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淡蓝的晴

5、（五）

　　公司聚餐的那天下午。宋析独自一人去寺庙朝佛。抽到了一根上上签。签上说：心想事成。宋析淡淡一笑。
　　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雪。
　　宋析回到宿舍的时候，已近黄昏。她想进房间换件衣服，却发觉门被反锁了。宋析轻拍着门叫着：“未央，未央……”
　　未央推开了门。黑暗中，宋析闻到了刺鼻的酒味。那一张属于她和未央的双人床上却睡着一个男人。宋析觉得间房间再不属于自己，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她想离开。
　　发觉自己真是个顶无用的人，总是无话可说。跟谁都无话可说。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感受寂寞。还是回家吧，回到此时仍是温暖阳光的闽南去。
　　窗外雪仍是下个不停。
　　朝禾醒来的时候，坐在宋析的对面，点着烟问：“宋析，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宋析说。
　　“噢！”朝禾轻声说：“回家后记得一定不要想我！”
　　宋析睁大眼睛凝望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朝禾，你真这么绝情。
　　她点点头。“我一定记得。”
　　一旁的未央在笑。她的笑容总是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宋析此刻觉得她和朝禾的确很般配。
　　“替我好好照顾未央。我很爱她。”宋析说。也许爱她胜过于爱朝禾！
　　“我会的！”朝禾说。

　　这么深的夜，她可以往哪去呢？
　　宋析安静地收拾她的衣服，带上晨林送她的戒指，走出房间。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朝禾就站在她的身后，他说：“外面还在下雪，你可以晚上不走的。”
　　宋析回过头，用她一贯的温和的语气对朝禾轻声说：“其实我不过等你的一句话。为什么你总不能对我好一点？我走了，你真的就那么快乐吗？”
　　朝禾对着她笑着，什么都说不出来。未央却在一旁开口了：“宋析姐姐，有空记得回来看我们呀，我会想你的。”未央的笑容那么甜，甜到让人忍不住心疼她。你要幸福呀！妹妹。
　　寒风中，宋析拨通了晨林的电话，她好像哭了。晨林说：“宋析，你等我。我去接你。”
　　宋析站在交接的路口，轻声地告诉自己：不用害怕，晨林会来的。明天会好的。

　　宋析在苏州住了两天。晨林带着她逛广场，爬山，跟他的朋友们去酒吧跳舞，ＫＴＶ唱歌……
　　宋析问他：“晨林，你的女朋友呢？”
　　“走了。”晨林说：“跟一个上海的老板去了上海。”
　　“噢！”宋析抬头去看他。
　　他一把搂过宋析，“没事。”
　　宋析说：“晨林，我想回家了。”
　　“明天我帮你订车票。”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晨林说：“公司有很多事。可以要年三十才能走。你想家就先回去吧。我回去再去找你。”
　　宋析点点头。再过不了多久，天空将再不会下雪。到处都是青翠如茵的植物，那是宋析的家乡——泉州
　　宋析回家的第二天。
　　在街角“白领丽人”店口，她看见了正试衣服的榛妤。榛妤高兴地叫住宋析：“来，帮我看看。漂亮不？”
　　“漂亮！”榛妤身材高挑，五官秀气，穿什么都合适。可宋析觉得套裙把二十岁的榛妤变成了起码有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棒妤，这么年轻，干嘛急着把自己变老？
　　宋析想，也许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曾有的共同的思想。
　　“榛妤，生活得怎么样？”宋析问。
　　“还行。”
　　“仍跟森杰在一起吗？”
　　“不了，早分了，又谈了两个，都没下文。哎，再不信什么爱情了。一个人也不错呀，没事逛逛街，跳跳舞。挺好的。你呢？宋析。”
　　“还行。”宋析说。榛妤挽住她的手走出了服装店。外面阳光灿烂。
　　榛妤问宋析：“交了男朋友了吗？”
　　“呵呵……怎么说呢？”宋析笑了。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才等。总是会有哪一天，会有那么一个结果的。
　　“还记得晨林吗？”宋析抬头问她。
　　“记得。”榛妤欢快地说：“想想，这么多年来和那么些人来回折腾。可到头来发现真正心动过，也许就那么一次，就是和晨林的那一次。也算是初恋了。”
　　“呵呵……”宋析说：“晨林在苏州，还不错。过些日子，他会回家过节。回来的时候见一见呀！”
　　“好呀！”
　　寒风阵阵吹着，吹来了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