头一动，稍一低头便准确地将唇印上了女人的唇。
　　柔软的触感在唇瓣分合间蔓延，酥麻的感觉在舌尖齿列划过。苏兮兮轻轻闭上眼，本能地回应着对方。
　　唇齿相依之间，相濡以沫之时。这两个或许会被大多人厉声唾骂的人，用最原始的方式，感受着对方的心意。用最原始的方式，给彼此以安心的力量。
　　情动之际，苏兮兮不禁呢喃出声“少宏……”
　　黎轩离开了苏兮兮的唇，复又重新贴近苏兮兮的耳畔“祁少宏在牢里，这里只有黎轩。”
　　苏兮兮温柔地弯唇，环着对方的脖颈，感受湿濡的吻在锁骨间蔓延。
　　“咳咳”不适时地咳嗽声打断了全神贯注的两人。
　　黎轩抬手将面带潮红的苏兮兮护在胸口，面露不悦地转脸看向门口带着口罩的人。
　　“额……那什么我是不是来得不时候？”门口的人声音有些局促。
　　“知道不是时候就该悄悄离开，你咳个什么劲儿”，黎轩狠狠磨着后槽牙，声音听起来很模糊。
　　“你说什么？”门口的人专心致志地竖起了耳朵，却依然没有听清黎轩的话。
　　“没什么，你赶紧进来干什么干什么，做的好的话既往不咎，做不好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黎轩低沉的声音里满满的威胁。
　　“唔……那什么，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弄，你还是让苏大小姐露个脸吧。”
　　苏兮兮此时的脸色已经完全回复正常，平静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令人发憷“方缙，把她指甲盖儿下了。”
　　“什么？”方缙和黎轩同时看向她，惊讶得不可置信。
　　“下了？哪一个？”关键时刻还是黎轩靠谱。
　　“哪一个？唔……，我忘了有多大了。”苏兮兮拧着秀眉一脸的纠结。
　　“你忘了！那怎么办？”方缙一脸“就知道你靠不住”的表情。
　　“不管了，都下了吧，到时候一个一个拿着比，总会有合适的。”黎轩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苏兮兮赞成地点点头，“就这么办。”
　　方缙把门外的助手叫进来，对方打开银色的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支装着无色透明液体的一次性注射器，对着温澜的左手静脉就准备下针。
　　“你要干嘛？”苏兮兮不解。
　　“术前麻醉”方缙觉得很头疼，心说您刚刚给她下的是安定又不是杜冷丁，管镇静不管止痛。
　　“麻醉？有那个必要吗？”苏兮兮不以为然地看着昏睡中的人。
　　“大小姐，十指连心，您这冷不丁地把人手指甲盖儿给下了，是个人都会尖叫出声的好吗？”方缙一边说着一边把冰凉的针剂推进温澜的血管，“再说了，就算不顾及小姑娘的感受，你也得为咱们着想吧，回头小姑娘忍不住疼叫出了声儿招来警察，难不成你想大家一起进班房吗？”
　　温澜因为麻醉的缘故彻底昏睡了过去，方缙取出小巧的柳叶刀小心地将她是个指甲盖儿一块儿一块儿卸了下来，饶是方缙已经在第一时间采取了止血措施，温澜原本纤细白净的手上还是血肉模糊。
　　鲜红的血液汩汩外冒，看得人触目惊心。这样血腥又恶心的场面，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了，方缙的另一个助手好心递给苏兮兮两片薄荷含片，却被她伸手推开。
　　苏兮兮冷冷地看着，线条柔美的唇微微上扬，她平生最讨厌两件事，一是像她继母一样看似温和无害的女孩子称呼她“姐姐”，二是别人叫她“兮兮”。可惜，就是有人不走运；可惜，就是有人要找她的不痛快。苏兮兮上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还是在学生时代，那个叫高雅的女孩子，不但容貌满分性格满分，就连演技也是满分。高雅曾经想过利用她接近祁少宸，苏兮兮明明知道却没有跟她计较，反正她看重的是的是祁家能够带给她的权利和地位，至于祁少宸喜欢谁想要和谁在一起，她根本不关心。可是，对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算计成功后忘乎所以地称呼她“兮兮”还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天地可鉴的样子。在苏兮兮的人生信条里，游戏犯规了要出局，人做错了事情就一定会受到惩罚。所以毕业那年，那个叫高雅的女孩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经历了一场此生最冗长也最可怕的噩梦。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苏兮兮一手安排的。那个外表柔弱的女孩，用最原始的方式完成了对她报复。她更不会想到，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苏兮兮那样一脸冷漠站在那里，她听到她撕心裂肺的求助声却置若罔闻，她看到她脸上心灰意冷的绝望却视而不见。哼，高雅，她不是自诩高贵优雅吗？那她苏兮兮就用最低级的方式却踩碎她的高贵，去踏碎她的优雅。那时候的苏兮兮还太年轻，荼蘼的气息令她觉得恶心，看过那一幕之后，她整整吐了好几天。可自从那以后，不管遇到多么恶心的场面，她也再没吐过……
　　“东西在哪里？”方缙冷不丁打断了陷入回忆的苏兮兮。
　　“什么？”
　　“你准备放进去的东西”
　　“哦，在这里。”苏兮兮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透明盒子。
　　方缙带着手套，一层一层把俄罗斯套娃似的透明盒子打开，直到最里面一个盒子被打开的时候，里面赫然躺着一枚薄薄的透明芯片。
　　黎轩抱臂好整以暇地看了苏兮兮一眼，“早知道这么小，直接撬小拇指指甲盖不就完了吗，何必一个一个地都撬开，你故意的？”
　　苏兮兮无所谓地撇撇嘴“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你心疼啊？”跟以前那个叫高雅的女学生相比，这个温澜已经好很多了。
　　黎轩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哪敢，你开心就好。”
　　二人打情骂俏期间，方缙已经把芯片植进了温澜左手小拇指的嫩肉里，十个指甲盖儿也原封不动地跑回了它们该呆的地方。“来看看，是不是跟‘原装’的一样？”
　　苏兮兮惊讶地看着温澜恢复白净的纤纤十指，仿佛之前那些血肉模糊的场景，不过是幻觉。“‘鬼手方缙’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我说苏大小姐，别人都称呼我为‘圣手方缙’，您这是不识字还是不会说话啊？”室内血腥味浓重却不能开窗，方缙只好把随身带着的薄荷精油倒进了空气加湿器。
　　苏兮兮被加湿器喷出来的薄荷水蒸气呛得直打喷嚏，“没听人说吗，什么神啊圣啊的，都是歌颂英雄弘扬正义的，我们这些活在暗处的人只能用什么魑魅魍魉来形容。”
　　“呵呵，世界那么大，各有各的活法儿，咱们这样随心所欲悠闲自在岂不比DLEN集团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活的痛快？”方缙用锉刀修整着温澜的指甲。
　　“差不多行了，不就是种个芯片，你至于把她当成你的整形病患来对待吗？”
　　“好歹也是我‘圣手方缙’的手笔，当然要漂漂亮亮地‘出厂’。”方缙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握着温澜的手腕细细欣赏。
　　“方缙”黎轩突然叫住洋洋得意的人“待会她麻醉醒了怎么办？”
　　“是哦，麻醉醒了不是会痛吗？”苏兮兮一脸的幸灾乐祸，哼哼，叫你狂。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方缙阴测测地一笑，“你们看到她的伤口了吗？”
　　苏兮兮和黎轩相视一笑，没错，伤口都没有，哪来的痛感呢？只要她死不认账，温澜又能怎么办呢？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给她打一针镇静剂吧，待会儿疼晕过去反倒不好办了。”方缙得到黎轩的默许后，留下了一支针剂作为备用。
　　“方缙”苏兮兮温柔的声音带了些迷幻的色彩。
　　被叫住的人迟疑地抬起头，女人纤细而修长的突然伸向他的口罩。
　　“不要”，看到方缙眼中骤现的阴狠，黎轩担忧地出声阻止。
　　薄却锋利的柳叶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离苏兮兮的手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刀片反射出的阳光锋利而刺目，苏兮兮知道自己玩儿大了，本能地缩回了手。
　　方缙目光锐利地盯着苏兮兮，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一样，“苏小姐，好奇心害死猫。”
　　而他的下一句话，才真正令黎轩和苏兮兮后怕，“祁先生，管好你的人。否则下一次，就不是阳光刺目这么简单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知道了是不是？”苏兮兮摇着头往后退，柔美的脸蛋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是。”黎轩早就该想到，“圣手方缙”，整形领域的“一把刀”，跟他接触那么久绝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做过整形手术，是他大意了。
　　苏兮兮胸口急剧起伏，放大的双瞳写着担忧。
　　“但就算是，他也只是猜到。”他是做过整形手术没错，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整容前后样子的人只有苏兮兮和大夫。前者是绝对不会说出他的秘密的，而后者则是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他的秘密的。
　　“那他会不会对你不利？”苏兮兮声音轻颤，显然，黎轩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她。
　　“不用担心，他不敢。”黎轩的目光扫过门上方的位置，凉薄的唇扬起阴谋的弧度。
　　“不敢？你说他不敢？是什么意思？”
　　黎轩放低声音安慰着声音颤抖的女人，“首先他没有证据，这世界上有三种职业最看重证据，一是警察二是法官三是医生；医生拥有怀疑精神是好事，但怀疑终究是怀疑，一旦没有确凿的证据，怀疑也可以被视为胡乱揣测，甚至情节严重的话，说是诽谤也不为过。”
　　“至于第二点嘛”，黎轩说到这里，用眼睛示意苏兮兮门上的位置。苏兮兮了然地点点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的，她当然知道那里有什么，“第二，非正常环境下操刀，对医生而言是业界的大忌。”门上方的针孔摄像机已经把里间发生的一切连画面带声音录得清清楚楚，一旦方缙有异心，黎轩就会把今天下午的录像带当作和他谈判的筹码。
　　黎轩点头，“第三，他动的可是温氏的千金，你说要是温泽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有过这样惨不忍睹的经历，他会不会放过‘圣手方缙’？”
　　苏兮兮看着熟睡中的温澜粲然一笑，“温泽那么宝贝这个妹妹，为了她甚至不惜放弃和DLEN的合作。对于任何胆敢伤害温澜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