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父子 ...
-
出发前夕，马蒂瓦塞依然对战车队长齐科做最后的部署。
并不打算此刻就大张旗鼓地把重新整顿的战车队立刻带回国内，马蒂决定暂时轻车简从先回米坦尼，所以跟随他的除了最信赖的近卫军以外，就是一直以来随侍在身畔的亚尼和近卫长官米莱。
因为当务之急除了和西台方面交涉以外，就是要迅速控制国内的形势。民众的力量固然可以利用，也值得称赞，但是如果没有恰当的领导和约束很容易失去控制。
让齐科暂时留在巴比伦继续整顿和重组战车队，不但能够进一步增强战斗力，也能在发生意外时保留一份实力。
聆风沉默地跟在马蒂身后，知道他在筹划战事所以也不插嘴，乐得潇洒自如地观察马蒂身边的几位将领。虽然不是算命先生，却在接触到他们眼神的一瞬间就能够些许猜到他们的职务和个性。微微扬起一个几乎无法分辨的笑容，能够拥有这些忠诚又能力卓越的将领，即使经历了这样的战乱，米坦尼要恢复曾经的强盛也指日可待。
方才又见到了娜娣雅夫人。马蒂瓦塞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带她回米坦尼，继考虑到国内尚未平稳的局势，也考虑到巴比伦的态度。娜娣雅也识大体得并没有多做坚持，只是她的眼神里有着一份浓浓的落寞和忧虑。而在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聆风也捕捉到她眼中一丝复杂的情感，嫉妒中夹杂着感激。
聆风的神游太虚在看到眼前几匹高大健壮的战马时彻底冷静。
那些战马似乎也斜着眼睨着她，仿佛在评价她够不够格骑在它们的背上，粗重的鼻息，刨着地面的马蹄，以及偶尔甩着鬃毛的不可一世，让聆风刹那间感到，骄傲的不仅仅是米坦尼人，连他们的坐骑，也骄傲得可以。
其实不用这些高傲的马匹来评判，她知道自己的运动细胞，别说是骑在它们背上奔驰，就是要她“爬”上这些马也是很困难的。她才不会勉强自己去做无法完成的高难度动作。
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除马匹以外的代步工具。来巴比伦的时侯，朵兰为她准备了马车，也因此大大放慢了速度。可是现在大家急着赶回米坦尼，似乎也不能因为她而耽误行程……
“启程。”马蒂瓦塞的声音并不太过于响亮，却蕴涵着无可辩驳的威严。话音刚落，所有的人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马儿嘶叫一声，蓄势待发。
“怎么了？”马蒂似乎感觉到了聆风的迟疑，不明所以得问道。他把娜娣雅留在巴比伦也考虑到她是巴比伦公主的事实，但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迟疑过要把聆风待在身边，她在迟疑什么？
“还是让拉马迪陪我回去比较好。”聆风认着地看着马蒂，她不想被马儿摔死，“我不会骑马。”看到马蒂微微显露的怒气，聆风赶紧又补充一句。
马蒂愣了一下，似乎是强忍着笑意附在聆风耳旁说道：“聪明的女孩，就算你说会骑马，你认为我会放心吗？”
在聆风能够消化这些话之前，马蒂就已然突然间抱她坐在马背上，随即立刻翻身上马，让她侧坐在自己身前，左手扶住她的腰际，右手握着缰绳。
坐下的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在马蒂拉起缰绳的那一瞬间，扬起一阵黄沙，向北方驰去。
耳边只能够听见风儿呼啸而过的声音，这样的速度和这样的风沙应该是令人不安的。但是在他气息的包围下，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靠在马蒂的胸前，聆风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只直视这前方。微微一笑，把目光放在了周围的景致上，在这条一望无际的古道两旁，尚有着悠闲而富有情趣的民宅和树木。
风的声音，和两旁迅速倒退的景物让聆风些许判断出此刻的速度，御风而驰间，她绑着长发的头绳在不经意间散落，散开的长发飘扬在风中，和他的黑发缠绕在一起。
朝霞，天空，流淌的白云，和奔驰的骏马。只希望，画面能就此定格。
马特阿拉的心情非常郁闷。
当然他的郁闷和战况无关。事实上，局势越来越明朗，优势也越来越明显。如果说前一阵他们只是发动一些小规模的动乱，现在则已经成功地攻下了几座小型的城镇。
一切都井然有序，和朵兰他们的合作也非常融洽。一切都顺利到让他找不到任何郁闷的理由。
但是他就是郁闷，而且一天比一天更不愉快。
聆风离开已经近1个月了。而只要她一不在，马特阿拉就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聆风的话很少，常常一天也说不到几句话，但是一旦开口却往往切中要点，让他茅塞顿开。
聆风的步伐很轻，总是飘忽而过有如一阵轻风，让人甚至忽略她的存在。但是只要她在，斗室里有有着一份恬淡的舒适。
和她从相识到如今，也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马特阿拉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适应没有聆风的日子了。而他甚至对这样的认知还非常的高兴。
轻轻的脚步声打断了马特阿拉的沉思，抬头看见是玻璃纯真而清澈的眼睛。她乖巧地端着午餐，吃力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盈盈地看着马特阿拉。
一瞬间，马特阿拉在她的纯净的眼神中，感觉到了聆风的那份恬静。
因为是聆风临走时的叮嘱，所以他才万般不情愿地把这个小女孩带在身边。自已也不过是个孩子的马特阿拉，自然不懂得怎么去照顾一个小女孩。多亏玻璃一向安静而听话，别人在忙活的时侯总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这样的年纪就如此善解人意，这让马特阿拉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出身在一个怎么样的家庭呢？聆风像她那么大的时侯，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呢？只可惜，她是个哑巴。
“谢谢午餐，不过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马特阿拉低头对玻璃说。小女孩歪着头似乎是明白了马特阿拉的意思，转身掩门离开了屋子，
让玻璃一搅和马特阿拉的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点，毕竟没人能对一个如此纯真的小女孩扳起面孔。
看着聆风临走时留给他的那个吊坠，虽然是什么含义，但是吊坠所刻的那个慈祥而圣洁的女子形象依然让他爱不释手。握着这个晶莹玉润的雕饰，似乎就能够感觉到聆风的存在。
聆风，你究竟要什么时侯才能回来？
“殿下。”阿斯罗振奋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吓了马特阿拉一跳。
迅速收起正凝视着的那个吊坠，马特阿拉沉声问道：“什么事。”
“太子殿下回来了。”阿斯罗颤抖的声音泄漏了他的兴奋和欣喜。黑太子终于平安回到米坦尼了，他们也终于可以正面应战亚述人了。
作为一个军人，要逼迫自己压抑在这样的小镇，小打小闹地搞一些小动乱，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真的！”马特阿拉也立刻跳了起来，“聆风回来了？”
“殿下……是太子殿下回来了。”阿斯罗不满地纠正，虽然聆风小姐也跟着回来了，却发现马特阿拉根本没有听他的话，早已经跑得没影了。阿斯罗不禁摇了摇头，也快步跟随其后。
“聆风，你还好吧，有没有太累阿。”马特阿拉的眼睛里只看到依旧一身素白的聆风，她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让他不由放心了不少，“怎么去那么久，知不知道我好担心的……”
“殿下！”阿斯罗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提点让马特阿拉迅速住嘴，也让他及时想起来他出来是要迎接自己的父亲，米坦尼的黑太子。
“父亲……”公式化地向黑太子行礼，马特阿拉却在看到父亲的时侯突然愣住。刚才光顾看聆风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和她共乘一骑的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个冷酷而暴虐一向视女人为无物的父亲竟然会和聆风共乘一骑？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