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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振华的愿望 ...

  •   晚上七点,傅振华把最后一道菜盛到盘子里,又把米饭端到桌子上,摆好筷子和餐巾布,正在想着锅里的汤要不要再加些佐料,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傅振华莫名地心里有些紧张,他把汤匙放好,到了门口,仍是谨慎地问,
      “谁?”
      “我。”那个人没有用他的名字回答,只是简短的一个字,他知道傅振华肯定知道自己是谁,就好像他知道这个家里谁在等着他一样。
      门果然开了,陆雨递上一个塑料袋,
      “我刚才路上买的,明天早饭的食材,省得你下班还要再去市场买菜。”
      傅振华接过那一兜子的菜,指了指卫生间,
      “洗手。”
      陆雨把西服脱下来,也递给傅振华,顺便说,
      “阿峰一会儿要来。”
      傅振华点点头,
      “吃饭吗?”
      陆雨把衬衫袖子挽起来,指着餐桌说,
      “不用,他吃过饭才来!走,我们边吃边说,一会儿凉了。”
      他很绅士地替傅振华搬椅子,然后又热情地给他布菜,最后眼睛看着他受伤的胳膊,关心地问,
      “做饭累不累?”
      傅振华客气地谢谢他,好像自己才是上门来做客的外人,然后又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放好餐布,他开始细嚼慢咽地吃饭。而陆雨则截然不同,他不顾形象地大口吃着饭,夹住一块炸虾卷放进嘴里,喜滋滋地说,
      “我最爱吃海鲜,今天有虾卷还有虾仁饭,我简直美死了!”
      傅振华淡淡一笑,指着厨房说,
      “有汤。”
      陆雨使劲点头,像是得了媳妇好处的乡下汉子,很快就吃完了一碗,自然而然地把空碗送到傅振华眼前,
      “振华,再来一碗,我还想喝牛肉汤。”
      傅振华放下自己的碗筷,顺从地到厨房把饭添好,刚想着自己一只手不方便连汤一起端过去,就看见陆雨已经到了眼前,接过饭碗,有些歉意地说,
      “忘了你的手不方便了,我来端饭吧。”
      傅振华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可以自由活动的右手到了陆雨嘴边,用轻盈的指尖点在陆雨的脸颊上,蹭了一下,
      “饭粒。”
      陆雨微微侧头,就将那根细长的手指咬住,然后用左手一把揽过傅振华,让他贴在自己的身上,使劲嗅着傅振华柔滑发间的味道,温和地说,
      “振华,谢谢你。”
      “嗯?”傅振华在他怀里不动,感受着陆雨的快乐和满足,
      “不客气。”
      陆雨又笑了,笑傅振华的单纯,
      “我喜欢和你一起吃晚饭。”
      “嗯,”傅振华点点头,
      “明天再做。”
      “每天都想吃你做的饭。”陆雨不依不饶,他知道傅振华永远不可能主动邀约他,那他就积极一些,
      “我可以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吗?”
      傅振华皱了下眉,
      “房间不够。”
      “佳城想帮去和阿峰一起住。”陆雨擅自替佳城和阿峰做了决定,他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唯恐心爱的人不同意,
      “我在你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傅振华还是有些疑惑,
      “这里太简陋。”
      在看过了陆雨那么豪华的宅院之后,他是真担心陆雨住不惯。陆雨哈哈一笑,在傅振华脸上亲了一下,
      “有你,足够了。”
      吃过饭没多久阿峰就到了,看着在厨房里刷碗的陆雨,阿峰惊讶地张大嘴巴,磕磕巴巴地汇报工作,
      “陆。。。爷,你的。。。箱。。。箱子我拿来了。”
      在给陆雨收拾房间的傅振华探出头对阿峰说,
      “这里。”
      阿峰当然明白傅振华的意思,立刻把行李运进了屋,傅振华指着旁边的一些衣服和杂物说,
      “是佳城的。”
      阿峰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把佳城的东西收拾好,并客气地拜托傅振华,
      “陆爷就拜托华哥你照顾了。我每天早上来接他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上班,你在公司等我就好。”干完活的陆雨擦了擦手,在屋门口问傅振华,
      “我接送你上下班?反正离的不远。”
      阿峰明白现在的自己在陆雨眼里肯定是一个超大型的电灯泡,所以还是提早离开比较安全,他把车钥匙递过去,
      “陆爷,车钥匙。两个箱子,一个是换洗的衣服,一个是您平常要用的一些文件和资料。我先走了!”
      陆雨对于阿峰办事的效率向来满意,
      “好,走吧。”
      陆雨发话了,阿峰笑盈盈地和傅振华道别,后者没有欢喜,但也不再显出对他的戒备,只是平淡地道了晚安。
      陆雨接过傅振华手里的活计,开始自己动手,
      “这些我来做吧,你在屋里休息一下,我看你的伤口还要再换一次药。”
      傅振华点点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我每周三天夜班,不能回来做饭。”
      “好,我在酒吧后面那条街等你下班。”陆雨把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平铺在床上,又从箱子里找出自己的睡衣,问傅振华,
      “我先洗澡?”
      还没等傅振华回答,他两三下就把自己脱的精光,站在傅振华面前,问,
      “洗澡水怎么弄?”
      傅振华应该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因此他应该见过各式各样男人的身体,但是,当□□的陆雨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个家伙的身材怎么能这么好!
      好的让人艳羡,好的让人有压迫感,好的能够激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傅振华从没有过性经验,无论跟女人还是跟男人,他不知道当一具充满了力量感的身体带着致命性感冲击着人类最软弱的视觉神经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有反应,都会有想要拥有这具身体的渴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之常情,但是傅振华真的不知道,所以他脸红了。
      面对着这样诱人身体的陆雨,傅振华感到了手足无措的尴尬。他转过身,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厉害,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那个阿波罗一样的男人却靠近了他,用低沉的声音问他,
      “振华,怎么了?”
      “没事,”傅振华回答的相当快,背对着陆雨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打开水就可以了。我。。。我回屋。。。去了。”
      他想逃跑,却被陆雨一把拽住了右手,
      “振华,先别走。”
      傅振华从来没有和一个赤身果体的人动过手,更没有跟一个温柔叫着他名字的人打过架,所以他定在了原地,只是低着头闷声问,
      “还有什么事?”
      陆雨是个从小混混打架起家的草莽英雄,他见过很多人,有枭雄,有流氓,有贵妇,也有妓女,但是,只有傅振华是特殊的,这个单纯也刻板地像是从灵修院里出来的隐士的男孩子,带着禁欲的诱惑,又着天使的动人。
      “转过来看着我!”陆雨拿起身边的睡衣套在身上,同时,说话的口气里有说一不二的命令式,他血液里那种想要打破禁欲,挑衅世俗,玷污纯洁的恶劣因子在叫嚣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这种想要摧毁眼前这个人的残暴情绪。
      在傅振华转过身,用他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看向陆雨的一瞬间,那充满了暴虐残酷的血液终于安静下来,陆雨的心里恢复了祥和,他看着那双眼睛的主人,用绕指柔般的声音说,
      “振华,我需要你,别害怕我。”
      傅振华摇摇头,
      “不知道,不怕你。”他侧过头不看陆雨的眼睛,有些心虚地说,
      “不太习惯。。。换了一个室友。”
      “振华,”陆雨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也不能让傅振华永远躲着真相,不去接受,
      “你会和佳城接吻吗?”
      傅振华果然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陆雨拉起傅振华的手,满意地笑了,
      “你也不会接受别人亲你,拉你的手,甚至碰你都不可以。
      傅振华想了想,看着自己被握在陆雨手中的双手,他点点头,心中却有疑惑。经过在陆雨家的三天,他似乎没有那么讨厌这个人了,他的身体也比思想先一步接受了陆雨。
      这一点可真是不妙!
      “我不是同性恋!”傅振华对于自己的这种变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也是到这时才考虑陆雨这个人的性别,才开始进一步的纠结。陆雨看着满脸不满情绪的傅振华,疼惜地拍拍他的头,
      “你当然不是,你只是太缺乏爱了,你太需要有人真正对你好。”
      傅振华抽回了自己的手,却安静地听着,他觉得陆雨有一双能够看穿别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带着可怕的魔力,可以操纵别人的情感和认知。
      “振华,我喜欢你。从那天晚上我在卢浮酒吧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是不一样的。以前有种很可笑的说法,呵呵,”陆雨干笑了两声,也带着一些无奈,
      “他们说老天爷在造人的时候,本来有四只手,四条腿,四只眼睛。只不过在被放到人间的时候,人们弄丢了自己的那一半。所以终其一生,他们都要寻找最初的那另一半,让自己完整。振华,你就像是那另一半,让我有种归属感,有契合感。”
      “但是。。。我没有。”傅振华并不想打击陆雨,他只是实话实说。
      “因为你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机会好好了解自己。振华,你一直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心地保护着自己,不要受到伤害。你觉得只要你不出来,那么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还是手足亲情就都不复存在了,不重要了。那么他们毫不负责的离开你,就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振华,你只是孤单的太久了。”
      陆雨把有些茫然的傅振华揽进自己温热的胸前,
      “振华,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好吗,振华?”
      傅振华闭上了眼睛,他在感受那从未尝试过的温暖,那有力的心跳让他自己的心也渐渐复苏了,
      “陆雨,我需要。。。时间。。。想想。。。”
      陆雨想亲一下傅振华的脖子,听到这句话他顿住了动作,心疼地说,
      “好,振华,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没关系。”
      陆雨捧住了傅振华的脸,宠爱地看着他,
      “振华,我。。。以前有很多的。。。床伴,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谁。我想,两个人相爱应该是美妙也会是痛苦的,我不知道未来的路我们会经历什么,我也不想说振华,以后我要保护你,振华,那不是你!我有很多缺点,振华,以后你就会知道,岁月和经历留在每个人身上的致命伤是什么,我脾气不好,有的时候会很暴躁,这些你慢慢会了解。振华,其实更多时候,我想,我们两个是在互相安慰,互相寻求生命里缺失的东西,振华,我们两个都缺少爱,而你我正是彼此缺失的那一块!你懂我说的话吗?”
      “可是。。。我。。。”傅振华有些向往陆雨所描绘的那属于未来的景象,真的很诱人,他原本以为他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而活着,他不需要去爱人,也不需要被谁爱,难道他也是可以幸福的吗?
      “别可是了,我的振华,”陆雨低下头,看着傅振华的眼睛,渴切地问,
      “我可以吗?”
      傅振华没有否定,没有拒绝,甚至有些小小的迎合,于是,陆雨的嘴唇覆上了他的唇,他一切的思想都停止了,闭上眼睛,这次他学会了跟着这个男人一起呼吸,他随着他灵动的舌头,慢慢地在彼此的嘴里探索,吮吸着属于彼此的津液。陆雨仿佛是一团火,包住了他的灵魂,燃烧着他的孤寂。
      凌晨三点,夜深人静
      本来应该酣然入梦的时间,在这小小的两居室里的两个人却都没有丝毫睡意,他们各自想着心事,在床上辗转反侧。
      “陆雨,神秘富商,同性恋,禁忌的感情,任务,卧底的身份和责任。。。”
      这些词不停地在傅振华的脑海中闪现,他越想理清思绪,心神反而越乱。不得不承认,在和陆雨的接触过程中,他知道陆雨在试探他,而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陆雨呢?他们都在演戏,暂时撇开了面具下的另一副面孔,演绎着真正的自己。心神的不宁让傅振华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陆雨确实影响了他,迷惑了他,他虽不至于立刻爱上他,但是那份愈演愈烈的好感让傅振华自己都很吃惊,原来他可以如此佩服一个人,如此钦慕一个人,如此。。。惦念一个人!
      但这是危险的,傅振华再一次提醒自己!
      陆雨绝对是个优秀的演员,唱念做打,样样俱佳,陆雨也是打心理战的高手,他有一双洞穿一切的眼睛,那双眼睛时而像毒蛇一样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毒,时而又像爱人一般柔情似水叫人无法自拔。陆雨声情并茂的演出真的撼动了傅振华的心,乃至昨晚那最后一吻,是他真的心甘情愿付出的,可怕的结果让他知道,他对陆雨动心了!
      这该死的心动!
      傅振华烦躁地又翻了一个身,脑海里想到的情节让他浑身燥热,眼前晃动的是陆雨深情的凝视,他那湿湿滑滑,灵巧生动的舌头仿佛还在与自己的舌头纠缠着不曾离开。陆雨带着高温的胸膛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大而有力的双手握在腰间。。。
      傅振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使劲拽了拽自己的头发,想让痛感叫醒自己,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荒唐的梦。
      但是那个人就睡在隔壁,那么近,几乎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别骗自己了,傅振华,承认你喜欢他。。。
      别骗自己了,傅振华,难道你忘了自己是谁?你以为你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恋爱吗?更何况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傅振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带着银色链子的十字架,放在掌心中,闭上眼睛祷告,神啊,如果这是你赐给我的,请你让我明确的看见,让我知道,知道这是你给我的救赎,是我可以获救的证明。
      陆雨,别骗我!
      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陆雨,你是我的第一个机会,让我相信希望存在的机会,别让我失望,陆雨!
      被给予了巨大希望的那个人这个时间也在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有多久没有这么纠结的心情了?穿过缭绕的烟雾,陆雨黑亮的眼睛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心里想着隔壁那个让他心疼又有些愧疚的人。
      振华,你这个小东西,明明心里那样纯洁,却又有着小狐狸一样的小小狡猾。从他故意受伤,愿意跟自己回家,再到他看似妥协实则防备的表现,陆雨将他的一切小心思看在眼里,但是并不觉得讨厌。他配合小家伙演戏,他会用他的真心让傅振华知道陆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要让傅振华知道,作为陆雨的他是多么喜欢他,也会多么珍惜他!
      但是,陆雨,这个多年不被叫过的名字,被大多人遗忘的名字,他可以使用多久呢?当他又成为察哈将军的时候,他的振华可以接受吗?他的复仇会不会连累振华?他怎么保护振华不受伤害,不能让别人伤害他,但是自己会带给他的伤害呢?能避免吗?
      还有,振华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三个月,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做他自己,让傅振华爱上陆雨,也要让傅振华可以接受察哈将军,让傅振华可以向自己敞开心扉,全身心的接受自己这个人,无论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陆雨掐灭了手里的烟,对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甚为不满。他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准备出去散散心,一开门就看见也穿戴整齐的傅振华站在门口,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陆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也睡不着?”
      傅振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你去哪儿?”
      陆雨摇头,
      “我回台北不久,对这里也不算熟,你有什么好建议?”
      傅振华也摇头,
      “瞎转。”
      陆雨晃了晃自己的车钥匙,
      “好啊,要不然咱们这两个无心睡眠的人去游车河?听说台北夜景很不错。”
      傅振华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钥匙,扔给陆雨,
      “摩托车会吗?”
      陆雨脸上有惊喜,接过钥匙,
      “很久不骑了,但是技术绝对没得说。”
      傅振华瞥了满脸自信的陆雨一眼,淡淡地说,
      “看看才知道。”
      陆雨哈哈大笑,
      “振华,你知道我这些年可以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吗?”
      傅振华不知道陆雨卖什么关子,只好摇头,
      “不知道!”
      陆雨走向前几步,看着傅振华认真地说,
      “要想成功,就要做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要脸!就像我要追你,不要说骑摩托车,就是开坦克,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去做的!”
      “你!”傅振华知道陆雨嘴里没什么好听的话,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把不要脸当家常便饭,
      “无聊!”
      说完这句,傅振华自己都愣了,曾几何时,自己也会说出这种听着像打情骂俏的话了,他的脸都红了。
      陆雨又笑,
      “振华,走吧,咱俩出去转转!”
      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傅振华正在厨房里收拾餐具,陆雨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公司并购合同。电视里是本岛新闻,主持人播报着最近台湾各种天灾人祸不断,而颇为让人关注的是安南地区最大的一个□□组织被不名势力剿灭,几个□□组织头目的尸体在一处废弃的工厂被发现。经警方调查,他们已经被抛尸在这里一月有余了。傅振华端着咖啡站在客厅的门口,皱眉听着这条信息,陆雨抬起头,见他不动,就问,
      “振华,干嘛在那儿傻站着?过来坐。”
      傅振华这才恢复常态,把咖啡递过去,指着电视说,
      “安南出了什么事儿?”
      陆雨喝了一口,觉得咖啡的香甜让他浑身愉悦,笑笑看着电视说,
      “安南的□□组织出了名的没规矩,不是自己内讧,就是一盘散沙被外人做掉,这样的结局一点儿也不意外。再说了,向来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可能一辈子总得意,总有改朝换代的时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傅振华不理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电视画面里警方处理现场的场景,陆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对傅振华说,
      “过来坐下歇会儿。振华,你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今天晚上的三杯鸡是我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三杯鸡,地道好吃,你辛苦了。”
      傅振华摇摇头,
      “不累。”
      陆雨站起来,走过去握住了傅振华的手,强行让他跟着自己走到沙发旁边,拉着他坐下,说,
      “你在新的地方怎么样?适应一些了吗?”
      傅振华坐下,躲开了陆雨伸过来骚扰他的魔爪,把自己蜷在沙发的一角,点点头说,
      “还好。”
      “要是做的不开心,来我这边做事吧?”陆雨试探着问。
      傅振华抿着嘴摇了摇头,
      “不用。”
      陆雨栖身过去,搂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问,
      “为什么,振华?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相信你也喜欢我,所以。。。帮我做事不好吗?有什么为难的?”
      傅振华侧头躲开他在耳边亲吻着的嘴,困惑地说,
      “你那里的事情我都不懂。”
      “没关系,不懂我可以教你,而且阿峰他们也会帮你的,但最重要的是你不用这么辛苦。你看你现在,白班夜班48小时一换班,我要见你一面都难,这一个月了,我才吃了你几顿饭。”陆雨委屈地说,配合着做了个幽怨的表情,又说,
      “还有,那个雷爷怎么说也是混□□的,别管酒吧还是其他产业,都不是什么干净生意,若是出了事情,你跟在他身边,岂不是首当其冲要替他背黑锅挡子弹?到时候,你不是让我心疼死?”
      傅振华到底没有陆雨脸皮厚,他还是摆脱了那个巨大只的橡皮糖,站了起来,从抽屉拿出一支烟点上,陆雨看见挑了挑眉毛,问,
      “会抽烟了?”
      傅振华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烟圈,点点头,
      “夜班,困。”
      陆雨的眉毛皱的更紧,走到傅振华身边,把那支烟从他嘴里拽出来,放到自己嘴里,也吸了一口,在渐近散淡的烟雾里重新吐了一个圈,两个人立刻被隐藏在白色中,彼此身体离得很近,心却像在这烟雾里一样,仿佛离得很远。
      “不喜欢过朝九晚五的生活?”陆雨不放弃,又问。
      傅振华摇头,
      “我只会做这个。”
      “你还年轻,可以从头学,而且你。。。很聪明。”陆雨看着傅振华,他知道这个小孩儿其实内心里是个很骄傲的人,不会轻易自怨自艾。
      傅振华果然笑笑,
      “那我也不能去你那里。”
      陆雨明白他的想法,
      “你怕别人说闲话?”
      “别人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傅振华的烟抽完了,他的眼睛里闪着孤傲的光,陆雨看着他小小的不羁的样子,觉得头有点儿晕,心想,自己这次真是他妈完蛋了,算是栽在这小孩儿手里了!
      “那你。。。”陆雨还没说完,傅振华就指着电视里出现的一个人说,
      “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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