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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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在这里！”
低沉的男声让聆风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合上手中的速写本，转身看到马蒂瓦塞不悦中带着安心的眼神，不由微微一笑。
昨夜，在他的臂弯里，才终于睡得格外安稳，在他气息的包围下，仿佛就不会再感觉到孤单和寒冷。当她在寝宫里独自度过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之后，才真正发现，这份温暖，竟然是那样的让她留恋。
只是一贯早醒，东方初白的时侯她就已经醒来，兴之所致，翻出自己当初带回古代的速写本和炭笔，黎明的晨辉中作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担心什么呢？我不会跑掉的。”
马蒂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不可否认，今早醒来见到她不在的时侯，心里涌起怎样的恐慌。只有在见到她完好无缺地坐在围廊的窗台上时，才感到安心。
淡淡的阳光披洒在她的身上，仿佛是晨辉中的精灵。
上前几步，马蒂也坐上那用青石做成的窗台上，清晨微冷的石块让他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淡淡的发香，马蒂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我所担心的，就是你突然消失。”
聆风微微愣了一下，第一次啊，这个强势的帝王，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不安与害怕吗？
有些心痛地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聆风轻轻埋首于他的颈间，以自己都很难分辨的声音低喃：“我不会消失的，永远。”
不知道马蒂瓦塞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语，聆风只感到他环着自己的双臂蓦然间抽紧。在他的怀里，竟然仿佛契合地浑然天成。
可能吗？明明是不属于一个时代的灵魂，明明是不应该发生的相遇啊。
这算是一种承诺吗？一种永世的承诺，注定了她将放弃自己的亲人和故乡，自己的梦想和舞台，留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
为什么在做出这个承诺的时侯，竟然会感觉到理所当然，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一丝的忧郁，仿佛她就该属于这里。
随风吧，聆风默默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想离开，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如果有所留恋，就好好地追随自己的心愿吧，那让她心之所系的温暖啊。
“又要出征了吗？”良久良久，聆风才悠悠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马蒂瓦塞有一些吃惊，足不出户的她应该没有渠道得知他要出征的消息。
“我就是知道。”聆风微微一笑，他的眼神里有不舍和担忧，完全泄漏的他的心绪，“会多久呢？”
“不会很久。”马蒂仍然没有放开怀里的女子，语气却是坚决而自信的，他有把握在三个月内解决掉尚占据米坦尼领土的亚述人。
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可以重新回到战场，重新驾驭战车，重新手刃敌人，豪情燃烧了他的斗志，霸气激发了他的战意。但是此时此刻，却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子格外的留恋。
“不用为我担心啊。”聆风轻笑，感觉到他眼神里清楚传来的忧虑，“和战场想必，这里真的是再安全不过的了。而且，太子不是会留在瓦休甘尼暂时摄政吗。”
听到聆风提及马特阿拉，马蒂眼睛里再次迸发出一丝怒气：“我不会让他再接近你。”
聆风不由哑然失笑，其他臣下提到太子，马蒂瓦塞通常是对这个儿子赞许有加，但是只要是她提到，他则必然很生气。
“太子殿下是您的儿子呀。”不用每每都露出这样如仇人般的眼神吧，聆风小声提醒。
“如果他能知趣地把你当作母妃来尊敬，我会把他当儿子看的。”马蒂瓦塞冷哼一声，依然是一脸的不愉快。
聆风微笑着无言，对于这同样倔强的父子，她只有妥协而已。
“突然很想亲眼看到你在战场上的样子。”聆风轻轻地拨弄着右腕上的黄金臂饰。听娜娣雅说，那是他第一次凯旋先王所赐的东西。
马蒂一愣，随即将她又有些冰冷的手包裹紧自己的掌中，淡淡地说：“战场太过于血腥，不适合你。”
而战场上的他，也绝对不会如现在这样温柔，他不想吓到她。
“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却是在战场。”聆风的眼神有些悠远，思绪仿佛回到了撒图雅那一所简陋的民宅。
事隔了很久，那一刻的场景，在他和她的记忆中，依然清晰一如昨日。
每每想到那时的暴虐和残忍，以及那几乎要了她的命的一剑，马蒂就不由自主感到胆战心惊。“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聆风微微笑着看着马蒂瓦塞，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指，感受他掌心传来的温暖。
“是啊。我曾经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真正感受到了。”马蒂了然道，对于她异于常人的智慧，他由衷佩服。
“那，这里还有一句，你要不要听？”聆风轻语，未等他答话，就径自说了出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是《孙子兵法》的精髓啊，只是不知道这千年前的战场，能不能体会、并且应用了。
马蒂瓦塞带兵离开瓦休甘尼已经三天了。
照常凝视着日出与日落，仿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落寞。也许自己，终究还是一个悠然自得、没心没肺的女人吧。
聆风自嘲一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光滑的铜镜丝毫不亚于现代常用的镜子，同样能够照出自己的一脸苍白，一脸淡漠。
“夫人最近气色好了不少呢！”
镜中蓦然出现的另外一个影像吓了聆风一跳，看到是艾莲娜乖巧的笑脸时，才放下心来。
镜子真是非常诡异的物品，两面镜子就能够创造出无限的空间，衍生出无限的可能性。
朝艾莲娜一笑，聆风重新望向镜中的自己，那张容颜让聆风一阵阵晕眩，明明是熟识了的自己，却又仿佛带着让自己感到莫名的陌生感。
那真的是自己吗？
艾莲娜在看到聆风突然之间变得有些苍白僵硬的表情时，原先的轻松也立刻荡然无存：“夫人，您没事吧。”如果聆风出了什么事她会被陛下杀掉。
“没事。”聆风稍稍平复下莫明其妙慌乱的心情，轻声安慰道，“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