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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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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意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道:“采意从小仰慕英雄,英雄可以拯救万民,我知道四爷您做的事,时时刻刻都是以民为重,所以,采意也十分敬重四爷。”
这样的话在李泰听来十分受用,心里如同是喝了蜜糖一般,目光随着宁意安一路跑远,风吹着她的发丝,拍打着白嫩的脸庞,裙袂飞扬起美丽的弧线,她跳跃着,像个孩子一样奔跑在细软的江沙上,偶尔回过头来,投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李泰突然觉得,心中砰然一动,他伸出手轻轻地捂住胸膛,感觉到微小的悸动从心口蔓延开来,直至全身的每一处。
眼前的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这个女孩子,简直就像是上天派给他的精灵。
他很想问一问,是否她一直会这样陪伴着自己,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可是,却一直没有开口,一个小小的决定从这一刻开始便由心而生。
无论什么理由,她进入到自己生命中来了,便断然没有会让她轻易离开的道理。
李泰顺利地带着二万多两的善款奔赴江淮了,这笔钱来得不易,他必须要亲自督建修堤,将款项落实这会放心。临行前,他问过宁意安是否愿意与自己同行,可是,宁意安心里想着的却是要如何在短时间内补上慈善钱庄的那些亏空,哪里还有心思陪他去做这些,所以婉言地拒绝了,只安心地守在京城里挣钱。
太子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慕容恪的时候,他吃惊之余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没有想到,李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么多银两,说是民间募捐而来,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宁意安筹备花魁大赛所收获的银两不过几千两罢了,那么余下的钱恐怕也是宁意安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她的慈善钱庄根基未稳,一下拿出上万两的银子,很容易造成资金链的断裂,就此前功尽弃。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慕容恪让尚月晚上的时候悄悄地潜入钱庄账房,偷偷地查看了账目,果然有二万两的亏空。得到这样的消息,慕容恪的心中又气又急,好几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慕容恪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豁达的人,何曾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如此的伤神过?可是这一次,宁意安不仅仅是让他伤了神,还让他伤了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意安对李泰的事情,竟然如此用心了?几万两的银子,说给就给出去了,全然不会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慕容恪真想找到她狠狠地质问一番,可是,他却没有动声色,也许,这是他的一次好机会,整垮慈善银庄,去掉宁意安尖利的爪牙,让她安安心心地回到自己的身边,心里眼里,再不会有其它的男人。
而这几日,慕容恪事务繁忙,这件事也不得不暂时搁浅,因为他的船即将带回一批西域的宝石首饰,十分的珍贵,货还没有到,可是,却已经收到几大珠宝铺的订单,说是要在第一时间挑选货物。
可是,码头上的货物刚到,几大掌柜的还在等着挑选珠宝,宁意安那边却几乎是在同时有了动作。
她接手了玄武大街上一家几乎经营不下去的珠宝店,简单地装修了一遍,挂上了新的金字招牌————如意珍宝阁,择了个良辰吉日便吹吹打打地开业了。店内陈列的珠宝首饰,大多都是原来的店主留下来的,款式已经不是京中时兴的样子了,可是上面的珠宝大多是十分珍贵的,所以宁意安亲自设计的样子,请了手工精巧的匠人,重新镶制过,每一款都用了心思,让人一见便觉得耳目一新,所以开业第一天,便吸引了很多贵妇千金前来捧场,很多人看到自己钟意的款式被人买手,还不惜花重金想要订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慕容恪手里的那批珠宝还未脱手,便纷纷遭到了珠宝商人的退单,如意珍宝阁如今如此的红火,他们都纷纷地表示要再观望一些时候,等到她的风头过去,再考虑进售大批的珠宝,甚至有珠宝商人直接要求慕容恪,能不能做出一些与如意珍宝阁相同款式的东西来,如今的市场上,就连仿品都十分的吃香。
慕容恪头疼不已,看着手头上积压的大量珠宝,十分怀疑宁意安是不是故意在和自己唱对头戏,看来,这个小丫头,不好好收拾一下给她一点教训是不行的了。
宁意安忙完最后一单生意,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早早地让烟雨关了店门,如意珍宝阁做的大多是定做的生意,接下的单子够了,珠宝订做需时,便可以早早地打烊了。
“小姐,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尚月了,他向我打听了关于你开珠宝店的事情呢!”烟雨有些犹豫地看着宁意安将算盘打得叭叭响:“听说,我们可是抢了慕容少爷的生意呢!”
“抢他的生意?”宁意安抬起头来看着烟雨:“此话怎讲?”
“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吗?”烟雨神秘兮兮地说道:“慕容少爷前几天到了一批珠宝,可是,咱们的珠宝铺一开起来,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呢。”
宁意安听了,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低下头去继续算账:“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什么时候和尚月也走得这样近了。”
烟雨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小声地说:“我说了只是和他偶然遇到的嘛。”
“偶尔遇到,尚月可不是那么多嘴的人,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宁意安看着烟雨心虚的样子,心里有些明白了,这个丫头,难怪每次见到尚月都是怪怪的样子,看来是对他动了心了。
宁意安锐利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让烟雨往后缩了缩脑袋:“好嘛,小姐,我承认是我从尚月那里打听出来的,我在想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宁意安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疑虑:“生意场上本就是各施所能,他的东西卖不出去,只能说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我。”
“是、是这样的,不过,我觉得慕容少爷对您也是不错的,也帮过您,怎么您突然就对他如此的不待见了呢?”
“他对我不错?”宁意安“哼”了一声,想到他,就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烟雨,既然你说我们这样抢了他的生意不好,不如随我一起去看看慕容恪,向他道个歉吧?”
烟雨没有想到自己家小姐的态度会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由地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看看他,表示我的歉意。”宁意安起身,合上账薄,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红色的锦盒:“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他呢!”
慕容府。
一辆罩着红丝绒的马车停在了门前,梳着双髻小脸圆圆的丫鬟率先跳下了马车,拿着一只小木凳垫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扶着一个娇贵的人儿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宁意安一身宝蓝色的绸缎短袄,布料华贵,闪着细润的光泽,下身一条同色的垂苏软裙,随着她走动的姿势而飘散出优美的弧度,她梳着简单的百合发髻,蓝色的珠花颗颗点缀在乌黑的发间,一支成色漂亮的紫色水晶簪顶上的兰花雕刻得栩栩如生,淡雅如斯。剩下的青丝如瀑,柔顺地垂在腰间,几丝微风拂过,发丝舞动,让她更添了几分慵懒妩媚。
她接过烟雨手里的锦盒,吩咐她在门外候着,说自己去去就来。
门卫远远地看到宁意安下了马车,也不敢怠慢,上前去给她请安,宁意安也不客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家主人可在?”
门卫弯着腰:“郡主,我家少爷正在书房里呢!”
他也不敢再说要进去禀报这样的话,少爷上次已经有过吩咐,这位淮安郡主出入府中都是任她来去的,所以,偏了偏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宁意安捧着锦盒,也不客气,像是进了自己家门一般,举步便往慕容恪的书房走去。
慕容恪正在书房里画一幅丹青,没有想到宁意安就这样大方方地推门而入,他抬起眼儿微笑。
这丫头的品味越来越好了,这一身蓝色的衣裳穿得极好看,清雅贵气,头上的花簪珠玉也配得恰如其分,怪不得京城里的那些小姐太太们都捧着大把的银两到她开的铺子里去订做首饰,单单看她自己身上的行头,便是活脱脱的广告。
宁意安见了慕容恪 ,见他依旧是往日淡然优雅的样子,不由地上前去敛裙为礼:“见过慕容少爷。”
慕容恪见她对自己如此疏淡有礼,不由地勾起了唇角,没有回应她,这丫头,是故意要与自己生分来气他的吗?
宁意安见他笑而不答,走上前去,看着他的书桌上摊开的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幅菊花,淡褚色的花瓣,深绿的叶片儿,色调极是协调,只是还剩几笔没有完成,画笔还在慕容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