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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   宫城之中。
      烈安殿内。
      本是一片荷池,却早已凝成一块。覆着厚厚的积雪,在白惨惨的日头下,散着刺目的光芒。
      月渂坐在河塘旁的小亭内,斜靠着栏柱,侧身望着那一片素白,微眯起了眼。
      手上一壶温酒,已去了大半。
      仰颈,将那最后一口饮尽,唇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液体,在日光下微微闪着光亮。
      淡淡的酒气,混着丝丝的清香,缓缓的晕散开来。

      “真是稀客。”他眼仍微眯,望着那耀人的银华。身后罗裙轻闪,在他身侧停了下来。
      他周身气息微动,一阵细风抚过,挑起了那人裙间的一条丝绦。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他轻笑,喉间一声闷哼。随手丢开了酒壶,转身望向了来人。

      雀夜菊素服而立,白裙曳地,只松松的围了条珠带,丝绦万缕,垂于腰间,竟是丝毫不乱。
      她神情淡漠,似凝了层冰霜,笑容,早已不在。
      “是你救了我。”冷冷的问,确实肯定的语气。

      月渂仰起了下巴,唇角还是那抹浅笑,更夹了丝嘲弄。
      “你,值得我去救吗?”

      菊的眼睫沉了一下,闭上了眼,仰起头深吸了口气,随即轻笑了出来。
      “菡(han)芪(qi)花,你身上永远都沾着她的味道,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月渂歪了歪脑袋,笑意更浓。只看着她,不说话。

      许久,一丝冰凉,抵住了他的喉咙。
      晗奕剑,沉凉如水,冷漠如霜,森寒的剑身映出了那双冰也似的眸子。
      “徽也是你的人。”
      “是。”
      月渂望着她的眼睛,笑容不变。
      菊眼里闪过了一丝哀伤。眸子却更加寒冷。
      “煌是你的亲兄弟,你也狠下心去算计他。”
      “徽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何不信他。”
      月渂反问,问的菊浑身一怔,手里也不由的一颤。柳眉更是拧了起来。
      “徽,我自是信他,但我不信你。”

      “是吗。”月渂笑的有些邪气,轻道:“几十年前你不是整日追于我的身后吗?这么快,就变了心了?唔!。。。。”一声闷哼,月渂的喉间已划出了条血口子。
      “住嘴!”菊轻吼,手上的剑却无力了起来。剑尖沾了那淡银色的血迹,汇结成珠,啪的滴在了地上。

      菊却又笑了,笑的有些惨淡,只是扯了扯唇角。手中那剑,仍抵着月渂的喉咙。
      “日后,我定会杀了你。”
      “哦?”月渂眉轻挑,“你会吗?”那脸上仍是淡淡的嘲讽。

      菊手中一道光芒闪过,晗奕剑已收。她背过了身去,深吸了口气。
      “会。。。。绝对。”

      倩影一晃,芳踪不在。
      那树上的积雪,被风吹得散了,飘落碎银无数,卷着卷着,无了踪影。

      一方素帕,轻按在了伤口上。月渂抬头,迎入了双微红的眸子。他接过了帕子,抬手,轻抚了那人的眼睛。轻道:“又掩不住了。”
      戎尧耸了耸肩,坐在了月渂身侧,抚了下眼眸,已变成了淡黄色。
      “无碍的,这红色本就难掩。倒是你,”戎尧眯眼看了看那伤口,并不是很深,但却看的出那人出剑甚狠。又道:“也许她真的会杀了你。”

      月渂摇了摇头,轻笑,“她早就长大了。”
      戎尧顿了下,想起一事,道:
      “上回是身子不济,才没跟月煌一起,这会精神不错了,怕是要走了吧。”
      “不会,她会留在这。”月渂望着戎尧笑,“月煌是不会这么简单放弃宫中之事的。”
      “呵,是吗。”戎尧探身,盯着月渂的眸子表情忽的严肃了起来。
      “你呢,为何这次没有帮他,却反倒推波助澜?坐视他被赶出皇城?先前你命我挑起五皇子与六皇子的争纷,不就是要为他除去两个强敌吗?”
      月渂嘴角上仍是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尧,有些事,不便与你说,但你应早就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月煌也是知此,才借机去了西方。”

      “是那个女人吗?”戎尧问。
      而月渂只是淡淡一笑,伸手,竟不知从何处拿了只酒壶,酒香清郁,缠着淡淡的香气,直沁人肺腑。
      戎尧知意,只化出了酒杯。
      温润的液体缓缓注入,香气也在瞬间散了出来。
      戎尧举杯轻闻,道是好酒,仰颈一饮而尽,丢了杯子,起身。
      “去哪?”月渂问
      “收拾些烂摊子。”戎尧理了理衣襟,伸手拿过了月渂手中的酒,轻笑:“你少喝些吧。”

      执安殿
      一派歌舞升平。
      紫罗翼托着下巴,眼里却没什么生气,台下羽衣轻杉,香袖浮动,却丝毫勾不起他半点兴致。
      直到一个侍卫从外走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眼里才忽的有了光亮。
      “请他进来。”紫罗翼正了正衣襟,挥手示意那些舞娘退下,也将随身的侍卫遣了下去。
      “你到是有日子没来了。”紫罗翼看着那躬身而入的身影,冷冷的道。
      “这几日四皇子不也乐得逍遥快意?”戎尧轻笑,躬身行礼。
      紫罗翼嘴一撇,微微动了两下。才起了身,道:“内室细谈。”便步入了后殿。

      两人入了内室,紫罗翼摒退了侍侯的女官、宫女,才道:“如今该怎么办?”
      戎尧未答,脱下了长长的斗篷,随意的挑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见身前桌上盛着些美果,便随手拣了个来,凑在鼻前轻闻。唇角扬着有些邪气的笑。

      紫罗翼有些微恼,立在了戎尧身侧,道“到底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戎尧淡淡一笑,见那果子上竟稍有了一丝划痕,眉一拧,又放了回去。
      紫罗翼伸手拽住了戎尧的襟口,“你别在这跟我装糊涂,我说的什么你清楚。”
      戎尧眼里稍有一紧,却又马上换了一幅谄笑。“殿下息怒。听戎尧一言。”
      见紫罗翼手里微微松了下来,戎尧才道:“如今宫内只剩了三位皇子,殿下可是问戎尧今后如何行动?”

      紫罗翼眉一紧,“除此之外,还能有何事!”
      “呵,殿下莫急,听戎尧细细道来。”戎尧笑的诡异,又道:“二皇子为一女官而丢了皇子之位,此事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二殿下是遭了人算计。而此人料想定是大皇子与三皇子中一个。”
      “大哥?!”
      “不错,大殿下虽然称病多年,但在戎尧看来。。。。。”戎尧含了话尾,眼里含着笑意,隐住不再往下说。

      紫罗翼却陷入了沉思,“想不到大哥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不只大殿下,三殿下也是如此。不然那日三殿下也不会与王上同时出现在释安殿。不过戎尧倒是以为,三殿下看热闹的意思居多,顺便推波助澜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接下来?”戎尧笑得邪气,反问道:“难道说四殿下也想搀一脚?”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传你。”
      “唉呀呀。。。”戎尧绕到了紫罗翼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附在他耳旁笑道:“殿下听了戎尧之言,还不明白吗?那大皇子与三皇子,连二皇子都斗的垮,又何况殿下您呢?如今殿下安然的坐在这里,只是因为那二人认为您根本不成气候,还不值得动手而已啊。”

      “你什么意思?”紫罗翼眉一拧,脸色立即阴了下来。
      “戎尧的意思。。。。。。。就是殿下您继续在此轻歌曼舞,了此残生,不也是件逍遥惬意的美事?何苦非要挤在那争纷中间,徒增烦恼?”

      紫罗翼一下怒了起来,咬牙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咦?戎尧以前有说过什么吗?殿下日理万机,怕是记错了吧。”那戎尧笑的贼,只见紫罗翼额角青筋暴涨,微有鼓动。放在桌上的手攥的死紧,“啪!”用力捶了桌子,转身就要抓那戎尧,却忽的觉得浑身无力,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

      “你!。。。”紫罗翼只觉浑身气息翻涌,一下子全冲上了脑门,一句话没说完,硬堵在了胸口。
      急忙行气,却丝毫提不上半点力气。

      “你做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戎尧。
      “喏,只是一点小咒术,您知道,戎尧在这方面很有心得。”戎尧蹲在了紫罗翼身前,拖着下巴,轻笑道。
      紫罗翼只觉头脑一阵发热,气的五脏六腑都变了形,吼道:“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将你的身世抖露出去!”

      “身世?殿下又在说笑了,戎尧乃紫裕国的大祭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世?而且,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没人会信他的话的。”戎尧仍笑的灿烂,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个温润的瓶子,里面淡绿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散着微微的银华。
      “殿下可还记得此物?”
      紫罗翼不由吞了口口水,浑身发了一层冷汗,满脸的惊恐望着戎尧手中那淡绿色的小瓶,他怎会不记得,那是复琴树果实做的药水,曾经迷惑了五皇子身边的玉游,最后挑起了五皇子与六皇子的争端。能迷人心智,毁人心神。那戎尧难道真敢对他用此?

      戎尧拿那小瓶在紫罗翼眼前晃了晃,嘴一翘。“看来殿下还是认得此物,这可是戎尧的得意之作,少量可对那人心下暗示,但是如果多了。。。。。那人恐怕就会心神俱毁,最后变得痴痴呆呆了。”戎尧手一抖,开了封印,一股荧绿色马上便飘了出来,戎尧手上结印,那绿色越聚越多,最后凝成了一个球体,在空中微微浮动。

      紫罗翼脸上全变了颜色,大吼:“你.。。。”那个敢字还没出来,只见那绿球一抖,呼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放出了一阵光华,那绿色便全渗入了紫罗翼的身体里。

      紫罗翼的五官立即狰狞了起来,痛苦的呻吟着,双眼怒目瞪着戎尧,颤抖的手抓向了他的衣袖,此时戎尧正要起身,就听“嘶”的一声,戎尧的整条袖子便已抓在了紫罗翼手里。祭祀的衣衫无论何时,都只是无袖内衣加宽厚长袍,紫罗翼这一拽,戎尧光洁的手臂也就显露了出来。那上面哪有什么印记?

      紫罗翼瞪大了双眼,丝毫不敢信他眼前所见,用尽力气抬头,在他神志即将紊乱的时刻,映入他眼内的,竟是一双腥红的眸子。
      “你,你是火兽的。。。。”惊恐,在昏迷之后,那双眼里仍透着惊诧与不信。

      戎尧用力拽出了紫罗翼手中的袖子,脸上神色黯然,眼里竟有些湿润。
      这袍子,可是月渂亲自为他挑的,还没穿得两天,就遭了如此横祸。
      唉。。。。。
      叹了口气,收了袖子,拿起了一旁的斗篷,遮了身子颜面。伸手抚了抚那双腥红的眼睛,摇了摇头。
      最近只要一激动,便又恢复了本来颜色,这眸子越来越难掩饰了。
      火兽,他嗤笑,那是禁忌中的禁忌啊。

      第二日,宫中乱作了一团。
      四皇子不知为何,竟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四处找人追打,差点将执安殿给拆了。
      而当日执安殿当值的女官宫女侍卫,神志也是紊乱,皆记不起昨日发生何事。
      也有人说看到大祭祀戎尧曾到过执安殿,但却立即被人否认了,因为神殿的巫女说,戎尧从傍晚起就一直在神殿内跪拜,不曾离开过。

      唯一明白内情的,便只有月渂,制作假人之术,精通的并不止无琊一人。
      那玉游的尸身,便是戎尧所做,就连五皇子,也瞧不出丝毫破绽。
      何况那一班巫女?

      月上屋檐,清风凉透,月渂轻倚栏柱,指尖美酒,映着那月色微微颤动。
      “神志涣散。。。。。”他轻笑。“我到也想有那半日糊涂,至少无这烦人纷扰。。。。。”
      酒微凉,香轻散,无尽忧愁,缠着淡淡无奈,在这黯淡的星空下,径自化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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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鄙视我吧,现在越写越慢。。。。。。
      那个月渂其实非常好酒,每次出场都捧个酒坛子,我拉都拉不下来。而且经常宿醉不归,害的我的进程越来越慢

      谁打偶???
      某落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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