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星星》消失珍妮

8、苏阳的表白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了。林雪到宿舍以后没多久，接了佟尧的电话就出去了，我在宿舍休息，吃了药后很快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了，我拿起听筒：“喂。”电话那边没有说话，但是听到了风的声音。我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拿着听筒，其实那时候，我以为电话那头是季薇。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苏阳的声音：“我很想你，我想见你。”我看了看外面，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外面很冷的。”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好像受了伤害一般，我突然有了一丝不忍：“你在哪里？”他说：“我在你的宿舍楼下，我本以为你会去上自习，就在楼下等你。可是没有看见你。”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八点了，“那你等一下，我一会就出去。”
　　我换了衣服，穿上外套，出了宿舍。苏阳果然在外面，身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吧。我撑开了雨伞，走向他。他见到我出来，立刻迎上来，把我拥入怀里，他应该已经在外面很久了，衣服都湿了。我推开他：“怎么还是这样旁若无人的。”他笑着说：“那没有人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我扭头就要回去，他忙拉住我：“看在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的份上，多和我呆一会儿吧。”我一惊，他会等这么久吗？我看着他，他的脸很苍白，嘴唇有些发青。他看我没有回去的意思了，说：“下雪了，我们不要在外面了。来，上车。”我问：“去哪儿？”他说：“音乐教室吧，这会儿那里没人。”我上了他的摩托车，很快就到了音乐系的教学楼。
　　他带我上了二楼，走到一间教室前，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开了灯。我们进去了，教室里有暖气，很温暖。我问：“你怎么会有钥匙？” 他说：“这是系主任批给我们的排练室。”果然，教室里有一个架子鼓。
　　他走近我，仔细地看着我：“你瘦了，脸色也不好。”他用一只手捧住我的脸。他的手很冷，这么冷的天，他居然在外面等我这么久，想到这儿，我没有躲开，任他的手轻轻触摸我的脸。 “为什么？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吗？” ，我连忙摇头：“没有，最近天太冷了，不小心感冒了。”他说：“谣言真的很多吗？上次你朋友那么气愤，我真的没有听说。”我摇摇头：“气愤的是她不是我，我不在意的，反正我们之间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不用为了这个而觉得对不起我，相反，我该感谢你上次帮了我。”
　　“那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我摇摇头。他的眼神有些暗淡，“真是冷漠呢，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给我这样的感觉，现在也是。”我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我就是这么冷漠地人，不但冷漠而且迟钝，感受不到别人对我的感情。
　　他有点伤感地说：“我不告而别，你今天肯跟我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终于开口：“你喜欢我吗？”他有些诧异，好像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半天都没有说话。我笑了：“我只是问一问而已，我想知道你是仅仅对我的冷漠感兴趣呢，还是喜欢我？”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告诉你我去演出的事，这一个月里，我也没有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林雪的话对我有所触动，我害怕因为我的原因，你会受过不必要的伤害。”我仍然在笑：“既然如此，你今天又何必……”他抱住了我：“我想见你的心情强过了一切。”在他的怀里，我又闻到了薄荷的气息，这种味道我无法拒绝。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你在那里专心地弹着琴，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有种出尘的美。我对你很感兴趣。然后托学弟找你约会，你不像别的女生那样忘乎所以。你知道吗？我在门口站了近半个小时看你看书，你才发现我。”
　　他看我没有反应，问我：“你在听吗？”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然后，你居然无视我的美貌，还用书打我，你是第一个舍得打我的人。”我不禁笑了，“美貌好像是形容女性的。”他也笑了：“我自信比好多女性都美。”真是一个自信的人，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真是很完美的脸。
　　他又说：“隔了几个小时居然又见到你，那时我刚刚跟乐队排练完，碰巧看到了你，你明明已经快要晕倒了，还在逞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好强的女生。我想那个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后来看到生病的你，好像也没有那么坚强了。”
　　我说：“‘喜欢'，其实就是一刹那的感觉,有的人在喜欢的那一刻就发现了,有的人却是过了很久才发现。”他看着我：“那你对我有没有这种感觉呢？”我想了想，认真地说：“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有”。他看上去有些失望，没有说话。
　　“不过，我想试试看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你。”我突然说。我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样子很纯，我有点心虚了。“你是不是有无法忘记的人？”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继续说：“我不在乎，既然你说你愿意试，我就相信你。”
　　“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我想等你有天像我喜欢你一样地喜欢我。”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有种犯罪的感觉，我刚才居然会想借他来忘记沈月涵，我是怎么了？因为他的怀抱和沈的怀抱相似，还是实在无法忍受一段只能回忆的情感？我慌乱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欺骗你。我……”
　　他轻轻地吻住我，这是我第一次被吻，我有点迷茫，忘了抗拒。他的唇很温暖，让我不自觉地沉浸，两个人仿佛连接到了一起，他越来越用力，我几乎无法呼吸了，他发现了，放开了我。我的脸颊在发烧，呼吸有些急剧，甚至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他轻轻地说：“你不要说关于‘他’的事好吗？我不想知道。”他是生气了吗？我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他扶住我的肩膀，把头低到我头的高度：“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好好待你，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可是……”我的眼泪流下来，我其实一直都不坚强。他用手轻轻擦掉我的泪。“可以吗？像你说的那样，试着喜欢我？”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或许我并不值得你喜欢，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生，身体不好，脾气不好……”，他打断我：“你不平凡，你是特别的。如果你以后发现我并不值得你付出感情，你可以离开我，我不会缠着你的。无论你是怎么的，我已经认准了你。”
　　那天晚上，天空中飞舞着雪花，我们一起走出音乐教室的时候，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黑色的夜幕和白色的雪。在我十九岁生日刚刚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了苏阳的表白。我答应了这个认真的让我有些感动的男生，在我承诺他的时候，我是真的决定要试着喜欢眼前这个男生，忘掉关于沈月涵的一切。既然现在不喜欢，或者有天就会喜欢了。

　　不久以后，我加入了苏阳的乐队。键盘手其实对于一支乐队是无足轻重的，很多乐队不需要键盘，也可以非常成功。苏阳却固执地认为，他的声音和钢琴的感觉很搭。他说当他听到我的琴声的时候，就想让我加入了。
　　虽然我对乐队没有什么兴趣，但我还是为了苏阳而加入了。
　　他的乐队原来有四个人，苏阳是主唱，魏清岩是主音吉他手，范子亮是贝司手，袁航是鼓手，清一色的男生，加上一个女生，感觉是蛮新鲜的。他们每天差不多排练一两个小时，都是利用晚自习的时间。我一星期只去二三次，因为键盘的部分比较少，有一些歌里也没有键盘的伴奏。我有的时候很怀疑我的作用，但苏阳说我很重要，因为他喜欢用钢琴进唱，这样会更有感觉，而且有很多他喜欢的歌，原来因为没有键盘而无法更贴切地表现。
　　而我也更多地听到了苏阳的歌声，他的歌声确实很完美,和平常讲话的声音不太一样,是一种偏于中性的嗓声,高音很出色,一般的男声是无法挑战的。看着他唱歌，会感觉他距离我很远，让我无法接近，声音也很空灵。看着唱歌的他，我觉得他并不是属于我的，甚至是陌生的。这让我有些恐慌，但他唱完以后，就对我纯纯地笑。我的苏阳又回来了。
　　他的乐队不像一般的摇滚乐队般的用撕裂的声音宣泄,而是用天簌般的声音，把听者带入到他的世界。他的乐感很强，这种天份上的东西，我是望尘莫及的。我钢琴的最大瓶颈也是缺少音乐的天份，当技巧达到一定的高度以后，起决定作用的就是天份，我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才没有专修我所喜欢的钢琴，而是选择了外文系。苏阳不同，他像是一个音乐的精灵，他的技巧只会帮助他达到更高的高度，他还在不断地学习着演唱的技巧。虽然他只是大二，就有很多公司看好他。他也经常和乐队去演出，学业也不耽误。
　　他实在是个忙人，却给我很多时间，我很感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我身边。我对他说：“你实在是个完美的恋人啊”，他不以为然：“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女人。”他把我抱紧：“因为你是第一个我爱的人。”他总是喜欢把我抱紧，他说他害怕失去我。而我也渐渐地习惯他的怀抱，习惯他的霸道。

　　林雪知道我们在一起以后，也很开心：“漂亮的人的果然是互相吸引的，像我这一类身材和长像都中等的人，也只能和那个中等的佟尧在一起。”我笑了。她接着说：“不过，你跟苏阳在一起，压力一定会很大，有这么多女生都喜欢他呢？你怕不怕他被人抢啊？”我说：“不怕，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吸引，那说明他滥情，不配和我在一起，刚好可以分手。”林雪作佩服状：“果然是你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