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后裔》我心苒苒

26、血统至上

　　西瑞尔当然无法解释。
　　她记得当时自己利用唯一的募捐机会从史密斯太太和别人的聊天中获得这一消息时，立刻兴奋的一路小跑回来向汤姆汇报，制定计划，一切都顺理成章，唯一被隐瞒下来的大概就是……洋葱？
　　“现在没人关心这些该死的洋葱！”大魔王的声音压的很低，愤怒的发出类似蛇语一般的嘶嘶声，“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得了吧，说得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信任似的！
　　小姑娘心里不屑的冷哼，立刻就要反击回去，但头顶上逐渐减少的遮挡物成功的让她闭上了嘴巴。
　　直到马车又一次启程向着远处的山坡上行驶而去，两人才敢压低着声音你来我往，讽刺与反讽刺了一番，最后在能屈能伸的某人提议下，暂时和解。
　　毕竟就像马车主人所说的那样，下一站还是会去市区的，也不算情报有误，不是么？
　　姑且先原谅西瑞尔那个蠢丫头，等事情结束后再算账。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栋大房子门前，周围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和村子里散落破败参差不齐的房屋相比，它就像一座宏伟的城堡竖立在山坡上，俯瞰着整个村子。
　　“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里等着。”
　　观察了下四周，暂时没有人，西瑞尔做出了决定。这家人看起来非常富裕，那么稍微为两个小孩子和一条蛇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行！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汤姆一手一个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小伙伴们，“而且你们不是刚吃过东西么？”
　　他算是明白了。或许找到方法去伦敦市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西瑞尔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总是会做一些让他措手不及的蠢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纳吉尼的关系居然变得这么好了？说起来他到底为什么要带着这两个家伙？
　　是的，是的，一切为了对角巷！
　　“哦，行行好，汤姆！洋葱只会让我的肚子更加饥饿，你难道没有听见它痛苦的抗议么？”
　　“你这个……”
　　“咕噜噜——”
　　“……噗。”
　　“不许笑！”
　　汤姆捂着自己临时倒戈的肚子，脸色铁青的对无声大笑的某人恶狠狠的威胁，却也拦不住对方想要离去的身影。
　　西瑞尔留下句“汤姆你乖乖等着我们去给你找吃的放心吧我很有经验的”就带着一早就缠绕在她手臂上做出行准备的纳吉尼轻巧的跃出马车，顺着最近的一扇低矮的窗户，悄无声息的翻了进去。
　　被留下的小伙伴嘴巴动了动，像是在无声的咒骂。
　　拆伙！必须拆伙！

　　西瑞尔又一次找回了当年叱咤风云，与波特分庭抗礼时的感觉。
　　遇到先祖大人前的小姑娘做这种顺手牵羊偷鸡摸狗的事情……相当有经验，这种感觉的回归让她将昨晚偷东西时的恐慌忘的一干二净。
　　毕竟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唯二能管住她的人并不在这里。
　　一人一蛇通过昏暗的走廊终于摸进了貌似厨房的地方，很幸运的找到了一些早餐剩下的三明治，要知道她可是很久没有尝到肉的味道了。
　　将几块三明治迅速清扫一空，小姑娘特意环顾四周，费了些力气在角落找到几块有些发霉的干面包，阴险脸的抄起吃多了的纳吉尼，向来的方向跑去。
　　话说这户人家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但是人口似乎不多，她从头到尾只看到了一个守门人和一个厨娘，至于房屋的主人更是连根头发都没见到。
　　眼看着翻过窗户就能回到马车上了，却从一旁的柜子后斜插出一只瘦弱的手臂将西瑞尔一把拉了过去。
　　“能先把魔杖放下了么？”
　　汤姆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阴沉沉的瞪着戳在他下巴上面的那根魔杖。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呆着了么？被发现了怎么办？”西瑞尔有些遗憾的收回了魔杖。
　　唔，或许她刚才就该装作收不回来的样子给对方一个‘塔朗泰拉舞’或者‘门牙赛大棒’，那一定很有意思。
　　只是当事人并不觉得有意思，相反还黑着一张脸拦住了想要回到马车上的小姑娘，并眼睁睁的看着前者卸完货物后缓缓驶离。

　　“你疯了么，汤姆！”小姑娘气急败坏的挣脱开对方的禁锢，天晓得面黄肌瘦永远在饿肚子的人为什么突然拥有了足以媲美巨怪的力气，“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她简直气疯了！汤姆这家伙跟着她的目的难道就是在她即将成功抵达破斧酒吧前扼杀她回家的希望么！那么很好，他做到了！
　　“我刚刚看到这家的主人外出。”黑发男孩眼里闪过挣扎，最终妥协似的愤愤道，“他们叫他里德尔先生！”
　　“所以呢？就因为他跟你同姓？汤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你同样不能要求别人不能姓什么……”
　　听听这叫什么理由！里德尔这个姓氏虽然不像其他姓氏那样烂大街，但汤姆这种‘既然我姓了里德尔就不允许其他人姓更别提对方还是个麻瓜’的极端想法真的是病的不轻。
　　“听着，汤姆，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了去市区的机会，要知道我们不可能找到更好的方法了，可是它现在被你毁了！”
　　“这对我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小事！你既然清楚我来自哪里，就该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所以你觉得他是你的亲人？你不是一直认为你爸爸那边是拥有高贵血统的巫师家族并对此深信不疑么。那只是一个姓氏罢了……”
　　“如果不只是姓氏相同呢？”
　　西瑞尔：“？？？”

　　等到小姑娘暂时放下被坑后的愤怒跟在汤姆大魔王身后穿过树林来到更远的山坡上时，她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不只是姓氏相同’。
　　那位被称作‘里德尔先生’的黑发黑眸青年正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伴在田野里散步，当他微笑着转过头时，成功的让小姑娘惊掉了下巴。
　　Voldemort！
　　梅林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如果不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她几乎要矢口尖叫起来了。
　　汤姆现在还小就已经能看出他们绝对有血缘关系，更别提Voldemort先生和那位黑发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孔。
　　这到底是怎样强大的遗传基因啊？！就连号称代代都长得差不多的波特家族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啊！
　　躲在一颗大树背后窥视的汤姆脸色阴沉的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尤其是在小伙伴惊疑不定来回扫视的目光中以及散步二人组里那个女人时不时呼唤的‘汤姆’……险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暴动将整个村子夷为平地。
　　“冷静！汤姆，冷静！试着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魔力，如果你不想因为魔力暴动而变成哑炮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身边人越发杂乱的气场让西瑞尔惊醒过来，她顾不得深思遗传学的奇妙以及不远处那位‘大汤姆’与身边这次‘小汤姆’和疑似他们后代的Voldemort先生之间错综复杂得关系，手忙脚乱的一人甩了一个幻身咒，才没有让他们暴露出来。
　　她立刻将之前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帮她疏导魔力的方法用在了汤姆身上，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实践运用。
　　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更糟了。
　　等到汤姆大魔王成功平复下噼啪炸响的魔力波动确定不会把自己弄成一个哑炮，西瑞尔才脱力的靠在用来躲避的大树上，颤巍巍的探出脑袋，才发现散步二人组早已经离去。
　　感觉身体被掏空……她严重怀疑汤姆是不是背着她练了什么‘吸魔大法’。
　　诶？不对啊，话说他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啊？难道不应该把汤姆扔出去顺便上演一场感人至深的父子相认么……
　　如果顺利的话，相信科尔夫人绝对会喜极而泣的。
　　“父子相认？”红色的光芒在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一闪而过，阴测测的语气让小伙伴们不自觉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会对着一个愚蠢的麻瓜喊爸爸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嗯？”
　　自从汤姆得知了巫师会把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称作‘麻瓜’后，他就特别喜欢使用这个词语，有时候里面溢出的强烈蔑视与恶意都让西瑞尔心惊。
　　就像无意中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小姑娘总是在想，她的出现在给予汤姆魔法界初步引导的同时，或许也提前放大了汤姆内心深处本就阴沉黑暗的疯狂。
　　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似乎并没有一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邪恶黑巫师……吧？

　　两个人满腹心事，默默的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当即将抵达村子里时，汤姆停住了脚步。
　　“不对，我觉得我们可能想错了！”遽然出现在双眸中的兴奋之色惊得小姑娘连连后退，“是的，你不是说过么？有很多巫师会选择和麻瓜居住在一起，那位‘里德尔先生’也一定是同样的情况！”
　　“……汤姆，我觉得那不太可能。”西瑞尔苦恼的说道。
　　“当然可能！”他的语气就像谁敢提出反对意见就要和谁决斗一样恐怖，“不，应该说一定是这样没错，刚刚他之所以没有露出破绽一定是因为那个麻瓜女人在旁边傻乎乎的跟着！家里空旷这正说明有许多家养小精灵在为他服务！没错，一定是这样！”
　　汤姆似乎是为了更加让自己坚信一样不断重复着这些美好的猜想，最后就连纯血家族（没落）出身的小姑娘都要几乎相信了。
　　但那也只是几乎。
　　她很高兴汤姆能够把她说过的关于魔法界的事情都印在脑子里，她同样很不想打断这个假设的美梦，但是事实真的不像对方所设想的那样……那座房子是完完全全的麻瓜住宅，这一点她相当确定，乱糟糟的厨房完全不像有小精灵的存在，更别说走廊里连一幅画像都没有。
　　可她同样不想跟已经‘走火入魔’的某人对着干。
　　要知道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汤姆，我觉得你爸爸即便不是巫师也没什么，我有很多同学就是来自麻瓜家庭，他们的父母甚至连魔法界的存在都不知道，但是他们同样很优秀，你……好吧，我闭嘴。”
　　自古忠言逆耳，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继承了格兰芬多血脉的西瑞尔也不得不在对方犹如实质化的黑色魔压下偃旗息鼓，怂巴巴的装起鹌鹑。
　　嘛，自欺欺人什么的……他开心就好。

　　“啊啊啊——”
　　就在汤姆执意要返回里德尔宅确定自己独一无二的纯正血统时，岔路另一边的树林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争执不下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类似爬行动物在地面落叶中穿行时发出的‘沙沙’声简直让西瑞尔不寒而栗。
　　“你去看看。”
　　汤姆显然也听到了那恐怖又熟悉的摩擦声，用眼神示意他的手下一号。
　　“你、你怎么不去！”显然汤姆大魔王的手下一号并不愿意服从命令，反而倒像是想用手中的魔杖抽他一棍子，“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让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去探路！”
　　“你在说什么呢，西瑞尔？我只是一个还没有收到通知书，对魔法一知半解的巫师幼崽而已。”某人露出无辜的表情，就好像之前恶狠狠的要给他的麻瓜爸爸一个恶咒（并没有）的大魔王不是他一样。
　　“再说了，你说过会像姐姐一样保护我的，不是么？”
　　“……不，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