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轩辕凌天

7、尾声

　　五日后……

　　华山。

　　玉鼎真人如期而至，见了瑶姬等人也未说什么，只是示意杨戬跟他出来。杨戬神色不变，放下杯子，默默起身。

　　“二哥！”三圣母惊叫一声，腾地站了起来。杨戬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我去去就回。”看着杨戬随玉鼎真人出了门去，三圣母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蓦然起身追了出去。其他人对望一眼，也跟在后面。

　　杨戬跟随师父出了圣母宫，一直行到那片桃林方才停下。玉鼎真人背对着他，沉默半响，转过身来，淡声道：“戬儿，你可有打算？”

　　三圣母等人刚好赶到，闻听此言，所有人的目光刹时都集中在杨戬身上。三圣母咬着下唇，默不作声，手上却紧紧攥着衣角。

　　杨戬不语，眼帘低垂，敛去了眸中的思绪，没人看得懂他的神情，更不知他在想什么。

　　“戬儿，如果你想留下，为师不勉强你。”玉鼎真人不忍徒儿为了他而勉强自己，违背自己的真实心意。纵然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不值得戬儿为他们付出那么多，但……如果戬儿经过了这么多事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他也不会说什么。

　　仿佛是被师父的话触动，杨戬抬起头，迎上师父的目光，抿抿唇，望了望环绕在身边的这些人，曾经是他最大的愿望……但如今……

　　“师父，”轻轻开口，缓缓而坚定，“徒儿跟您回去。”

　　玉鼎真人微皱了下眉，看了看他，然后道：“那就走吧。”杨戬跟在玉鼎真人身后，默然转身。沉香凝望着他的背影，左手紧捏成拳，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他舍不得，可是他知道，舅舅和玉鼎真人在一起，会快乐。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拦他，杨戬慢慢地随着玉鼎真人，一步步走远。

　　“二哥……”身后传来三圣母压抑的啜泣声。

　　杨戬足下一顿，站住了。

　　左手慢慢握紧，杨戬闭上眼，深深呼吸，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坚毅：“三妹，你该长大了。”不回头，不转身，只是轻轻地道。

　　说完，不顾而去。

　　…………该长大了…………该长大了…………

　　语声遥遥传来，“二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模糊了视线。泪水中杨戬的背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恍如梦境。望着他越走越远，三圣母终于真切地认识到：自己彻底失去他了！

　　“二哥……”三圣母捂着嘴，泣不成声。她知道，只要自己现在上前，现在扑上前，只要自己开口，只要自己抱住他，他一定会为了她留下来。她知道，二哥从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只要她现在追上去，二哥就不会离开。但是，她不能……不能……不能再困住二哥……

　　杨戬终究是走远了，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所及。连背影也再看不到。

　　一直未做声的瑶姬身形忽地踉跄了一下，扶着身边的树才站稳，眷恋地看了一眼儿子消失的方向，唇边蓦然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安慰的笑。然后，也不看旁人一眼，独自转身，往圣母宫行去。

　　沉香望着瑶姬离开，独眼中光芒闪动，复又一叹，看了看低声啜泣的娘亲，张臂抱住了她：“娘，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