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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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谢尔卡快马回到王都阿淑尔，还没有来得及稍作休息就立刻召见了自己的亲信赫斯。
偌大的大厅里，除了亚述王谢尔卡，就是他最信赖的内侍赫斯和他的近卫长官赫连。
所谓因为要及时处理水灾的善后事宜才回王都不过是他的借口，他真正关心的才不是什么水灾旱灾的问题。
“一切都很顺利。”赫斯凝重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得意，“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问题。”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谢尔卡一块黏土板。
谢尔卡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赫斯，目光放到了手中的黏土板上。
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里记载的都是亚述边境城市兵力分布情况和战略构想，一旦泄漏就会给亚述的边防造成极大的损失和危险。
而……黏土板的下所刻的印章是赛那沙的，而收件人的名字竟然是西台国王穆鲁西里二世。
赫连目光瞟过黏土板，不由一惊。竟然做出这么卑劣的栽赃手段，难道陛下真的如此迫不及待得要除去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吗？
“赫斯，这快黏土板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是伪造的。”谢尔卡的目光从黏土板上移到了赫斯的脸上，锐利的目光似乎带着苛刻和不满，“赛那沙再笨也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和穆鲁西里联系。栽赃嫁祸的痕迹太明显了。”谢尔卡放下手中的黏土板，紧紧皱着眉头，方才在离宫的温柔已经完全不见。
“陛下，是不是伪造不重要，别人是不是看得出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敢提出来，有没有人敢质疑呢？”即使是在谢尔卡冰冷的眼神的逼问下，赫斯却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自信，“印章是真的，的确是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调动军队的私人印章。而内容是不是他亲自书写，则根本没有人能够查证。”赫斯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在把印章交付于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之前，我预先留了底。”
谢尔卡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赫斯的确是足够的老谋深算。那么久之前就考虑到了今天的情况。的确如赫斯所说，在这个认印章不认人的时代，只要刻有印章，即使是诬陷，也无法洗脱罪名。
“明天传我的命令，召赛那沙回王都一趟。”谢尔卡站起身子，终于下了决心。是时侯解决赛那沙的问题了，再拖下去，他会寝食难安。
就算赛那沙猜到召他回王都有阴谋，他也不得不回来，否则就立刻能治他的叛国罪。
而只要他离开军队回到王都，他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将赛那沙彻底除去。
“王妃，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拉瓦恭敬的报备让夜影从深思中醒来，“有一个过去熟识的朋友在这个小镇开酒馆。”
夜影点点头，然那个叫朵兰的女孩在酒馆里暂时栖身是不错的决定。拉瓦处理的事情她一向很放心。
她真正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王妃，王都送来的急件。”是守门士兵小心翼翼的报告。
夜影没有看他一眼，随手接过了士兵呈上的黏土板，挥手让他退下。
这种时候送来的急件，会是什么事？
狐疑地敲开黏土板，在接触到字迹的同时，夜影原本有些慵懒而疲惫的眼神霎时变得冰冷而愤怒。
“王妃？”拉瓦立刻感受到夜影的变化，微微皱眉询问道。
“你自己看吧。”夜影冷冷地把黏土板递给拉瓦。她丝毫不怀疑黏土板里的内容，因为她知道赫连是绝对不会欺骗她的。
扫视了一眼黏土板，拉瓦也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锐利起来。
谢尔卡的做法出乎他们的意料。虽然早就知道他必然有所作为，但是使用这么老套而卑劣的手段，却是始料未及的。的确，老套而卑劣，却又该死的无可奈何。
夜影知道，谢尔卡此次是下了决心，且不论是什么促使他下的决心，但是一时之间她真的是无可奈何。
“王妃，立刻通知将军吧，在陛下命令到达之前让他离开亚述。”拉瓦也无不忧虑地建议道。其实以他来看，谢尔卡和赛那沙的斗争，夜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她脸上明显的忧虑也让他明白她不可能视若罔闻。
原来即使过了那么久，她心之所系的，还是伤她如此之深的赛那沙吗？
“和西台一战，已经断了他的退路。他能去哪里呢？”夜影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手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为这件事情而愤怒，而担忧，而坐立不安？
赛那沙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如果谢尔卡能够除掉赛那沙，不是更能够稳固他的王位，也意味着她的王妃的地位也能更无后顾之忧？
她应该祈祷谢尔卡成功的，不是吗？
就算她不想赛那沙死，此刻她又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已经不再亏欠他任何东西了，她早已经割舍了和他之间的一切羁绊，她早已经决定了放弃对他的一切眷恋。
一遍又一遍得说服自己，一遍又一遍得怨恨自己。
几次想要丢开纠缠着自己的混沌，让自己归于梦境，却根本无法逼上眼睛。
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丝毫未感觉到唇瓣上已然印刻上深深的齿印。夜影的眼睛因疲惫和矛盾充满了血丝，而拉瓦则一直无言地陪在她的身旁。
他知道，最终的决定，只能由她来作。
当东方的天际渐渐发白的时侯，夜影迷离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而清晰。
原来，“恩断义绝”，竟然是这样难以做到。
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夜影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拉瓦：“拉瓦，回王都转告陛下，就说我想要见他，请他来离宫一次。”
“将军？”齐卡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样诡异而窒息的沉默，小心地出言询问。
赛那沙并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桌上敲开外壳的黏土板。这份来自王都的急件让他们陷入了两难之中。
从小在宫廷长大的他了解王权争斗的残酷，和身为王者的疑心。更了解军权是怎样的筹码。
谢尔卡绝对不是为了和他喝酒聊天才要他回王都，不用思考也知道他一定是要收回军权，甚至还可能有其他的目的和阴谋。
不管他赛那沙有没有夺权争位的野心，谢尔卡也绝对不可能对手握重兵的他全然信赖。王位是没有旧情可言的，更不用说他和谢尔卡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交情。
如果照谢尔卡的命令只身回王都，轻者丢掉兵权，重者就无法活着离开王都。
但是拒绝谢尔卡的命令，则又让他能够名正言顺地对自己发难。
“国王陛下究竟要干什么？”齐卡微微涨红的脸已经谙耐不住内心的愤怒，“将军您绝对不能只身回去。”
“但是如果将军抗命的话陛下也不会善罢甘休。”洛吉达卡凉凉地补充，“但是我们现在无法知道陛下的目的是什么，而且陛下怎么会这么快就动手？”
赛那沙也微微皱眉。谢尔卡会向他发难他并不意外，但是会这么急着动手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照理说，刚刚结束了大战，宫廷和边境都没有恢复平静，身为王者应该要以国事为重才对。
“将军……”洛吉达卡再看了一眼那份黏土板，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说吧。”赛那沙看出了洛吉达卡的迟疑，对于这个亦兄亦友的老将，他一向是敬重且信赖的。
“以国王陛下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快动手，但是我担心，会不会是王妃……”洛吉达卡小心地选择措词，他知道夜影和赛那沙以前的一段羁绊，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怀疑王妃在这件事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洛吉达卡。”赛那沙的目光刹那间变得严肃而冷然，这是洛吉达卡从来未曾见过的眼神，就连面对最惨烈的战事时他也未曾露出的眼神，“不会是夜影，绝对不会。”
就算夜影曾经如此决然地对他说过“恩断义绝”，就算曾经是他深深地伤害了她，就算她已经是谢尔卡的王妃，他也始终相信，夜影绝对不会这次事情的主谋。
“我们还有时间商量对策，但是不要再把王妃牵扯进来。”赛那沙放下黏土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