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溺》卷云纹

4、重生

　　“韩槿，等一下。”下课铃声甫一作响，韩槿匆忙的捧著书刚踏出教室，就在走廊上被喊住了。韩槿背对着那道声音的主人眉一皱，这一瞬的时间对方已经走到她身边。
　　“有什么事吗?”韩槿已经感受到有不少目光注视着他们。顿停的脚步，随即自然的继续迈开，朝着图书馆走去。
　　“听说你昨天被宋以乔她们…”来人迟疑的寻找着适当的词汇，好一阵子才说:“给挡在厕所。”
　　韩槿刚想说拜你所赐，眼角余光瞄见宋以乔恨恨的目光，昨日的记忆一下涌上，改口道:“你想太多了。宋以乔不会做出这种事。”音量控制的让对方足以听见。宋以乔果然稍微收敛。
　　“是吗，所以早退跟这无关。”

　　“不只早退跟这无关，也跟你无关。高旭文。”走出教学楼拐进隐蔽的转角，韩槿冷淡道。
　　看着眼前高她一个头的校园情人，总是一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面无表情，对别人献殷勤也爱理不理，偏偏还吸引无数如宋以乔那样的女孩子。韩槿想起上辈子也是对这种脸孔的人着迷最后落的个下场凄凉，因此避他唯恐不及。没料到反而勾起他的兴趣，在学校里谁的帐都不买，唯独跟她说上几句话。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高旭文挑眉。
　　韩槿正要离开的动作一滞，不解的回头看他。“我们什么时候变朋友了。”
　　“现在。”看似漫不经心，口吻却背道而驰的认真。
　　“是吗?”韩槿突然没了温书的兴致，正过身。向来不假辞色的脸庞第一次朝男孩勾起嘴角看似善意的问:“你能为朋友做到什么地步?”

　　上辈子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强硬的宣示她们是朋友。但这个人，最后却在她最需要援手的时候，反过头来跟着踩了她一脚。
　　当时她不解的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很讨厌你啊。”对方微笑的说，看着她万劫不复慢慢陷入绝望后，转身扬长而去。

　　“想不出来吗?”韩槿直视着男孩依旧冷酷但狼狈的样子，不再停留的离开。什么朋友，就跟亲人一样她全都不需要。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就算痛苦，她也会自己把这条路走下去。
　　高旭文生平头一次心有不甘的盯着她的背影。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高旭文，韩槿到图书馆后又看见熟人，不着痕迹的叹口气。
　　“韩槿，你和旭文都说了些什么。”虽然讨厌韩锦，可是对方替自己说话这点宋以乔听在耳里，所以释放出的敌意也稍减。
　　韩槿本不想理会，但听见这大小姐惯性的命令口吻又让她想起昨天的所有屈辱。她双眸一垂低声解释:“以乔…我可以这样喊你吧。”
　　宋以乔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又急促的催问:“快说你们都说了什么。”

　　看着眼前还只是个十七岁少女的宋以乔。即使生长在尔虞我诈的名门家族之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但仍未曾遭受背叛、欺骗这些人性黑暗洗礼。内心还充满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享受着身旁人的曲意逢迎。
　　韩槿开始明白穆颐宛说的那些话了。如果用最笨的方式反击，最后受到惩罚的也还是她，可是她明明有无数种更有利的方式。

　　“怎么样啊?”宋以乔见她低头不语，升起一股焦急情绪。
　　“我们没说什么。”韩槿抬头恳切的说着。“不过…”
　　“不过什么?”宋以乔皱眉不耐，对她的话抱以怀疑。
　　“以乔，你喜欢高旭文吧?”
　　虽然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但被人直接的说出口，宋以乔一瞬间仍有些尴尬僵硬。“做、做什么这么问。”
　　“因为比起和他毫无关联的我，你更应该全心注意他的未婚妻啊。”韩槿似是无奈的解释。

　　她或许没有傲人的家世背景，可是她拥有一项这些人都没有的武器，未来。如果她还是像前世就读的三流高中，这些记忆就毫无用处。偏偏穆颐宛将她转来了金陵，这所聚集未来新闻焦点的学校。每个学生都是天之骄子、骄女，也都是往后政法商界的翘楚与领头。所以他们的新闻她或多或少都有耳闻知悉。

　　“什么?他有未婚妻?”宋以乔一脸震惊难过，再也顾不上她快速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韩槿原先无奈的面容渐渐淡化，取而代之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下课时，穆颐宛让司机来接送她回穆宅。刚下车就遇上刻意等在门口的穆颐妙。
　　“昨天的巴掌还喜欢吗?”穆颐妙高傲得意的在台阶上俯视。“我早说过了，你不过是穆颐宛心血来潮养的一条狗。别以为跟着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你看，连她都不帮你。”
　　“对不起，三小姐。”韩槿没有回嘴，率先乖巧的承认都是自己错。
　　往日要是听见这些，这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硬脾气的私生女铁定跟她吵起。现在她突然低声下气的认错，鲠的穆颐妙一时说不出话。 “你在打什么主意?” 她怀疑的走下台阶站在她面前，想从她眼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然而在对方眼里只看见被驯化过后的奴性。

　　“您说的没错，是我没认清我的身分。”韩槿态度卑顺的再次道歉。
　　这次穆颐妙真的说不出话，以往欺负人的心思也一瞬间灭光。看着这个已经没半点脾性卑微的像个下人一样的私生女，连多跟她说一句话都觉得自己脏了。她冷哼一声话也不说的掉头就走。
　　韩槿站了许久，等到穆颐妙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默默的拾级而上走入大门，存在感薄弱的好似穆家本来就没有她的存在。

　　“回来了。”
　　韩槿一进房就听见熟悉的问候。明知对方是抱着恶劣的兴趣在玩弄着她，看她能走到什么地步，但对这穆家唯一的温暖，尽管是虚假的，她也忍不住为自己编织了美好的假像，渐渐深陷其中。
　　“嗯，我回来了，姐姐。”韩槿如同往常一样放下书包，洗过手后温顺的走到穆颐宛身边蹲跪在她脚旁，孺慕的仰望着她。好像彼此间的疙瘩从不存在，一直就是一对感情和睦话家常的姐妹。
　　“刚刚遇见颐妙了?”穆颐宛放下手里的平板，平静无波的看向她。
　　“对…遇见三小姐了。”韩槿将干净的双手放在穆颐宛腿上汲取着微薄的温暖。这是她唯一能与她亲近又不被拒绝的动作。

　　穆颐宛眨了眨眼，难得的漾起一抹淡笑如赏赐一般的伸手轻揉了她的发丝。“今天做的很好。”
　　“是吗?谢谢姐姐。”韩槿自昨晚开始阴郁的心情因为对方的一句称赞蓦地亮起。
　　“嗯。”穆颐宛收回手的同时笑容也归于虚无。“公司的企划呢?没忘吧?”
　　“我在学校的时候重新理过一遍。”韩槿失落的盯着穆颐宛攀在扶手上的手背。
　　“拿来给我。你先去洗澡吃饭吧。”穆颐宛就像没瞧见她的失神，吩咐完后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韩槿低低的说了声是，起身如她所言的动作。

　　穆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程，除了重要的年节日外，一般都是各自用餐。所以韩槿出浴同时，让人送来晚饭静静的用完后又马上走到穆颐宛身边蹲跪着。
　　这样的举止韩槿习以为常。在穆颐宛身边，纵使是恨她的韩槿也生不出半点反抗踰越的心思，自然而然的臣服。
　　“企划案成熟度很高了，等过几天期末考结束放暑假后，你就直接到公司去。”穆颐宛没有商量余地的安排。
　　韩槿没反对也没权力说不，现在的她除了无用武之处的重生记忆外没有半点实力，只能依附穆颐宛。

　　“韩槿…”穆颐宛用着她那惯常的清冷嗓音，低低的喊着名字。“害怕了吗?”
　　“不。”被以那样令人迷醉的方式喊着名字，韩槿不可自拔的沉浸在温柔的假象中回过神，马上又让后一句唤回现实。
　　穆颐宛偏头望着她。明明是不带情感的目光，韩槿却觉得自己置身在软和似能掐出水的温柔中。可是吐出的言语毫不留情的现实。“是吗?你该害怕的。”
　　似乎觉得这样的姿势难受，穆颐宛换了角度正面对着她，俯身贴近韩槿，试图以亲密的举止刨出她真实心思。“至少，如果我是你，会很害怕。”

　　韩槿一抖，后仰退开她的气息范围。“为、为什么?”
　　穆颐宛满意一笑，大发慈悲的伸手箝制住她的下巴。“因为，输了就会万劫不复呀。”察觉手中发颤的肌理，穆颐宛缱绻的用拇指磨蹭她柔软的颊边。瞧着韩槿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语，慢慢的被恐惧渗入。穆颐宛低眸遮挡视线。“小槿，姐姐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离开这里，还是留下?”

　　离开?
　　韩槿脑袋一片空白的复述。就算离开了她还能去哪?她的一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早跟穆家绑在一起，被怨怼占满身心。
　　尽管连日来的相处让她明白眼前人的可怕，但早已刻入骨髓的恨让她无法抛弃。
　　“留下。”她听着自己以极为冷静的语调果断的应答。

　　穆颐宛缓缓抬眼，眸中满是不明笑意。“这样啊，那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