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经纪人》中二珞

20、公主病的第二十条病因

　　关劭每年要跑七八趟英国，到并非他对英国多情有独钟，关劭的大学母校是伦敦LSE，关秦在给他在伦敦西区学院附近买了栋小公寓，可以让非万不得已不住酒店的关劭很舒服，这栋小公寓外面其貌不扬，外墙涂着上了年代的棕黄加奶油白涂漆，与伦敦大多数临街的公寓差不多，二层楼共三百平米，同类型同地段的公寓，租金就贵得咋舌。
　　林安素倒过时差后，从客房里走出来，伦敦的清晨比起国内安静多了，隐隐的光线从常年合拢的百叶窗缝隙照进屋子里，给房间里暗色调英伦风的家具涂上亮色。
　　有不太明晰的食物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安素闻了闻，满足的眯起眼睛来，这是肉类在高温油脂煎烤下分子破碎释放出的香气，简直不能更勾起人的食欲。
　　她一路蹭进厨房，小帅哥Jonny正站在天然气炉子前做早餐，任是简单的涂鸦T恤加磨白破洞牛仔裤，脚下还踩着毛绒绒的拖鞋，穿在瘦高瘦高的黄金比例九头身上，也有种超养眼的感觉。
　　“早上好。”Jonny用锅铲把煎锅里的煎蛋和火腿翻了个面，笑容满面的用中文打招呼。
　　“早上好。”安素忍不住走到Jonny身旁，探着脑袋看，顿时被煎蛋上太阳似的焦黄斑点弄得口水疯狂分泌。
　　大概半分钟后，锅铲一荡，两片火腿借助橄榄油的润滑在锅里打了个旋，被铲出来，盛在盘子里。
　　烤面包机叮的一声弹出微微焦黄的吐司片来，“面包烤好了。”安素跑到面包机前，用夹子把面包夹出来，放在盘子里，用刀把面包边边切掉。
　　Jonny看着安素切边的动作笑了，“关劭不吃面包边，你和他一样。”
　　无意间安素又得知了关劭某个矫情的喜好，无奈耸了耸肩。
　　Jonny从旁边拿过奶油罐拿起奶油刀问，“喜欢咸奶油么？”
　　“恩恩，谢谢。”安素小鸡似的点头，望着Jonny将煎蛋和火腿放在吐司上，再涂上厚厚一层咸奶油，用刀对角一切，吐司煎蛋做好了。
　　安素用叉子叉起面包啊呜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嚼啊嚼，咽下去后对Jonny大加赞赏，“中国有句话叫出得厅堂、下得厨房，Jonny你可以嫁了。”
　　“哈，你们中国的女孩子才厉害，我只会做很简单很简单的早餐，中餐复杂的多。”
　　“呃……”将中国女性传统美德下拉了一整个百分点的林安素表示，作为一个厨房恐怖分子，她很愧疚。
　　“你的中文不错嘛，现在模特也要全面发展了？”
　　“我跟关劭是大学舍友。”Jonny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想起关劭刚入校时用一支K金签字笔对准他的脖子上的大动脉，把泡妞成功准备带进宿舍滚床单的他，从宿舍像丢装满大型垃圾黑塑料袋似的丢出来，落下难以计算面积的心理阴影。
　　后来两人从学校宿舍搬出来，准确点说，是关劭声明是他无法忍受白种人的体味和隔壁男生的打嗝声搬出来后，当了半个学期贴身保姆的Jonny又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天天准时给关劭做早餐收报纸发邮件，还要在签字笔钛金笔尖随时刺穿动脉的威胁下学中国话。
　　所以说，关少调灬教贴身助理的本事堪称经验丰富。
　　也许是混血儿的缘故，Jonny的性格并不像本土的英国人那样刻板，开朗又健谈，安素没多久就跟Jonny混得嘻嘻哈哈，吃个早餐都笑得前仰后合。
　　Jonny的中文水平常用沟通没问题，稍有点比喻或者变式就似是而非了，跟安素的英语有得一拼，可这并不妨碍两个人鸡对鸭讲的傻乐。
　　关劭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门外时，Jonny和安素正在讨论‘憨豆的黄金周’里生吃龙虾的经典片段，Jonny叼着一片啃得满是牙印的火腿，瞪着对眼上下摆动脑袋，安素扶着桌子哈哈大笑。
　　关劭的脸色顿时好像……便秘了。
　　他从门外幽魂似的飘进来，打开冰箱门拿牛奶。
　　Jonny和安素都没注意到他进来了，还在嘻嘻哈哈的闹。
　　他瞥了眼油光可鉴的煎锅和旁边一只光溜溜的陶瓷盘，脸色更难看了。
　　Jonny和安素两个人比赛消灭了盘子里的全部早餐，指着对方脸上的油渍傻笑。
　　关劭大魔王的起床气发作了。
　　“我的早餐呢？”
　　“啊！”Jonny被吓了一跳，惨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嗨，关劭，早安。”
　　“那个……Jonny说帮你从斯特兰德宫酒店订了早餐，等下司机会送你去。”安素连忙帮Jonny回答。
　　关劭看着才短短几个小时就被带成人来疯的林安素，只觉得堵得慌，脸色难看的像是被烤面包机烤过。
　　他前两天到底哪里看出安素情绪不对劲的？还准备顺道带她在伦敦散散心，还让Jonny出卖色相和腹肌逗她开心？看看现在这货笑成煞笔的模样，简直不能更鱼唇！
　　另外，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两个家伙可以坐在他亲手选购的完美贴合人体力学的椅子上吃早餐，他却要大老远跑到酒店坐硬邦邦的椅子在哄哄吵吵的气氛中吃早餐？
　　“我在家吃。”
　　关劭下令，走到Jonny身旁，毫不客气占用了对方的椅子。
　　Jonny一溜烟跑回到厨房，赶紧帮关魔王做早餐。
　　安素也吃完了，赶紧收拾好桌面上的两只空盘子，端到洗碗池里，站在Jonny身旁准备帮忙。
　　“大学毕业以后，我就没给关劭做早餐了，他的口味有变化么？”Jonny小声问。
　　“我不知道啊，他以前九点半才起床，只喝矿泉水不吃早餐的。”安素茫然。难道是倒时差的缘故？让关劭也想起人类也可以吃早餐？
　　“好吧。”Jonny从冰箱朝外搬东西，一袋袋还未开封的备用食材和罐头被拿出来。
　　“我可以帮忙煎熏肉和蛋，这个我会。”安素连忙举手。
　　“熏肉不要时间长，蛋要时间长一点。”Jonny边开罐头用勺子舀茄汁黄豆边小声提醒，“蛋黄不能是液体状态。”
　　安素点点头，倒了点橄榄油给煎锅热锅。
　　两个人合作半天，才给关劭奉献上一大盘完整的英式早餐。
　　微微熏黄的面包片，煎至半熟的熏肉和单面金黄煎蛋，两勺微红的茄汁黄豆，小份生菜沙拉，还有炸得脆嫩的平口白蘑菇，搭配咖啡机里煮过不久的咖啡，外加从速冻保鲜柜刚刚取出的红艳草莓。
　　任是吃饱了的安素也觉得自己可以再努力一下。
　　可关劭的表情依然没有好转。
　　他坐在椅子上，叼着烟瞪着面前赏心悦目的食物，恶狠狠地瞥了眼Jonny才开始动刀叉。

　　吃过早餐，就是正式行程，关劭今天准备去某个英国家具设计师的工作室去的，他从杂志上看到这位老先生新近制作了一只手工书架，也是封笔之作，他准备去亲自看看是否能够买下来。
　　安素还不习惯关劭某些时候对家具的偏执，她只知道关劭家里的确是她待过最舒服的地方，光是那张手工拼接加两千针床单的大床她就眼馋了好久。
　　这些家具基本都源于关劭某个小癖好，为了收罗这些家具，关劭会全世界的跑，亲眼目睹亲自体验判断家中风格是否能包容，花费不菲价格买下，再兴师动众运回国内。他在衣服上花得钱比起这个来简直九牛一毛。
　　Jonny有自己的工作，送关劭和安素走后，开车走了。
　　安素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伦敦街景，早餐时的好心情依然延续下来。
　　“你喜欢Jonny？”关劭目不斜视的坐在位子上问。
　　“啊？”车恰好开过泰晤士河边，安素望着不远处的伦敦眼正出神。“Jonny？他人很好啊。”
　　关劭不自觉掰了下手指发出沉闷的关节摩擦声，“他有点……”他还是不愿意过于明显表达出对Jonny的看法，好像小人离间似的，只能别过脸去打断自己的话，“算了，你随便，别又弄得要死要活就行。”
　　安素听懂了关劭的话外音，却满心槽点不知如何回答。
　　憋了半天，才借着车窗外的嘈杂声小声问，“关少，你有喜欢过一个人么？”
　　关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像你似的，找个人来把自己折磨的要死要活？”
　　“……”
　　安素再次被大魔王的毒舌打败，缩回到后车座上，声音更弱的争辩，“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有被折磨也有欢喜啊。”
　　“欢喜到跳水，呵呵。”
　　“戚风曾经为我下过厨的。”安素对手指。
　　关劭想起早晨林安素和Jonny两个人在厨房里的配合，脸色简直不要更阴沉。
　　安素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歧义，手忙脚乱的补充，“那个不一样的，当初戚风给我做早餐我会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但是Jonny帮我做早餐，我只会觉得对方很好很能干，这是不一样的感觉。因为知道是面前的人自己的。”
　　“令堂给你做了多少年早餐，你可有幸福满足过？”
　　安素彻底没话了，白旗投降，“恩……可能是我的问题吧，太在乎这些细节了，觉得把自己感动到了就是喜欢。”
　　车停下，关劭看了眼窗外，冷冰冰的说。
　　“到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