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对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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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怒视，温柔的眼神立刻涌上了防备和怒气。
在他的面前，果然站着他的儿子，米坦尼的王太子马特阿拉。他的儿子一脸的无法置信，伸长却定格的手臂显示着他也正火急火燎地想要接住失足几乎落水的聆风。
刚才太关注于聆风的舞姿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儿子也在这里。
马蒂瓦塞已经略略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如果不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估计聆风是绝对不可能违背他的命令离开寝宫的。
冷冷得哼了一声，目光重新回到聆风身上。心痛她愈加苍白的双唇，也更加后悔自己曾经冲动下的决定。把她软禁在寝宫，甚至不让她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的确是他的错。所以，他也不想在追究马特阿拉的作为。虽然儿子看向聆风的眼神让他很不快。
“宫廷马上要庆祝这次的胜利，原不愿意在庆典上跳舞？”马蒂瓦塞看着聆风的眼睛，语气里有着很久未见的温柔。
他还是希望聆风能够成为米坦尼的正妃，希望她能够在庆典上为整个帝国而祝福。
聆风微微一愣，混沌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方才的千钧一发让她心惊不已，回神之时才发现是他又一次救了她。
看样子，上苍真的是眷顾她的，让她能够再见到他，哪怕只是一秒钟，也让她感到安心。这久违了的温暖和依靠的感觉。
但是马蒂瓦塞随即的要求让聆风有一丝排斥。她并不害怕在大庭广众跳舞，她早已经习惯了在聚光灯下的演出。但是这是不同的。在现代的舞台上，她和台下的观众站在同样的地位上，追求着对同一份艺术的挚爱。但是这里不同，她不要像一个舞娘一样取悦底下的贵族，用她心底最圣洁的芭蕾。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次违逆他的要求，但是聆风此刻却丝毫没有感到犹豫。
“聆风不会喜欢在那种场合跳舞的。你根本不了解她！”出于她所以预料的，在她出声之前，马特阿拉却已经率先替她拒绝了。
马特阿拉怒视着自己的父王，方才太过于沉浸于聆风的舞姿甚至没有注意到父王是什么时侯出现的。但是看着父王这样抱着聆风，马特阿拉的火气就无法抑制得直冒。在把聆风软禁了那么久之后，他还有什么资格抱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为取悦贵族而跳舞！
“了解？”马蒂瓦塞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冷酷的眼光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平等的敌人，“难道你了解她吗？”
“至少比你了解。至少我比你更懂得爱惜她。”马特阿拉毫不退缩地直视自己的父王，语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骄傲。
而他的这份坚定和骄傲却也成功地激怒了马蒂瓦塞，他的右手甚至已经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腰际的配剑上。
“陛下。”聆风感受到了他们父子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心绪也随即紧张起来。她可以漠视与她无关的争斗，却不愿意看到这对父子之间的争执，尤其，不能因为她而争执，“如果陛下希望的话，我去跳舞就是了。”聆风悠悠地望着马蒂，眼神里满是恳求。
“这不管你的事。”马蒂放柔自己的嗓音，温柔地把聆风安置在一旁。她不会明白的，这无关她是不是在庆典跳舞，这也不是他和儿子的争吵。而是两个男人的战争。
最近几天鲜少进食的聆风在经过刚才那一段长时间的舞蹈之后，确实已经有些体力透支，脚下有虚软几乎无法站立，而刚才扭伤的脚踝更是一阵阵的疼痛。
但是周围凝结着的压抑气氛却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似的，压得聆风喘不过气来。她看着那一对面容酷似的父子如雕塑般面对面站着，同样的黑眸让她只能体会到一份毫不退让的坚决，以及对彼此的挑衅和对战的欲望。
方才还轻柔舒心的风儿似乎也变得残忍而沉重，绞得聆风已然慌乱的心绪更加的不知所措，看到那几乎一样的黑发在晚秋的寒风中张扬得扬起，看着他们的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各自腰际的配剑上，看着那几乎出鞘的利剑闪过的一丝寒光，都让聆风感到一阵阵晕眩和寒意。
寻常父子兄弟间固然可以肆意对剑、互相切磋，即使一言不合争斗一番也能和好如初。可是这对父子不同，他们是王和太子，这剑一旦出鞘就是万劫不复，不管谁占上风，对王拔剑的马特阿拉都难辞其疚。即使万幸保性命无忧，要继续保有太子之位则就万万不可能。
目光重新看像一脸阴郁的马蒂瓦塞，他的眼眸深不可测，带着一份磅礴的怒气和残忍的笑意，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心绪。也许这一年来，他改变了很多，也内敛了很多，但是他毕竟是曾经以鲜血闻名安托利亚大陆的血之黑太子，当他再度露出这样的眼神的时侯，聆风也不由感到一份瑟缩。这样的眼神，也曾经带给她无法触及的恐惧和夜晚，他究竟会做到怎样的程度，她无法估计。
尽全力扶着身边的树枝才能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而头更是一阵阵的晕眩，谁能告诉她，究竟怎样才能让他们停下来。
“聆风！”
“聆风！”
方才还剑拔弩张、蓄势待发的父子在看到他们身边的聆风毫无预警的倒地的瞬间，下意识地放开了手中的配剑，第一时间接住了她软倒的身子。
马蒂瓦塞看着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的聆风，方才还有一丝红晕的脸上已经如白纸般苍白，额头上是一层细细的冷汗，而她纤细得几乎透明的十指更是有如冰块毫无温度。
方才的怒气已经完全被担忧和紧张所取代，从来没有费心照顾过女人的马蒂在此刻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手足无措。
而站在他旁边干着急的马特阿拉也是同样的震惊和担心。
刚想出声唤来内侍和御医，却发现艾莲娜正怯怯地跪在一旁。
“陛下，夫人近几日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可能是因此才会晕倒的。”艾莲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才能在陛下和太子两人如出一辙的犀利眼神下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没有吃什么东西！？”马蒂瓦塞紧皱着眉头，无法置信地看着怀里已经轻得让他心惊的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想自杀吗？
“来人！”马蒂瓦塞抱着聆风，冷冷地看了一眼簌簌发抖的女官，没有心思去追究她的责任，沉声唤来了随侍在附近的内侍，“立刻去取牛肉和牛奶来，还有，再拿些蜂蜜。连御医也一起叫来。”
内侍从来没有在马蒂素来冷然的脸上看到过如此焦急近乎慌乱的神情，连带着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领命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得往外奔去。
“等一下！”马特阿拉却立刻出言唤住跌跌撞撞的内侍，“不要拿牛肉，拿些蔬果来。”
看到父亲猛然转过头来的怒目而视，马特阿拉毫不犹豫地迎上那几乎是苛责的眼神，谙耐不住得意和嘲讽：“聆风根本就不沾荤腥的，更讨厌油腻的肉类，也不喜欢蜂蜜这种甜食。你果然一点都不了解她，连她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
马特阿拉很高兴地欣赏到父亲难得一见的哑口无言，在卡尔基米什的那一段日子，他几乎和聆风朝夕相处，也完全了解聆风的饮食习惯，她只和清水，也只吃蔬果，对于油腻的牛肉猪肉，只会让她反胃而已。
马特阿拉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感谢过那一段时日的相处，这让他感到仿佛终于能在父亲面前扳回一城。
“陛……陛下……”艾莲娜在马蒂瓦塞泛着怒气的探究的眼神里，已经是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回答，“夫人的确是不喜欢肉食，但是内侍长近来都说入秋以来蔬果很紧张，几乎没有送来任何新鲜的蔬果……所以夫人就……”艾莲娜越说越小声，头也越埋越低，她实在不敢直面愤怒的马蒂。
马蒂瓦塞没有再看一眼艾莲娜，也只是再瞪了一眼得意的儿子，横抱起聆风径直往寝宫走去：“照太子的意思去办，还有把那个该死的内侍长给我押过来。”
“陛下请放心，夫人只是身体一直比较虚弱，以前又受过几次伤，最近好像又受过刺激，食物吃得太少，再加上略为感染了风寒，才会突然晕厥。”医生在马蒂瓦塞的逼视下早已冷汗涔涔，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这一条一条的症状加起来，让马蒂原本就担忧的脸色更加阴郁，医生觉得自己说的那声“放心”很没说服力。
“不过，只要好好休息，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经过调养应该是没事的。”医生赶忙再加上一句，竭力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开出你的药方，有什么需要的嘱咐内侍去做。”马蒂却似乎没有怪罪医生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吩咐，就挥手让他退下。
医生跌跌撞撞地恭身离开，其他的女官和侍从也都识相地退出寝宫。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对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