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审讯 ...
-
“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说只要闻了这种香味就会睡着,那么只要找到伊瑟夫人房间里香料的残渣,就能证明事发当晚房间里点燃了这种香料,那么理应睡着的我就不可能是凶手。”梅艳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激动,仿佛看到了些许希望。这种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希望,要比寄望于别人的营救真实太多了。
“对啊,我马上让人去查。”聂芙特高兴地跳了起来。
“嗯,更重要的是,你说过这种香料非常珍贵,寻常贵族不可能有。根据香料的来源,顺藤摸瓜还能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即便迫于形势未必能将他们绳之于法,但是至少,能够暂时让他们收敛许多。”梅艳眉宇间也同样难掩兴奋的神色,“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调查一下艾芯的来历,可以吗?”
“艾芯?”聂芙特说起这个名字就涌上一阵厌恶,“这不是明摆了,这个女人是被诺拉达那个混蛋收买的内线。调查她做什么?”
“并不是那么简单。”梅艳摇摇头,重新理了理思路,“一开始我没有认出她来,但是提到名字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来这个府邸要找拉姆瑟斯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她,她为我指的路。那是对她的印象是她有一双非常细腻美丽的手。(该情形请重温前文哦)。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事件后发现,每天做那么多粗活的侍女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美丽的一双手,现在去看艾芯的手就和当初完全不同了。”
“那——代表了什么?”聂芙特仍旧不怎么明白。
“就是说,艾芯的出生绝对不差,不是贵族也是比较富裕的家庭,而从她入这个府邸恐怕就是有人特意安排的。从这条线索也可以查到不少东西,至少我这样认为。”梅艳细细地向聂芙特解释道,“现在拉姆瑟斯不在孟菲斯,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帮我,所以聂芙特,一定请你尽快查清楚这两件事吧,如果对方抢先一步销毁证据,就毫无办法了。”
“嗯,你放心。”聂芙特脸上难得的认真,“在哥哥回来之前,我就一定会把能够证明你无罪的证据放在众神和众人面前。”
也许是看到了曙光,聂芙特离开时的步伐轻快许多。只是,聂芙特和梅艳都未注意到牢房另一段阴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华丽的寝殿弥漫着浓郁的香油,月光透过高高的石床,映照着房间里奢华的装饰,穿透宝石和琥珀,倾泻下一地的流光溢彩。
桌上的花瓶里随意插了几支莲花,清丽的花瓣却如同缺水的植物,早已不复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纯洁,褐色的根茎在浑浊的水里,仿佛在垂死挣扎。
光滑的地面上散落的女人的纱巾,和男人的披风,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白色的纱巾上,残留了汗渍和酒渍,仿佛昭示着方才结束的欢爱。
几只琥珀酒杯横倒在地上,杯中还有一些残酒,却已经分辨不出酒的味道。
只是床上并没有相拥的男女,欢爱中的女主角早已不知去向,房间里只有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的男子倚窗而立。月光的阴影隐没了他的表情,而他,也似乎可以地让自己隐藏在光线的一端阴影之中。
“大人。”轻轻的推门声和着年轻而低沉的男声打破夜间的沉默,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轻不可闻。
进门的年轻男子似乎预料到房间的主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也没有回头招呼的意思。便熟门熟路地进门,没有点火却能轻车驾熟地在黑暗的居室里穿行。
轻声放下手里的托盘,月光下,可以依稀分辨出那是一套贵重的酒具,琥珀色的夜光杯,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酒壶里浓纯的美酒,更是散发着诱人的酒香。
似乎是受到酒香的召唤,倚窗而立的男子回头,轻移脚步步出了黑暗,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一阵阴森。
“大人真有意思,刚刚还有美女相伴,共赴巫山,顷刻就能如此的冷静。”年轻的男子似乎对此也见怪不怪,恭敬却又轻松地揶揄。
“琼塔,你知道我讨厌孟菲斯的女人,无论她们多么美丽。”诺拉达平静却阴森的脸上涌上一层残忍,“事实上,我讨厌孟菲斯的一切。”
琼塔耸耸肩,眼光瞟向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白色的毛毯虽然有层层纱帐的笼罩,但是还是让他眼见地发现殷殷的血迹。
真是可怜的女人,被诺拉达大人折腾得很惨吧。
琼塔同情地眨眨眼睛,虽然他也同样厌恶孟菲斯,确切地说,是厌恶那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只不过,他未必会向诺拉达一样,把怨恨发泄到不相干的美女的身上。
“少说废话了,事情怎么样?”诺拉达的耐心显然已经消磨殆尽,他虽然借助法老的命令成功地把拉姆瑟斯调离孟菲斯。但是孟菲斯的那些执政官和长老们对拉姆瑟斯的忠心显然超出他的意料。对那个女人的审判一拖再拖,显然是想要拖到拉姆瑟斯解决了胡迦达的骚乱之后回到孟菲斯再做最后定夺。
而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发展趋势。他必须,一定要在拉姆瑟斯回来之前处决那个女人。
“奥西里斯是个心思缜密而且异常忠心的人,他的军队也纪律严明地令人咂舌。要潜入那个牢房,接近那个女人,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琼塔也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地回答。
“你是说,根本不可能暗地里搞死那个女人?”诺拉达皱眉,右手紧紧握着桌上的一只琥珀酒杯,恶狠狠地盯着琼塔,仿佛要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答案。
“是的,完全不可能。”琼塔似乎并不在意诺拉达的愤怒,仍旧平静地回答,“我现在似乎可以猜测到拉姆瑟斯当初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女人关进牢房的用意了。他根本没有怀疑过那个女人,只是要利用牢房来名正言顺地保护她而已。”
“哼!这个混蛋!”诺拉达狠狠地灌下一整杯烈酒,难以克制地咳嗽了几声,“暗杀不行,公开审判那群老家伙又一拖再拖,难道真要功亏一篑?琼塔,如果这次我们无功而返,不但法老会沦为孟菲斯乃至整个埃及的笑柄,我们也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明白吗?”
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
琼塔对此心如明镜。
表面上看似宽厚温和的荷伦海布法老如果能对曾经亲密如拉姆瑟斯的战友下此狠招,又怎么会对他们心存仁厚?
更何况以诺拉达的性格,如果此次失败,一定乐得多拖几个垫背的――
比如,他。
“大人,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心的。琼塔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什么?”诺拉达猛得抬头,紧张地盯着琼塔。
“那个女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不但发现了‘午夜沙漠’的秘密,让聂芙特小姐去调查房间里残留的香料粉末。”琼塔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而且——”
“什么!”诺拉达倒抽一口冷气,‘午夜沙漠’的事情已经让他觉得棘手,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甚至发现了艾芯的出生不是普通人家,我担心被她们顺藤摸瓜,会追查到大人——甚至法老的身上。”琼塔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双手也紧张地绞着衣襟,“法老固然不会因此有什么影响,怕就怕,法老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信,到时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卸到大人的身上。”
“这是肯定的。”诺拉达垂头丧气地无奈开口,他早已对最坏的结局有了心里准备,如果真到那一步,法老是不会保他的,只会落井下石而已。
叹了口气,诺拉达的眼神又犀利起来,还透出野兽般垂死挣扎的凶光:“不过也就因为如此,我们绝对不能失败。”
“大人准备怎么做?以牢房的戒备就是偷听我也费了很大劲,要暗杀,太困难了。”琼塔担忧地问。
“不用暗杀。”诺拉达狡黠一笑,“是审讯。”
“审讯?”琼塔不解地问道。
“对,审讯。即便是奥西里斯,也没有权力阻止法老的使者对凶案的嫌疑犯进行审讯。”诺拉达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嗜血的兴奋,“只要能够亲自审问那个女人,我会让她了解埃及的酷刑,以及――让她匍匐在我的脚下祈求认罪。”
“只要那个女人自己认罪,那群老头就没有拖延行刑的借口了。”琼塔的眼神里也迸发出光彩来。
“是啊。”诺拉达执起酒杯,顾作优雅地满上了美酒,“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