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影·碎片》clover怡

3、缘起之三

　　没有心跳的感觉，没有紧张的感觉，没有兴奋的感觉，如今心里剩下的只是平淡。

　　下午集结在曹老师办公室的有6人，除了我之外，还有高一的凉羽、高然，高三的柚香、寒枢以及，望着那个正对我微笑的同辈，没错，学生会长，霜辰。
　　曹老师说了一大段话，大致意思是这次的音乐比赛是全市上层名流所瞩目的，而且届时将会有许多国际指名演奏家指挥家前来观看，评委也是一些国际著名的音乐评论员和音乐从事者，是一场非常高水准的比赛。
　　“所以……”这位而立之年的女性镇重地看了她的每个学生一眼，继续道：“对于参加这次比赛的选手我们还要进行进一步的选拔，也就是说，你们6人是准选手。选拔的方式定为两人一组演奏曲目，主题是“倾心”，比赛时间是两周后的今天。”
　　“老师，组合方式呢？”提问的是三年级的柚香。
　　“自由组合。”
　　于是甩下了我们6个非常茫然的学生，曹老师哼着小调走出了办公室，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有什么交代什么，交代完了自己解决。
　　六人的面面相觑，经由学生会长良好的组织能力，气氛有了些好转。凉羽是个腼腆的女生，乐器是长笛；高然是个开朗的男生，很快就和我们打熟了，乐器是小号；柚香是个御姐型的人物，很成熟但骨子里也透着可爱的气质，乐器是小提琴；寒枢，冷漠的人，在整个交谈中只要不问他话从来不会说话，乐器也是小提琴。柚香是个很能侃的人，没多少时间，马上就被她灿烂的笑容吸引住了，但她每次看向寒枢的表情却是异常地冷淡，让人有种心寒的感觉。
　　“我，和时雨一组。”提出这个建议的是霜辰。
　　“呃？我还想和学生会长一组的呢～”柚香懒散的声音，“不过我没意见啊，对吧，小雨？”她朝我挤了挤眼，转眼拉住了高一的小弟弟，“那，然弟，我们一组吧。”
　　被拉住的小弟弟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应着：“恩……”也算是答应了，剩下的就是寒枢和凉羽了，不过这一对可真的是让人期待啊，我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时候看好戏也成了我的兴趣之一？
　　话说，你看风景的时候，别人也在看风景里的你。
　　“时雨，笑什么呢？”被身边的人推了一下，是霜辰。
　　“没什么。”
　　“我们找个时间商量一下曲子吧。”他提议。
　　“不用商量了，就《天鹅》吧。”我脱口而出。
　　“你决定的好快，不像你的风格啊。”他回道。
　　“……”为什么不想多和他说话？为什么觉得他的热情总是不怀好意？
　　“时雨，我们商量个时间练习吧，你，用什么乐器？”
　　“钢琴。”
　　“猜到了。”他笑着，很好看的笑容，我却知道我无福享受。
　　低下头，从他身边擦过，轻轻说了声“再见”。
　　“明天中午十二点，那个琴房见。”这是我离开听到的他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心跳的感觉，没有紧张的感觉，没有兴奋的感觉，如今心里剩下的只是平淡，对谁都是，却对他特别强烈。
　　那天听到了那首《天鹅》，死水一样的心居然有了一点跳动，潜意识里一种叫做“兴奋”的感觉正慢慢苏醒，那种低沉的旋律是我现在的最爱，让它成为最爱的是那天那首《天鹅》，为什么会不假思索说出这个名字？因为它让我倾心，久违的倾心……
　　所以才会有意避开他么？因为他演奏着让自己心动的音乐所以怕有一天他会让自己心动？自己还真幼稚，音乐和人是两回事！但心底的声音却在不断警告自己，离他远点，别和他扯上关系，离他越远越好！可是，命运却不是这样安排的……

　　“奶奶，我参加了学校的音乐比赛。”惯例的汇报。
　　“恩，好好加油！”祖母从来不会管我学业上的事，她从来担心的就不是我的事业，唯一让她挂心的只是我的终身大事而已，如何许配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得利益是她要考虑的事情，所以她帮父亲选择了母亲，无疑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母亲不仅出身名门而且能干又有经济头脑，当父亲的贤内助刚刚好。但是这样的父亲母亲我却不见一天他们的甜蜜对话，有的只是谦卑有礼的交谈，而父亲生气的时候也会责骂母亲，母亲却只有受训的份，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我一直都知道，年轻的母亲一定也有过自己对于爱情的憧憬，她常常会翻着学习时候的照片发呆，几次经过房间都是这种情况，那时微笑的母亲是我见过的母亲最美的时候……

　　照例打开姐姐的房门，坐在姐姐的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么？”她笑问，自那次病了之后，姐姐也开始慢慢接受调养了，苍白的脸也少许泛起了红晕，这样的姐是美的，和年轻时的母亲很像。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高兴在我的面前总是藏不住的。”也许真的是这样，这个家里唯一了解我，和我站在一起的人是姐姐，对于姐我不用戴上违心的面具，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因为我好累。
　　“我决定参加学校的音乐比赛，分组制的，和我一组的是我们的学生会长，叫霜辰。”我乖得像个一年级小朋友一样把所有的事都向姐姐和盘托出。
　　姐安静地笑着，慢慢说出一句话：“妹妹也会慢慢开始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呢。”
　　“没有的事！”我矢口否认，“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而且……不值得。”轻轻的，把最后三个字吐出来，想到了那晚，那个电话，那个男人。
　　“姐，别去想那个叫延悔的人了，他不值得你爱。”
　　“恩。”和以往不同的是，姐只是轻轻应了声，并没有反驳，难道姐也意识到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