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未央九

33、威克伯顿之死

　　“你在干什么？”

　　希尔顿看见树丛那边的黑影个光亮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学生。

　　后者正蠢兮兮地开着探照灯伸长了脖子往树丛里探。

　　“教官？”秦笙边说边转身，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肌肉真硬，秦笙暗想。

　　“你在这里打强光是想当靶子吗？”希尔顿冷冷说。

　　“抱歉。”秦笙乖乖认错，刚才还怦怦跳的心在希尔顿来了之后立马感觉平静了许多，真是见鬼，平时一点也不阴森的伊林宁今天都快赶上鬼片现场了，这时候和教官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笙明明应该呆在大礼堂，如果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的话，那就……很可疑了。

　　“乔煦会长让我来找找威克伯顿学长，他应该上去致辞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找到他。”秦笙老实交代，还调出腕上光脑信息记录以证清白。

　　希尔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威克伯顿从来不是会迟到的人，再加上空气中飘散的味道……他抓住秦笙的手，“跟着我，别乱走。”

　　希尔顿一路警惕地看着四周，同时顺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味道走去。

　　“那里……”秦笙指着一个角落，声音发颤，用力地握紧了希尔顿的手。

　　他们一步步朝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走去，一大滩液体还在缓慢流动，以秦笙能分辨的速度沾湿了一片地，是血。

　　地上是惨烈的凶杀现场。

　　威克伯顿整个人被拦腰斩断，眼睛突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死不瞑目。

　　秦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他看见希尔顿蹲下去慢慢覆上死者的眼睛。

　　“他死了。”希尔顿说。

　　秦笙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怒气，一个学员成功通过实习却在毕业典礼的当晚死在了学校。

　　这对于他们不得不说是莫大的讽刺或者说挑衅，而他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通知乔煦，威克伯顿出了意外，让他们找人顶上，或者直接取消毕业生代表致辞，今晚的事不要透露出去。”

　　“是。”

　　在看见威克伯顿的尸体之后，秦笙的整个脑子都成了浆糊，还好边上有希尔顿这个主心骨在，让他不至于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希尔顿叹息，“伊林宁已经不安全了。”

　　“你要学会面对一切你没想到的事，包括死亡，不论是你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会死吗？就像威克伯顿一样？”秦笙精神恍惚间问出了这个问题。

　　希尔顿闻言转头盯住了他的眼睛，双目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随后，他得到了保证。

　　“不会，我会保护你，直到你有能力独当一面，相信我，我向你保证。”

　　“谢谢。”秦笙说。

　　处理尸体的人来得很快，至少秦笙还没来得及想其余的就有几位专业人员将威克伯顿的身体抬到了担架上。

　　有人收集了地上的血液，还有人记录下现场的景象，这群人迅速地出现又迅速地清理完现场消失。

　　地上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伊林宁仿若之前一般安宁平和，只有秦笙脑子里还盘旋着威克伯顿睁着双眼死去的样子……

　　其他在英雄礼堂为学长的毕业而举杯的学员们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愉快的日子里，有一位本该享受作为代表致辞荣誉的学长现在只能享受属于他一个人的寂静。

　　长眠的寂静。

　　“别多想，总有些事我们无法控制，这不是你的错。”希尔顿略带沙哑的嗓音夹杂在风声里。

　　“您难道不难过吗？曾今在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永远离开了。”明明一个小时之前，威克伯顿还笑着和他们拥抱。

　　“……看多了。”希尔顿在沉默之后给出三个字。

　　他在舰队里呆了五年，还有什么没见过的，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你的同袍，一个个离你而去……

　　到现在，连威克伯顿的死都不能让他陷入悲伤的情绪，即使当年是他作为学生会会长，从S班里挑选出威克伯顿的。

　　“我们是军人，秦笙你要记住。”希尔顿最后说。

　　回答希尔顿的是一片沉默……

　　希尔顿跟着秦笙往他的宿舍走，两人没有搭话。

　　直到秦笙到了门口，说，“我到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我已经安全到达寝室，所以您该走了。

　　他一点儿请希尔顿进去坐坐的打算都没有。

　　“嗯，晚安。”希尔顿替秦笙阖上门，秦笙必须要面对这些。

　　要成为一个联邦军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冲动，即使他心中充满了怒气，希尔顿不自觉地握拳。

　　楼梯上传来吵闹的声音，希尔顿惊觉毕业晚会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出去势必会撞上很多学员。

　　他疾步走到长廊的最尽头，那里有一扇门，门外是一个小阳台，平时不会有人来。

　　夜风吹在他脸上，希尔顿从阳台上往下看。

　　下面的路灯全都打开了，一路上还有机器警卫在巡逻，学员们并没有在意这些平时不该出现的机器警卫，他们还以为这是毕业晚会的一部分呢。

　　而他头顶的群星熠熠闪耀，散发着永恒的光辉，此刻，无数恒星在迈向毁灭，又有无数恒星迎来了新生……

　　正如生命的诞生与逝去。

　　在这个所有学员都沉浸在最后的假期的时候，生物研究院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卡洛斯、瑟兰斯卡、伊万诺夫，伊林宁的实际掌权者齐聚在此。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冰冻箱里威克伯顿闭着双眼，面容平静而安详，就像睡着一样，如果忽略他彻底断开的两截身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