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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丐明]醉翁之意 - 13 ...

  •   既有了白熙和三人接应,花千寻总算脱得身去,护送姑娘返回金水镇。启程之前,她依著不甚清晰的记忆,指认出被俘女子的所在地。

      “起初几个姑娘还会密谋出逃的计划,万一贞洁不保,我们都想了自我了结的办法。但是,他们只是把我们关在一起,每天给我们喝味道奇怪的汤药……”

      仿佛在养蛊。尹东流皱起眉峰,不由自主将矛头指向于白帝城对他同陆醉笙下蛊的人。

      那姑娘颇有些小儿女姿态,却也说不出以身相许之流的话来,她跪下双膝连扣了三个响头,才随花千寻登船返乡。

      白熙和摊开图纸,指尖点于山南的日轮山城东渡口,分析道:“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应从东渡口靠岸,沿小路破出一条血路,然而路上阻力不小,且机关重重,是为下策。”

      “这与硬闯无异。”叶君阳连连摆手。

      “凡堡垒常建于高地之上,盆地中央。此处乃悬崖峭壁,不易攀爬。”白熙和又将食指点于山城的西边,“正因地势险要,防守怠惰,巡逻的禁卫很少。”

      “我有一计。”尹东流灵机一触,用毛笔沾点墨汁,在西侧山崖的缺口勾了个圆,说道,“我使出轻功将二位轮流带到此处,而后兵分两路,白大夫从后院纵火,引发骚乱,我同少卿直逼大殿,擒拿倭寇头领野村一郎。”

      叶君阳抬起头同两人对视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注1],九州十一门[注2],门门有神通。连那说书人都乐此不彼地念叨:天策府坚枪骁勇,西子畔君子如风,万花谷九针济世,纯阳宫气剑双雄,蜀道关唐门诡术,苗疆域蛊虫入梦。使枪使剑,横竖撇捺,一目了然。即使赤手空拳,所打出来的套路也迥然不同。单东海之上,便是三股势力鼎足而立。藏剑山庄轻重剑挥洒自如,七秀坊剑舞名动天下,却不料名不经传的寇岛也出了那麼几位武林高手,其中不乏问道老庄的高人。

      尹东流层听昔日密友,亦是秀坊弟子的慕容卿提起,她的大师伯醉心于驻颜之术,却不愿上纯阳宫讨教,偶遇一位疯疯癫癫的道人自称其来自寇岛,张口便吟「蓬莱岛上有仙山,仙山深处有仙人。仙人笑指终南顶,又问仙石求仙缘。」她立刻心领神会,诗句是在讥讽于终南山徒劳修仙之人。於是下定决心要去蓬莱岛寻找隐士高人,以永葆青春。然而千百年来能到达蓬莱的全属道听途说,东海之东便是寇岛,再往前便是茫茫海水。她又听闻鬼谋玄天君李复作客星野神社,下决心要去寇岛寻访,不巧掌门有要事交代与她,寻访寇岛的活儿便落到了慕容卿的头上。

      起初尹东流以为好友开玩笑,直到慕容卿开口邀他同游,他才知真有凡人会去追求长生不老。后来他们并没有能同行,以至於一别数年,无缘相见。

      叶君阳拍了一把丐帮弟子的肩膀,不无感慨地说道:“斗子,还记得你兴冲冲地邀我同来寇岛,卿姐姐脸一黑用扇子狠狠地敲了你的脑袋么?原来已经四年了。”

      “此去经年,没消息不就是好消息么。”尹东流苦笑道,继续细细地划著木桨,绕过星野神社所在的山头,便接近日轮山城的东渡头了。

      “我是搞不清楚你的心思,说喜欢吧,当初却婉拒了姐姐的心意;说不喜欢吧,却留著姐姐送你的香帕这麼多年。”叶君阳撇嘴,一边猫低身子,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

      尹东流压低声线道:“我对卿姑娘,从来只有钦佩之情,金兰之义。我们之间也是君子之交,像我这样的叫花子,哪里配得上这样一位好姑娘,莫要说了。”

      “迂!”叶君阳损他一字,便不再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醉笙之于尹东流,似乎真有所不同。

      他双脚著地的刹那还是忍不住闹丐帮弟子:“你以前可没这麼小气啊,人人都说猫记仇,你是跟那陆小猫跟多了吧,怎的公报私仇。凭什麼白大夫是拦腰携臂请上来的,我却是你腋下夹鸡似的夹上来的。”

      尹东流没心思应付早已进入弱冠之年还一副小孩子脾气的叶小公子,按捺住满心奇妙的悸动,朝白熙和一拱手:“白兄,有劳了。我同少卿会尽快确定囚牢的位置,随后同你会合,生擒野村一郎。”

      白熙和点头道:“一切小心。”

      日轮山城的布局十分简单,大多数是给刀侍居住的和室,城堡的东厢据闻是头领野村一郎的居所,尹东流重新细看地图,囚牢应是在西厢。他们所在的缺口便离西厢不远,与白熙和分手后,两人绕过巡逻的武侍,从支起的木窗边上翻了进去。

      屋里的床铺非常简陋,叶君阳以为垫的是竹席,踩上去的时候却异常柔软。上面睡著六个人,他们的警惕性十分低下,即使脚步放得再轻,屋里进来两个大活人,练武之人也该有所警觉才是。叶君阳从怀里掏出迷香,分别伸到六人的鼻子底下,完了后得逞地坏笑两声。

      尹东流低声道:“日轮山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盲头苍蝇似的瞎摸不是办法,不如抓个人来,投石问路。”

      叶君阳寻思著有道理,又从袖子里捏出一个棕色小瓶,放到其中一人的鼻子底下。

      那人立马呛著似的,被瓶子里的味道臭醒了。一睁眼跟前立著两个人高马大的入侵者,差点儿没蹦起来拔刀乱砍。

      尹东流眼疾手快,一下子伸手扼住了对方的咽喉,手下施力,武侍从喉底发出半声“咳”,便再也说不出话:“不要怕,我们只是想请你带个路。”

      “?”奈何这身材矮小的倭寇根本听不懂官话。

      二人无奈,只好将他提到桌边。尹东流力气极大,提著那人的脖子跟提菜篮子似的,直把人的脸都憋成暗紫色。叶君阳找来纸笔,画了几个蹲著的女子,又画了三个男子,把两方用一条直线连了起来。武侍会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用麻绳绑住反剪的双手,再随手拿片破布堵住了武侍的嘴。叶君阳一再检查走廊有无巡逻兵经过,才蹑手蹑脚地跟著尹东流走出门口。

      乌云彻底把半月遮蔽住了,走廊只剩“毕波”燃烧的火把来照明。厢房的构造极其简单,不似白帝城那般设置了暗门和地下通道。周围静极了,从走廊的尽头传来女人的低泣,声声断肠,不知是侍奉父母无望,抑或是无缘再见情郎。听那姑娘提及,被餵了毒药的姑娘会神志不清,成为痴傻的废人。若还懂哭泣,只怕是新送来的。

      叶君阳天性善良,又嫉恶如仇,听著透出门来的抽噎,脸色铁青,若不是仍有要务在身,恐怕得大闹一番才能罢休。

      被抓住的武侍用力顶了身旁的木门三次,表示这便是目的地。

      尹东流侧耳倾听,里头的呼吸声均匀有力,中气十足,不像是姑娘家。这时,木门从里头打开了,伴随著尖锐的口哨,从暗处轰然抢出六个大汉。这六人并非倭寇,倒像是鞑子。

      “呵,被这家伙摆了一道。”

      「御风」出鞘,疾如电,猛如禽。叶君阳随手甩出一个剑花,身形灵动,在六个略显笨重的身影之中尤显自如。他足下施力,向空中轻盈跃起,躲过太刀的集中猛刺,翻身旋转半周使出「九溪弥烟」,竟一招削断了六个大汉的双手。数人心中大骇,又因剧痛挥汗如雨,一时不敢再动。

      忽然,外头传来锣鼓急剧的响声,伴随著纷乱的脚步和人声。尹东流和叶君阳对视一眼,心知那是白熙和纵火,便疾步走到有女子哭泣的囚房。

      叶君阳夺门而入,那些女子个个带著手铐和脚镣,可见看管之严。他说道:“各位姑娘,请安心蛰伏数天,三天之后,我们必来营救。”

      尹东流逡巡一周,蓦地认出了自己的师妹南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南柯身旁,正要将她扶起,门外却传来呵斥:“来者何人,竟敢夜闯日轮山城。”

      那时烛火森森,两人回头,竟是白帝城内务掌事宫晴。

      且不谈白帝城是否当真高手如云,宫晴却是实打实难缠的角色。三年前尹东流硬闯白帝城,在大殿前点兵叫阵,对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宫晴。倒不是他真有那本事掀了宫傲的房顶,而是此女性格暴烈,一语不合便要打,若不是师父尹放及时赶到,怕是连内脏都要被她踢破。

      “少卿,你先行把南柯师妹带走。”如无意外,方才那些口哨声是警铃,增援的兵马不出片刻便会赶到。尹东流剔开竹制的酒壶,仰头痛饮,「十里香」混著马奶酒的味道沁入心脾,体内脉流一呼百应,他身著门派套装,半身赤裸,胸前臂膀的图腾像是活过来一般,踏火焚风。

      叶君阳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按照计划,已到了他俩与白熙和会合的时辰。他嚷了句“多加小心”,背起好友的师妹南柯,脚下生风,足尖点地,转眼间便跳开了三四丈,他的气门闭合,眉宇间丝毫不慌乱。未学此路招式的人不得换气窍门,往往一跃四丈便要停下来喘息,叶君阳却不然,即使背上负重,也能连续跳跃三段,只见他破窗而出,瞬间便没影儿了。

      “哦,我认得你,手下败将。”宫晴倒是认出他来,十六岁的毛头小子,竟然闯进白帝城跟宫傲叫板。大勇,然愚不可及。

      尹东流抽出短棒,拱手道:“宫晴姑娘难道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吗。请赐教!”

      “尊卑不分的臭小子。”年纪比她小,还来教她做人。宫晴怒目而视,从腰侧拔出鸳鸯刀,直直地朝丐帮弟子削去。

      尹东流瞅著那跟明教双刀类似的鸳鸯刀,打趣地想,宫大掌事似乎不是那麼难以对付了。他不敢自称学武奇才,然而只要交过手,必然能将对方的武功套路熟记於心,而后下苦功一一破解。鸳鸯刀法注重阴阳调和,路数本为夫妻二人所创,后人将两种套路合二为一,宫晴如今使出的是第五式「鸿雁归巢」,左手徐晃佯攻,实质要以右手之刃取敌中路,看似凌厉,实为试探。他恐此战故意拖延时间,只盼速战速决,唯有随心而行,才能战出自身的节奏。念及此,便转动手中短棒,反手为握,趁刀刃交替之间的罅隙侵袭而入。

      宫晴一凛,当即后空翻险避棍势。厢房空间狭小,若是她独自一人,对上丐帮武学套路自然是吃亏的。尹东流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而是乘胜追击粘了上来。他向前跨一个箭步,手中短棒舞得虎虎生风,自下而上挥打,正是「拔狗朝天」。两人靠得极近,竹棒的那头几乎贴到宫晴的下颚。她忙以刀格挡,顺流而下,欲断其手。尹东流早知如此,迅速将手往内扭了个角度,巧妙卸去刀劲,借力打力自西向东推送。宫晴被推了个趔趄,险些栽到地上。她万没料到仅是三年,乳臭未乾的小毛孩竟有如此大的进步,又把尹东流重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是赞赏又似挑衅地挑了挑眉,重新架起刀刃。

      丐帮弟子将「尘酒棒」往腰后一别,一双老拳有点饥渴难耐。他稳住下盘,运气提劲,突然闪电般快速袭向宫晴,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宫晴自是清楚降龙掌法之套路,避其锋,刺其背,她绕到尹东流的背后,堪堪躲过「蛟龙翻江」的攻势,立马向空中跃去,转而施力猛地向下踏去,犹如少林派的「千斤坠」,她单脚稳稳地落在尹东流的右肩,正是「鹰踏」。

      好俊的功夫!饶是百战老手,也不得不由衷赞叹。尹东流反手抽出短棍以击其膝,趁著宫晴避跃的档口转身提腿,向斜后方狠狠踢去。宫晴右手持刀,左手用掌推出,正是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剑气猝不及防地插进了二人当中,尹东流忙使出「瑶台枕鹤」,颈边赫然多出了一道血痕。

      此时,他才发现角落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门外明晃晃的火把排成了两排,照得白墙黄澄澄的甚是刺眼。

      “此处有我同瞿道长便够了,你们去别处增援,定要将刺客一网打尽。”宫晴冷冷地朝身后二十人吩咐道。

      “是。”那二十个大汉领了命当即撤向外头。

      尹东流用力在脑海中搜罗半刻,终於得知暗箭伤人的是何许人也:“我道是谁,原来是纯阳弃徒瞿慕风。”

      “哼,尹放首徒也不过如此。”瞿慕风当下便恼了。话音未落就运剑起势,厢房狭窄,其他人施展不开正是中了纯阳路数的下怀,只消顷刻,整个屋子都成了瞿道人的气场。

      尹东流的血性全被激发了出来,他决心要会一会这个气宗的弟子。无奈宫晴从后方骚扰,刀刀致命,不留余地,他反手击破迎面而来的剑气,腰间的束带便被鸳鸯刀划出几道口子。此等情形,若是变得被动,必输无疑。瞿慕风半路出家,且出招颇为凌乱,显然是学艺不精,倒不失为突破口。思及此,尹东流放弃宫晴,猛地攻向站在「生太极」中央的瞿慕风。

      瞿慕风离开纯阳两年,从藏书阁偷走了数本秘籍,每天加以勤练,然而天资愚钝,始终不得要领。如今对上尹东流,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感觉到扑来的掌风,忙使出「梯云纵」向半空跃去,不料却被一记「棒打狗头」打得几乎找不著北。

      尹东流硬是吃下宫晴的刀劲,只选择性躲避致命攻击,身上被鸳鸯刀割出来的伤口不计其数,他是下了杀招,提膝后踢,将瞿慕风踢向半空,顾不得内力去半,便紧追上去连消带打。瞿慕风被打翻在地,神智模糊之间只感到胸中遭到猛击,他呕出一口鲜血,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宫晴早知瞿慕风不经打,让他来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野村一郎已带领兵马围截叶君阳,猎杀游戏很快便会结束。

      丐帮弟子最后一招「亢龙有悔」动用了真气,如龙吟如虎啸,房顶是茅草堆的,经蛟龙气劲一冲,整个都掀了起来。他浑身浴血,内力已空,还未来得及运功调息,竟生生挨了宫晴一招「燕子抄水」,利刃没入腹侧三寸有余。他向前推出一掌,正中宫晴心口,但由於丹田虚空,只把对方打退两尺。他解下束腰,把血流如注的伤口扎紧,用手背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剔开酒壶壶塞,把仅剩的美酒浇在身上,将伤口洗了个遍。朝天大吼一声,握紧双拳痛击而上。两人斗得正酣,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月光从残破的屋顶透进房里,映得尹东流的脸毫无血色,不知是不是宫晴的刀刃上啐了毒,他腹部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浸红了整根束腰。面对宫晴越来越急的双刀,只能勉强招架,颓势愈显。只消一个分神,鸳鸯刀再次饮血,戳中了他的右臂。

      正当他想著“吾命休矣”的时候,耳旁竟幻听似的响起一句低吟——

      “「怖畏暗刑」!”

      明教?大意了!

      鸳鸯刀不翼而飞,宫晴心道不好,忙使出「蹑云逐月」躲避暗处的袭击,谁知足刚点地,便被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铁索绑住了四肢。铁链锁得死,她试了好几下都无法挣脱。

      尹东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觉心中怦怦直跳。是他,是他,是陆醉笙。

      在那皎洁的月色之中,铮铮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明教弟子终於换上了引以为傲的装束,鎏金的胸饰和束腰带,黑白相携的长袍,兜帽随性地搭在背上,他的皮肤更加细白,嘴唇紧紧闭著,一如往常寡言,异色瞳仁闪烁著隐忍的杀意,仿若月下鬼神。

      丐帮弟子结巴地张嘴,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不是眼盲,更不可能记错,那原本一头乌黑的青丝,竟都成了雪。

      “陆兄弟,你…你的头发……”

      陆醉笙本不想搭理,还是好心地答道:“无妨。”

      何谓无妨,何事无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受累了?尹东流内息大乱,顿时气血翻涌,喉头又是一阵腥甜。他是个傻子,是个痴儿,他应当听从师尊的教诲,时刻把云幕遮戴好,以免被三千尘世夺去心间的清明,又何至今日,才发现一颗心痴痴丢在了一只猫儿的身上。

      陆醉笙对腥味敏感得很,以为尹东流快支撑不住,便拔刀起势。若是没有瞿慕风从中作梗,尹东流兴许能与宫晴不相伯仲。若要自己同宫晴单打独斗,他并无十分把握。

      “陆兄弟,今日你我联手,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尹东流从随身囊里拿出云幕遮,将双眼蒙上,笑著问道。他明明身受重伤,经脉紊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充盈,都要无畏无惧。

      “当然。你把我的奶酒全洒身上了,回头我同你算算账。”

      话音刚落,便如同箭一般弹射出去。

      尹东流的眼前一片漆黑,五感反而愈加明晰。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陆醉笙与宫晴打斗的轨迹,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连击,每一次刀与刀的碰撞。明教弟子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闪至宫晴的身后,掷出铁索意欲再次困住对手,不料宫晴也并非省油的灯,她体态轻盈,往后一跃竟避了过去。她拔出地上的鸳鸯刀,同陆醉笙近身肉搏。

      既然情势逆转,他便不再客气。丐帮弟子运起内劲一声长啸,竟将想突出重围的宫晴震开数尺,他迎头赶上去连出三掌,每一掌都打在同一位置。宫晴听得左手臂膀“咔嚓”暗飨,手中的刀刃立刻摔出四五丈。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汉。”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宫晴自知敌不过,丐帮修炼之内功阳刚宏厚,三掌之力饶是白帝城主宫傲恐怕都难以相抵,若不是尹东流功力锐减,她的左臂怕是要废。她吃不得亏,对著丐帮弟子手臂上的伤口便是一顿穷追猛打。

      尹东流哭笑不得,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方才你安排瞿慕风在背地里偷袭便是大丈夫,如今我同陆兄弟联手抗敌就变成了真小人了?

      这厢尹东流停了手,陆醉笙可顾不得什麼大义,若能达到目的,耍点手段又何妨。“倚托明尊解脱法,普愿离诸生死劫。无幽不显皆令照,摧伏魔尊悦净众。”他见宫晴下狠手专攻尹东流患处,便使出「幻光步」贴身向前,左脚恰恰勾住了她著力的脚踝,两把利刃横削而出直捣黄龙。宫晴躲闪不及,只得侧身用仅剩的单刀格挡。陆醉笙岂容她纳元喘息,顷刻以右脚猛踩她被勾住的左腿,膝后的筋骨正是人最易折之处,宫晴登时跪了下去。

      “叮……”

      有什麼落了地,正好跌在了尹东流的跟前。他捡起来一摸索,铁制的铭牌刻著一个「晴」字。这不是浩气盟的铭牌么?

      「欲往琼楼亏真意,青鸾戏日藏乾坤」

      尹东流蓦地想起老前辈暗中给他的纸条,竟想通了些许!他朝陆醉笙嚷道:“陆兄弟且慢,刀下留人!”

      陆醉笙提刀正要劈下,被吼得愣是收住了势。青锋险险划过宫晴的发鬓,削落几缕烦恼丝。他有些恼怒地瞪了丐帮弟子一眼,没好气地站起身来,没来得及质问便被人拦腰托起,“咻”的眨眼的功夫,那本该成为刀下亡魂的女人已经缩成了一颗圆点。

      (待续)

      注1:三十六行是中国唐代社会主要行业的统称。本来笔者想玩笑接成“九州十一门,门门无节操”的(笑)

      注2:根据剑三的门派发展史,文中并不应该存在十一个门派。但是这毕竟是同人作品,只能尽力地不去违背重大的历史性事件,其他的只好请看官多多包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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