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影月》糖果之家

8、七，佳人一夜

　　七佳人一夜

　　我成为了欧阳山庄内最不受欢迎的客人。连主人都不待见我，底下的仆从自然全没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高易山。
　　“你这个妖女，我们欧阳山庄不欢迎你，赶紧滚出去！”
　　若不是看在欧阳明日的面子上，这种刁奴放在过去我早就一掌打死了。但他可是欧阳明日跟前的红人儿，算了，就任由他放肆放肆。
　　管他怎么骂我都无动于衷，并且我告诉他：“你记住，不管什么地方，从来都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不是你们这种狗奴才能管得了的！”
　　他脸都气红了，想动手撵我又没那个本事，只能又啐了几口，说了几句诸如怎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爷根本不想留你做客之类的话后，骂骂咧咧的离去了。

　　我一挥手，用内力将一截残树老根扫到了他的脚前，使他猝不及防下绊了一个跟头，摔了个狗啃屎。于是，我倚在院中那株高大的蔷薇树下故意哈哈大笑起来。
　　高易山爬起来，回过头来看我，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却又不敢发作。对……就是这样的小眼神，姑娘我最喜欢了……我做了个藐视他的姿势：你能奈我何？
　　他顿时一跺脚，气急败坏的走了。

　　区区一群狗奴才而已。就连神月教上上下下都无一人敢对我无礼，收拾他们简直太容易了。
　　不打扫我的房间是吧？不伺候我洗漱是吧？不管我的膳食是吧？不听我的命令是吧？一个个抓过来分筋错骨，点笑穴，灌辣椒水……姑娘我有的是办法折腾他们。
　　随后，全欧阳山庄再无人敢慢待我。我的房间必须是全庄子里最干净的，并且每日需要有檀香熏过；沐浴要有十二种花瓣；随时都得有人周到的贴身服务；膳食按欧阳明日的标准来，每餐至少八道上好的菜，酒我爱喝屠苏、女儿红，每日需备好了。

　　但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也能把欧阳明日给惊动了。
　　他到我住的小院中来兴师问罪：“瑛姑娘是打算将我欧阳山庄闹个鸡犬不宁？”
　　我很是无辜：“何出此言？”
　　他皱着眉头看我：“整个山庄现在怨声载道，你还需要问我吗？”
　　我默了一默，随后很真诚的跟他说：“奴才是用来管的，你家这帮子奴才还不够格，我帮你调教调教，”想我暗月楼那三百仆从，在我面前从来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乱动的，我已经很宽容了，为了不让欧阳明日过分担忧，我补充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他们打死的。”
　　“……”欧阳明日的脸色变了变，冷声道，“欧阳山庄庙小，恐怕装不下姑娘这尊大佛。还请姑娘尽早离去。”
　　我站着没动，他的态度令我很不舒服，“想赶我走是吧？”我走近他，俯下身来看着他，“你知道我平生最不喜欢哪两件事情吗？”
　　我说：“一，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债。二，我不喜欢听别人的安排……所以，你越是想赶我走，我越是不想走。”

　　我觉得我需要向他申明我的态度。于是一转身，勾了勾手：“狗奴才。”旁边的婢子立刻会意，不敢怠慢，哆哆嗦嗦的端着托盘过来了。
　　我抓起托盘上的酒壶一纵身，就跃上了高高的海棠树头，将自己挂在树梢上，喝了口酒，然后冲他喊了一声，“你看!这里景致好，又有美酒。日子多逍遥快活。欧阳明日，你这山庄不错！本姑娘喜欢！”

　　他仰着头看我，俊眉深锁，一双璀璨的眼眸中却流淌着厌恶的色泽。我静静的打量他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喜欢我的，也许会有少数害怕我，但像这样流淌着明明白白的厌恶之情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果然是个不一样的人。可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

　　当夜，我潜入了欧阳明日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
　　没想到有美人入怀，温香软玉，这等好事，他竟然还气得脸色发青：“石瑛！你想找死？！”他将我推开，爬起来，横眉竖目的将我望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他耳边吹气：“欠债得还，天经地义~~”一边说着一边又攀上了他的脖子，鬓发厮磨，我在他耳根处柔声道，“你既然想我走，待我还了这债，明天自会离去……”
　　他再次将我狠狠推开，力道之大，夹杂了强烈的愤怒：“我不需要你如此还债！还请自重一些！”
　　我有些不可思议，男人不都好这个吗？过去我执行任务，美色总是最好用的工具，只要衣裳一脱，一个个跟狗似的，流着口水就爬了过来，任你怎么踩踏蹂躏，都一副甘之如饴的恶心样子。
　　但是他却无动于衷，那双眼眸中除了愤怒，看不到一点贪婪和迷乱。我若有所思的望向他掩盖在被面内的下身，想起他的双腿是残疾的，只是不知道残疾到了什么程度，喃喃道：“你这是柳下惠呢，还是无……”
　　“住口！！”他气恼的打断我的话，整个脸颊都泛红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我是个男人！”

　　啧啧，瞧这反应！我就随口问问，还伤了他的男性自尊。我好笑的看着他，虽然这个时候的他只穿着亵衣，头发有些凌乱，表情也带着些狼狈，但我就是觉得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别样的勾人，让人心痒痒，于是我伸出手来隔着被子去抚摸他的腿，一寸一寸往上，轻轻道，“我不嫌弃你的残疾。”
　　他抓住了我的手，气急败坏：“可我嫌弃你！”

　　我怔住了，一挥袖，将所有红烛点燃，然后立起身来，问他：“你眼睛瞎了不成？！”撩了撩耳旁的长发，将整张脸完整的露出来，凑近他，继续问：“我不美吗？你说说！到底哪里不合你的意？！”
　　肺都快气炸了！姑娘我愿意伺候他，就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他竟然还不愿意了！他凭什么不愿意！！又为什么不愿意？！

　　我等了半晌，最终听到他这么回答我：“你的确是个美人，可惜，不是我所爱！”那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寒意。
　　他大爷的！
　　这气氛还能更尴尬一些吗？！
　　静默片刻，我一翻身，下了床就走。今日之事，算是这辈子脸丢得最大的一次了。

　　“哐当！！”回到房内，我就砸了所有的东西。欧阳明日！！我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这脸……以后往哪搁？！

　　打那之后，我因为恼着他，所以一直不愿与他见面，不是整日将自己挂在蔷薇树上饮酒消恨，就是折磨折磨不听话的狗奴才以此解气。欧阳明日也没有再到小院来过，不知他是什么心情，似乎也在避着我。
　　我所住的院子里突然间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孤立又烦闷。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上官燕的到来。

　　那日，上官燕带着鬼见愁来山庄找赛华佗求医，我算了算日子，离鬼见愁上次被刺，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风血剑乃天下奇兵，伤者无救，鬼见愁能扛到现在还没死，看来修为果然不错，只是没想到带他来求医的居然会是伤他的上官燕。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好奇的隐匿在旁边观看这场好戏。从上官燕眉宇间的急迫和关切上能看出他们现在关系匪浅，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绵绵情意。这倒有些意思了，明明是敌对的两个人哎……不知道半天月知道他放出去的杀手没将目标给搞定，反而和目标谈情说爱去了，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我无声的笑了一阵，但好不容易才乐呵起来的心情，很快又被欧阳明日的几句话塞回了寒潭。
　　“今天让我救人的是上官燕，救的人却是司马长风，条件当然不一样。”
　　“那你……”
　　“独拥佳人一夜。知好色而慕好艾，乃人之常情。”
　　“无耻！”
　　上官燕是个面瘫烈女，一转身就走了，走得英姿飒爽，很是干脆。可惜她这种节烈不能由始至终，不过半天时间，夜幕降临，她就换了一身女装又回来了，而且乖乖的将自己扒得光溜溜的躺到了欧阳明日的床上。

　　我险些气晕过去。我投怀送抱被他拒绝。他倒好，现在主动把上官燕给拐床上去了！
　　他几个意思？！
　　拿我往上官燕的脚底下塞？！

　　我耐着怒火往下看，本以为接下来就该是一番云雨交加了，谁知道很快又出现了神一般的转折，欧阳明日临阵撤兵：“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搁下了这句话后，他转动滚轮，朝屋外而去，就这么撂了挑子。
　　上官燕问他：“后悔了？”
　　他却说：“两个时辰以后，我还你一个活生生的鬼见愁！”

　　这……费解，实在是令人费解!
　　欧阳明日真是个令我琢磨不透的人，我觉得他既奇怪又善变。就像上次，我明明已经败了，他却还是给我解了蛊虫。而现在他要得到上官燕吧，人家明明已经送上门了，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还真的不惜耗损内力，去救自己的情敌。
　　他到底图个什么呢？！

　　屋外倾盆大雨，我潜进他的书房，随手拿起他书案上的纸张。噼啪！一道巨大的闪电，将纸上的字迹照得个清清楚楚。“刀剑情”模模糊糊的几个大字被一个遒劲有力的“恨”字覆盖，那字用劲之深，致使墨迹透纸而出，连书案也染黑了一片，可见其当时的心情。
　　我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笑啊可笑，原来他也有不痛快的时候！

　　第二日，上官燕辞行离去，他似乎愁闷至极，一个人坐在庭院内落寞的吹箫。我饶有兴致的跃上枝头开心的看他如何不开心。

　　他却停下萧来：“瑛姑娘打算偷窥到何时？”
　　嘁！又被发现了，看来有这幽冥香，在他面前怕是永远都无处遁形了。我从枝头掠下来，将手一挥，酒壶凌空飞出，送入了他的手中。我故意揶揄他：“吹箫哪有喝酒畅快，一醉解千愁！！”

　　他拿着酒壶看我，皱起了眉头。
　　我说：“原来你所爱的，也不过如此。”
　　他眼中立刻浮出了恼怒的神色。
　　我装作没看见，以打击羞辱他为目的：“上官燕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却是个榆木桩子，呆板无趣，我真没看出哪点好。不过有些人总认为，求而不得的才是最好的……”我说，“这也难怪，欧阳明日，原来你也只是个贱骨头……”

　　唰，天机金线迎面而来，夹杂着强烈的怒气。我两指一捏，抓住了线头上的铜钱：“有意思吗？你明知道伤不了我，何必还做这些没用的事情？”我看着他，“常言道，事不过三，我已败给你两次，就不可能再有第三次。”

　　“欧阳明日，你真是个矫情至极的人啊。若我是你，就绝不会放上官燕离去，管他什么刀剑情缘，她要敢不服我，我就干到她服。她的心不属于我，我就把她的心抢过来。你怎知得到她的人以后，她的心不会归顺于你？！就算到了最后，她还是会恨你一辈子，起码她的人你曾经得到过，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费你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嘴瘾过够了，怨气也发泄了，我顿时感觉身心愉快，是时候离开了。于是向他辞了行：“既然你这么想要撵我走，我再继续留着也没什么劲。告辞。”

　　走之前我说，“不过我始终欠你一个人情，若到了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我。”

　　言罢，将天机金线抛回给他，然后我便跃过墙头，离开了欧阳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