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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劫法场――”
“快――护驾――”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连忙惊慌失措地喊着,原本侍立四周的侍卫们连忙拔出兵器,对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展开的攻击。侍卫们比预先想像的要多,黑衣人虽然抢先拔得头筹,可是,却不能久战,没能攻上高台,便被侍卫们强力镇压住了,情形岌岌可危。
就在此时,从人群外冲出来三人三马,领头的那马通体白色,英姿飒爽,马背上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看不出男女,但是看到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从他身上辐射出的绝决的杀意,他的手里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是驾马的姿势纯熟,直直地冲破人群,直奔刑台。而他身后还有两人两马,一左一右地护着那白色马匹上的人,助着他杀出一条血路,转眼便来到了高台下。
这便是宁意安他们早早商议好的计划,第一批人先吸引那些侍卫的注意力,削弱他们的战斗力,然后宁意安在南宫绝和尚月的保护下直奔刑台,宁意安的马术精湛,只要能冲到台上,拉住慕容恪,便能带他迅速上马,再在众人的掩护下冲出去。
而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又冲出来一队侍卫,计划比想像中要更加艰难,所幸尤倾城找来的人都非泛泛之辈,拖住了大部分的侍卫,让宁意安顺利地接近了刑台。
宁意安跳下马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三两下便冲上了刑台,南宫绝与尚月几下便解决了守在慕容恪身边的侍卫,还将早已经吓傻了的侩子手一个手刀便劈昏了过去。宁意安奔到慕容恪的身边,顾不得和他说话,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三两下便劈开了他手里的锁链,只是时间紧迫,她眼见着没有办法再将他脚上的链子劈开,便起身一把抓住了慕容恪的手:“快跟我走。”
慕容恪知道来救他的人必定是尚月和尤倾城无疑,可是,没有想到,宁意安也会来,她开口说话,慕容恪这才认出她来,惊愕地看着她的脸。
“你愣什么神?”宁意安深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便要带他离开这里:“还不快走?”
慕容恪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要抬脚 ,却见到对面高台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队弓箭手,一个个将箭矢对准了他们。李泰身边一位持剑的侍卫高叫着:“你们若再动一步,我便下令放箭了!”
慕容恪忍着周身的疼痛,一把拉住了宁意安,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面对着那一根根在阳光下寒光闪闪的箭尖。
宁意安知道他们此时定是逃不了了,两个人站在高台之上,若是再动一步,那些弓箭齐发,想躲也躲不了,居时,只能被生生地扎成刺猬。
唯一,只有一个办法。宁意安连忙从慕容恪的身后站出来,看着李泰,拉下了脸上的面巾。
李泰的眉缓缓地皱了起来:“采意?”
宁意安仰着头,迎视着李泰的目光:“四爷,请您放过慕容恪,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您的事,请您饶恕他。”
李泰的拳头握得死紧,今天他料想到可能会有人来劫法场,于是除了正常的侍卫之外,又调拨了一些暗卫埋伏在周围,又将刑台建高,没有想到,还真的会有人冒死来救慕容恪。不仅有人来救他,这个人还竟然是宁意安。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将他们诛杀,可是,面对着宁意安,她只是冲着自己叫了一声:“四爷”他只能咬着牙,伸手制止那些弓箭手。
宁意安想也不想地跪倒在地,朗声道:“四爷,您答应过采意,会满足采意的一个心愿,当时采意不知道应该让您许诺什么,所以一直留着,今天,采意希望您能够兑现承诺,放了慕容恪。”
身后,慕容恪想伸手扶起宁意安,痛心地道:“采意,你这又是何苦?”
宁意安推了推慕容恪,缓缓地站起身来,却依旧锲而不舍地伸出双臂将他护在身后,看着李泰道:“四爷,如果您言而无信,那么,就请下令放箭吧,我宁可和慕容恪死在一起,绝无怨尤。”
慕容恪十分的震惊地看着宁意安:“采意,你――”
“你闭嘴。”宁意安回过头去,眼泪早已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谁允许你用自己的性命来救我的?你不知道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吗?我伤了你的心,你反倒要来救我,你是要让我痛苦一生吗?”
这一番话说得慕容恪心里又温暖又酸涩,他一把揽住了宁意安的肩膀,温柔地替她擦去泪水:“采意,你是在乎我的,对吗?”
宁意安哭得更加伤心了,可是,慕容恪却笑了,是的,她一定是在乎自己的,否则今日便不会前来救他,带着必死的决心,要与他同生共死。
不远处的李泰,拳头已经握得发白,他一步一步地从对面的高台之上走了过来,此时,尤倾城带来的人都已经差不多全被制服,连尚月也被摘去了面纱,被数十把明晃晃的刀驾在脖子上,只待听得李泰如何发落了。
李泰走到宁意安的面前,他锐利如鹰一般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宁意安,却不见她有丝毫的退缩,他愤恨地伸出手,捏住了宁意安的下巴,手中一使力,宁间安顿时痛得差点掉下泪来,她咬着牙,生生地吞回了眼泪,目光依旧直直地看着李泰。
慕容恪见状,上前去就想要阻止李泰,可是,还未等到他走到近前,便有两个护卫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抓住他,另外有人上前便是狠狠的几拳,都打在要害处,慕容恪原本就受了重伤,此时受了几拳,有些吃不住,身子瘫软下来。
“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李泰见状,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一些,他阴鸷的眼神突然放得温柔,手下的力道也放松了,近乎轻柔地抚摸着宁意安,从下巴上游移到她柔嫩的脸颊:“采意,只有这世间最强的男人,才能够配得上你,才能够保护你,知道吗?”
宁意安看着他目光里的温柔,突然觉得有些嫌恶,她别过脸,可是,刚想要动作,就被慕容恪一把扳正过来,让她的视线无法离开自己:“采意,你曾经说过,我们是这世间最相知的两个人,为什么,你现在会用这样的目光来看我。”
宁意安想要说几句唾弃他的话,可是,眼睛的余光看到嘴角流着血的慕容恪,她生生地咽下了快到脱口而出的咒骂,强迫自己重新对上李泰的眼儿:“是的,我们曾经是最好的知已,可是,你破坏了这一切。”
“不会的,我会信守承诺,答应你,放了慕容恪。”李泰的语气轻柔,像是在说这世间最甜蜜的事情,这是宁意安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不由地微微一愣:“你――真的会放我们走?”
李泰看着她,松开了手指,缓缓地道:“我可以放了慕容恪,可是,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你必须留下来,听候我的任何差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宁意安下意识地看向慕容恪,慕容恪已经察觉到什么似的,冲她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血气上涌,一张口,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李泰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宁意安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只是微微地侧过身子,不远处的那一排弓箭手,依旧箭在弦上,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齐齐向他们射去。
李泰微微咪眼,缓缓地举起手。
“不要,四爷――”宁意安惊慌地喊:“我答应你!”
她的话一说出口,慕容恪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他嘶哑地开口:“采意,你不可以――”
虽然,刚刚行刑之前,他有那么一霎那,在心里是信任李泰的,可是,此时看到他用那样阴鸷的表情开出那样的条件,慕容恪心里十分清楚,李泰和宁意安之间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相互信任关心,宁意安并不爱他,她爱的人是自己,可是,自己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控制住自己未来的人生?
宁意安没有回头看慕容恪,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选择,总比两人人一起死在这里的好。她扬声冲着台下喊道:“尚月,来扶你家少爷,你们快些走吧,越远越好,离开大楚的国界。”
尚月含着眼泪,此时却不能不应。
李泰见宁意安这样说,一直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举起的那只手也垂了下来,转头示意下面的人放开那些前来劫法场的人。尚月一获得了自由,便连忙跃上高台,一把扶住了慕容恪,有些关切地冲着宁意安道:“郡主,你多保重。”
宁意安点了点头,沉声道:“带他走吧,我们此生都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