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向*然

1、全

　　小海：
　　今天是你的生日，上午看日历，才猛然间想起，给你发短信“生日快乐”，你回我，说居然你还记得。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的生日只差两天……
　　我戏言，让你请我吃饭，你却说要等到我生日，让我请你。
　　呵呵，于我而言……自然，不是一顿饭的问题，而是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如此……
　　太极般你来我往，却绕不出重点？
　　然后，你告诉我你的婚期，今年十月。
　　十月，是否是个适合结婚的时期？为何大家都喜欢十月。

　　只是……你记得吗？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
　　十年。
　　我依旧清晰记得，十年前，1997的夏天……
　　八月末的军训，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们是同桌。
　　在班主任指定的座位坐下，我们相视一笑，我心中原本的陌然立刻被你的笑容趋远了。
　　直到现在我仍然清晰记得你的笑容。
　　弯起的嘴角露出两排白皙整齐的牙齿，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流露的是羞涩和腼腆。
　　你说，我叫程小海。
　　我说，我叫林昊。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直到多年后的现在，才慢慢意识到，原来，就是那样一种奇妙感觉……
　　可是，不是有句话说，了解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
　　刚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明白，直到……
　　亲身体验。
　　为何，很多感觉必定要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呢？

　　记得高一结束时，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地理会考。我和你不在一个考场，挨到考试结束，我回到教室，却不见你人，我问旁边的同学，却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慢慢的，大家对完题，都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包括我。
　　因为我看见了你的书包，我知道你还没有走。
　　于是，我等着。因为那天是我生日。
　　我跟你提过。
　　我就那么坐着，听着耳边的喧闹渐渐寥落，然后寂静，却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当时不明白，现在却渐渐明了，却已经什么都来不及。
　　我看着教室门口的方向，忽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我心里一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直到你站在我面前，放下一样东西，说送给你。
　　我呆呆望着你额前滴落的水，垂下视线看你放在桌上的东西，
　　是一盆仙人掌。
　　小小的一盆仙人掌。
　　当时那么小，只有拇指般大小。可是现在很茁壮了，你看到肯定不会认识，前阵子，还开了三朵白色的花，我拍了照留念。
　　好在，是留下了，因为它们一夜就凋谢了。
　　怎么美好的东西，为何总是流逝得这么迅速呢？

　　高二的文理分科，我选了理，因为你说，你读理科。
　　好，那我也学理。
　　我只是想继续做你的同桌，看你那鬼画符似的中文，看你每次被老师提问羞涩的样子……
　　是的，你总是那么害羞。
　　每次送你礼物，你都不好意思收。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谢谢”。
　　无论我送你什么，你不是拒绝，就是想办法回给我。
　　其实，你这样做，我很难过……
　　可是，你从来不知道，不是，其实你是知道，只是从来不点破。
　　你何等聪明。

　　多年后，你说，你不找我就是怕打扰我。
　　那是我就知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
　　是我笨，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目光，让你对我望而却步，心生畏惧。
　　呵呵，何时开始，我在你眼中成了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我懂，所以，我不再联系你，你有你的生活，是我不该再打扰你。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是不是？
　　就好像大一的时候听到你恋爱了，那心痛的感觉，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人果然是善于遗忘的动物，无论曾经多么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也有过去的一天。
　　因为要过日子么。
　　所以，你十月的婚礼，我一定会去。

　　小海，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