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黄]少年尚年少》纪时stayre

9、九

　　九

　　从那以后，黄濑凉太成为了将棋社的常客，在没有模特工作的无数个下午，来来回回地穿梭在篮球社与将棋社之间。终于在第二十三次打翻棋盘后，被副社长绿间真太郎无情扔了出去。
　　绿发少年满脸黑线，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个黄色团子的黄濑凉太，深吸一口气：“黄濑，我们将棋社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别再来了！
　　黄濑挂着两条粗面条朝着赤司的方向扑过去，被绿间单手挡回。
　　他哭嚎：“小绿间好无情！小征救命！”
　　赤司笑：“凉太乖乖回家，我很快就回去了。”
　　金发少年的小脸鼓成了一个包，愤愤地转身，撂下狠话：“那我走了！小征你可别后悔啊！”
　　赤司征十郎怎么可能会后悔？当时的他如是想。
　　但黄濑凉太是个惊喜，开拓了他生命中太多的不可能。
　　看着黄濑离开的背影，绿间不露声色地长叹一口气，似是难以置信地喃喃：“赤司君到底是看上这个脑子缺根筋的二货哪点了？”
　　“全部哦。”赤司收拾着棋盘，缓缓笑起来。
　　黄濑凉太这个人存在的本身，就是我喜欢的理由。

　　被绿间和赤司“合力赶出”将棋社的黄濑凉太自然没有回家，而是习惯性地去了篮球社。社团活动正进行地如火如荼，他坐在观众席里往下看，青峰又投进了一个球，似是高年级的前辈揉着黑皮少年的脑袋，青峰摸着鼻子笑得正欢。
　　不愧是小青峰啊，真厉害！
　　黄濑被感染了，站起来朝着底下的人招手，喊出声：“小青峰！”
　　发现黄濑也在场的青峰情绪更显高涨，朝着他的方向跑去，回应着：“黄濑，你来了啊！”
　　黄濑伸长脖子：“小青峰好厉害！那种姿势也可以投进球！真是太帅了！”
　　被夸的一方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不自觉岔开了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没提前说还以为今天你不来了。”
　　黄濑摸摸脑袋，背着光的身体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轮廓，青峰愣了愣。
　　“想到就来了啊，小青峰不欢迎我吗？”
　　青峰急忙摆手：“才没那种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黄濑咯咯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小青峰，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说起来，打篮球还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啊，光看着你打，我都热血沸腾了。”
　　青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等等就是自由练习了，怎么样？你要不要来打打看？”
　　“诶？”黄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我这个外行人可以随便用你们训练的场地吗？”
　　“喔没关系啦，我和队长说一下就好了。”
　　真的没关系吗？
　　帝光篮球社一军的队长站在休息区，一言不发地看着球场内打得热火朝天的青峰和黄濑，表情似乎有点儿凝重。镜头再拉近点看，眉头紧皱，嘴角抽搐。
　　要不是看在你青峰大辉是我们社里的佼佼者，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一个外行人占用我们的场地！
　　双手抱胸，内心强烈不满的队长大人如是想。
　　可话说回来……那个叫黄濑的小子……打得还真不错啊。

　　球场里。
　　青峰亲自示范了运球，上篮，投篮等一些基本动作。
　　黄濑眨巴着眼睛认真地望向他，青峰偶然与他对视的时候，透过对方发光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心乱如麻。
　　那是什么奇怪的感觉？十三岁的青峰大辉从未体会过，自然不明白。
　　而等他明白过来后，为时已晚。
　　“只要把球扔进篮筐里就可以了吧！”
　　黄濑搓搓手，跃跃欲试。青峰点头，把球扔给他：“说是这么说，但打篮球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别太小看篮球了。”
　　青峰说话的同时，黄濑站在三分线以外，身体微微后仰，双脚抬起，双手稍用力，橘黄色的篮球就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顺利地落进筐内。
　　砰地一声落地，球弹了几下滚了回来。
　　黄濑免不了得意，摸摸鼻子：“小青峰，是这样吗？”
　　是碰巧吗？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青峰问：“黄濑，你以前打过篮球吗？”
　　“没有啊，今天是我第一次摸篮球。”黄濑挠着头发，“呐，小青峰，我是不是很厉害？”
　　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能证明什么，远投有时候靠得是运气。
　　上一秒的青峰大辉尚且是这么想，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却让他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什么是神乎其技？
　　周围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无论是从进攻路线，姿势还是命中率，黄濑凉太几乎轻而易举地复制了之前青峰的进球方式。野兽一般简单粗暴的打球方式，这是青峰的篮球！
　　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队长大人难掩心中激动之情，这小子是天才吗？！
　　“黄濑君好厉害！”有个尖利的女声兀地响起来。
　　黄濑捡起球，跑向青峰，邀功似的凑到他面前，一副期待状：“小青峰，我刚才模仿得好不好？”
　　与生俱来的才能，虽然不是百分百完美，但还是令青峰又惊又喜。
　　他捶了下黄濑的胸，不吝夸赞：“黄濑你这小子，真是太厉害了。”语毕直接搂过对方的脖子，开始揉他的脑袋，虽然出了不少汗，却没有异味，反而还透着一股清淡的香气，青峰情不自禁，“黄濑，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好香。
　　“诶？”话题走向好奇怪。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青峰大辉咳了一下：“嘛，我说你这小子，既然这么会打球，要不要加入我们篮球社？”
　　黄濑显然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抬头，一脸迷茫。头顶毛茸茸的金色发丝在青峰脸上来回蹭了两下，软绵绵，痒痒的，竟然还挺舒服。
　　黄濑有点苦恼：“可是我……”
　　一句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了，紫发小巨人慢慢走进体育馆内，凭借着高人一等的身高优势，成功营造出一股庞大气场。
　　“啊咧，黄濑仔。”
　　脱线的黄濑凉太成功把没说完的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话锋一转：“小紫原！你终于出现了！”
　　队长大人脸色一沉，瞪过去：“训练时间擅自离开，紫原，罚跑十圈。”
　　紫原敦完全无视了队长的命令，径直朝黄濑走了过去，把少年从黑皮手中扯了出来：“还以为今天黄濑仔你不会来了。”低了低头，脑袋搁上了对方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开始拆零食。
　　黄濑好奇：“小紫原去哪里了？”
　　“打到一半肚子好饿，去买零食了。”
　　紫原拿了一片薯片塞进黄濑嘴里，黄濑嚼了两下，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算是去买零食，也买了太久了吧。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小紫原你该不会……”
　　紫原满不在乎，因为吃着东西所以口齿不清：“帝光好大，我迷路了。”
　　黄濑：“……”
　　在一旁围观两人聊天的青峰终于按捺不住了：“紫原，刚才队长罚你跑圈。”
　　“啊咧？”原来有这回事吗？紫原懒洋洋地抬起了脸，“那黄濑仔，等会儿见。”
　　就算是天然呆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队长大人气结，拍着胸脯顺了好几口气。

　　紫原走后，青峰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篮球社？”
　　打篮球是件那么热血快乐的事，而且小青峰和小紫原也在，也许，我加入试试看也不错？
　　一直在工作和爱好之中摇摆不定的天平终于倾向了另一边。
　　黄濑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我加入！”
　　青峰发自内心地高兴，伸出拳头与黄濑相碰。
　　金发少年露出一个闪瞎人的笑，望着青峰的眼，一字一顿道：“小青峰，以后，就请多指教啦。你，可是我的憧憬哦。”
　　憧憬。
　　青峰怔怔地看着他，即便知道他特指的是篮球，心下还是免不了一紧。
　　可他却忘了。
　　正因为追不上。
　　正因为永远隔着一段距离。
　　所以才需要憧憬。
　　很久以后，青峰大辉才终于明白，憧憬，是这世上最美好却也最残忍的词。
　　休息区的队长大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差点高兴得喜极而泣，今年一年级里优秀的苗子本就比往届都多，如今再加上一个天才黄濑凉太，帝光篮球部肯定所向披靡。

　　那天晚上回去，黄濑将自己加入了篮球社的事情告诉了赤司。
　　正在做作业的小孩突地黑了脸，把笔放下，咬着唇看向少年：“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黄濑很不服气，明明我才是你的长辈，为什么加入个社团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他撅起嘴，视线看向高处：“想加入就加入了啊，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赤发小孩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闷闷的：“本来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你平时又有模特的工作，现在加入了篮球社，以后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黄濑还因为下午绿间把他赶出将棋社的事而郁结，语气自然说不上有多好：“哼！不知道是谁把我扔出去的！”
　　赤司征十郎：“绿间君。”
　　黄濑凉太：竟然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真是太可恶了！
　　两人对峙着冷战了两分钟，终是黄濑忍不住先开了口：
　　“小征如果那么舍不得我的话，一起来篮球社不就好了。”
　　赤司：“……”
　　黄濑云：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只要有一颗热爱打篮球的心，就算投不进筐里也没关系！
　　看着赤发小孩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金发少年险些憋笑憋到内伤。
　　却怎料小孩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让少年吓僵了脸。
　　小孩弯起赤瞳，笑眯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