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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七魄惊梦三魂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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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虚的长篇大梦是在半夜十二点的闹铃声中惊醒的,不由再次咒骂这个设定闹铃之人,一番碎碎念之后,白子虚按住了闹铃,正打算一觉睡到大天亮,忽而察觉,床边坐着一个人!
“啊啊啊!”只听三声凄厉惨叫,白子虚连人带被跌落床下。
“你你你,是人是鬼!”白子虚退到墙角质问床边黑影。
“你说呢?”黑影反问,白子虚不禁哑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人是鬼,不过,话说回来,这声音的确有那么一丢丢熟悉,貌似是……子肃?
“你是……子肃?”
“你说呢?”白子虚一路匍匐前进将房间的灯打开,定睛一看,果真是他了,这傲娇不屑的语气,这凌乱颓废的造型,还有那一直没装过镜片的黑框眼镜。
不给白子肃喘息的机会,白子虚一个虎扑将其按在床上,“子肃,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年的水深火热啊。”两缕海带状的眼泪飞流而下,白子肃的白衬衫瞬间湿了一大片。
“我当然知道。”白子肃不敢动弹,只希望自家老哥别再将眼泪攻势蔓延开来,他可不想明天衬衫干了之后,蒸发出一衬衫的氯化钠。
“你怎么知道的?”白子虚忽然不哭了,收发自如的能力为人称叹,以致白子肃没能跟上节奏,“我……我就是知道。”
白子肃从小到大便是高人一等,学习优异不说,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甚至父母不知道的事,他都如数家珍,总之就是天赋异禀,每当人问及原因,白子肃总会傲娇地说那么一句,“我就是知道。”气死一批人。
“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知道老哥不容易,还特意赶到学校来看我……”看白子虚已然惊涛骇浪,白子肃急忙解释,“额,你别误会啊,我是来这儿上学的,喏,你看。”
白子肃腾出一只手,掏出衬衫口袋里的入学通知书,拿给白子虚看,不看还好,看完白子虚更是满眼同情,父母难道还是不明白吗,非要让白家兄弟全部葬身此处吗?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趁白子虚感时伤怀之际,白子肃赶忙从他怀中挣脱出去。
“喂,你还睡不睡了?”白子肃适时打断白子虚,望了望窗外,月色正浓,白子虚住处四面竹树环合,又身居高处,此时四下望去,只能看到树荫蔽目,正值盛夏,隐约可见溪水流动,斗折蛇行。
“你来了我还睡什么,对了,话说,这大半夜你怎么进来的?”这里可不比人间其他大学群居生活,即便是外来人员和宿舍里的学生勾肩搭背扮个熟也便让你进了,不过这里算是私人公寓,除了导师,校长,还有看门的老大爷,一般人是禁止入内的,那不成自家老弟不仅文采出众,还能文能武,莫不是翻墙过来的?
白子肃一时语塞,思来想去还是那句话最管用。
“反正我就是能进来。”成,此语一出,白子虚再无询问的余力,那就像对待柳兮一般,干脆不问。
“那你大半夜不在自己寝室睡觉,来找我作甚?”按常理来说,新生入校,选了专业,排了导师,定了住处,自然是要安分守己,等待上课,这白子肃又是为什么爬到自己房里,“总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当然不是,老头子让我来告诉你,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挂心,八卦也很好,不过最近好像是恋爱了,总往外跑。”不要误会,这所谓的八卦,是一只猫,也不要多想,它就是只猫,不是猫精猫妖猫仙,虽说,这白家是世代的捉鬼世家,但到白父这一代早已是金盆洗手,隐匿江湖了,至于那些习俗也是在生活中隐约体现,比如给猫狗蛇鼠,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命个名啊,也大都是五行八卦,两仪四象这些术语,所以无需大惊小怪。
“恩,八卦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话语之间还真像有那么个人,“哦,对了,学校给你配的导师是谁?和导师关系要处好。”说得好像自己处得有多好似的,不过至少,白子虚没挨过打,这点还是值得赞许的,“否则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子肃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片刻才开口,“武如意。”
“武如意?”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个女子,校长不是说没有女导师吗?
“武则天。”原来如此,诶?不对啊,女帝她也是女的啊,“可是校长说这里的确没有女导师,你老哥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白子肃一脸嫌弃,“我骗你做什么,就是武则天,无字碑那个,不过校长可没骗你,学校的确没有女导师。”
“没骗我?那你的导师为什么是女的?”而他的却清一色都是男的,导致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的性向,如果不能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要去找校长理论一番。
白子肃忽而抬头,莞尔一笑,黑色的眸子在白炽灯光下分外闪亮,“因为她是教导主任。”
……我竟无言以对。
说完,白子肃起身便要走,被白子虚一把揽下,“子肃,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要走啊?”
“老哥,你问题太多,我怕和你呆久了会影响我的身心,拜拜!”
“诶,你小子,下回骂人直说行不行!”果然有学问就是不一样,连骂人都这么文雅,都这么,意味深长。
“砰”一声关门,白子虚决定再次倒头大睡,刚合眼,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他记得,他是在系古来着,然后……忘了。
无论如何,他都记得是和柳兮在一起的,只要找到他就一定能问清楚,于是,问题来了。
是现在深夜造访,还是明早再去?
约摸分析了十几分钟,患有选择恐惧症的白子虚决定,睡了再说,随即,倒头便睡。
“喂,时候不早,也该醒了。”白子虚睁开朦胧睡眼,没有窗外阳光明媚一束,只有系古中星星点点的荧光之火,还有,自家导师完美的侧脸。
“啊啊啊!老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是不礼貌的!”白子虚不由惊讶,自己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反而自己主动上门了,虽然省了他许多功夫,但是……他还没穿衣服啊!
柳兮狡黠一笑,杏目一瞥,直暼得白子虚好生不自在。
“咳咳,白子虚,你有一个很好的睡眠习惯,而且无论在哪里,你都坚持着这个习惯,书上记载,裸睡,有利于增强皮腺和汗腺的分泌,有利于皮肤的排泄和再生。有利于神经的调节,有利于增强适应和免疫能力,有利于……
白子虚虽然思绪还是有点凌乱,但还是选择穿衣为上,迅速穿好衣服,等待导师发落。
“老……师,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子虚已经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但仍是不能理解昨晚之事,一切都那么真实,子肃到底有没有出现过,他想问个明白。
“昨日你我在系古,你要来看鬼茶,我便陪你去了,看了片刻,结果你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柳兮坐在昨天的位置,还是那杯茶,白子虚走上前去,自己昨日未喝完的茶仍在,系古的门也依旧锁着。
那昨夜……岂不是梦了?
不可能,他不信,“老师,咱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是谁?”他坚信白子肃来过,并且他们见过。
“薛涛,唐宋才女。”那,昨夜便是梦了?
“朱淑真,武媚,教导主任有很多,不过大多是女的,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
“武媚,莫非就是……”就是……
“政启开元,治宏贞观,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