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胡乱分割的第二章 ...
-
我艰难地忍受她，还好她和你住在一起，我受完了她的气，很自然得就能得到你的关爱。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划算又便捷的好事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十一岁。为什么是，十一岁呢？
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平时，你必须穿学校的制服，我知道其实你不喜欢那样的款式。你喜欢简单的但是颜色温暖的裙子，你的品味和我的，真的一模一样，我也最喜欢你穿那件嫩绿色的娃娃裙。你就像真正的花仙子，不是，是春天的仙子，你在家里不太笑，但你穿上那件裙子，便高兴地笑开了花儿。我看着你，我也好高兴，我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
可是我们都忘了，那天，是你妹妹的生日。见我们笑得这么开心，她便不高兴了。司徒家的夫人以为是你惹恼了她的女儿，便罚你待在房里不许吃饭。她走了，你的妹妹还上前来推你，扯你的裙子。
对不起，我亲爱的小棉，读到这里，你要伤心吧。可是，我有不得不提的理由，请你忍耐我，就像小时候你忍耐我无能地哭泣一样吧。
你的妹妹，她打了你。我不敢想象，她是否偶尔打你，因为她的力气很大，我明白，那是很疼的。我见她打你，瞬间就失去了理智，我像个疯小孩一样冲上来，和她扭打在一起，我不懂得任何章法，只是胡乱地想要阻止她可怕的手和腿。
她真是厉害啊，大概她从心理上便认定我是软弱的人，她不害怕我是个男孩子，一味地反抗，还拿起所有可以拿得动的东西，摔在我的身上。我被那些东西扔得躲避不暇，身上顿时就多了不少淤青和乌紫。你也吓怕了吧，你怕我被她疯子似的行为弄死，你也冲上来，抓住她挥舞的手，直到，我们的父母都赶来，把我们彼此分开。
她是司徒家真正的大小姐啊，自然得，你就成了犯罪的人。我是客人，也称得上阮家的小少爷，没人会因为孩童之间的打闹真的伤了你我两家的和气，况且，我身上的也有不少的“战果”。这场因嫉妒而起的怒火，最终，只烧到了你一个。
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疼，不过，我终于学会了思考。软弱，是无法帮你展开笑颜的，跟你的幸福相比，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你对我的疼惜，去变成一个能保护得了你的男人。呵呵，你不要笑我那时候的“豪情壮志”，我那时还想不到那么多，我只知道，倘若我一开始就能轻松地制住她，她哪有机会撕破你最爱的裙子。
你猜到了吧，我，去练了剑术。亲爱的小棉，我不说我是为了你才去练的，但是，绝对不是你妹妹平常挂在嘴上的理由。她若有一天，真的对你不利，我手上的利剑，随时可以插进她的胸膛。
幸运的是，此后，你爸爸逐渐发现他的夫人和小女儿对这个不幸的大女儿不太好的端倪，他只言片语的关注，令你的生活有了好转。
对我而言，你脸上的笑容日渐增多，你与我青梅竹马度过中学的那几年，是我迄今为止，最幸福的时光。我还是一如既往，勤奋地练习剑术。偶尔，我贪恋你的关怀，故意让你到俱乐部找我。即使我是满身的臭汗，你也不嫌弃，还温柔地帮我擦汗，整理我脱得乱七八糟的衣裤。
看着那些衣服，我就开心，那些，明明是穿脏的、甚至湿漉漉的东西，可是，我总闻到，上面你留下的白玉兰的香气，干净又安宁，就像你的人一样。你说，如果你当时看到，我抱着一堆满是汗臭的衣物忘情地闻着，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也许，我是有“不太正常”的潜质吧，只要是碰上你的事。
只上了初中的我，还没有那么聪明地意识到你已经慢慢走下了“小姐姐”的神坛，只是我有时候看着已经比我矮小的你，心里会有些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我仍然想要你的疼惜，可是，我又为能够比你高，比你健壮感到欣喜。当我偶尔固执，硬拉着你去街市玩耍，或是逼迫你看我练剑打球，你因为力气不够不能拒绝我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特别兴奋的舒适感。我不知道要怎样形容那感觉，你的手很软，似乎怎样努力都挣脱不开，脸上还带着担忧却不忍伤害我的可爱表情，我真是，感到太异样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变得敏感起来，好像轻轻一碰，我就可以快活地跳起来，不，应该是比那更兴奋的感觉，兴奋到心脏都有些麻麻的。
除了迷恋你的疼惜、无助，我还想要你更多的关注。我了解你的个性，长久地“寄人篱下”，让你变得沉默，冷静，永远知道不出风头，安安静静过日子。我也喜欢文静的你。司徒家的夫人不愿意在你身上投入更多的精力，你便因为无法学习你妈妈擅长的月琴而难过。
没关系，我帮你学好了。不怕你笑话，我在音乐方面，似乎没有那么好的天赋，初学月琴的时候，真是让我吃足了苦头。那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我开始变得脾气暴躁，常常因为记不住乐理和手指的不够灵活感到焦躁不安。呵呵，你，看不出来吧。我是个很会掩饰的人，怎么可能让你看见我不够“可爱”的一面呢？我见过你看见月琴时那种羡慕的眼神，那让我很心疼，所以，我能忍下所有的焦躁，耐着性子，努力地学习。有朝一日我能够正大光明地拥抱你的时候，我可以慢慢地，把我会的一切都教给你。
亲爱的小棉，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已经明白了，我爱你。那时，我月琴八级，已经念高二了。
令我感到彷徨而意乱的是，我并没有感到你对我，也有相同的情意。你看我时的眼神，仍然充满了感情，可我觉得，那里面好像亲情多了些，我不能满足。相反，这时候，你的妹妹早就不再凶狠地欺负我了。在力量上，她当然是欺负不了我的，但是，我能够感到，即使在言语或是别的什么上，她也不再故意刁难我了。我本来以为，她终于长大了。可是，我无奈地感受到了她的意图。
她怎么能够，喜欢我呢？！她好像忘记了，她曾经磕破我的膝盖，抓烂我的脸，还朝我扔笨重的旧式的铜闹钟。我知道，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善良的你在乎她的感受，所以，我只是尽力躲避她的接触，冷着脸不予理睬。我也不敢对你有过多的关心，我不能叫她看出来，我是因为爱着你，才拒绝她的，否则，我担心，你又会过上让人揪心的日子。毕竟，我们那时都还没有独立的能力。
在万般纠结和痛苦中，我们都到了上大学的日子。你和你妹妹都上了A大，课业不怎么重，离家也近，很好。可是我，我要怎么计划未来的路，才能跟你在一起呢？我满心的忧愁，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能记得那时我的不安吗？那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你应该会记得吧。我思来想去，终于决定，我要去学医。离开这座城市，去遥远的地方，学医。看到你有点吃惊、后来又变得黯淡的脸，我忽然明白，你是舍不得我的。你的朋友不多，我是你最好、你最疼爱的朋友，不是吗？其实，我看到你不高兴的表情，内心是复杂的。我很兴奋你如此在乎我，想来，你平时也需要忍耐着和我保持距离吧。但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你我两家都是行商的，倘若我依照父母的意思，也学了商业管理之类，恐怕将来会不得已接受他们的安排，追求另一个商贾家的女孩儿。这女孩儿甚至可以是你妹妹，但恐怕，不会是你。学医的话，我便有了一技之长，以后就算脱离了家族，我也可以养活你。当医生，待遇也不差，我有信心，只要学得好，我可以让你生活得舒适。你我二家在商业上的势力，还不涉及民营医院，这也是我考虑的原因之一。再者，即使长久地见不到你，我的心意也不会变，而你的妹妹是如此的浅薄、易变，我期待着，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她可以，重新挑选她想要欺负的人。
好了小棉，读到这里，我想，你的心里，多少是有几分惊诧的吧。你可能知道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可是，你大概想不到，我是如此紧密地把你融在我的生命中的吧。亲爱的小棉，现在请你回忆一下我们曾在一起的美好的时光，想一想，我是否能值得你宝贵的爱情。你要仔细地思考清楚，因为，接下来，我将要告诉你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
司徒锦拿着长信的手正瑟瑟发抖，她的眼眶红肿，灯光洒在脸上，反射出满脸的莹亮的泪迹。她无论如何也意料不到，她所了解的生活、阮曈和司徒棉，竟然完全是另一副样子，这仿佛在告诉她，她从小的生活，全部，都是假象！她的阮曈，不是她的！
司徒锦颤抖着，抽泣着，几乎不能自已。她没有听见，楼下王妈已经打开了家门。
“王妈，你好啊。”
“阮少爷你好，小姐已经回来了，就等你吃晚饭了。”
“谢谢你，王妈。请问，小棉在吗？”
“哦，小姐回来说，小棉小姐好像晚上有事儿，不在家吃晚饭。”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去客厅等着吧。”
司徒锦吸了口气，振奋了精神，接着看余下的内容。
***
小棉，你休息够了吗？
我还想，请你再原谅我一次，因为，下面的语言，我将要毫不留情地指责你唯一的妹妹，还有，令你痛心的一家人。
天知道，我为了等与你相拥的那一天，已经等了多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或者，只要结果是好的，我愿意，忍受现在这样，被你妹妹纠缠，和被你偶尔疏离的日子。但是，好运从来不会降临在我们的身上，不是吗？
尽管当年，我用尽了气力，赢得了去B大学医的机会，可是现在，我快要拗不过你我二家家长的意愿了。司徒家的夫人，已经跟你父亲提出，要我和你妹妹结婚了。这对于两家父母而言，是一件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异议的，他们便要轻易斩断你我的缘分。上周，你妹妹给我发了信息，她用近乎施舍的语气，通知我我和她即将订婚的消息。我，忍受不了了。
这消息于我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怎么能够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初被她打骂，都不会还手的孩子了。即使父亲威胁我，我也会坚持到底，不会屈从她的意志。
你该明白，这时，我虽然痛苦，但还没有放弃，也没有疯。然后，我听到一个足以让我癫狂的消息。司徒夫人想把你送给你父亲手下的一位劳苦功高的管事做续弦的老婆！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敢相信，她们的心如此狠毒，竟拿你当做安慰人的礼物，安抚受了你父亲亏欠的悲苦老男人的心！
那人也许不是个坏人，可是，他实在配不上你，她们憎恨你多年，她们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你踢出司徒家的大门吧。小棉，你不要惊异，我知道，她们还瞒着你。但你也不要惊慌，我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小棉，我想了很久，我想告诉你，我的决定。
虽然你妹妹只是骄纵可恶罢了，但是，我希望，她能够消失。感情上，我讨厌她，小时候我气极了，就曾恨不得她死掉才好，如今，我还是一样的期望。对你来说，没有了她，你父亲便只有你一个女儿来帮他继承家业，与我阮家联姻，你我之事，水到渠成，你也不用再去做别人的续弦。况且，你在司徒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辱，如今，要他一个女儿来赔罪，你九泉之下的生母，也不会反对的。
我用刀的技巧很好，无论以前练剑的本事，还是现在学到的外科技术，我都是精益求精的。呵呵，原本，这些都是我拿来保护你的本事，没想到，现在，会以这种方式派上用场。
小棉，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个原因。虽然我清楚，所有人中，我对你来言，是最特别的。但是，在司徒家的阴影之下，我也不够确定，你是否真正地爱着我。我要，给你一点压力。
这封信，不久将送到你家，我知道是你负责查看邮箱，它一定能到你的手上。这周五晚上，我会到你家来，我会动手。如果，你不忍心我“犯下大错”，不忍心你所谓的妹妹丧命，那么那天晚上，你站出来，阻止我，即使到时候被发现我爱你至深，即使闹个鱼死网破，你我私奔就好，我一定救你出去。如果，你也恨这个无情的家庭，那么，你就不会回来，不要看到我残忍至极的一面。我处理好一切，便去找你。
我知道，这是个困难的决定，这将影响你的一生，在你没想好之前，我不会问你的意见，但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劝导，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暗示，你是否希望我杀了她。
亲爱的小棉，我希望你信任我，我坚信你信赖我，我爱你。
阮曈
20**年**月**日
***
司徒锦猛地合上信纸，她浑身发冷，几欲晕厥。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现在，她的额头，渗出薄薄细汗，她呼吸急促，眼神飘忽不定，然后……
“咚、咚、咚……”
“小锦，你在吗？我是阮曈……”
后记
这里，好像有两个道理。一是，做人不要太嚣张，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二是，在寻找爱情的道路上，还是要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不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强扭的瓜不甜的。
或者，还有些别的，我是看不出来了……
多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胡乱分割的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