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龙成凤》绚烂如花

8、进宫

　　我拿起屋里最后一个花瓶。
　　心疼呀！这些看起来颇为贵重的花瓶已经不知被我砸了多少了。
　　“惠兰！”爹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我不嫁！齐家少爷是什么东西，也配娶我？我是皇后！想娶我？等他登基再说吧！”
　　一、二、三，抛——“哗！”最后一个花瓶壮烈牺牲。
　　总之，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天天发火。距离下一次选秀至少得等两年，那时林惠兰早过了十八岁，根本不可能再进宫。但我就是“不甘心”，死活不愿嫁给那些个凡夫俗子。就这么拖着，等到人老珠黄，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的时候，我就自由了！
　　我坐下来，喝口茶。这可是长期抗战，需要及时补充供给。
　　开门声！
　　我站起来，想也不想就将手边的茶壶砸过去！
　　“呀！”娘的声音。
　　我吓坏了，奔过去扶起娘，“娘，你有没有事，我砸疼你了？”
　　都是我不好，看都没看，竟将茶壶砸到娘身上了。
　　“惠兰，”娘抓过我的手，双眸凝珠，“听娘一句，别再想着进宫了好不好？”
　　我睁开她的手，不答。
　　我根本就不想进宫，可是我实在找不到另一个能阻止爹将我嫁出去的理由。再逃的话，暂时是不可能的。自从上次离家，我院子里的“护卫”比从前多了三倍。
　　“惠兰。”爹走到身边，面色凝重。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婉儿，你先出去，我跟惠兰谈谈。”爹轻声吩咐。娘听话地离开了。屋里只剩我和爹两个人。
　　“惠兰，”爹叹口气，“爹现在要你一句话，齐家，你到底嫁不嫁？”
　　“不嫁！”我咬牙切齿，一句一顿，用以突显我的坚决。
　　“非进宫不可？”
　　点头。如果你不逼我嫁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为难你的。
　　“惠兰，爹只是不想你吃苦。”爹一脸怜惜。
　　我别过头去不看他。咬咬唇，“爹，我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嫁出去，不甘心拥有现代灵魂的我，却要像古代妇女那样生活。
　　“好！”爹重重吐口气，“拼了这几十年的信誉，爹这就给你退婚去。”
　　“真的？”我转过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朝我，郑重地点头。
　　“太好了！谢谢爹！”我高兴地奔过去，一把抱住他。
　　好高兴！终于不用嫁人了！

　　我抱着爹给我准备的包裹，望着泪水潸然的娘。
　　总算知道什么叫弄巧成拙了。
　　爹看我如此“坚决”地要进宫，不仅帮我向齐家退了婚，还花巨资贿赂了宫里的一个大太监，居然成功地让我的名字出现在宫女的花名册上。
　　于是，绕了一圈，我终于还是被送进皇宫。面对这样的结局，我只觉欲哭无泪。
　　“走吧。”爹叹一声，朝我挥挥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笑，“爹，娘，再见了。”
　　再见。入了宫，不管我的未来如何，我们这辈子都很难再见了吧。
　　转身，踏上马车，坚决不回头。
　　缘分已尽，何必留恋？
　　泪水，滴在马车的底座上。谢谢你们这段日子的照顾，谢谢你们对我的疼爱，谢谢，但是，再见了。

　　落日的余晖撒在皇宫里座座镶着琉璃瓦的富丽堂皇的宫殿上。
　　脚踩着皇宫的土地，我决定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在马车里的时候我已经想通了。后宫佳丽三千，有多少宫女至死都不曾有幸目睹圣颜？只要我规规矩矩地做我的小宫女，想要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还是很有希望的。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入宫程序后，我被带在一个大太监面前。
　　“贵公公有礼了。”我福了身，细声道。刚才塞了一张五两的银票给领路的小太监，他十分高兴地告诉我不少需要注意的事情。爹真是太有先见之明，初来乍到的，不管级别高低，见面礼都不能不给。
　　贵公公上下打量我一番，满意地笑着扶起我，“不错，还挺乖巧。”
　　“谢公公。”我微笑起身，偷偷将手中的五百两银票塞到他手中。
　　他笑得愈发灿烂了。
　　“果然是好姑娘。给你安排的差事是打扫御书房，活儿不累，见到皇上的机会也大，好好把握。”他朝我眨眨眼睛。
　　“多谢公公提点。”我垂了头，“乖巧”地应道。御书房，确实离皇帝太近了。
　　交待几句，我被带到一个四合院前。
　　接手我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贵公公介绍说是虹姐姐，交接完毕，贵公公便离开了。
　　“跟我来吧。”虹姐姐打量过我，笑着拉过我的手，带我走进一间几十平米的小房间。看家具摆设，应该是她自己的房间。
　　虹姐姐拉我坐下，柔声问，“听说妹妹家境不错？”
　　我怯怯点头。她的笑容，比贵公公的笑还叫人不舒服。
　　她的一只手搭上我抓着包裹的手，“不知妹妹带了什么入宫？”
　　“只是些衣裳首饰，进宫的时候已经有公公检查过了。”一个不小心，包裹里的首饰就被“检查”走了一半。
　　虹姐姐的眼睛亮了亮，然后道，“妹妹可知宫中规矩甚严，有些衣裳，是穿不得的。”看她言之凿凿，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故作惊慌，忙将手中的包裹双手奉上，“姐姐快替我看看。”
　　虹姐姐笑着接过，打开包裹。
　　盯着包裹好一阵了，我只觉她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不知道是不是被里面贵重的首饰和衣料上等的衣裳灼花了眼。
　　“姐姐，”我笑，“可有什么不妥？”
　　她不舍地将目光移开，“倒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妹妹的衣裳首饰这般贵重，只怕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宫女给偷了去。不如这样，让姐姐先替你保管着，你觉得如何？”
　　我冲她笑得“无邪”，“贵公公说得对，姐姐真是太照顾我了。”
　　她也笑得诚恳，“那是自然，妹妹这般可人，我岂有不照顾之理。”
　　起身将我的包裹放进屋里的一口大箱子，她好似想到什么，拉过我的手继续柔声道，“妹妹身上可还带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如让姐姐一并保管了。”
　　“好呀！”我听话地点点头，伸手将衣裳里的一个钱袋掏出来。
　　虹姐姐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就要抢，我急忙收回手，歪歪脑袋，“忘了。爹交待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身上还藏了一袋银票。”
　　虹姐姐笑得好似蜜甜，“妹妹说哪里话，我可是外人？”
　　“恩……”我有些为难地答着，“好像……不是。”自己人。我在心里补一句。
　　“当然了。”虹姐姐的手附在钱袋上，“所以妹妹该相信我才是。”
　　“可是姐姐，”我用力将钱袋扯回来，凄哀欲泣，“你说，爹是不是不疼我了呢？”
　　“没有的事，妹妹莫乱讲。他不疼你，能放这么多钱在你身上。”虹姐姐一边安慰我，一边将钱袋扯过去。
　　爹给的钱袋，质量应该过关的吧？我这样想着，揪紧了钱袋。
　　“爹要是疼我，为什么要将我送进宫来？我听说宫女都要做很多活的。我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贵公公说要让我去打扫御书房，我哪里会做什么打扫？”酝酿许久的眼泪适时落下，我想，我是天才。
　　“妹妹担心这个呀！”虹姐姐笑道，“我再替妹妹安排一份轻松的活儿不就好了吗？”
　　“真的？”我惊喜地望着她。
　　她点头，想了想，“我这有份活，给冷宫里的一个娘娘送饭，一天一次，随便跑跑就好，妹妹觉得如何？”
　　“冷宫？”听起来不错，我皱着眉好奇地问，“冷宫是什么地方，会不会很冷？”
　　“不冷不冷。”虹姐姐笑着摇头，“是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太好了！”我高兴地放开手，一把将虹姐姐抱住，“谢谢姐姐，姐姐对我太好太好了！”
　　虹姐姐拿着钱袋子，被我抱得一愣一愣的。

作者有话说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