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依旧（《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29、守护

　　“卡尔基米什，陷落了吧。”聆风默默地看着城池方向的火光冲天，虽然知道卡尔基米什终会陷落，但是真的目睹米坦尼最终的陨落，还是感到心里的一阵悲痛。原来什么时侯，竟然已经把米坦尼的命运和自己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吗？即使是在21世纪，她都很少关心国政治形势阿。或者说，她所牵挂的，只有“他”吗？
　　“这样的国家，灭亡是迟早的吧。”
　　聆风有些吃惊地看着身后的马特阿拉，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心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米坦尼的贵族阿。他俊朗的脸也正看着卡尔基米什的混乱和惨状，这样的陷落，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民众受到了牵连。
　　最初的吃惊过后，聆风重新审视着马特阿拉的神情，虽然刻意麻木地对待，却谙耐不住内心的痛苦，年轻倔强的脸上，似乎是用尽全力才能保持着这样的平静。不自觉皱紧的眉头，想要向全世界宣告“我不在乎”，却早已在眉宇间泄漏了内心的自责和无奈。
　　因为太爱自己的国家，所以才更加无法结束它的陷落；因为太希望自己的国家强盛，才更无法接受它的不完美；因为爱之深，所以才责之切吗？

　　“不过太子殿下并没有被杀或被俘，而是去了巴比伦，这样的话米坦尼还是有希望的。”阿斯罗插嘴道。他相信只要黑太子还活着，米坦尼就有希望。
　　“靠他那么残暴的人，能拯救米坦尼吗？别指望了。”马特阿拉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不屑和憎恨。连聆风和阿斯罗都不由一阵惊愕。
　　聆风看着眼前刻意坚强着的马特阿拉，这个能毫不犹豫保护一个陌生人的少年，却对自己的祖国有着这样矛盾的情愫吗？
　　他的眼睛里分明写着矛盾，他分明希望能够为保护自己的祖国而战斗，哪怕会死在敌人的剑下，但是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作为一个局外人见证自己祖国的沦陷，能做的，只是佯装着不在意，佯装着坚强，来维护仅剩的贵族的骄傲。而他所憎恨的，却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着那分令人心痛的倔强，聆风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去开导他。因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悲伤到深处，却无法流泪。
　　只是还有让她不得不在意的，为什么这个少年对黑太子有着这样深刻的敌意呢？

　　“楚人三户，亡秦必楚。”聆风轻轻地走到马特阿拉身边，似乎在低喃，又似乎在诉说。
　　“什么？”马特阿拉一阵疑惑，他完全不懂聆风的意思，只能怔怔地看着聆风依然温柔如昔的眼睛。
　　“在我的故乡，历史上曾经有两个国家，秦，和楚。当秦终究灭了楚国之后，经历了亡国之痛的楚人悲愤交加，却坚定不移地说了这样的话。‘楚人三户，亡秦必楚’。只要还有一个楚国人活着，总有一天会复国报仇。”聆风淡淡地诉说着战国时代的腥风血雨，“而我也相信，只要还有一个米坦尼人活着，米坦尼就不会灭国。你说呢？马特阿拉。”
　　聆风温柔地看着马特阿拉，他惊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强忍了多时的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经历了如此的战乱，受到最大痛苦的惊吓的，莫过于曾经锦衣玉食的这些贵族少年了啊。再怎么坚强，终究只有15岁。

　　“你不会笑话我吗？聆风，我竟然会落泪。”马特阿拉微微抽泣着，却不大敢正视聆风的眼睛，眼泪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从他有记忆起，就知道作为米坦尼的继承人，他是没有资格流泪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聆风轻轻地为马特阿拉拭去脸上的泪水，“而我也相信，只有懂得流泪的男人，才懂得守护。”
　　马特阿拉谙耐不住内心的那份感动和震撼，紧紧得抱住聆风，似乎只有在此刻，他才能毫无顾及地发泄一直以来抑制在心里的压抑和苦涩，把亡国之痛和灭国之恨随着这无法抑制的泪水释放出来。也在一时间，他感到了一丝晕眩，一直以为是他在保护聆风，然而却似乎是她在轻言软语之中，给了他的内心，最真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