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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岁的忧伤,曾经的18岁 ...

  •   临境绾青丝,惊白发,叹红颜,嗔岁老,悲中来。不由对镜怒吼“你妹的”
      我是姿色傍不了大款,才学撑不了门面,能力养不了小白脸的上官婀雪。到了会长皱纹,会被逼婚的年纪。26岁的忧伤是我终于不得不面对并接受:不管我愿不愿意,这一刻我正在老去;工作是为了生活,没有什么乐不乐意;我开始意识到所谓的安全感指数取决于银行卡上的可用额度。传说中的王子开着宝马只是路过,而现实中的相亲对象又是那么的不对头。我一个人的日子若是过不好,来自亲朋好友的关心会让我很不好过。何况,现在的我竟未老不衰倒先白了头......
      “小言,我现在感慨白了少年头,会不会有点无耻?”从浴室里悻悻回房的我看到前来蹭空调及wifi的言若晨正随意慵懒地横躺在我整洁的小床上,我来不及恼,因为此时的我苦恼甚于气恼
      “简直不要老脸”言若晨头也不抬地说。她是只要手机在手,wifi在走,真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小屏幕;自嘲是读过二流大学,过过一流的校园青春,却成了个三流社会青年的女屌丝。
      “绝望的室友不能惹,更年期提前的女人惹不得...”我阴沉地扬了扬那根坏我心情,伤我感情,被我连根拔起只白了一小截的银丝。恶狠狠地说
      “我错了...何以解忧,唯有吃喝,对酒当歌。要不,陪你小酌两杯?”言若晨嬉皮笑脸地说
      “你是脚踩一箱,能连吹三瓶啤酒的海量。我是两瓶下肚东倒西歪,再添一杯直接醉卧梦场的浅量,你邀我喝酒,存心让我找虐啊?”
      “阿雪,我也就羡慕你这点酒量,失眠的时候都不用麻烦安眠药了。你现在不正需要今朝醉,有助于你遗忘已逝去的青春?”
      “我买酒去,你等着!”我也是一时兴起,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到楼下小卖部买酒上来喝。明天又得在不起不休的闹钟声中,迷迷糊糊地爬起,跌跌撞撞地洗漱穿戴,晕晕乎乎地去上班,一整天浑浑噩噩的酒态样了。
      我在云水市的轻工业区的一家食品公司上班。住的是员工宿舍,也叫单身宿舍,成双成对的是不会申请住宿。除了公司就是宿舍,周末在暴发户大哥的家里偶尔冒充一下上官小姐。这样简朴的生活,单调得我常常忘了今夕是何夕。
      (生活中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当然也避免不了无可预知的意外。是幸福来敲门,还是不幸降临;在接受与忍受间有情绪的专场)
      “阿雪,她出车祸了,在云水市xx医院,你现在能替我去看看她吗?”我的电话响起,是三哥上官俊贤。他远在千里之外,而他口中的“她”是梅素华。一个与他青梅有约,两小相许却又被他毁了美好童话的女人。同为女人,我很是愤慨,在同情甚于亲情的不满下让我一而再地指责这个从小让着我,宠着我的三哥。四年前,我三哥是这样跟我说“阿雪,爱情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两个人互相吸引,心甘情愿走在一起,当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也就无以为续了。”那时我很愤怒,也很激动地问责“她认识你的时间比我叫你三哥的时间都长,这二十几年的情分抵不过你一句不爱了吗?三哥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宠溺地说“阿雪,你是不同的。你是我无法选择,也无法避开的存在,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家人。但我的幸福,我是有权利追求的。我爱她时是真心实意想陪她一辈子的;当我发现一生一世太漫长时,我才发现自己已不再爱她了”我很不理智地冲他怒吼着“你要娶了她,她不就也是你最亲爱的家人了吗?”当时我三哥很是坚决且气馁地说“我要趁我还能追求时,依旧迷茫,却能在挣脱中前进”我都快气哭了,我的失望以恼火的形式出着气“你这个坏蛋,她为了你流过泪也失去过小孩。把她最年少美好的青春都作陪你的曾经;你怎么可以,怎么敢就这样弃之不顾,分手了事?”三哥脸有痛苦神色与不忍,但决绝并未被取代地说“阿雪,正因为我已经误了她最可贵的青春,所以不能再拿我的将就敷衍她所期许的未来了。这种责任或许很道德,但也很残忍,是自欺欺人的妥协!”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了,所以鄙夷又讽刺地反问他“你的承诺呢?”四年来,我很难忘三哥当时感慨中的凄然一笑,他温和又怜爱地看着我,极其郑重地告诉我“承诺的不可信是源于生活的不可测”。如今,我再从他口中听到梅素华的消息,竟有隔如恍世的悲凉。他的声音有些焦灼与急促,也有些低沉的沧桑。在我对爱情充满憧憬与幻想的美好年华时,是三哥把一个支离破碎的童话展现在我的面前,因此我对他有绝对的牢骚权。
      “阿贤,我会去,现在就去。但是,不是替你去,如果是替你,那我连去看她的资格都丧失了!”我气不过的任性,也不等他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我从小卖部买的啤酒是到不了言若晨的肚子了。因为梅素华不仅是我三哥曾经的女朋友,也曾经是我亦姐亦友的伙伴,四年来,由于愧对于她,她也不想理会亏欠于她的上官家,各自躲着,就渐断联系了。我等不及上楼耽误,就提着一袋子酒,汲着拖鞋,蓬松着头发,穿着宽大的家居服拦辆计程车往医院赶了。
      二十多分钟后,我在急诊室外见到了苏彦程。他不能算是肇事司机,但绝对是个倒霉的开车人。因为,是梅素华喝高闹酒醉,闯红灯找撞的。苏彦程无论从交通刑事责任上,还是出于道德的良心上都是问心无愧的坦然与淡漠。他举止从容,仪表不凡,不怒而威中有股非富即贵的倨傲的距离感。中等身材,整个五官拼凑在一起略显英俊,有着三十开外的男人应具备的稳重与风度,临危不乱,落落大方的干练样。只是我觉得他的淡定有着已尽人事,毫无过错的精明的冷漠。
      梅素华在醉酒后,打四年来从未打过也从未遗忘过的号码,她删了又删了,但是脑海中的记忆,心里的滋味却依然清晰完整。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完完全全地告别过去了,所以打了这通电话,上官俊贤一向温和又悦耳的声音轻唤了一句“素华...”让她丢盔弃甲,泪流满面。她本来想说“上官俊贤,你这个混蛋,我要结婚了。你给不起的婚姻,有人甘愿奉上他的后半生陪我左右了...”但是,她的最后一仗还是吃了败,尽管喝了酒,想趁酒精的眩晕痛骂一顿,解解气。谁知,这眩晕差点让她连小命都搭进去了。这是后来梅素华当作笑话却眼含泪光告诉我的经过。我才知道,原来四年来,这对冤家的联系号码都躺在各自的通讯录里,忍受着彼此的淡漠或怨恨。所以,梅素华倒在血泊中,手里紧握着电话,因为,电话那头有她此生唯一真爱过的男人的声音......
      梅素华的情况很严重,在推进急诊室后就安排了手术。苏彦程的助理在我到达后不久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当我听到有生命之忧时,脑子一片空白,瘫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要我签字,签字?我有何面目在此冒充亲朋好友,说不定素华姐死也不想再见我们上官家的这几个人。我连哭都忘了,什么都忘了,好像脑子一下子短路般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哆哆嗦嗦地看着等待我签字的护士,连提笔的力气都抽离了。

      “我来吧”苏彦程的大笔一挥,让我终于得以喘气般地恢复了点血色。我的电话很不识相地响起,我有气无力地拿起来,当‘坏蛋’的名称浮现在屏幕上时,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啊,这是四年来,我对三哥的无声抗议。以前在我心目中堪称完美男人的三哥在那次我游说指责无果后,就被我冠上了坏蛋这臭名。因此,我被大哥,二哥笑骂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嘟嚷着嘴,着实不客气地说是兄妹一场,否则定当改为‘陈世美’。三哥不怒反笑,亲切中揶揄地说“我们阿雪是交爱情白卷的小傻瓜,哪知合久必分,不如散去的解脱!不过,但愿我们阿雪永远不要有遇到坏蛋的机会”一语成谶,四年来我连遇到混蛋的机会都没有,仍保持着交爱情白卷的耻辱。我实在是不想理他,我多少有点怪罪并迁怒。梅素华在生死边缘,让我突然联想起了在以前在乡下时看到的蚂蚁搬家。那一次,我蹲在路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蚁群忙碌地奔走着,我不追究蚁群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我只是好奇这蚁群的行军路线能延续多久。谁知我蹲得脚麻人倦乏了,这蚁群还是各顾各忙地沿着路线走动,丝毫没有打算满足我无聊至极的好奇心的准备。出于恶作剧与不耐烦的顽劣,我在路边树上折了根带叶子的树枝进行蚁群扫荡。看没招谁,没惹谁的蚁群因我的一时兴起而遭殃,溃不成军地散逃开来,死的死,伤的伤,我懊悔不忍,很是自责。但见不久后,幸存者们又重整队形继续沿着要前往的目的地出发了。我那时的感想是:我们这群从一出生就成长在必然通向死亡的旅途上的人与蚁群无异。活着要走下去,要彼此依附着人生路线。我们都知道自己有死去的那一天,却无从得知自己是否有老去的那一天。因为,人生路线是充满意外的。何况,老天爷也很喜欢并爱捉弄一下我们这群行走在自身终点路上的蝼蚁。
      我怕,不知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无常世事的恐慌;或是无能为力的恼怒,让我怕得暴躁,坐立难安起来。我并没有按掉来电,任由它唱它的独角戏。但我把手机给甩一旁时恰好碰到了我带来的一袋子瓶酒,我几乎是来不及思考也不容多想地就抓起了一罐,打开猛灌自己几口。呛到的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可这泪珠儿像断线般地滑落,不受我尚存的一丝理智的安慰。
      “别担心,执刀医生很优秀。也别怕,生在死之前。”我循声望去,泪眼模糊间是苏彦程有些寡不淡的平静。他迎接我的泪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素华姐真死了,那我要担良心一辈子的愧”如果刚才我还找不到号啕大哭的借口,那么这下我揪到了。我很想也真的放声悲恸痛哭起来。我不要安慰,不需要叨扰...
      “素华怎么样了?”急促的脚步声在夜间的医院走廊由远至近,戛然而止在我的哭声中,传来心焦又恐慌的叫问声。我被这么一喊,理智回脑,抬起哭得半残的脸,红肿的双眼瞪看来者。
      “...是你...”来者见我尊容后,惊恐得如见女鬼。他不可置信般地打量了我好几眼,才恢复镇定,窘迫又小心翼翼地打声招呼“上官...小姐”我剜了凌远峰一眼,并不搭理。真是可恶,认识8年了,还老半天认不出我,第一次开口称呼我竟然叫上官小姐。要拉生分也不用这么正式吧?后来,苏彦程有些无赖地笑着向我讨要审美损失,他说“你赶来医院时,当我看到你的大妈形象后,我以为这已经是难看的极限了。可当你哭得一脸狼狈后再审视你的邋遢相,不看还好,这一看,害我许久近不了女色。因为,一欣赏女性,你的人模鬼样就飘过我的脑海,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无视不理,让凌远峰有些急促不安。我们在等待,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对于凌远峰的出现,我并不以为奇,他是梅素华的表弟,得到消息前来罢了。从老家赶到云水市再怎么踩油门也得三个多小时,梅家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我第一次见到凌远峰,是在18岁的寒冬霜降夜。那时年关将至,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子们陆续回家团聚。我成长的那个村庄叫梅岭村,而我上官家是唯一的外来户,我时常纳闷,整个村庄上下不见半株梅影,空有梅人一片,为何不栽点梅树开花应景?那晚,梅素华刚到家,三哥以梅素华有礼物给我为由拉着我前往。她家客厅坐满来宾,已是出嫁的梅素英见到我热情又唏嘘不已地拉着我挨着她身边坐下。据说我小时候蹭了这位大姐不少好吃的,当然流着鼻涕,哭花脸的样子也没少被她喜爱着。而我的对面坐着的人就是他,凌远峰。我那时简直像看外星人一样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那个正襟危坐,身挺姿正,却满脸绯红被我看得直冒了冷汗的他。我之所以盯着他看,是因为我初一瞥,乍看之下他的严谨与姿态让我心生好奇,顿时来了兴趣,他像是一尊活着会呼吸的雕像端坐在椅子上。
      “阿雪,他是凌远峰,我的表弟,刚退伍的兵哥哥”可能是我的注目礼让凌远峰难以忍受了,他如坐针毯般地涨红了脸。梅素华赶紧转移我的注意力,介绍着
      “难怪,那般气宇轩昂,英气十足的样子”我当时真的只是观感有发罢了,却被玩笑开了
      “阿雪,他21岁,是不抽烟,不嗜酒,不淫邪,尚无女友哦”梅素英坏坏地笑着说
      “可惜了...”从小在男人堆中长大的我性情有些粗野的,又被三个哥哥给宠坏了,很是任性。所以,我并没有表现出也表现不出娇滴滴,羞答答的俏皮样。我只是笑盈盈地摇着头卖着关子。
      “可惜什么了?”梅素华娇羞地腻歪在三哥的身边,粉面含春,桃腮带晕,很是艳丽迷人。
      “是亲戚啊!”我望向一言不发的话题男主角,他脸红如关公,已是坐不住呆不下去的窘状了
      “这丫头,攀的是哪门子亲啊?”梅素英越发起哄,揶揄地笑着问
      “他是你家亲戚,一旦素华姐成了我家三嫂,你家便是我家亲戚,那么你家的亲戚自然也是我家亲戚啊!你好啊,兵哥哥亲戚”我的话引起哄堂大笑,而凌远峰对于我的招呼,反应得过于隆重,他竟站起来很礼仪周到地回了声“你好”。我被他的一本正经给吓到了,往下也不好再聊了。三哥见我不喜欢待了就寻了个因由要领我回家,我在站起来临出门时感觉到了凌远峰的视线,我一回头瞧见了他躲闪不及的尴尬及被捉个正着的羞赧。我莫名心情大好地冲他粲然一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6岁的忧伤,曾经的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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