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胡乱分割的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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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女孩子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碰见自己命定的另一半，她们也许无时无刻不在期待，总要注意把自己打扮得新鲜可口、美貌动人。但有时候，命运恰恰给一些可爱的姑娘开了个玩笑，让她们在并不期待发生恋情的地方，遇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期待的发生不了，畏惧的总要生花，这便是今天要讲的故事。
“哒、哒、哒……”
小巧的鞋跟接触到冰凉而光滑的地面，发出了一些有节奏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有几分深长，但音色清亮、节奏不紧不慢，人们只要一听便会不由自主地猜测，来者是一位秀气娇俏的姑娘。
小林也听见了自己发出的走路声，她心中有几分懊恼。
怎么一着急就忘记换运动鞋了呢？狱警明明告诫过她，来实习的时候尽量做中性打扮，不要穿高跟鞋，也不要穿短裙，更不要化妆，可是她今天错误地估计了面试结束的时间，慌乱之中穿了面试的衣服和带着没来及洗去的薄彩就来了。
这真是太糟糕了。
她垂着脑袋，默默地跟在狱警的身后，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意，可她还是能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余光也能瞥见有大胆的犯人对她指指点点。在这有限的空间中，只有她一个女的，她感到莫名的紧张、不安。
“小林啊，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啊？”已经混熟了的老狱警看见小林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那个，对不起，王警官，我今天去面试了，时间晚了……”小林自觉自己做的不合适，说话都能听出来心虚和内疚。
哦，是啊，小林快要毕业了，是该找工作了。
“哦，算了算了，没事儿，找工作是比较重要，”王警官一副理解的表情，“这是最后一次来我们这儿做社工了吧，挺快的，转眼都一年了。”
小林点点头，是啊，都一年了。每个月两次，一年24次，说起来，小林对这监狱应该已经很熟了，可她从心底还是不能够习惯这里。这里总给她强烈的不安全感，她是来劝导人、矫正人的，可是她觉得，自己做的并不好。大概案主们也能看出她经验浅薄和慌乱不安吧，她想，他们，可能是在忍耐她，或者不是她在劝慰他们，而是他们把她当做无聊生活中的调剂，毕竟这里的时间如同停滞一般，日子难熬。
“小林啊，你今天辅导结束了以后，记得到我办公室拿你的实习评测表，我都写好了。”王警官边说话，边开了一扇特制的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大门。
他顿了一下，又说：“他在里面等了半个多小时了，等下你小心点。”
小林心一惊。
这是一间密室。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自从小林来这里实习，这里便成了小林做个案的场所。小林觉得挺好，保密性好，只是和犯人近距离、面对面的接触，她的压力有点大。她还是太过稚嫩了。
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案主了。
这是一个小林只见一次便觉得应付不来的男人。她刚听说他主动要求社工服务的时候，心里很高兴，像一个自信满满的治疗师去找狱警们要他的资料。可是，他居然是一个资料保密的特殊犯人，除了知道他一年后出狱，其他什么都问不到，小林有点懵。
既然神秘的话，为什么监狱会同意她来见他呢？难道不怕这犯人，把不该说的都倾诉给他的社工吗？
后来见到了他，小林才发现，事实全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是个很……难懂的人，根本不把小林放在眼里。
只见过一面，小林便明白了，他不是要什么社工服务，只是生活太沉闷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女学生，幼稚得像个兔子，却明目张胆地鼓吹着什么矫正服务，日子无趣，就拿她当成生活的调剂吧。
刚开始时，他给小林的感觉是阴沉的。他毕竟是犯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坐牢都要被特殊对待。他来得比小林迟些，她便见到了他走进来的样子。他身材高大，至少比她高出一个半头吧，加上肩膀比较宽，小林本能地就产生紧张、惧怕的感觉，就连他身边有两个装备齐全的狱警也完全不能缓解这骇人的气场，她连带着说起话来都透着明显的拘谨。
他好像意识到了。
然后，他便负责起调控谈话气氛的角色。这一点上，小林觉得自己很失败，可是两人气场相差太远，她无能为力。
于是，为期一年的相处便开始了。
他总能很巧妙地避开小林问的有关他过去的问题，只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上跟她一唱一和地聊天。有时候，他甚至能挖一些有趣的陷阱，让小林毫无防备地跳进去，然后看着她或慌张、或气恼、或涨红的小脸哧哧地笑出来。小林感到自己被戏弄，十分羞赧，可那两个狱警的脸上分明地写着无奈，他到底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言语上也比较礼貌，他们没有理由制止他。
有时候，他也会严肃起来，他不谈自己的事，却能绕着弯子给小林出难题。他借着分析她的价值观，问她，男友出轨了要怎么处理，或者，她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其实，没有吸引男人的魅力。这叫她怎么回答呢？小林感到为难，他的问题总是很难，她没有思考过，或者思考地不够。当她露出懵懂的表情，他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以为，那是一种嘲笑。
时间长了，小林虽然有深深的挫败感，但她也想明白了。也许自己对他而言，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能劝导人的社工，但她相信，自己对他，是有用的。曾经也有几个瞬间，小林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他便呆呆地看着她，好像见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或是听到了什么伟大的建议，看得痴痴迷迷，看得小林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白。
“对不起，我迟到了，久等了吧，我会把今天会面的时间往后延的。”小林摸不透他的脾气，探不清他身份，虽然他对自己还算温柔，可她也见过一些狱警们或其他犯人们对他的态度，惧怕、尊敬、逃离……她还是对他尊重一点儿的好。
男人好像没见过小林穿得这么漂亮成熟，她以往都是穿休闲服的，连个身材都看不出来，只感觉像个孩子。今天她穿了套裙，合身的衣服勾勒出她青春的曲线，原来她竟是个标准的葫芦身材，真是万万想不到。及膝的裙子下露着一双修长的腿，脚上套着秀气的小高跟，把小姑娘衬托成了美丽的月季花，带着晨露的娇艳欲滴的月季花。
她白嫩的小脸上还带着淡妆和匆忙走来的红晕，显得白里透红，又很灵动，仿佛是这死寂的监狱中唯一的光亮。
“啊，你坐吧。”有点不习惯小林的妆扮，他觉得有点惊艳。不是没见过艳丽的女性，只是在他的观念里，这还是个小姑娘，怎么一转身就能有了一副妩媚的样子。
“我听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实习了，很快就要毕业了吧。”
“是啊，今天是最后一次来，”小林坐在男人的对面，“幸好，你的个案也结束了，否则，要是只做到一半的话，我会十分愧疚的。”
他笑笑，不过是人为规定的所谓个案周期，你想要做多久，我便陪你做多久。
“不过，我也听说，你就要出狱了，”小林说，“先恭喜你了，自由来之不易，你要加油哦。”
直到他笑得异样，小林才自觉，刚才的话好像听上去有点说教的意思，结果，他又在嘲笑自己吗？
懊恼了一下，小林展出一个美好的笑容。“说起来，我刚来的时候，就碰见了你，又正好做了一整年的个案，我要谢谢你才对。”
“嗯，你是要谢我，听说因为我，你的实习评价写得很好，回学校应该能拿到高分吧。”
小林不否认，同学之中，能像她这样完整地做一年个案的情况确实难得，好多同学都遇到了案主半途而废或者因条件不容许只做半年的情况。可是，他如此地了解她的事情，又大咧咧地说出来，小林觉得，她哪里像个助人者，他的意思是，他在帮她的忙。
小林僵了一下，她其实也习惯了偶尔被他调侃：“是……啊，多谢你了。”
“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给了我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他声音平和，倒是听得出一丝真诚。
“嗯？”小林一直处在被动的状态，她以为他总是高高在上，没想到，他竟然感谢起身为调剂品的自己。
“你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很有用的社工吗？”他看着她，目光炯炯有神，“我也觉得，你很有用。”
这算是夸奖吗？小林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话，应该算是他对她的认可了吧，尽管不清楚他的身份，可小林知道，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很高兴在最后一次会面中，得到了他的认可。而且他的口气，给人感觉，他在做一种总结，他也希望这是一次效果不错的离别会谈。
很多个案在进行的过程中，效果很好，可是社工们有时会处理不好与案主之间的关系，案主们一旦不能接受专业关系的结束，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也会显得社工们专业技能不足。小林觉得，他的个性强大，一定不会出现依赖自己这样的问题。反倒是自己，如果以后都遇不到这种神秘的案主，是不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你想什么呢？”男人看出小林走神了，有些不悦。
“没有，没有想什么，”小林赶紧回神看着他，他眉头皱着，深深地望进自己的眼眸里，有一点侵略的意味。“因为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在想怎么大家才能有个好的结束。”
“结束吗？”他轻轻低喃。
小林有一瞬间的错觉，他的不悦好像突然变成了隐隐的愤怒，然后迅速消失在他含笑的眼角。“有时候，结束代表着新的开始。你不要太故意了，就把今天当成普通的一次聊天吧，这样分别得才自然。至于，最后一次见面，呵呵，这可不好说，说不定我们以后在街头能够偶见碰见两次呢？别说得那么沉重，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他总是这样，从来没有把个案当成事儿，只有小林，认真地做规划、写材料、记日志，把与他的会面当成了重要的任务。是啊，5分的学分啊，做不好是不能毕业的。当然，小林也并非全然的功利，她认为，她在十分努力地工作。
不过，他说得也对，不能太故意了。
“嗯，知道了，”小林不计较他这才是说教，看着他的俊脸，说，“你出去了以后，要做什么呢？”
“不知道，你看我能做什么？”他不回答，抛给小林一个问题，盯着她妆扮过的脸，有一些着迷。
“嗯……我知道你本事很大的，”小林回忆起他跟她说的那些故事，还有自己私底下做的分析，“虽然有时候喜欢开我的玩笑，但你很有安全感。”
男人也不常听她说对自己的观感，她平常胆子小了些，不敢对着自己瞎说。不过今天比较特殊，她可能就不那么顾忌了。他很期待，眼睛里都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光亮。
“有前科的话，公务员之类的是不可以了，不过不要紧，”小林很认真地想，“我不知道你以前做什么的，但你体格这么好，又气势汹汹的，又细心，可以……做保镖吧。”
保镖？他觉得好笑，面上却没什么表现。我体格好，你也知道吗？我什么时候对你气势汹汹了，即使对你温柔你也害怕的话，以后要怎么过？细心，这一点，你倒是说得对。
“其实你只做个健身教练也能养活自己吧，”小林看看他的身材，“我们班的男生，也有去考教练证的，你比他好看多了。我要是去健身的话，也会选你当私教的。”
男人盯着她，对这娇艳的脸庞有些痴迷。这小姑娘这会儿是拿什么眼神在看他？那种有点挑剔的，又带着点钦佩和喜欢的眼神，让他心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注目了。他习惯的，是她初识他的那种眼神，忐忑的，但表面上装作镇定的样子，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他忽然后悔问她这个问题，虽然她在认真思考他的出路，可是她的表情太娇俏，这屋里还有两个外人，他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
“你好像很了解我。”他阻止她再做出迷人的表情。
“那不是，你跟我说过很多故事嘛。其实我觉得你能做的事情很多，我能想象到的都是表面，应该都是你消遣时才会做的。你应该自己早就有想法吧，只不过，你想听我讲讲话，挑挑刺而已。”小林眨眨眼睛，半开着玩笑说道。
他有些无奈，逗她的话，她竟当成了挑刺吗？他若真挑起别人的刺来，是会让人恨不得遁地三尺的。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觉得她有时也是聪明的，知道他会做的事情在她的想象之外，但他不会告诉她，他是做什么的。他的事业有些危险，有时候可能会受伤，有时候可能会进这里面“休息休息”，不过，这都不是她该担心的事，以后，他会注意的，不会让她担惊受怕。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胡乱分割的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