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誓杀秋之暝寂

8、第二部-（七）再难见她的音讯

　　失落她的消息已经两个月了。
　　不知道她是否一切都好。
　　知道还有十几天也许她就要毕业了，然后开始实习，
　　然后每天上班，
　　每天下班，
　　每天去接她妹妹放学，
　　每天陪她妈妈说说话。
　　生活总是真实的，
　　就像北雁南飞，
　　并一曲秋凉。
　　文字是浅淡的，
　　于是在叙述当中，
　　就成了淡云擦过的红尘，
　　江月流去的水声，
　　可以长长地写下今天琐细的痕迹，
　　或者一笔带过，
　　像电视剧里边，
　　总是不负责地来一段字幕，
　　某某年后……

　　不过写字的初衷，却成了另一副模样。

　　或许昨天她买刮刮乐，中了四块钱，
　　哈哈哈哈真是幸运，
　　可是忽然发现，
　　原来买的钱，一共花了六块。
　　然后很多年以后，
　　很多很多年以后。
　　那是的她，应该早已经面容枯槁，
　　一个老妪坐在摇椅上，
　　看着满屋的孩子嬉闹，
　　一个人在那边乐开了花。
　　那时候的她大概牙都掉光了，
　　扯着沙哑的声线和早已漏风的鼻音，
　　喊一声，
　　“小猪肿，莫皮撒。”

　　不过惭愧的是，
　　在我的行文里，
　　是永远都不允许她老去的，
　　哪怕一点点！

　　我会想，
　　如果她在还未苍老之前，
　　赶上一次九星连珠，
　　或者莫名奇妙地得到一个宝盒，
　　（我唯独不允许的不允许的不允许的就是脑电波）
　　“嗖”地一声，时光停滞，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宋朝。
　　她可以不认识皇帝，
　　因为宋朝，
　　好像真的不存在诸王之间的政治倾轧，
　　也不必因对她的爱慕，
　　而彼此仇视。
　　她若那时只是欣然于四川温润的气候，
　　只是面对山色有无的秀美豁然开朗该有多好。
　　那样的她，大可以从眉山出发，经由宜宾，来至长江。
　　那一年的秋风，
　　最后遒劲一些，
　　山里傍晚的空旷，
　　最好也自此而幽寂。

　　那一刻江上打渔船，也差不多都回来了。
　　系了缆绳，点渔灯在船头。
　　最好有暂时不归家的渔者，
　　而这人有最好有半分的蕴藉，
　　一曲洞箫就成，
　　山谷间悠然而回。

　　而她，从来都是那个好朋友的乐观女孩，
　　自然会和这渔翁成为莫逆吧？
　　甚至大可以上前搭第一句话就是，
　　“老先生的洞箫，总至如许凄婉，有怎能叫着幽寂的山谷禁得？”
　　那人倒可以自然爽快，哈哈朗笑。
　　“小姑娘此议甚妙，我便以这‘山谷’二字为自号了。”

　　长江，
　　终究不似黄海，
　　泊船小小，
　　也还甚是稳妥。
　　她后来应当还记得当时的那个渔翁，
　　以及当时的傍晚的幽旷。
　　那人，唤上同行的老友同样的朗声着离开。

　　并那句旧诗。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