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因你而存在（《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37、祝福

　　迎接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凯旋归来的宴会空前的盛大，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出席了宴会，自发聚集在宫殿门口想要见一眼这位传奇将军的民众更是把整个王宫前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为亚述创造了多少奇迹，谢尔卡记在心里，贵族元老们记在心里，普通的民众同样也记在心里。
　　王宫的大厅里丝竹阵阵，弥漫着浓烈的酒香。谈笑间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酒杯上的红宝石让夜影有一丝迷恋，这样的光辉甚至有着一种虚幻的绝艳。
　　被贵族们簇拥着的赛那沙显得尤为耀眼和夺目，仿佛他才是这个宴会的主角，他才是亚述的主角。
　　看着他依然耀眼的金发，夜影无法掩抑自己的心痛。他的笑容依旧明朗，但是为什么她能够在他的笑容背后感觉到一份无奈和疲惫？
　　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的无奈也好，他的疲惫也罢，都将不是她应该在意的。从此陌路，是她的决定。
　　可是为什么攥着酒杯的关节已然微微发白？

　　谢尔卡抬起右手，让这个大厅随即安静下来。
　　“这个宴会是为了欢迎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凯旋归来，为亚述再次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功绩。图库尔蒂尼努尔塔将军是亚述历史上最杰出的将军，感谢神灵将他赐予了亚述。”谢尔卡话音未落，大厅里又是一阵欢呼，震耳欲聋的响声让谢尔卡不禁皱了皱眉。
　　“其次，这个宴会也是我的立妃典礼。我以众神之名义，宣布我的正妃，她将站在我的身畔，与我共同拥有这个帝国。”谢尔卡的语气威严而勿容质疑，他知道这个决定有人反对，但是他决不会妥协。

　　当夜影盛装出现在宴会上，站在谢尔卡身侧的时侯，让所有在场的人为之一振。精心打扮的她的确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丽，异国风情的神秘莫测，成熟美艳的诱人妖娆，仿佛是一笑倾城的容颜，怪不得谢尔卡会为之倾倒。但是，让不少贵族心惊的并不是她的绝世容颜，而是她眼神中所闪耀的坚定和冷然。冷冷地望着那些曾经反对过立她为正妃的贵族元老们，仿佛是在向他们宣战。
　　几乎所有接触过她眼神的人都明白了她所传达的信息，都明白了谢尔卡此次所立的正妃，绝对不是安于后宫的女人。那样的眼神，既是在威胁，又是在挑衅。在娇媚的笑容中所带着的一份肃杀和决心。让不少人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寒意。
　　这个宫廷将毫无疑问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夜影看着座下的众人，他们的眼睛里，或者是惊艳，或者是恐惧，或者是憎恨，亦或者是探究，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她会憎恨憎恨她的人，会尊敬尊敬她的人，会拉拢讨好她的人。对这个宫廷未来的生活，竟然平添了一份期待。
　　只有一个人，他的眼睛里有着无法置信的意外，和无可奈何的遗憾，甚至，有着一丝的歉意。只有他，赛那沙，他的眼神，让她无法去正视，让她在接触到的刹那间依然感受到心痛。
　　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办法漠视这个男人。

　　好不容易可以摆脱那些刻意奉承的贵族，赛那沙独自离开皇宫灯火辉煌的大厅，漫步在幽静冷清的庭院里。身后的觥筹交错似乎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而庭院里，只有一抹清冷的月光，孤傲而孤独。
　　那香醇的美酒和炫目的宝石，让他觉得遥远而空虚。甚至连这一次的凯旋都无法让他感到任何的快乐。皇宫大厅里的惊鸿一瞥，他看到了站在谢尔卡身边的夜影。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美丽，却不知道盛装之下的她竟然能如此动人心魄。
　　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到心跳停止的恐惧。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谢尔卡的正妃竟然就是夜影。仅仅几天间，一切都已然让他无法掌握。

　　为什么，为什么夜影会成为谢尔卡的正妃？她真的是自愿的吗？如果是，为什么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笑容，没有一丝婚礼的喜悦，只有越发冷酷和孤独的眼神。
　　他甚至没有去深究谢尔卡得意而挑衅的眼神，只是在不断猜测着夜影的心情。她究竟是以怎样的目的和决心成为谢尔卡的正妃？她到底想要什么？
　　他知道，她绝对不会爱上谢尔卡。他也知道，他伤她，很深。在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期待着向她道歉的时侯，她竟然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一句“恩断义绝”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惊胆战，那时的决裂和决然，带着决不回头的决心。原来，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彻底割裂和他所有的羁绊，一丝不留。

　　无意识的漫步在看到水池旁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突然停下。是她吗？
　　赛那沙抬头，看到了夜影依旧带着伤痛和恨意的眼眸，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还好吗？”赛那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此刻竟然只能说出这样的问候。其实即使她不回答，他也知道，她不好，非常不好。否则不会有这样无奈和疲惫的眼神。
　　“能够成为这个帝国的正妃，我还有什么不好呢？”夜影淡淡的回答却带着让赛那沙心痛的漠然。
　　“夜影，我真的……很对不起。”赛那沙有些迟疑地说出了一路上都在心中翻腾的道歉，眼睛盯着夜影的左肩，华丽礼服的包裹下，让他无法判断她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不用道歉啊……相反我要感谢你让我趁早看清现实。”夜影忧伤地看着赛那沙，“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战争女神吗？”夜影有些贪婪地看着赛那沙的侧脸，明明已经决定了不再眷恋，明明已经决定永远不会原谅他，可是为什么那么蹩脚的一句道歉，会让她有想要哭泣的冲动，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扑向他的怀里哭泣。
　　“你真的……愿意嫁给谢尔卡吗？”赛那沙知道自己问得很愚蠢，也很不合时宜，但是他真的想知道答案。因为他……真的不希望――不希望夜影成为什么正妃。方才的宴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到现在，无数次想要夺门而出，无数次想要上前抓着夜影的手问一个答案。然而他却只能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为什么这么问，正妃的地位任何人都想要的。你，不愿意给我祝福吗？”夜影勉强自己看着赛那沙，用尽全力才吐露出着简单的几个字。赛那沙眼中的痛苦也让她心痛莫名。为什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眼神？你真的在意我吗？
　　盯着赛那沙褐色而深邃的眼眸，他眼底的那抹痛苦、矛盾、自责和无奈让夜影无法正视。赛那沙，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嫁给谢尔卡，你就说出来啊，拜托你说出来吧。让我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的存在。
　　此刻，面对赛那沙，夜影甚至觉得，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到手的正妃的王冠，放弃亚述的一切。只要他能够留下她。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愿望，那么，我祝福你。”赛那沙心痛地克制住想要拥住夜影的冲动，一再得告诫自己她已经是亚述的王妃。原来，他和她，终将陌路。
　　其实，夕梨早已成为了心中的一个回忆。在沙漠中重生的那一刻，在决定来亚述追寻新生的那一刻，对夕梨曾经有过的爱恋也只是一分珍贵的追忆而已。他担忧夕梨的安全，只是因为，夕梨是西台的战争女神，是王兄最珍爱的妃子。只是，此刻再说这些，也已无用。

　　看着赛那沙逐渐远去的背影，夜影再也抑制不了眼角流下的泪水。她知道，过了今夜，一切，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月光，透过天空的云彩，照射到了宫殿的一隅，那是谢尔卡阴郁而痛苦的眼神，攥着酒杯的关节微微发白。
　　原来，即使成为了他的正妃，他还不能把赛那沙从夜影的生命中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