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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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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安殿侍侯的女官侍婢本来就少,再加上刚一大早,一干人全在前殿整理清扫,所以御森追出去后,后殿内便只剩了青檬与缓颜二人。
青檬望着御森离去的窗口有些发怔,耳边还有留有那火焰的余温。抹了把额,竟出了层薄汗。心里仍跳的甚急,但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在心中不断翻腾着,那个黑影是谁,刺客吗?他的目标似乎是自己,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被人暗杀的价值了?
移步到了窗口,探身往外望去,窗外仍是一片素白,那两人没留下半点踪迹可寻,而地面上的一片干净,却让青檬心里不觉有些担心。更把心思全放在追出去的御森身上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气流的微秒变化。更不知先前在远处候着的缓颜,现已靠近了她,那美丽的脸上早已起了杀机。
缓颜手中暗暗结印,便有一股热浪从肩处缓缓聚到了手心之上,微微的已有些光亮透出。她那紫玉般的美眸,眨也不眨的紧盯着眼前全神贯注望向窗外的女孩,全身的气息似凝住了一般,唇往下一抿,眼微眯,手中一热,狱匙剑已出,蓄势而发。
昨日她已从主子那里得了消息,知今日笙皇妃的病与刚才的刺客,全是主人的安排,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在此杀掉青檬,然后嫁祸给刚才的刺客,一切绝对万无一失。
想毕,忽见青檬稍有转身,缓颜双眸一瞪,身一闪,白光一炸,手中的狱匙剑便直直的往青檬的心窝刺了过去。
一切都只那么弹指一瞬的功夫。
“撕。”空气中传来一种衣料与肌肉撕裂的声音。随即便晕开了一股血腥之气。
青檬只觉头上一热,似被人在头皮上刮了一下,然后便昏死了过去。
缓颜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狱匙剑,剑身沉重,而对面所刺到的,竟是另外一具身躯。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手中渐渐传来一股股冰凉的滑腻,那银色的血迹,正顺着她的剑缓缓滴落。提醒她眼前所见的,并非虚幻。
那人胸口着了剑,入的甚深,唇角已沁出了血丝。面如土色,气息微喘,每动一下,便有大股银色液体流出,那地上,已汇了一片血迹。
“你。。。。。”
缓颜张大了嘴巴,失了声调,舌头打了结般说不出半句话。只感觉自己浑身一阵沁凉,心底更是涌出一股骇意。
那人眯着眼望着她,身体渐有不支,微微一晃,似要倒地。
缓颜急弃了手中的狱匙剑,扑身过去扶住那人。
“主。。”
一个字尚未吐出,那人便用食指按住了缓颜的唇,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甚是鬼魅,妖艳的像沾满了血腥气味的白莲。
缓颜不由的失了神,恍惚间,听到那男子轻喃
“走,快走。”
缓颜一怔,忽的觉得腰间一苏,两条腿便立即失了知觉,耳边嗡嗡作响,只听得殿外一声大吼
“大皇子!”
那声音吼的缓颜浑身一紧,慌忙回头,只见那殿门口,已立了两人,正是雀夜族的两位族长――雀夜候遂及雀夜候奕(诸位早就忘了这两个路人甲乙了吧,呵呵)。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全愣了下来,殿内一片死寂。
忽的,诸晔重重的咳了出来,喷出了大口血迹,众人才回过了神。
缓颜脑子里早已乱了一团,但这种情形,说什么她都是要逃的,急动了下身子,却发现下身似不是自己了般,动也不动。
而后忽觉耳边一凉,一口宝剑已架在了脖颈之上。
“来人啊,人呢,都给我出来。”雀夜候遂扶住了诸晔欲坠的身子,冲着殿外大吼。
他这一吼,释安殿周围的侍卫全迅速的聚了过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惊骇。
雀夜候遂有些急躁,对着众人大喊:“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医师!”
那领班的侍卫怔了一下,慌忙派了两个手下去传,更要人立即去笙皇妃处通知二殿下急速回来。
殿内,雀夜候奕手中长剑直直的抵着缓颜的脖子,冰冷的声音透着些隐怒:
“你是谁。”
问,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冰冷的剑在缓颜脖颈之间已划开了道血丝。凝眉盯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孩他从来没见过,穿着像是女官的打扮,什么时候混进宫的,怎么在这里伤了大皇子?若此事处理不当,定会牵出一堆纠纷来不可。
遂而神色更加冷峻,手上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缓颜忍着脖间的疼痛,已慢慢冷静了下来。
暗自思索着这突来的一切。
为何主人会出现在这里,还挡下了她的剑,刚才主人口中所说,是让她逃吧,雀夜的两位族长出现在这里,也是偶然吗?还是。。。。。。
主人是在救她吧。。。。。。
思绪到这,心中竟有些温热。
回头看了看一脸惨白的诸晔,咬了咬下唇,心中已下了决定。
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之后任雀夜候奕如何逼问,缓颜硬是不答,如此相耗,已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雀夜候奕见缓颜如此,眉头一拧,与雀夜候遂交换了神色,遂伸手拉出几道白光,化出了几根银亮的绳子,手一翻,那绳子便像有了生命般,结结实实的绕在了缓颜身上。
“二殿下现在何处?”雀夜候遂问道。
门口的侍卫答:“二殿下一早去了笙皇妃处,方才已去了人传禀。”
那侍卫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已入了殿来。
众人一看,正是月煌。
月煌脸上神色凝重,一眼便望见了在殿中昏厥的青檬,急上了前去探看,见青檬鼻息均匀,并无大碍,才放了心。
转而去瞧看诸晔的伤势,那剑虽入的深,但幸好没伤到要害,只是诸晔常年体弱,此剑已伤了大半元气。
月煌手里一翻,施出了治疗之术,按在了诸晔的伤口上,光芒过后,血渐渐止住了。回身见众医师已被人领了进来,便起身将诸晔的伤势交与了医师处理。
见众医师将诸晔与青檬移到了内殿
月煌才站在了缓颜身前。
那缓颜仍是一声不坑,更把脸别了过去。
月煌脸色明显一沉,但立即又复了一片宁平,竟瞧不出半点波澜。
殿内所有人都摒住了气息,只看月煌如何处理此事。
“二殿下。”雀夜候遂躬身行礼,指着缓颜问道:“二殿下可知此女何来?”
月煌仍盯着缓颜,唇微动,刚要答,却感到了一股气息涌进,抬眼,便看到了立在殿门口面色惨白的无琊。
月煌微眯起了眼,脸上有了些微秒的变化,
转而答道:“皇兄在我这里受了伤,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女子,就暂且先留在释安殿,过后我自会处理。”
而月煌的话音没落,殿外又走进来一干人影。
其中一人轻道:“此女若是给二哥留了去,怕她定是没了命见明早的太阳了。”
众人循声望去,那一行人甚是浩大,为首是一老者,步履不稳,左右一男一女搀扶,女子为莲空,那男子也就是刚才发话的人,正是三皇子月渂。而那老者,竟是王上。
众人一惊,呼啦拉的跪了一地。
焰没理会众人,在殿内四处望了眼,只见了一地的血迹。
旁边一个侍官慌忙上前答道:“大殿下受了一剑,现已抬入了内殿疗伤。并无大碍。”
焰轻点头,示意众人起身。
月煌替了莲空,扶了焰,引到了殿中正座,小心的伺候焰坐下。才低首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焰咳了几下,胸中烦痒的气息才稍有平息。
轻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雀夜候遂躬身道:“昨日听闻小女受了重伤,便来此探望,谁料刚入殿门,便见大殿下身中一剑,而此女正在大殿下身前。”
“哦。。。。”焰拉长了尾音,低着头,眼微闭,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许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眼缓颜,又闭了起来
说话的底气甚是不足,像露了气的风琴,发出了丝丝的声音。
“即是刺客,那就尽快处刑吧。”
“是。”两名侍卫听令,已向缓颜走去。
“且慢!”一声轻喝,止住了欲上前拿人的侍卫。月煌上前一步,道:“此女乃近日入宫的女官,前些日子才分在释安殿下,并非混入宫中的刺客。”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抽气,二殿下如此之说,定是要保这女子,但是,这女子刺杀大皇子是有目共睹的,如何保的了?
焰的神色显出了一丝玩味,又睁开了双眼,被塌下的眼皮盖住的眸子竟闪出了一丝精光。
月煌又继续道:“众人所见的,不过是皇兄身上被刺了一剑,而那女官又恰巧在皇兄身前罢了,此种情形,可有多种解释,不一定便是那女子就是刺客。”
“哦,那照皇兄所言,又有何解释呢。”月渂道,脸上笑的鬼魅。
月煌没看向月渂,只继续说道:“此事来得蹊跷,若不明察,恐怕会有所冤枉。而且,此女是儿臣手下之人,牵扯甚广,还望父皇明鉴。”
众人又是一愣,月煌此话,分明已是把自己给搭了上去。转而疑惑,二殿下为何要拼命保下此女?此女就算是月煌手下之人,但只要说是宫外混进的,便可推个一干二净,毕竟此女入宫时日尚浅,要硬是说月煌派来刺杀大皇子的,实在牵强。但如今他却一人将此拦下,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他此举到底为何,值得吗?
焰仍是默不作声,殿内众人窃窃私语,已有些混乱,对一向冷静的二殿下今日的举动,深感疑惑。
忽的,焰一阵轻咳,殿内又静了下来。
“煌,你心中究竟作何想。”焰淡淡道,望着月煌,那到精光丝毫没变(想起孙悟空…..啊哼,严肃严肃,此文是很严肃的,不好意思,破坏气氛,大家跳过跳过。。。。。。)
“保她。”
“这样啊。。。。。。”焰往后靠了下,陷入了深思。
这时,在内殿治疗的一名医师走了出来,神色十分怪异,瞟了眼缓颜,便在焰耳边附语道。。。。。。
焰眯起了眼,脸色变了少许,然后便直对上了月煌,眼里竟是一股暴戾之气,干枯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啪!”用力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震了众人一个激灵,然后便指着月煌骂道:
“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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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的怒气,惊的殿内众人全倒吸了口凉气,慌忙的跪倒了一片,脸上却一片迷茫,心中不明为何王上忽然起了这么大的火气?
殿中一片静谧,众人自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月煌也是连忙跪了下去,却瞧不出什么神色。
焰摇摇起身,稍有一晃,莲空连忙去扶,却被焰一扯给闪了过去。
那焰步履摇晃,每步走的都甚是艰难,莲空只得候在一侧,怕焰若是不支,也好在他身侧挡着。
焰艰难的行了几步,已到了缓颜身前,腿一晃,失了平衡,莲空慌忙去扶,却见焰已抓了缓颜的肩胛之处,那力道甚大,引得缓颜如花般的脸上已不由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焰下颚稍有一抬,打量了下缓颜,然后空着的左手结了印,只听“啪!”的一声,已打在了缓颜胸口上。缓颜吃痛一哼,浑身抖了下,便见她胸口之上,淡淡然竟晕开了朵红晕。
那红晕越散越开,最后竟凝了朵火莲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抽气,本死寂的后殿像被人仍了个石子般炸开了万般涟漪。随焰而来的侍卫女官,脸上莫不是惊诧万分,左右相视,胆子大点的已开始议论起来。
这二皇子处,怎得有了烨莲族的人?
那焰神色仍是阴森,抬了缓颜的手臂,又是一个印子过去,这次的力道更大,隐隐竟听到了骨骼折断的声音。缓颜更是痛的叫出了声。
无琊脸上早没了血色,欲上前,却被赶来的雀夜徽一把拽住,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但见缓颜的臂上,缓缓化出了青光,然后汇入手中,青光一聚,那狱匙剑便“噌”的一声滑落了出来,“呛啷啷”的掉在了地上。
“紫罗星是你杀的。”焰没看那把狱匙剑,只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脸色沉的更阴。
莲空弯腰捡起了那把剑,翻看了两眼,便交给了月渂。
月渂脸上似笑不笑,唇角扬着轻微的弧度,也没看那剑,只交与了一旁的侍卫。
缓颜凝眉忍着剧痛,闭着眼仍不答话。
焰冷哼,一阵剧咳让他放开了缓颜,不由往后跌去,被莲空扶了,搀着回了首座,之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焰大口的喘着粗气,极力平复胸腔中的咳痒之气。
半晌,才顺了气息。直直的盯着月煌
“你做何解释?”
月煌仍跪在地上,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
那殿内又是静的骇人,只听得焰那丝丝的喘气声,许久,月煌才微一恭手,道:
“父王,儿臣愿放弃皇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