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影月》糖果之家

40、欧阳明日（二）

　　欧阳明日（二）

　　“赛华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情，也没有永不褪色的爱。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对欧阳明日而言，弄月公子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他既是他的知己又是他的对手，既是他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敌人。
　　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尽管他们互相赏识，但是他们把酒言欢的时候却极少，更多的时候他们在相斗。斗智，斗勇，斗谋，斗武……

　　不过以前他们各为其主，即便是斗也是因为身份不同、立场不同。但现在他们相斗，却已纯属私人恩怨，为的是女人，为的是情。
　　欧阳明日从未料到有一天他和弄月公子会沦为情敌，并碰撞出最激烈的火花，就如同现在这般———

　　灵涧的风吹得凄厉。沙石翻滚，残叶乱舞，空气中一阵呜呜作响。
　　弄月公子站在欧阳明日的对面，一笼白色的衣袍在猎猎飞扬，但他执着扇子带着浅笑，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天地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一改从容。
　　尽管他现在非常愤怒。
　　欧阳明日了解他，心情愉快的弄月公子在他面前总是谦逊和善的，而此刻的弄月公子尽管在笑，双眼却充满了锋芒。

　　“阁下可真懂怜香惜玉。”弄月这句话暗含了讥讽。当年他毒瞎上官燕的眼睛，去请欧阳明日到春风得意宫来为上官燕治眼的时候，欧阳明日也是这么讥讽的质问他，现在弄月公子将这句话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她现在怎么样？”问这句话的时候，欧阳明日喉头滚动了一下，觉得有些口干。

　　“怎么？你关心她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句话，弄月也还给了他。

　　欧阳明日脸色很不好，清泉山上，小瑛走火入魔的情况非常严重，已足以损伤心肺，况且最后她那一掌自击与自裁无疑，他难掩心中的焦急：“弄月，让我见见她，我会治好她的伤。”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请求。

　　“我呸!”弄月公子还未答话，一旁的金花娘子先按捺不住了，“少在这里假惺惺，先把人祸害了又来假装关心。我看你八成是没将她害死所以不甘心，想找机会再补上一刀吧！”金花娘子觉得刚才打得还不够解气，刷一声又抽出剑来，剑拔弩张，“我告诉你，你想见影月，我第一个不答应!！有本事先过了我这关!”

　　欧阳明日一声轻哼，他还没将金花娘子放在眼里，只是面容煞白的看着弄月公子，带着十足的坚定：“今天，我一定要见她!”

　　弄月挥了挥扇子，对金花说道：“你先带人下去吧，赛华佗这里我来招呼。”
　　“弄月!”金花显然不想离去。
　　“无妨，我和他是老相识了。况且小姐现在生命垂危，你最好时刻守在她身边以防不测。”弄月最善攻心，‘生命垂危’这几个字他故意咬得很重，不光是金花娘子听后哐铛一声收了剑就带着人匆匆忙忙的下去了，就连欧阳明日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尽管他知道弄月是故意的。

　　金花娘子带人离去之后，这里就只剩下弄月公子和欧阳明日两个人。

　　弄月摇着扇子，朝欧阳明日走近了一些，来到他的面前：“我会让你见她的。毕竟她伤得这么重，除了你不死不救赛华佗，还有谁能医治她？”他轻讽的笑了一下，随后又肃了肃神色，“不过金花担心得也不无道理，你屡次三番要害她，甚至不惜利用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弄月顿了一顿，加重语气道，“我弄月就算拿我自己的命去赌，也绝不会用我最心爱的女人去赌。”

　　很是意味深长的话，提醒他，讥讽他，也是在挑衅他，宣告着自己的立场。
　　欧阳明日顿时无法控制的火起：“弄月！！”

　　“赛华佗！！”弄月毫不退避的回视他，锐利的目光与他碰撞，针尖对麦芒。

　　灵涧的风越吹越大，一金一白两笼衣袍都在疾风中哗哗翻飞，显得杀气腾腾。

　　这是弄月第一次与他锋芒毕露的正面挑衅，欧阳明日却没来由的有一丝心虚，他确实没有弄月更有立场，所以他只是恼怒。而弄月却是在示威，压倒性的向他示威。

　　“治好她！而且全程我必须在场。你只需要做好你大夫的工作，别的事情你不需要关心，也不需要管。我不准你和她攀谈，所以，最好别让我听见你与她说一句多余的话。你，能做到吗？”弄月手中摇着的折扇也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吃定他的眼神，“能做到，我就带你去见她。”

　　欧阳明日做不到，也只能做到。
　　纵使他有千言万语，纵使他看着弄月故意在他面前与小瑛万般亲昵，他都只得一一的咽下去。

　　但是他虽然咽下去了，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发火。
　　庭院外，欧阳明日怒目相对：“弄月，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弄月公子轻讽的笑，“可笑，将事情弄到这般田地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不管发生过什么，那都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她是我欧阳明日的女人！弄月，你要再敢碰她一根手指，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妙极，真是妙极。”弄月公子大笑起来，“何以见得她就是你的女人？”他放肆的打量着他，凝视着他，轻蔑的语气，“小姐她承认吗？在四方城她早已与你恩断义绝，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可有虚言？”

　　欧阳明日无法反驳，但一双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弄月公子乘胜追击：“况且，你与她之间有过什么？而我与她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你可知道？被你困在山上的时候，我曾特意传话给金花，让她不惜诋毁我来阻止小姐上山。但即便如此小姐还是来了。你觉得这是为何？她可以为我血洗清泉山，甚至宁死也要护我周全。你真的觉得在她心里我只是一个下属吗？你要不要猜一猜……她到底是你的女人，还是我的女人？！”

　　欧阳明日大脑嗡了一声，天机金线随即如箭般弹出，招招直点弄月公子的要害。
　　弄月公子挥扇格挡，一场大战就此而展开。
　　庭院内，一金一白两道身影不断交织，打得是飞沙走石，难分难解。
　　雄虎相斗，不死不休!
　　这两人都打红了眼，出手皆杀招，很辣得不留半分余地，似乎不将对方置于死地绝不罢手。
　　庭院内一片大好光景很快就被波及成了一片废墟。轰隆一声内力相撞，两人各自弹出了三丈开外，均是气喘吁吁，显出了严重的疲态。

　　势均力敌？！

　　欧阳明日眉目微蹙，内心无比的惊骇。
　　这怎么可能？记得弄月在四方城的时候武功修为还远不及他。才短短不过两年的功夫，便已突飞猛进到了这个程度，令人匪夷所思。

　　弄月看着他，渐渐的笑了出来：“怎么？很惊讶吗？有句俗话叫，名师出高徒。”
　　这两年来，得影月诸多指点。她对弄月可说有半师之恩，除了神月大法她不外传，金钟罩他自己不学之外，旁的可谓倾囊传授，毫无保留。这个世界上，能得她悉心传艺的恐怕也就他弄月一人了。

　　欧阳明日心在下沉，难掩面上的黯色。弄月公子故意以言辞激怒他，他明白。但弄月的话虽有不实之处，却也绝非虚言。
　　小瑛对弄月的确非同一般。
　　清泉山上的一幕幕还深刻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她对弄月的不离不弃和毫无原则的袒护，以及最后弄月选择和她生死同归……

　　欧阳明日是震撼的。他们两人在那一刻就像是比翼双飞的鸾鸟，毫无间隙，相生相连，这不是寻常的情感可比的。他真的很嫉妒，嫉妒弄月能够与她毫无障碍，生死与共。而自己却做不到，他与小瑛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就算抛除了仇恨，他们也很难如此的和谐，融洽。

　　怒火像被一下子抽尽。倦怠，沉重，颓丧，失落……各种负面的情绪笼罩了欧阳明日。他站在那里，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意。

　　弄月似乎也没有再打下去的心情，他像个胜利者一样站直了身躯，摇着折扇踱了过来。他一向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即便是对手已被他打击得情绪低落，他也依然不会手软。继续落井下石，然后再狠狠的踩上对方两脚，这才是他弄月一贯的作风。

　　停在欧阳明日身前，他这么说道：“赛华佗，论才智，我弄月尊你为上者，我相信这世间能出其右者凤毛麟角。但……若论到情之一字，我却一直觉得你很怂。”

　　欧阳明日眼梢一颤，拳头又捏了起来。

　　弄月继续道：“过去抢女人你抢不过我哥，还算情有可原。毕竟刀剑情缘，在上官燕的心里只有我哥。可是小姐却不一样，她可以为你连命都不顾。一个如此爱你的女人，你都守不住她的心，”嘲讽的轻笑，“我真的觉得你太怂了…”

　　欧阳明日青筋直跳，全身发抖，即便是明知道弄月在有意激他，但他仍控制不住落入圈套，满腔的怒火几乎令他按捺不住。

　　“生气了？看来真是……你今天有些反常啊。赛华佗不是一向深藏不露，稳如泰山的吗，如此鲁莽倒是前所未见。为什么呢？让我来猜猜……”弄月调笑着，戏耍着，像逗着耗子一样将他玩弄，“是在气我？不不…当然不是，我还不足以令你如此动怒……难道是因为…小姐？你看，无论我对她再怎么放肆，她都能无限度的纵容。她可是那么不容沙子的一个人，却偏偏对我这般特殊……这真的让你这么难受？!”

　　“弄月!！”欧阳明日杀气腾腾的怒视他。

　　弄月却毫不理会：“你想不想知道小姐的底线在哪里？她会对我纵容到什么程度？”见欧阳明日不答，他笑了笑，“对，你当然不想知道。没关系，我想让你知道。”言罢，他拍了拍欧阳明日的肩头，“告辞，明天记得准时过来治疗。”

　　弄月公子抬步悠然远去，欧阳明日却如坠冰窖，他知道，弄月必然还会做出让他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

　　弄月当然会！
　　直到回到居所，他的唇角还带着满足的轻笑，今天赛华佗的表现令他十分满意。招来侍婢询问：“我的被褥和用品都送去凤来阁了吗？”
　　“都已经送过去了，也按照公子的意思布置妥当。只是…影月小姐有些生气。”
　　“小姐的态度不必在意。”弄月打发走了侍婢，踏着轻快的步子去了影月的厢房，以后他就住在那里了，将与影月同吃同宿，朝夕相对，甚至同塌而眠。
　　他不担心赛华佗会愤怒，他就怕他还不够愤怒。

　　“弄月，你太闲了。”面对他如此没节制的胡来，小姐的态度也至多是诸如此类不咸不淡的责怪。她的确是变了很多，最初的她连眉头都不皱就能将他一脚踏入烂泥，像碾压一只臭虫一样无情的将他踩踏。尊重、善待这些完全不提，就连正眼她都鲜少瞧他一眼。但现在，就算他做了再不可理喻的事情，她都不愿对他多一丝的苛责。在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态度真的已经变了很多，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

　　最近这番行为，他对她的解释是：我想看看赛华佗是否真的对你无情？

　　其实，他从未怀疑过赛华佗对她的情。如此桀骜和清高的一个男子，会在被伤及根本之后，一边上天入地的追讨她，一边又为此而痛苦不堪，并屡屡出手相救，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赛华佗越是纠结，越是矛盾，就越能证明他这份情有多深多重。

　　他根本不需要去证明这个。

　　但是他要下一盘棋，而且是一盘险棋。然而赌注太大，他输不起。
　　他一向擅长控制人心，利用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过去的情况跟这次却无法相比，这一次，他局中最重要的那颗棋子非常特殊。
　　因为他是赛华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忌惮和最没把握的对手。他们旗鼓相当，甚至赛华佗各方面的才能还要略胜自己一筹。每次与他争斗，输的总是自己。
　　冷静和理智下的赛华佗，自己永远也玩不过他。
　　那么就唯有让赛华佗失去理智。先扰乱他，毁灭他，再重塑他！
　　不破不立。

　　也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赛华佗与小姐之间的僵局。

　　弄月做到了。他捏住了赛华佗的软肋，将他死死的控制，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图发展。
　　他下手无比的狠绝。很快，便给赛华佗带去了毁灭性的打击。直接导致了赛华佗的崩溃。

　　不过赛华佗之所以会崩溃，深究原因，弄月也只能算是给骆驼背上添加了最后一根稻草的人。而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他本就濒临在崩溃的边缘。
　　过重的内心负担早已将他一步一步透支，压垮，慢慢的推入了绝地。他的心就像是一个病危的孩子，很长时间里都处在严重脆弱，严重受伤的状态。
　　没有人知道这两年来他是怎么度过的。
　　食不知味，夜不成寐。他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一个漫漫长夜他都在无边无际的煎熬中度过。

　　自从上官燕死后，鬼见愁为她冠姓立碑，并发誓终身不再另娶；古木天老前辈变得沉默寡言，老态龙钟；上官伯母闻讯赶回四方城后当场昏厥，在上官燕下葬前夜，她一夜白头……

　　欧阳明日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但他却杀不了小瑛。
　　当这个女子重伤后倒在他的怀里，生命开始流逝的时候，他便什么仇什么恨都记不得了，只剩下恐慌和心碎。

　　她的罪过是如此的不可饶恕。
　　但她到底也是为了他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该不该恨她？该不该报仇？
　　他一直在左右为难，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得不到任何的救赎，在痛苦的折磨中他只能越陷越深。

　　引她上清泉山，他只是想了结这一切。
　　若在决斗中死于她手，他便不用再为难了。
　　既为上官燕尽了力，也不用再逼迫自己去伤害她。
　　这样的结果，是他能想出来的最两全其美的结果。

　　但事与愿违。小瑛或许生来就是他欧阳明日的克星，她带给他的永远只有更糟的局面和更沉重的打击。
　　清泉山一役，血流成河，七十二门派被屠杀了一百多名子弟……整整三十年来，全武林还未曾遭遇过如此浩劫。

　　作为这次事件的导火索，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武林的罪人。
　　若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良知的人，那么为武林除害才是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他也没有。
　　他甚至追入了灵涧，因担心她的伤而焦虑不堪。
　　他早就堕落了。
　　什么正义，什么公道从来都没有敌得过他自己的私心。

　　若说在这一重又一重的打击中，还有什么是他能稍感安慰的，那便是小瑛对他的情。
　　无论小瑛做的这些事情错得再离谱，最起码她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他。
　　因为爱他，她才会杀了上官燕。
　　因为爱他，她才会不愿应战他，转而血洗清泉山。
　　因为爱他，她在走火入魔中宁可自伤，也不伤他分毫。

　　就因为她对他的这份爱，成为了唯一支撑着他去袒护她，包容她的理由。

　　但现在，连这个理由也因弄月而毁去。

　　弄月在荷花亭演了一场好戏给他。
　　小瑛明知道自己就在那里，她却没有推开弄月。欧阳明日甚至不怀疑，就算弄月对她侵犯到最后，她都不会推开他。
　　她的心，或许真的已经开始变了。
　　总有一天，弄月将取代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而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既可笑又可悲的人。

　　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安抚自己。
　　他的人生从未如此的彷徨和无助。
　　他也只是一个人，也有无法再承受的时候，过多的负累终于将他压垮。

　　弄月带着三千两银子来见他：“现在你可明白了？小姐的心只会离你越来越远。这是她给你的诊金，她要我打发你走。”
　　那三千两白银砸在桌面上，闪过寒冰一样的光泽。

　　他质问她：“你觉得我是为了银子才替你治疗的吗？！”
　　“为了银子，才是最好的。”她这样的回答。

　　欧阳明日前所未有的愤怒，是她毁了他，现在她却想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打发，他欧阳明日是这样好欺负的人吗？！

　　在落英坡上，他使计将她擒了。
　　她能来，能向他解释当初的事情，能因他而中计。
　　可见她对自己也并非情义全无。
　　所以，他决定和她一起走。

　　小瑛这样的女人……欧阳明日叹息，他自持了一辈子，却还是乱了分寸，栽在了她的手里。
　　在跳崖前的那一刻，他觉得这样也好。
　　他为上官燕报了仇，为武林除了一害。他也能与她长厢厮守，全了他们曾经的誓约。
　　将她留给弄月，等着她慢慢的变心，绝不可能！
　　她欠了他太多，永远都还不清！
　　既然不能在世做他的妻，那么就是死，她也只能是他欧阳明日的鬼。没有任何男人可以让他受这样的屈辱。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他实在是想不到百草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非常清楚百草谷的规矩，因为他的师傅边疆老人曾与百草谷有过极深的渊源。
　　百草谷的人一向隐世，若非重大的原因绝不会出谷走动，更不会去干涉外界的事情。然而百草谷的人不但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出手救了他们。

　　欧阳明日觉得这件事情绝非寻常。弄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将百草谷的人都引了出来，可见这背后必然有着极大的隐情。

　　他去找了弄月。但得到的内情却令他震惊无比。
　　他从不知道小瑛为他承受过这么多的事情。
　　因为救他而被月神重罚；被他拖累而不得不判出神月教；为保全他而与月神正面为敌；最后还为了救他失去了至为重要的月灵丹……

　　弄月深深的叹息：“赛华佗，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玉玺，上官燕和你爹的身上。可曾分出一丝精力去关注过小姐？否则你怎会粗心到这个程度？小姐是个傲气的人，摇尾乞怜和施恩求报的事她从不屑做。尽管她什么也不说，但你竟然也能什么都不察觉。你还是那个百晓神算的赛华佗吗？你总觉得她做的那些事是不懂你，不理解你，不尊重你的。可你又是否真正懂过她的心？”

　　欧阳明日手脚一片冰冷，他无言以对。
　　的确有过很多的蛛丝马迹，他却从未当回事。

　　“你受过重伤？”
　　“干我们这一行，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棘手一些。”

　　“我体内埋有一颗毒丹，你替我看看能不能化解？”
　　“没有中毒的迹象，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情况？”
　　“哦，大概是…无中生有的情况吧。”
　　………
　　………

　　弄月说：“你大可不必追讨她这条命。月灵丹就是她的命，在皇宫的时候她已经给了你。她会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又何需再做雪上加霜的事情。”

　　弄月问他：“自从逃离了四方城以后，她没有一次去考虑过寻找化解锁魂丹的方法，却反而抢时间一样的扑在复仇上，你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她根本没有求生的意识，她从未打算过活下去。

　　欧阳明日觉得快要窒息，几乎站不稳脚步。

　　“上官燕那件事情，小姐就算有错，无论是我哥也好，她师傅也好，谁都可以去找她复仇。但惟独你欧阳明日，是最没有资格去伤害她的。”

　　欧阳明日说不出话来，很久才缓过一口气，攒出了声音问他：“说吧，弄月。你的计划是什么？”

　　弄月满意的一笑，看着这样的欧阳明日，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经过了一次毁灭性的低谷，就像涅槃重生，现在的欧阳明日应该能挣脱出内心的樊笼，重新辨别新的方向，新的路程。

　　“小姐要做的事情将会很大，甚至会干涉到整个朝廷。她在迅速的消耗她的生命，绝不会再顾虑任何的后果。一旦她下了决定，旁人很难更改。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人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牵制她，阻拦她将自己推上那条不归路。而这个人非你莫属。”

　　欧阳明日重重道：“我会做到的。”

　　“好!我信你，”弄月松了口气，摇开了折扇，“只是锁魂丹还有些棘手，连九幽谷主都一筹莫展，不过她承诺过会再想法子，希望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天山一派善医，针灸最强，却惟独毒药一门最弱。不过师傅他老人家有一册珍藏的百草宝典记载了很多丹门奇毒，待中原事毕，我可以带她回一趟四方城向师傅求教，或许能找出解毒之法。”

　　“如此最好，”弄月点头，“赛华佗，我希望你以后能珍惜她，善待她，小姐真的很爱你，她比你以为的还要爱你。所以，不要再辜负她。否则……”这是威胁，也是警告，“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我势必会将她从你手中抢夺过来。尽管她的心现在还不属于我，但时间总会改变一切。她与我走的是聚心的路，若你还要继续与她走离心的路，你必然会失去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情，也没有永不褪色的爱，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欧阳明日苦笑。这样的弄月公子，心思缜密，精算入微，为了小瑛他也算是用心良苦。欧阳明日知道自己被他给摆布了，但是唯有这一次，就算明知被弄月摆布，他也心甘情愿了。

　　欧阳明日正色的回答他：“弄月公子，你不必操这份心，我自己的女人我自会保护。至于小瑛，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因为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我的女人!”

　　“哈哈哈哈。”弄月朗声大笑，这样的赛华佗才更像是他认识的赛华佗。他诚挚道，“只要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们便还是朋友，还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