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史]狐言狐语》路过经年

3、夏之妺喜

　　自从在黄河之畔遇到妺喜后，我就悄悄的跟着妺喜进了他的族地，当然，他不知道。

　　而且为什么要他知道呢？他也不过是个长得稍微好看点的人罢了。很快就会死掉的，然后变成骨头，再变成灰灰。我抱着尾巴，睡在高高的草垛上，舔舔右爪想到。如果他死掉了，我一定会在他投胎前，去六道轮回看望他的！不过，族长说地府好像有大巫在，他们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们妖族。不过，我还是会去的！唔——我侧侧头，开始舔舔左爪，我真是一只有情有义的狐狸！

　　妺喜遇到我，真是他的福气！

　　白天，我隐身在妺喜所在的族地里，能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很有趣，也很新鲜。

　　比如说，大多数男人们会在河里洗澡，而且是大白天的；女人们就在晚上偷偷摸摸的洗。可是，我也看见过有男人和女人一起挤在一个小木桶里洗澡。嗯，我想一定是他们家比较寒酸，要不就是他们的身体长的磕惨。就好像族长告诉过我，西方的圣人没有东方的圣人大气，见了面都不会给见面礼，所以每次大神通者集会，西方的圣人们总是不出现，就是出现了也就念念经，不会送法器。

　　我最喜欢的是通天圣人了，他不仅长得好看，还大方，我手里还有他赠送给我的先天灵器呢！多亏了这件宝贝，我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来的。等我办完事情回去了，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或许那时候，我可以怂恿族长把我当做脚力送给通天圣人。唔，要是通天圣人想要和其他两位圣人共用，我也是不会介意的啦~~~

　　几天后，我看见妺喜走进了一间大大的石屋里，那是整个族里最大、最好看的屋子了，也就是洗澡不出门，总是白天洗澡的那户人家的屋子。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这么寒酸，还要充门面的造这么大的房子。

　　不过也不管我的事情啦！只是，妺喜——我眨眨眼，看看在火架子上香气四溢的烤鸡，再转头瞅瞅妺喜的背影，再三抉择之后，我擦擦口水，忍痛尾随着妺喜进了大房子里。人类果然是个很神奇的种族，难怪天道这么喜欢他们。就冲着这烤鸡的好手艺，我也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给他们庇护。

　　“妺喜，这是茄娘，你不日就要前往夏氏王都斟鄩，你——好好和她学学吧。”一个长得虽然魁梧但是已经老去的男人，指着一个样貌平平，但是周身洋溢着妩媚之气的女人对着妺喜说道。

　　“好。”我看见妺喜笑着应了，一脸的柔顺，只是他衣袖下，手握成拳，指节白得透青。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为了部族，只能如此了。”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如是说。只是，他眼中却有着放心的满意。

　　真是奇怪的人。口不对心，满脸虚伪，装模作样，这屋子里的三个人，真是千奇百怪的。人类是最弱小但又最强大的生物。不期然，我想起了族长说的话，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大家打算迁徙避居的时候。

　　人类很厉害么？我怎么不觉得，像妺喜这样的人类，我一个爪子就可以拍死了。要是用尾巴的话，动一下，他就能变成肉饼子。

　　我跟着妺喜走到他住的地方。草木深深，花鸟繁盛，就连阳光也格外的明媚。真是个好地方，比其他人住的地方要好看很多。而且，妺喜的屋子不是石头做的，是用竹子做的。紫紫绿绿的，很漂亮。要是用上清圣人的青萝藤和女娲圣人的紫金鞭给我编织一个软软的狐狸窝，我一定会乖乖的在里面趴几千年不出门的！

　　我绕着竹屋走了好几圈，终于把所有的地方都看遍了。地方真小，比我的狐狸洞还小！

　　我开始觉得无聊了，兴致缺缺的想，不如回去看看那只烤□□？不知道还在不在？

　　“嗯——嗯——啊——”

　　走到最里面的屋子时，我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个好像——是妺喜的声音吧？好奇怪，难过又不像难过，高兴又不像高兴的，这么怪怪的呻吟，叫的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没毛，长得不、有点好看，不会法术，不懂礼貌。唉——我掰掰手指，苦大仇深的幽幽一叹，现在连叫声也变得这么奇怪，妺喜真的，真的不会被人家嫌弃吗？

　　这样子的脚力，我第一次见识到。

　　“没错，公子果然是天生的尤物，果真有天赋。”一个哑哑的，低婉的女声冒了出来，她似乎很高兴，语调中满满的赞叹。就好像我第一次把雷山虎族的小族长一尾巴，好吧，是九尾巴抽飞的时候，族长也是这么高兴的摸摸我的脑袋，大声的夸我。那时候，周围的虎族们，脸都高兴黑了。

　　妺喜现在也是一尾巴把人抽飞了吗？可是他明明没有尾巴……

　　“哦——是吗？”妺喜低低的笑着，声音还有一丝娇媚的颤抖，有种小虫子在背上爬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妺喜这般，茄娘满意吗？”

　　“这当然是——”茄娘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她好像还想再夸赞夸赞妺喜，但是——

　　“那，你就可以滚了。”妺喜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一下子从酥酥麻麻变到的寒风阵阵，“滚出去——”

　　“……是，是。”我听见屋子里有人站起来，跑动的声音，然后看见茄娘扯着衣服下摆，慌乱的飞跑离去的背影。

　　哦，原来妺喜不喜欢听人的夸奖啊！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呆呆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思索着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可是又想着，万一被妺喜也说一句“滚”，怎么办？那样多没面子啊，我才不要像茄娘那样丑啦吧唧的跑出门呢！所以，我还是——

　　“进来吧。”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妺喜又说话了。这回他的声音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温和的，暖暖的。

　　我转转眼珠子，假意的咳嗽了一声，呐，这是你邀请我进去的，不是我自己想进去的。要是等会儿叫我没面子了，我一定会一尾巴抽死你的哦！

　　“妺喜，你在干什么啊？我——”

　　我推门而进，然后呆住了。

　　妺喜披散着长发，一只手支撑着脸颊半躺在榻上，白色的皮毛垫子映衬着黑色的发丝，显得格外妖娆多情。他的衣裳半披半挂的穿着身上，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和粉嫩得好像桃花一样的小点点。还有，他的青色外袍上，沾染了点点白色的渍迹，连裸露在空气里的大腿上也沾染了许多。

　　那是什么？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我抵着下巴，苦思冥想，哦——是那个！但——族长好像严令禁止我们这些小狐狸看这个。会被骂的……

　　于是，我一转眼珠子，立马移开视线，只是又对上妺喜的眼眸。妺喜目光泠泠，眼底似乎笼着一层薄雾；两颊生晕，肤若情花，那种散发着诱惑气息的模样，竟然和族长微笑时一样让人心慌慌的。

　　我咽咽口水，发觉嗓子有点堵堵的，有点好奇的问，“妺喜，你，刚才做什么呢？”怎么变得和族长一样了哦？

　　我不自觉的揪揪耳朵。要是妺喜变成族长了，我就不要和他说话了。一个族长已经很恐怖了，我才不要再多找一个咧！

　　“刚才？”妺喜就这么看着我，笑吟吟的伸手向我招招，“你过来，我就和你说——”他的眼角上挑，依稀带着一抹泪痕，好像美味的烤鸡哦！

　　妺喜要是烤鸡味的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舔两下。刚才没吃鸡，现在肚子有点饿了撒。

　　我听话的走过去，小心的坐到他的身边，狐疑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刚才啊——”妺喜忽然起身，拉着我的手臂，使力。措不及防的，我被他拥在了怀里，压在了榻上。榻上垫着厚厚的皮毛垫子，很软，很舒服。只是那种身前身后都很柔软的触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大脑一片模糊，只能愣愣的看着妺喜的脸越凑越近，然后就在鼻尖相碰时停住了。

　　他蹭蹭我的鼻尖，幽幽的说，“我啊，在学一些，让人觉得快乐的事情啊……狐染。你要一起学吗？”

　　“额——”

　　好像，没有烤鸡的味道……